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莫名的感觉(加更)

只爱煞英雄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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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王若愚现在可以说是一头雾水,他根本都不知道余惊鹊说的人是谁?

    现在是什么感觉……

    余惊鹊不知道,心头发苦,嘴里都有点淡淡的苦涩。

    文殊对于余惊鹊来说,那是特殊的存在,文殊的死对余惊鹊的影响很大,让他永生难忘。

    可是文殊对王若愚来说呢?

    什么都不算,王若愚根本就没有记在心里,可能还比不过上面领导的喜好重要。

    王若愚能记住领导的一百种喜好,也记不住文殊这个人,和这个名字。

    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对你而言,无比重要的东西,对其他人而言,那可能就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你所珍惜的东西,对他人而言,弃之如敝履。

    事物的两面性,总是带着戏剧性的差别,很多时候你会觉得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

    余惊鹊心心念念五年,日思夜想五年,甚至是因为这件事情,做出了改变自己人生道路的决定。

    可是呢?

    当事人之一的王若愚,根本就不记得,这件事情在他的人生长河中,或许连一些画面都留不下来。

    “什么都想不起来吗?”余惊鹊扯动了一下嘴角问道。

    “你想问什么?”王若愚问道。

    余惊鹊扭头看了一眼特务科的警员,早就上卡车等着了,这天气冷的,站在下面干嘛。

    回过头来,余惊鹊对王若愚说道:“五年前,我们见过。”

    “当时街上躺着一个撞死的女孩子,叫做文殊,有印象吗?”

    看到王若愚还是皱眉,余惊鹊就知道,这就是现实,残酷到你不想接受都不行。

    你心心念念的东西,早就被人抛之脑后,甚至是回忆都出现了空白。

    “算了,不要勉强自己。”余惊鹊懒得再问,也懒得再说,他抬起枪对着王若愚的后背。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王若愚发了疯的想,他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当时有一个女孩子,被逼死在大街上,他父亲是地下党。”王若愚真的想起来了,他希望余惊鹊可以将枪放下。

    想起来了?

    “想起来就好,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就行。”余惊鹊不会继续询问更多的线索,他会自己来查,王若愚遗忘的样子,刺痛了余惊鹊。

    “我……”

    “砰……”

    随着一声枪响,王若愚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最后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看着躺在地上的王若愚,余惊鹊心里觉得很不真实,感觉很奇怪。

    五年来,王若愚是余惊鹊记得最清晰的一个仇人,他一直想要杀了王若愚为文殊报仇。

    现在杀了!

    痛快吗?

    没有什么痛快的感觉,只是觉得完成了什么任务,心头松了口气。

    感觉一直压在心口的那块大石头,好像变轻了一点,呼吸好像更加顺畅了一点。

    王若愚死了,看了看手里的枪,亲手死在自己手里。

    梦寐以求的结局。

    这种画面,以前只出现在梦里过,如今是梦吗?

    余惊鹊伸手拧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很疼。

    五年心心念念,一朝夙愿达成。

    怎么就开心不起来呢?

    当时对王若愚用刑的时候,余惊鹊心里还是挺畅快的,怎么现在反而是一种莫名的感觉。

    将枪收起来,余惊鹊还是没有想明白,这种感觉在身边环绕,却解释不清楚。

    或许是失落吧,这一刻余惊鹊才更加清晰的认识到,哪怕是将文殊的仇人都杀死,文殊也活不过来了。

    可是余惊鹊再一次告诉自己,王若愚他们没有理由忘掉文殊,因为文殊的死,不仅仅应该改变余惊鹊的命运轨迹,也应该改变他们的。

    他们应该和王若愚一样,早死早超生,或许他们连超生的资格都没有吧。

    上了卡车,余惊鹊说道:“开车回去。”

    王若愚的尸体,就扔在野地之中,身前风光无限,死了之后别说棺材,连草席一卷都没有。

    至于他的家人,在新京根本就没有回来,披麻戴孝的人都没有。

    世态炎凉,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你都逃不过。

    回去之后复命,告诉万群处理妥当。

    其实结果是镜像的,万群对于王若愚的死,只是淡淡点头,表示知道。

    王若愚的死,对余惊鹊有里程碑式的意义,可是对万群来讲,不过只是除掉一个对手的事情而已。

    坐在办公室之中,余惊鹊第一次开始审视自己来特务科的意义。

    仅仅只是为了给文殊报仇吗?

    这一刻的余惊鹊,才忽然发现,好像不单单如此。

    文殊的死,给了余惊鹊莫大的影响,可是做出这样的选择,而且能坚持这么久,仅仅只是文殊吗?

    或许还有那些,和文殊一样,无辜死去的人吧。

    就是因为不想再看到,有人和文殊一样死去,有人和自己一样痛苦,才会选择走上这条道路的吧。

    五年之后,再一次直面自己的内心,余惊鹊发现自己好像改变了。

    在王若愚亲手被自己解决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变了。

    这是什么?

    信仰?

    理想?

    这两个词,余惊鹊以为距离自己很遥远,他只是一个为了报仇,而走上不归路的人罢了。

    他只是一个为了仇恨,不会向日本人和满洲政府妥协的人罢了。

    只是此时此刻,看起来好像不太一样。

    谈论信仰,余惊鹊认为太过高尚。

    谈论理想,余惊鹊认为太过美好。

    他或许什么都没有,可是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应该去怎么做。

    这是开始,不是结束。

    做下去,要一直做下去。

    办公室中,余惊鹊的脑海里面,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念头,多如牛毛,却又抓不到。

    看了看挂在衣架上的一条很丑的围巾,余惊鹊突然笑出了声。

    这条围巾就是季攸宁奋斗了四五天的作品。

    余惊鹊用的形容词是很丑。

    确实很丑,扭来扭去,每条线和每条线之间的缝隙很大,一点也不紧密。

    所以来到办公室之后,就挂在了衣架上,如果不是为了不让季攸宁伤心,可能余惊鹊根本就不会用。

    只是现在看到这条围巾,余惊鹊笑的很开心。

    他站起来,抚摸着这条很丑很丑的围巾,心思渐渐平静下来。

    “或许这就是自己应该做的,季攸宁这样的女子,都在做,自己一个男人,还有什么好说的。”余惊鹊心里默默想到。

    行厄之年,生而为男,必有所承担。

    PS:请大家珍惜你所珍惜的,不管别人认为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