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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厉只是站在楼梯口处,并没有要下来跟他一起喝酒的意思。
慕容易见他表情冰冷,直接自己喝了那杯红酒,细细品尝后,才拿着红酒要出去。经过秦厉的时候,对方突然将他抵到墙上,满眼愤怒。
见到他愤怒,慕容易有种快感,笑了笑。
“离她远点!”语气低沉,咬着牙警告。
慕容易的笑容瞬间消失,换做一脸挑衅:“凭什么?”
昏暗低矮的酒窖里,沉抑的空气里,等待一触即发的爆发。
秦厉也知道,慕容易接近她,唯一的目的就是报复自己。他抓着慕容易衣领的力度越来越大,眼神的恨意令人发梀。
这些年来,他从来都没能如愿地去激怒秦厉,这一次终于也让他体会到痛苦。慕容易心里很是痛快,可一想到她的姐因为这个男人而离开人世,他就觉得这不够。
他突然又笑了笑:“我看你对慕容芷那女人挺上心的,我在这时候看上晓可,不正好让你有理由和她离婚吗?到时候,你跟慕容芷怎么开心怎么来,这不两全其美吗?!”
“闭嘴!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我奉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这就难办了!我看上她了,关心心爱的女人,不叫多管闲事。”
尽管秦厉知道他是故意气自己,但是他是无法压抑自己的愤怒。
“阿馨要是知道你变成这样,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一提到这个名字,慕容易脸上的笑容就凝住了,那握着红酒的手也加大力气,瞪着他的眸子充满寒气。
见他总算不嬉皮笑脸,秦厉才松开他。就当他转身想离开,背后的慕容易突然露出一丝讥诮的笑意:“你没资格提她的名字。但是,也没关系。反正,你加在她身上的痛苦,我早就已经奉还!即使,你并不喜欢梁晓可!”
秦厉的身子一顿,不过一秒,他突然就转身,揪住慕容易的领子。这一次,他没有手下留情,而是直接将慕容易推下楼梯,将他摁在地上,拳头砸过去!
慕容易措不及防,乒乓一声,红酒撒了一地,实实挨了两拳,但却“哈哈”大笑起来:“其实,她还挺不错的。就算是被你先占有过,但是我还能接受!”
当年,因为他的失意,不小心就做了对不起阿馨的事,也正是这件事,才会最后酿成悲剧。慕容易说过,他一定会让自己尝遍阿馨所受的痛苦,千倍万倍!
可是,打了两拳后,见他哈哈大笑,秦厉的拳头停滞在半空。
刚才,他听到慕容易这么说的时候,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不容许,不容许梁晓可被慕容易染指!但是他也相信,慕容易绝对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可是,稍稍冷静下来,他却有些不确定。或许,慕容易是故意激怒他的?
死死地盯着被他摁在地上的慕容易,他的拳头也渐渐放下来,离开。
慕容易依旧躺在地上,凝望着天花板,先是满眼快意,紧接着闪过一丝痛苦,最后变成得阴沉。他的嘴角慢慢浮出一丝笑意,就好像看到了梁晓可真的背叛了秦厉之后画面。
——
凌晨三点,她们终于回到巷子口。
“晓可,我觉得慕容易人好好啊!我今天差点就忍不住了,他不但没有怪罪我们的罪客人,还多付了好几千块给我们,说是辛苦费。太开心!要不我们周末带一一去……”
卫敏叽叽喳喳地说着,但突然见到她停下来,而且脸上的淡笑也渐渐消失,便也就没说下去。她循着梁晓可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了一个不想看到的人。
秦厉站在轿车旁,看着她们,眼神淡漠。
梁晓可突然想起,一个月前的某天早上。他好像在这里站了一夜,那时她觉得有
些莫名其妙,可是她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梁晓可不确定他想做什么,更没理由去问候他。
他们两人隔着几十米,出神地对望,却又若有所思。卫敏碰了碰梁晓可的手臂,带着情绪道:“别理他!”
