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国公爷喝盏茶

玖拾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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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话冲出口,心中的怒意也迸发出来。

    侯夫人捂了捂胸口,骂了两句,没有再继续。

    骂来作甚?

    如果大骂有用,定有几位忠义的血性老臣,冲进御书房对皇上大骂一顿,将他骂醒。

    可是,没用!

    没看到徐太傅从御书房里气汹汹出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吗?

    作为辅政大臣、帝师,连他都骂不醒皇上。

    侯夫人看着秦胤,叹道:“等侯爷你、太傅、太师等等老头子都蹬腿了,谁还能与皇上据理力争?”

    秦胤摇了摇头。

    据理力争的是徐太傅,婉转相劝的是黄太师,他秦胤就是个梗脾气老头。

    “若是当初”侯夫人话到嘴边,自知不妥,又咽了下去,“罢了,陈年旧事,不提了。”

    老夫老妻的,永宁侯猜到妻子会说什么,拍了拍她的手背,以作安慰。

    侯夫人略缓了缓脾气,让人去请秦鸾,又与秦胤道:“就当我们阿鸾倒霉。”

    秦胤道了声“夫人辛苦”,起身去园子里转转。

    不多时,侯夫人等来了秦鸾。

    “皇上挑刺,”侯夫人直截了当,“你这些日子就先别出门了。”

    秦鸾闻言一怔。

    侯夫人又道:“你祖父在御书房都那么说了,你就当给他一个面子,不然他那老脸没地方搁。

    没见他自己就躲出去了吗?

    想吃什么,让厨房做,想买什么,让底下人去买。

    你就在屋里歇几天,全当养神,养足了才有力气。”

    秦鸾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出不出门,她其实无所谓,反而是祖母生了一肚子气。

    别看她老人家装得很是淡然,其实头顶快冒烟了。

    “我给您送几张清心静气的符纸来?”秦鸾问。

    侯夫人嗔了她一眼。

    年纪轻轻,看老年人笑话。

    真不会尊老爱幼!

    “我倒希望你把明辨忠奸的符贴皇上脑门上去!”侯夫人道。

    秦鸾乐不可支,笑着一路回了东园。

    二房里,季氏也得了信了。

    “回去告诉老夫人,”季氏与来传话的丫鬟道,“厨房里知道大姑娘的口味,配菜选材都会上心,日常缺什么,都会供上的。”

    待丫鬟走了,季氏又与汪嬷嬷交代了一遍。

    回转身,见秦治双手抱胸、一副沉思模样,季氏眉头一跳。

    这是个好机会!

    道理辅以实例,她就不信秦治父女听不进去。

    “嗯哼!”季氏清了清嗓子,在秦治身边坐下,“万一那臭道士得逞了,大公子被盖上强抢民女的罪名,有辅国公府的例子在前头,我想想都后怕!大公子抓走流放,我们永宁侯府的名声就臭了,老夫人好颜面,如何能挨得住?到时候”

    闻言,秦治抬头:“赤衣卫会查清楚。”

    “都斗法了,”季氏道,“赤衣卫再有能耐,知道怎么当道士?”

    秦治想了想,道:“这不是有阿鸾嘛。”

    “大姑娘是好本事,”季氏铺垫到位了,道,“但这原就是无妄之灾!大姑娘命里亲缘浅薄,我就担心大公子今日遇险,是家里人与大姑娘走太近了。”

    秦治愣了愣。

    季氏又道:“所以我一直说,老爷别总念着与大姑娘生分了,为了一家人好,暂时就生分些。”

    秦治陷入沉思

    一旁,秦鸳不认同了,张口要说话。

    “小祖宗你闭上嘴!”季氏忙瞪她一眼,“大姑娘如今没有婚约在身,到了十六岁也不会匆匆出阁,你有的是时间与她姐妹情深。总共也没有多久了,你且忍一忍,等日子到了,你便是天天住在东园里,与大姑娘窝一个被窝,都没有人念叨你。”

    秦鸳噘着嘴,指了指心口:“母亲先把大姐画的符纸收起来?”

    季氏一把捂住。

    什么话!

    这两件事,能是一样的吗?

    秦鸳扮了个鬼脸。

    翌日。

    秦沣往后军都督府当值。

    棋社外头的事情,自然传到了同僚耳朵里,有好奇的,也有关心的。

    秦沣不愿多谈,只透了个信:自家妹妹被禁足了。

    既然皇上要罚,那就罚给他看看呗。

    消息如风,而掌握着最多状况的赤衣卫衙门,当然也知道了。

    屋子里没有其他人。

    “爷,”方天压着声,道,“秦姑娘昨儿看了最久的是一座笔架,铺子里已经包起来了,可是,秦姑娘禁足,这礼还怎么送?等她解了禁足吗?”

    林繁陷入思索。

    禁足是禁给皇上看的,期间定不能出门。

    只是不知会禁多久,若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那都到腊月了。

    他送出去的算谢礼还是年礼?

    “你让人取来,”林繁交代,“我给她送去。”

    方天没有细想,照着办了。

    直到二更过半,他们爷一身黑衣站到永宁侯府的墙下,方天才忽然明白什么是“给她送去”。

    “这、这不太好吧?”方天赶紧劝道,“秦姑娘是姑娘!”

    林繁把冯靖的话搬了出来:“她修道,不一样。”

    方天“啊”了声。

    林繁问:“侯府院子,西四胡同那破宅子,有什么不同?”

    “好像没有什么不同。”方天答道。

    林繁再问:“你是不相信我的品行?”

    方天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怎么可能!

    他们国公爷是出了名的品行端正、大好青年。

    林繁轻笑了下:“是不是没问题了?”

    话音才落,方天还未反应过来,林繁已经腾空跃起,轻巧过墙,不见踪影。

    方天:

    行吧。

    这里前后都没有别人。

    天这么黑,他们爷穿的也是黑。

    他都没有看清,肯定不会有人发现。

    他赶紧走吧。

    万一过来个人,与他面对面,那就坏事了。

    院墙内,林繁看着近在咫尺的光亮。

    如秦鸾所说,她的院子就在墙下。

    屋子里,秦鸾见瘫着了符灵坐起来了,便起身往外走。

    她依旧没有举灯。

    钱儿跟出来,也没有多此一举。

    未及走近,影影绰绰瞧见一人影。

    钱儿吓了一跳,本能地挡在秦鸾跟前。

    秦鸾定睛看了看,惊讶道:“定国公?”

    林繁轻咳了声:“听说秦姑娘被禁足,我提了些点心来。”

    秦鸾看向林繁手中食盒,道:“国公爷喝盏茶?”

    钱儿瞪大了眼睛。

    待客之道,姑娘这么说没错。

    可大晚上的,喝茶?

    钱儿歪着头想了想。

    国公爷半夜请她们用过粥点,姑娘请国公爷吃过包子,那现在喝盏茶,好像、确实,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