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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咬牙，尽量平和道：“方少爷做东，轻语自然不敢拒绝。”
方靳铭对她咬牙的模样视而不见，唇际的笑淡如雾，“那请吧。”
……
……
咖啡厅的位置选在机场附近，位置不处于市中心，有些偏僻，人也相对的少，环境清幽安静。
厅内的客人并不多，程轻语摘下墨镜之后，店内有侍者便认出了她来，站在前台那边，兴致勃勃的讨论。
“快看快看，那好像是程轻语哎……”
几人讨论了一会儿，相继往这边走了过来。
“程小姐，我很喜欢您，”一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拿着纸笔走过来，腼腆道：“能给我个签名吗？”
程轻语抬眼看了看，唇角微勾，扯出一抹笑，答应道：“当然可以。”
说完，接过了女孩手中的纸笔，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女孩拿着签名，很快离开，周围没了人，又恢复了刚才的静谧。
程轻语往后拉了拉椅子，倚靠在上面，抬眸扫过对面的男人，薄唇轻掀，漠然道：“想说什么，说吧。”
方靳铭自然也没有跟她兜圈子的意思，眼下见她主动开口，也直奔主题：“陆时珩现在跟你是什么关系？”
闻言，程轻语微微皱眉，“我跟他什么关系，好像与你无关吧？”
“的确，与我无关。”方靳铭微微笑了下，“程小姐不妨换个角度来想，其实我也是为你着想，毕竟，陆时珩现在是已婚人士。”
程轻语的脸色越发泛白，双手也悄无声息的握紧。
男人继续道：“过去你们是什么关系，是你们的自由，旁人没有立场插手，但现在你们要是还保持着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等哪天曝光了，难堪的可不会是别人。”
话说到这个地步，他对她已经毫无客气。
程轻语本就不好的脸色在听到他这话之后，更是阴沉的吓人，贝齿咬紧了牙关，硬是强忍着，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半晌，才总算抑制住那股气，漠漠道：“这是我自己的事。”
跟他无关，跟任何人都无关。
方靳铭将她眼底深处的怒气尽收眼底，倒也不生气，直接给无视了去，“当然，这是程小姐自己的事，程小姐想要继续跟别人的丈夫纠缠，我也没权力插手……”
说着，他故意顿了顿，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后，才把剩下的后半句话给说完，“……但有一件事，我想该提醒程小姐一句。”
“……”
程轻语没说话，耐心等着他的后半句。
“你跟陆时珩如何，我不会关心，但是如果你有伤害到阑珊的地方，那我是不会视而不见的。”他认真道，吐字清晰，语气明明很是轻和，可那双墨色的眼眸里，却渗出凛冽的寒光，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心里打颤。
程轻语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立即回应。
从这个男人的话里不难听出，他无意插手她的事，之所以找到她，也只不过是在为叶阑珊打抱不平。
为叶阑珊着想的人……
程轻语迅速在脑子里想了一遍能为叶阑珊出头的人，最后，脑子里影影绰绰的终于记起了一个人。
方家的大少爷，方靳铭。
她目光平静无澜的扫过他的脸，努力回想着以前调查过的关于叶阑珊的资料，最后终于确定，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他无疑。
程轻语微微勾起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难怪觉得先生眼熟，原来是方家的大少爷。”
方靳铭脸上神情不变，很是平静，仿佛早就料到现在这一幕，她会猜出自己的身份。
程轻语拉开椅子，缓缓站了起来，倾身往他那边靠过去，放轻了自己的声音，“呵，倒是真的没想到啊，方少爷竟然会对自己的初恋女友情根深种。如今人家都已经结婚嫁人了，方少爷还是旧情难忘么？”
她的话听着像是在揶揄调侃，可却句句带刺，方靳铭不可能听不出来。
而原本平静无波的脸色，也终于随着她这句话，而悄然变了。
所有的平静与理智在一瞬间崩裂瓦解，方靳铭陡的站起来，冷睨了她一眼，“该提醒的，我都已经提醒过了，程小姐如果还要一意孤行，那自便。”
程轻语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劳烦方少爷这么关心了，不过很抱歉，对于方少爷的‘关心’，轻语实在无福消受。”
方靳铭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转身离开。
……
……
国际机场。
方靳铭坐在候机厅，手里拿着手机，犹豫了好长一段时间，最终还是按下了一个熟悉的号码拨打过去。
“嘟嘟——”
每响一声，他的心就跟着下沉一分。
响了没几声后，电话终于被人接通，她的声音从另外一边传过来，“喂？”
依然温柔如水，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方靳铭听着，心狠狠瑟缩了下，几乎是强迫着自己冷静了下来，顿了顿，出声：“阑珊，是我。”
“嗯，我知道。”叶阑珊轻声道，随后又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方靳铭迟疑的回答，刻意拉长的尾音，透出几分心事。
至此，两人沉默了好久。
从曾经的无话不说到现在的无话可说，他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许久，方靳铭才再次出声，低沉的语气裹挟着几分询问，将他的关心透露无余，“阑珊，你最近怎么样？”
“很好啊。”叶阑珊顺着他的话回答，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攥紧，“我很好……你呢，怎么样？”
“很不好。”
简单的三个字，他回答的毫不犹豫。
他没有骗她，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他不好，很不好。
叶阑珊咬了咬唇，有些不知如何接话。
天色不好，乌云密布，还有细细密密的雨丝在下，她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雨景，眼底一片迷茫。
她掀了掀唇，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觉得喉咙一阵干涩的疼痛，连个单音都发不出来。
她没有告诉他，其实不好的，不只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