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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之事,蹊跷之处颇多,余惊鹊和陈溪桥加起来,都想不出一个所以然。两人都不算是自负之人,却也不是妄自菲薄之人,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你说难以接受吗?
陈溪桥倒不至于,想不明白的问题很多,何必就说自己百无一用呢?
不过余惊鹊不太好受,他是身陷其中的,哪怕陈溪桥说季攸宁对他不会有危险,反而还会保护他,他一样觉得别扭。
“怎么办?”余惊鹊对陈溪桥问道。
陈溪桥瞪了余惊鹊一眼说道:“你不让我和组织汇报这件事情,你身边有个军统的人,你让我怎么办?”
就现在余惊鹊遇到的事情,按理说是要汇报给组织的,可是偏偏季攸宁舍身救人,余惊鹊不能扭头就将她卖了不是。
“你帮我想想办法。”余惊鹊现如今,只能抓着陈溪桥不放手,陈溪桥在这个行当里面摸爬滚打多年,经验比余惊鹊多了去了。
闭门造车可不行,余惊鹊也不准备自己给自己憋死,他是赖上陈溪桥了。
陈溪桥算是看出来了,今天不帮余惊鹊说点什么,怕是还真的不能善了。
“先不说解决办法,先说一说这件事情对你的好处。”陈溪桥说道。
“好处?”余惊鹊哭笑不得,这件事情对自己来说,还有好处吗?
“怎么了,脑子都不思考了吗?”陈溪桥骂了一句,觉得余惊鹊不争气,遇到这么点事,就不会思考了?
这么点事?
这事对余惊鹊来说,那真的不是一点的问题,很严重。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陈溪桥现在需要体现自己的职责,作为余惊鹊的上线,这是他的义务。
“第一点好处,你确定了季攸宁的身份。”
这句话余惊鹊勉为其难点头,硬要说的话,这算是一个好处。可是余惊鹊不想要这个好处,不知道季攸宁是什么身份的时候,他觉得更舒服。
现在知道了?
别扭是一定别扭,你说心里多么的不舒服,好像也没有。
毕竟季攸宁没有害他,反而还在救他。
成亲算是帮他将情报送出去,挽救组织的同志,哪怕季攸宁不知道,也确实帮了忙。
现如今更加直接,干脆就在身前挡子弹,这还有什么话好说。
你说有一种欺骗的感觉?
不至于,毕竟余惊鹊也没有说实话,他也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他能理解。
这一段心里想法,好似也是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余惊鹊苦笑摇头。
这么复杂的心理活动,陈溪桥不知道,也懒得知道,他继续说道:“第二点好处,军统对你的暗杀,可以让特务科更加相信你。”
既然不是苦肉计,那么就是真的,军统此时的暗杀,从侧面可以帮助余惊鹊。
这一点好处余惊鹊承认,只是好处的代价太大,他宁愿永远也不要再遇到这样的好处。
因为暗杀,你不能保证你不会死,等你死了,特务科会更加相信你,可是你都成一具尸体了,能有什么用?
“你说的两点好处,我都不想要第二次,你还是说说我现在该怎么办?”余惊鹊对好处不感兴趣。
怎么办?
陈溪桥摸了摸鼻子说道:“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你加入军统,这样军统的人不会暗杀你,你和季攸宁也能坦诚相见。”
加入军统?
余惊鹊低头琢磨起来,这好像真的是一个办法啊。
“我是和地下党脱离干系,还是做双面间谍?”余惊鹊很认真的问道。
看到余惊鹊居然真的在考虑这件事情,陈溪桥一拍桌说道:“你说呢?”
“开个玩笑,双面双面。”余惊鹊急忙说道,这种原则性上的问题,陈溪桥可是不会含糊。
“就你这样的,你以为你想要做双面间谍,就能双面间谍吗?”陈溪桥不怕打击余惊鹊,不屑的说道。
准确的说不是双面间谍,而是三层身份,特务科,地下党,军统。
“怎么不行,我就不信组织的人,没有打入军统。”余惊鹊不是孩子,他不会天真的以为大家都是中国人,就要把心掏出来,肝胆相照。
那是戏曲小说,根本就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就连现在的舞台剧都不敢这么演。
“我们和军统相互安插人员,这不算秘密,人人都知道。可是你知道能被安插的人,都是组织考验过的人,信仰坚定,忠诚度极高的同志。”
陈溪桥的话,摆明了就是告诉余惊鹊,你完全不够资格。
信仰你坚定吗?
你忠诚度高吗?
潜伏人员,很多时候会迷失自己,你潜伏在特务科,起码你还有一个国家民族的大义在里面。
可是你去了军统,就不存在这个国家民族大义的问题,你只有你自己的立场问题。
信仰不坚定的人,直接叛变,或者被策反,怎么办?
所以坚定的信仰,是考验你能不能有多重身份的标准,是硬指标。
信仰?
余惊鹊现在还真的不敢站起来,在陈溪桥面前喊自己信仰多么高尚,多么的坚定,多么的至死不渝。
因为他感觉,自己喊着喊着,可能就底气不足了吧。
看到余惊鹊不说话,陈溪桥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小子觉悟怎么这么低?”
“我不是再慢慢提升吗?”余惊鹊小声嘀咕,说的好像谁一上来,觉悟就很高一样。
不等陈溪桥继续说话,余惊鹊急忙问道:“这个办法我觉得可行,如果我加入军统,对组织也有好处不是吗?”
“你小子不用说这些好听的,你加入军统,对组织的风险更大。”陈溪桥完全是站在组织的立场上说这句话。
“你不就是怕军统的人暗杀你吗?”
“你放心,有季攸宁在,你不会有危险的。”陈溪桥明白余惊鹊心里的小九九,你说余惊鹊是为了组织,想要打入军统内部,给组织偷取情报?
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余惊鹊就是单纯的担心自己被暗杀,理由单纯不做作。
看到陈溪桥干脆利落的将自己回绝,余惊鹊不满意的说道:“季攸宁能知道一次,还能知道第二次?”
“那你自求多福。”陈溪桥很直接的说道。
“我……”余惊鹊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好。
陈溪桥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说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对季攸宁不要表现出来太多的怀疑,顺其自然。”
“我就算是怀疑,她也不会承认。”余惊鹊当然不会表现出来怀疑,因为那一点意义都没有。
“你也不用太担心,冰城现如今还是满洲国和日本人的,军统的暗杀行动,不会频繁大规模的展开。”陈溪桥最后安慰了余惊鹊一句,他不是真的不担心余惊鹊的安全,只是想要余惊鹊放松一点,不要露出破绽。
最后这一句话,余惊鹊认为陈溪桥说的还算是人话,站起来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