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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远书行是鱼粮县城最大的书行,上到大家画作、字帖、孤本,下到普通文人需要的文房四宝,应有尽有。
林晓也好奇这个时代的东西,随意选了一本《三字经》,问了价钱竟要五钱银子。她暗自咋舌,这《三字经》可是启蒙读物,竟然也这么贵,这特么都赶上抢钱了。
这样一对比,之前那个乐器行,价钱也还算公道。
书行里陆续有人在买笔墨之类的,小不点儿看着摆放的整齐的书籍,眸子里露出渴望。
林晓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笑着道:“你别着急,回头我教你认字,等你年纪大些,就送你去学校读书。”
“真的?”小家伙明显眼睛一亮,随即黯然。“你都没钱吃饭了。”哪有银子供他读书。
“当然是真的。”被一个小屁孩怀疑,林晓觉得很不爽。“你不相信?你也看到了,今儿我就赚了十两银子,供你读书还是不成问题的。不过你要乖乖听话,不然,哼哼。”威胁一个孩子,林晓丝毫不觉得丢脸。
小不点儿吸吸鼻子,一脸鄙夷。“人家都去私塾读书,你要送我去什么学校,一听就不按好心。”
林晓:“……”真该把这熊孩子丢给徐朗。“我说的学校就是私塾,只不过换一种叫法,没文化真可怕。”小家伙似信非信的望着她,林晓挺胸、抬头,努力做出一副可信的模样。
书籍什么的都太贵了,林晓选了一本《大齐风物志》,还是那种简装本的,竟然要二两银子。
这特么也忒贵了!
林晓咬咬牙……还是不买了。
任性也要有个限度。
“老板,给我拿两刀这个纸,另外给我拿两根毛笔,五个墨块,还有一个砚台,都要最便宜的。”林晓觉得自己现在一个穷比,还是低调点儿好。
饶是选了最便宜的东西,一共也花去了七钱银子,这还是林晓跟人墨迹了半天,硬生生的讲价砍掉了七十文钱。
小伙计帮忙把东西装好,苦着脸道:“姑娘你可真能砍价。”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说的,几个伙计都没说过这姑娘一个。
林晓笑的眉眼弯弯,淡青色的短装配上她白皙的肌肤,更衬得她青春靓丽。“小二哥别这样,以后我多光临,还会推荐我朋友过来,这样口碑有了,还愁没生意吗?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小伙计点头,咕哝道:“但愿您的朋友不都是您这样的。”林晓闷笑,“不会不会,哪能呢。毕竟不是谁都有我这么聪明的。”
小伙计:“……”姑娘你这么自信真的好吗?
林晓拎着东西,有点儿沉,就准备放在书行门口等徐朗。她随口问道:“你们这里的书也太贵了,就没想过薄利多销吗?”
书行没什么人,再加上林晓漂亮,小伙计也乐得答话。“薄利多销东家不赔本了?谁肯做赔本的买卖。这书都是一本一本抄出来的,你当找人抄书便宜?”
林晓错愕,难道这个时代竟没有印刷术?不能啊,之前看了几本书,明显是印刷出来的。
“不是有印刷术吗?怎么还找人抄书?”这人工的,当然要比机器的贵了。
“倒是有印刷术,不过那都是掌握在朝廷手里,普通的书行是不可以随便印刷的,去朝廷开设的印刷局去印刷书籍成本也高,就算是让印,东家也舍不得折腾……况且不是什么书都能印的,有些书反而是找人抄写更好。”
听了小伙计的话,林晓隐隐明白了。这个时代的印刷术还有些落后,书籍这种东西还是很珍贵的。
唉,真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学学古代史,不然搞个先进的印刷术出来,是不是就有银子了?当然了,林晓也就是想想,除非她是这个专业的,不然就是熟知古代史也搞不出来先进的印刷术。她关心的是另一件事儿。
“你们这还收抄书的吗?”左右她写字就是为了锻炼精神力,如果顺便赚钱,那是再好不过了。
“姑娘你要抄书?”这下轮到小伙计诧异了,不是他瞧不起林晓,而是,“姑娘没有功名在身,咱们文远书行却是不敢用的。文远书行是幽州府最大的书行,东家对书籍要求很高,如果没有功名,字不好的话,是不会让抄的。”
被鄙视了,林晓却没有生气,“我虽然没有功名在身,但是字还是不错的。抄书不就是要求一个字好看吗,跟功名有什么关系?难道说考秀才的就一定比考了童生的字好看?”一句话问的小伙计哑口无言。“这件事儿我可说了不算,问问大掌柜的吧。”小伙计人还是不错的,当即把林晓带到掌柜的跟前。
文远书行很大,需要的书籍自然很多。掌柜的也没有废话,看了林晓的字就是眼前一亮。别看是个女子,这姑娘的字可真不错,隐隐竟带着杀伐之气,不像是一般女儿家的字小家子气,竟还自成一体。
“姑娘这字不错,可以在咱们这抄书。”掌柜的也没有废话,直接拿了几本厚薄不一致的书籍,“抄这样一本二十页左右的,是二钱银子,咱们这都是按照页数算银子的,东家照顾寒门子弟,读书人不容易,一般一页满字的是十文钱。姑娘虽然不考功名,就冲姑娘这一手好字,我做主让姑娘抄书,不知道姑娘想抄那一本?”需求的书有很多,却都值钱,林晓一个初来乍到的,自然不会让她都带走的。
一页书就是十文钱,虽然要满字的,价钱也很多了。馒头才两文钱一个,这样一页书够买五个馒头了。果然,这读书人是好赚钱啊。
林晓觉得前世看的那些读书人饿的吃不上饭的都是缺心眼的,怎么就不知道赚外快呢?
这一点她却是走入了误区,她一个女人,不需要考功名,自然有时间抄书。人家真正的读书人是需要大量的时间来读书以备科考的,哪有大把时间浪费在抄书上。
林晓选了一下,当即选了一本三十页左右的经论,属于考试的工具书,是热卖书籍的一种。“掌柜的,我抄书,这笔墨纸砚都你们出吧?”缺钱的时候自然什么都要算计着。
掌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之前已经见识到了林晓的砍价本事,却没有言语。现在吗……“姑娘,我们文远书行抄书价钱向来是很高的,这纸张是我们出的,但是这笔墨只怕得姑娘自己出了。”不等林晓说话,掌柜的就给她算了一笔账,“刨除成本,一页书也能赚六到八个大钱,姑娘如果勤快些,一天也能抄二十页左右。”感情人家什么都算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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