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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地黄杀人案第十二章
“那天只有你,陈章易,管家还有死去的陈秋然在这栋别墅里,难不成管家爷爷宝刀未老,干起了窜房顶的事情?”宋悠澜开玩笑说道,旁边的柴凌云忍不住笑了出来。
“而且,屋顶上你的脚印总不会骗人吧?”宋悠澜收起表情,看着神色慌张的陈依然。
“可是,可是……”
“够了,依然,”一直没开口的陈章易看向陈依然,“警官,你说的都对,人的确是我杀的,只是和依然少爷没关系,一切都是我逼迫依然少爷做的。”
“阿易!”陈依然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他,陈章易只看着他,那双眸子里,都是平时他不曾说出来的温柔,却让陈依然忍不住想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
只是现在的陈章易,双手被捆住,没有办法和平时一样,用他结实有力的胳膊将人圈在怀里。陈依然只一个劲儿地埋在他怀里哭的昏天黑地。
外面暮色渐浓,时不时传来乌鸦的叫声,金红色的夕阳照在抱在一起的这对人身上,竟让人不忍心分开他们。
老管家整个人摊在地上流着泪,一句话说不出来。宋悠澜只静静看着他们,眸子里深深沉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陈依然遇到陈章易的那一天,阳光并不明媚,甚至下起了小雨。他打伞经过书店,看到一个年轻好看的男人蹲在墙角,面前的筐子里,摆着大大小小的盆栽。
来来往往人群走过,偶尔有女孩子停下脚步,用手拨弄着翠绿的叶子,他也不说话,不叫卖,只是蹲在那儿。这样的人,生意当然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喜欢花草的陈依然却能看出来,男人将它们照顾的很好。出于同情的原因,陈依然停下脚步,买了一盆茉莉。天知道他怎么会选这种一点都不好养活的花。
连续几天,男人都蹲在那儿,陈依然每天都买一盆花,终于他和自己说话了,他生意好像也好了一点。
后来,陈依然看到他的那些花花草草,被一群人嫉妒的人给砸的稀巴烂,男人却什么动作都没有,陈依然看着他,鬼使神差地问道:“愿意到我家当花匠吗?”
那天,原本不姓陈的他改名叫做陈章易,那天陈依然知道了,那人的母亲刚刚在医院去世。自己留下了欠了一笔医药费的他。
之后他们除了花草之外就没有太大交集。只有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才去花房和他说说话。
那天夜晚,喝醉的哥哥突然将他扑倒在地,不顾他的挣扎,强行进入他的身体,恶心和厌恶让他流下泪水。可是那时他不知道,这还不算什么。
随后的日子,哥哥经常将他抓到房间里做那种事,甚至在他抗拒的厉害的时候,不惜给他下药。
他还曾经当着自己的面,和自己的女朋友张盈盈做那事,而张盈盈还一副享受的神情,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张盈盈并不是喜欢他。
又一次屈辱结束,他趁着哥哥离开后,灌醉了自己,迷迷糊糊走到了花房,看到那个身影,他结结巴巴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那人,甚至最后在他的怀里哭着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人就这样抱着他一整夜。
从那天起,他去花房的次数多了。他没有嫌弃自己,和那些花草一样,愿意听自己倾诉,愿意给自己分忧。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喜欢上了他,可是他不确定,这样的他还能不能够和他在一起,他会不会嫌弃自己。
他向他告白了,那人竟然没有拒绝!
他以前不知道男生在一起相处是怎么样的,但是他认为,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总是幸福的。
可是好景不长,最疼爱他的爷爷病了,哥哥为了得到公司,为了彻底囚禁他,在床上逼他将股份转让给自己,他怎么可能答应,他恨不得杀了这个混蛋!
爷爷病重,他并不能告诉他这个消息,否则他会气死的。
自己只能和他抢,虽然股份没有他多,但是他相信,自己能够赢他,他等待着将他从那个位子上拉下来,好让他后悔的那一天。
可是,自己低估了他狡猾的程度,董事大会将近,他竟然打起了主意,“你要是不把股份给我,我就将你引诱我上床的事告诉爷爷,并且放到网上去,让他们看看,陈家二少爷平时在床上是副什么模样!”陈秋然看着他恶心地笑。
有什么人能够无耻到这种地步?!他是自己的亲哥哥呀!