梁晓可缓过神的时候,她已经托着自己的手,快步从他身边经过。而秦厉只是凝望着她,始终面无表情。
等到了大门前,卫敏掏钥匙,她回头,却见他一直盯着自己。
梁晓可想了想,对卫敏说:“你先上去吧。”
卫敏有些不乐意:“这种人,你还理他做什么?”
“总该说清楚的。”
她淡淡一笑,就好像真的释怀了一样。卫敏想起前阵子,她提起要把一一迁到她自己的户口厉的事,就点点头:“说清楚也好。那我先上去,你不要太晚了哦。”
“嗯!”
等卫敏进去,门关上了。
秦厉突然有些诧异,因为梁晓可没上去,而是朝他走来。
这一个月以来,她已经对他沉底绝望,而她想要的,是趁早拿到离婚协议书和把户口从他名下独立出来,这样一一才是她的法定的孩子。可是,这一个月以来,
他一直不提去办手续的事,她说:“我们谈谈吧!”
“嗯!”他示意她上车。
车内,两人目视前方。
梁晓可不知道,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却有一丝紧张。而秦厉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紧张?他居然也有紧张得时刻?
他也曾问他自己,这一个月来,分明也可以去办理离婚手续,可是为什么下意识地拖到现在?他心里有芥蒂,他想知道,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她生的。
良久,没听到他说话,梁晓可鼓起勇气问:“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他没应。
她又提醒:“离婚手续。”
“这桩婚姻,你这么不在意?”
平淡的语气却让她愣了愣。
不在意?他从哪一点看出她不在意了?她忍耐了三年,三年!就算知道他外头有女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除了临盆的前三个月里,她不怎么在他们家里住,其他的日子,她每天晚上都最做两个人的饭菜,每天晚上不到十二点不睡,就怕他突然回家,她好给他热饭,替他放洗澡水。
可是,他一次也没回来过。再坚强的火苗,被一次次的泼冷水,也总会有熄灭的一天。更何况,他这样轻贱她的生命。
她把所有的委屈怨气都埋在心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却尽量让自己冷静道:“找不到挽回的理由。”
又或者说,即便挽回了,也觉得没有意义。这一个月来,虽偶尔会痛苦,可是却觉得,不再以他为信念的日子,更加踏实。
她的平淡让他的心猛地一抽,他一直以为,当他提出结婚,她会生恨生怨,可是她不但没有,反倒如此平静,像是解脱了般。秦厉的心里,渐渐燃起了愤怒。
他的眸子也从冰冷变得要将人吞噬了般,他扭头,质问:“那孩子是不是领养的!”
这一个月来,他被这个疑问折磨得寝食难安。但他又害怕,怕她告诉那孩子是她的。这大概,就是他逃避了这么久的原因吧!
她没应,只是眸子闪过一丝思绪。谁又会知道,她为何能如此平静?这些年来,她又怎么可能没生怨生恨,可是她又能怎样?她不过是害怕,他真的离开她,所以一次又一次的暗自舔伤口。大概是习惯了吧!就像卫敏说的,连这种伤都能习惯,她对他的感情还会浅吗?
可是,当伤口深到一定程度,语言和眼泪都会苍白无力。就如现在,即便她又一次被这些过往刺痛,可她得喉咙却哽住了。
而她沉默得越久,他握住方向盘的手就越紧。
终于,她动了动红唇:“不是,一一是我生下来的。”
他的面色布满了可怕的阴霾,哽在喉咙的话终于问出来:“是不是慕容易的?”
梁晓可震惊地望着他,好一会儿,眼底藏着怒意。
她曾想过,或许他真的是不记得那件事了,可是她从没想过,他用这样怒意地质问她,就像是她从来都是不自爱的女人。
“那你呢?!跟慕容芷是什么关系?!”梁晓可将积压了三年的怨气问出来,虽然强忍着,但瞬间双眼发红。
“你先回答我!孩子到底是谁的!”他不容拒绝地质问,目光锁在她身上。
谁的?她梁晓可,这辈子就他一个男人,还能是谁的?!她没想到,在他眼里,她竟然这么不堪!
所有的委屈突然都不是委屈了,她分明是委屈,但却嘲讽一笑,理直气壮:“难不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