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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接近尾声,许多人相继离开了乔国公府。
月色不再,离去的人只能伴着灯笼前行。乔国公府外停驻的马车一辆又一辆的动了起来,转眼便驶入清冷的街道里了。
有些人同二老爷相熟,是同僚,不免留下多喝了几杯。
顺势提起了乔意柔的婚事。
“我说乔老弟啊,你这找回来的女儿当真是不一般呐!不论是样貌,还是品行,看起来都是极好的!”
听见有人夸自家闺女,二老爷是高兴的,一张略显儒雅的中年面庞上露出几许醉笑,痴痴道:“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是谁的闺女!”
“嘿嘿嘿……依我之见啊,你这闺女,和我那不成器的小儿子!正巧可以凑成一对儿。真不是老兄我吹啊,我家的小儿子,为人虽然顽劣了些,但是品行不坏……”
二老爷听着听着,酒便醒了大半。和自己说话这人,是官场上的同僚,此时他喝的烂醉,张口闭口便是自己小儿子有多么多么的好,话里话外都是要替他那小儿子求取乔意柔的意思……
眼神便沉了下去,冷声道:“老兄,你怕是喝醉了了,我让人扶你回去罢!”说着挥挥手,不由分说,让随从的小厮直接将那半醉半醒的同僚拖出去了。
剩下的还有些人,本来也想趁此机会谈一谈乔意柔的婚事的,见到有人开了先烈,却落的如此下场。一个个的,便敛了心思,不好再提了。
酒过三巡,所有人都走得精光,留下满目残局。
丫鬟仆从们这时候才终于开始忙碌起来,撤了席子的,必定能得到一些主子们剩下的饭菜,或是一些赏钱。
因此,尽管是半夜三更了,他们的精神仍旧饱满。
三皇子却是留在最后走了,临走时,他和二老爷说了几句话,旁人听不太清。却可以见到二老爷面上露出显而易见的笑容,看上去心情极好的样子。
“柔丫头,我也该走了,你改日再进宫看我。”乔意柔却是将云贵妃送到了国公府大门口。临别时云贵妃仍拉着乔意柔的洁白手腕,一副不舍的样子。
她心里清楚,自己又要再回到那个巨大的牢笼里去了。
“姑姑放心,日后你自是有机会再出来的。”乔意柔安慰她。
云贵妃轻声应了,也不知她是信了乔意柔的话还是不以为意。这厢三皇子正巧从国公府中出来,见了云贵妃和乔意柔,便径直走上前来。
宫人提着灯笼在他身边,柔和的灯光让他周身笼罩上一层别样温柔。乔意柔认为这只是他本人所散发出来的气质罢了。
“见过贵妃。”
三皇子算是晚辈,便恭敬的朝云贵妃行礼。
“免了。如此也好,我们正好一道回宫了。”云贵妃如是说。
“那是自然。”三皇子的目光这时候落到了乔意柔身上,似笑非笑。
乔意柔只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嘴角勾着一个清浅的笑。
目送着他们离去了,乔意柔正准备进府,眼角余光处瞥见不远处停留着一辆十分低调的马车。
若不是无意中一瞥,恐怕乔意柔都不会注意到。
心里稍有犹疑,很快的便抛之脑后,只当这是哪位还在府中的客人的马车罢了。
头也不回的朝府中去了。
不远处的那辆马车,一双深沉的视线,蓦然收了回去。
“呵……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了。”低沉的嗓音里充斥了危险气息。
第二日
乔意柔总算在真正意义上和自己的父亲面对面谈话了。
这一刻,她等了许久,又似乎来得太快。以至于她一时想不起来自己要说的话是什么。
“孩子,你受苦了……”他的目光中带着愧疚,复杂……以及一丝的心痛。
“父亲……”
到头来,她也只唤了这么一句而已。心里的那个问题,始终没有脱口而出。
她在这个男人眼中,看到了太多,以至于她无法确定,自己心里想的,和事实,会不会有太大差别。她也不太清楚,自己问出那个问题之后,会对现在的他造成什么影响。
也罢,来日方长。
难得的相聚机会,他们只简单吃了一顿饭,然后……便没有了。
父女之间的相处,似乎没有太多的体己话要说,最为直白且简单等我关心,仅仅两句:“你在这国公府中好好的,我护着你。”
眼睛莫名有些酸涩呢……
乔意柔的园子,这个国公府唯一嫡孙女的园子,总算备好了。
早在前三天的时候,老夫人已经吩咐人去办了。务必让人重新布置一遍这个园子,让它成为整个国公府最漂亮,最精致的园子。
这个消息一出,有人惊讶,有人嫉妒,但是没有人敢说出来。谁都知道,乔意柔现在成了国公府上下的宝贝,失而复得的宝贝,更要小心呵护不是吗?
这样想着许多人便释怀了,极少数人,心有不满的。比如乔乔,自乔意柔一回来,她的地位瞬间一落千丈,就连平日里一直惦念着她的老夫人也不再理会她。自家的母亲大人也整天忙着帮乔意柔布置这个,打理那个……
乔乔觉得自己成了整个府里最不受待见的那个人,整日整日的,独自生闷气。乔越有时还会安慰她一番,后来便由她去了。
乔意柔这时候却不知道已经有人对自己产生了极大意见,或者说,她就算知道也不会去在意的。
眼下,她成功搬到了新园子里。
比之前裕王府的沁芳园,丝毫不差!
假山流水,翠竹清泉,鸟鸣蝶舞,游鱼遍布池中,金雀立于梁上……这还只是园子一角。
她的屋子,所布桌椅,皆是良品,书画挂于墙上,出自大家,绫罗轻幔,缠绕株上,花窗精雕,鸟木石鱼。少有女子之无味,但是乔意柔却是格外喜欢这等简单大方的装饰。
粗粗打量了一遍,自己的寝屋还在里面些,外间有两个单独的屋子,宽敞,明亮。
看去尽是舒适……
日后,便要生活在这处了,这或许便是她的归属,是她的家。乔意柔如是想着,心里却感到一阵莫名空虚,好似少了什么似的。
她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