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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张正书是有点内疚的,毕竟赵鼎是一个非常正直的大宋好青年,如今张正书却要给他灌输一些暗黑的东西,这等于是在带坏人家啊。硬生生把一个大宋好青年给毁掉,其实张正书是于心不忍的。
但是,张正书知道,这样做反而更好。大宋不是缺人才,反而是人才过盛。文人相轻,历来是你一套,我一套,他一套的。到底该听谁的?不知道,那就只有争了,争到最后,损失的是国家。朝令夕改,偏生文人做决策的时候,什么时候真正考虑过后果,考虑过百姓能不能承担得起?还不是脑袋一拍就决策了,什么字“治大国如烹小鲜”,嘴上叫得响亮而已,哪个又真正去民间做过调研什么的了?一个都没!
历代以来,真正被皇帝祸害亡国的,其实不多。真正祸害亡国的,恰恰是这些臣子。
在所有人的印象里,一个昏君就是亡国的标准,但可惜的是,在中国算得上朝代的国家里,很少有皇帝直接导致灭国的。商朝的纣王,在人们的印象里就是一个暴君,酒池肉林,还建摘星台。然而,真正的纣王却是一个很有作为的王,在位期间征服了东夷,酒池肉林之类的事,大多是周朝史官编的。商朝就相当于一个各部落的联合体,纣王灭东夷的举动,使天下诸候都害怕了,于是就联合起来灭了纣王,然后周朝建立了。
秦朝就不用说了,很多人都说是秦暴政,比如修长城啊,焚书坑儒啊等等。其实,这只是一方面,真正的灭亡根源在李斯和赵高,这两人把秦国的希望都葬送掉了,秦国二世而亡,也不出意外了。
汉朝就更不用说了,西汉的外戚王莽,东汉的强臣董卓、曹操,哪一个不是掘墓人?待得两晋,灭于八王之乱;隋朝虽然隋炀帝好大喜功了些,但真正的推手却是宇文家、李家这些名门望族;唐朝亡于藩镇割据,五代是军阀割据,宋朝更是不堪,北宋的六贼,南宋的贾似道等等,哪一个是善茬?明朝就不用说了,那些文官的嘴脸,看了就厌烦。前面还喊着大明万岁,后脚就迎了闯王进城,后来闯王跑了,又迎了清兵。然而,他们还自诩道德卫士,站在道德高度抨击政敌,最是让人呕吐。清朝的袁世凯等一干臣子就不用说了吧,其实历史大多相似的。
只是人们习惯了把亡国的责任归结在末代皇帝的头上,殊不知到了这时候,一个朝代几乎是无可救药的了。而无可救药之前,往往都是官员做的孽。为什么?因为对于官员来说,换个朝代等于换个老板,对他们基本没什么损失。不管是谁做皇帝,一样要他们治理天下的嘛。既然是这样,他们干嘛还要这么劳心劳力?
甚至想不到的是,越是抨击当朝宰相的文官,对朝廷的伤害就越大。
一个国家连劲都不能往一处使了,文官都互相扯后腿了,还想发展?那是不可能的事,瞧瞧文彦博和欧阳修就知道了,为了一己之私迫害狄青,为的是维护“文官集团”的利益。他们两个,还是北宋的文坛巨擘,可想而知这文官的品性到底如何了。
所以,张正书对赵鼎是有内疚,但他的内疚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
赵鼎和他娘亲,自然不会知道张正书内心在一瞬间想了这么多事情,还以为张小官人都是为他们好呢!
“小官人,这是我娘亲……”
赵鼎和他的娘亲樊氏连忙起身,对张小官人施了一礼。
张正书也回了一礼,然后说道:“不要拘束,坐吧。”说罢,张正书开始打量起樊氏来,只见她虽然徐娘半老,但身上那股大家的气质仍未散去。即便是那双手经常做些活计变得极为粗糙也好,也无法磨灭她身上读过诗书的印记。
“赵夫人,我先前与令郎说了,只要他帮我的报社写文章,签了契约后,我帮他联系县学。只要在县学里展露头角,那推荐上州学,是板上钉钉的事。州学再升辟雍,辟雍登太学,殿试后则为命官,想必赵夫人也听说了罢?”张正书笑道,这是大宋从地方到中央的学校制度,就好像包分配一样,学得好的学生,就有官做了。但是,每升一级都不容易。所以,很多县学、州学的学子,都选择自己去考科举了。
樊氏看重的,并非是这个能一路走下去能做官的升学制度,而是想让赵鼎得到更多的教育资源。她虽然读过诗书,一开始也能指点赵鼎。但是到了现在,也越来越吃力了,找一个好老师,成了当务之急。听闻有这个机会,樊氏才心动,带着赵鼎上门来询问。
“张小官人果真能举荐入州学?”
这才是樊氏最关心的事,能给赵鼎一个好前途,她什么都愿意做。
“……不能保证,要看令郎自身的努力,毕竟这州学是要考上去的。不过,在县学中得到一个举荐,推他去考解试是没问题的。”张正书想了想才说道,以赵鼎的学识,给个推举的名额想来不是什么难事。
樊氏也点了点头,她也知道这州学的规矩。若是张正书书说能保证赵鼎去州学,她还很有顾虑。但是张正书说了实话,她反而放心了。
这时候,了解赵鼎家庭状况的张正书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若是赵夫人不放心,还可以就近照顾令郎。我给你一月一贯钱,在我府中洗衣叠被,你看如何?”
“果真?”
面对这么好的条件,樊氏没理由不动心啊!
“签下契约便是,我总不能反悔吧?”张正书笑道,“当然了,若是令郎能高中进士,我不仅立即放人,还奉送资金,替他打点上下,助他平步青云。”
“等等!”
张正书还以为樊氏要答应了,没想到这时候樊氏突然喊停了。“张小官人,我等无亲无故,为何你要这般做?”樊氏早就看透了世间炎凉,人情冷暖,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张正书是无条件地帮助他们的。
张正书笑道:“说实话,我看中了令郎的文采,认为令郎是可造之才,是大宋未来的栋梁,提早投资,肯定是不会亏的。”
他这么坦白,樊氏倒放心了许多:“小官人磊落,是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敢当,不敢当。若是你们觉得能接受,我这便拿契约出来,再请人作保,当即画押生效。”张正书笑道,其实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