“阿易,我要杀了他,我要亲手杀了他,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活不下去了!不是他死就是我死!”陈依然蹲在花丛中哭着,表情脆弱而痛苦。
陈章易没有说话,这人在他面前,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可是正是这样才让他觉得揪心。他紧紧抱住他,“依然,如果你要做,我陪你。”
“不行,万一被发现了呢,我不要连累你!”陈依然脸上挂着泪水拒绝他,他怎么忍心让他也犯法?
“依然,你听着,如果你要下地狱,那么我一定跟在你后面,我爱你,所以我愿意。”陈章易轻柔地吻掉他的泪水。笑容灿烂。
其实杀人并不是那么困难,因为陈依然知道,那个人会陪着他,会和他一起,如果坐牢,那么我也和你一起,如果要死,我们死在一块儿。每个失眠的夜里,陈依然就是依靠这样的想法度过。
终于准备好了,他知道这两天公司没什么事,早在之前他就和陈秋然谈过,表示自己愿意将股份转让给他,只是要他保障自己的下半生。
陈秋然这样贪财的人自然点头答应,于是陈依然趁着他心情好提出了要出去玩的要求。
那几天,陈依然表现的特别听话,他步步为营,终于在那天早上,准备行动。
敲响门的时候,他的手都在颤抖,他甚至不敢看陈秋然的脸。
“哥哥,待会去花房等我好吗?”陈依然笑的灿烂。
“去那里干什么,脏死了。”刚洗完澡的陈秋然显然有些不愿意。
脏?再脏的地方也没有你的心脏!
“我有一个惊喜要给哥哥,难道你不想知道吗?”陈依然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笑的暧昧。
陈秋然沉默了一分钟,伸手勾住了他的下巴,“小东西,哥哥会去的,等我。”
站在屋顶上,他只能看到郁郁葱葱的草木,却看不到那个让他安心的身影,他很害怕,迎面吹来的风让他的双腿颤抖,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尸体搬下去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将东西清理干净,不过应该没有人怀疑在屋顶吧?
警察来的时候,说他不慌张是假的,可是他更怕他们将他带走,晚上他忍不住去找他,他知道他在那里等着他。
每天晚上,他都会在花房,看到他卧室的灯灭了才回去睡觉。这种坚持一直让陈依然感动不已,为了他,他愿意付出一切。
他没想到那个警察会那么快就发现了,在他毫无准备的时候,将他绑了起来,一串又一串的证据让他毫无狡辩的可能,看着他安慰道眼神,陈依然只想大哭,他错了,他不该将他也拉下来,那个人只属于他的温柔,他以后都感受不到了。
“所以,是这两个人做的?”木子宵看着宋悠澜。
“嗯,不过,考虑到陈依然只是从犯,罪没有陈章易那么轻,陈老爷子正在竭力找人将陈依然放出来。”宋悠澜喝了一口奶茶。
“那,那个陈章易呢?”木子宵忍不住问道。
“他,估计够呛,不过要是陈依然出来的话,他哪怕倾家荡产也会把他弄出来的吧。”宋悠澜叹了口气,自己当警察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觉得有些难受。
木子宵没有说话,他们两个的事他已经听宋悠澜说过了,只是他没想到,两个同性之间,也可以为彼此付出到这个地步。一时竟然让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宋悠澜突然开口问道:“你知道李广胜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不是陈依然杀的吗?”木子宵疑惑道。
“不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会不会是赵云南呢?”木子宵道。
“可是那天,赵云南根本没有见到他呀。”宋悠澜反驳。
“那么,酒吧里的服务员和调酒师也不可能呀,毕竟杀人动机都没有。”
“唔……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在他的饮料里当了利尿剂呢?”宋悠澜猜测道。
“有谁会那么无聊,你以为是你吗?”木子宵没好气道。
“子宵你什么意思,我哪里无聊了?!”宋悠澜不满地瞪着他。
木子宵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你自己想。”然后率先迈开步子。
宋悠澜看着他漂亮的背影,总觉得现在的木子宵和他熟了一点,都会主动开玩笑了,小家伙,你等着,我一定把你掰弯!
宋悠澜下定决心后,看到转过身看着他的某人,将奶茶往垃圾桶里一扔,摆出一个自信地笑容,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