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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凌晨五点刚出,天尚未亮,也不知何故腹痛难当,便奔入茅房蹲坐在坐厕上,稀里哗啦猛如瀑布般喷冲直下,头还是很暖,却是手脚有些发凉,毕竟这还是深冬,虽说岭南的冬日还算凑合着不冷,可太阳不出来,也暖和不起。
竟不知几时,左侧竟出了个黑影,表情呆滞,纹丝不动,我晃了一下,“大哥,晚上别出来吓人。”却是卢旺达站在我身旁。接着是上火似得,“快,给我滚出去。”勒令他从我目前消失。
“咚咚”,厕所有人敲了敲门,“阿贤,一大早你吵什么吵?”是父亲大人的声音,看来是吵醒她了,再向左看,卢旺达这小子又不见了,“爸,没什么事,不好意思啦。”
“你是不是吃错什么了?”父亲大人说着。
“没什么事了,你快回去睡。”我急着让他走。
“好吧。”父亲大人似没了声音,估计是回了房。
待走出茅房,又出了后院,本想在庭院中间坐坐时,那黑影又缠上了。“大哥,你有完没完?”我确实发火了,“认识你这么久,从没消停过,我说你这是什么鬼,害得我寝食难安。”
他又是呆呆地,无表情,也不说一句话。亦不知谁家养了鸡,天稍稍明亮些,便可听到小鸡鸣叫,他,也随光线越发清晰褪去了踪影。“喂”,我这才想到他不过是只孤魂,或说他生平是个民工,哪会知道这么些虚礼?
“卢旺达”我低声喊了一下,“卢旺达,”只见远处树晃了一下,我便脚步轻盈,渐缓地贴了过去,“卢旺达”“卢旺达”,那影儿又蹿到了草丛中,同样是晃了又晃,“卢旺达,”我不敢声张,“卢旺达,快出来。”
那影飞身跳了出来,我一时大意,竟脚踵后滑,后跟不稍跌倒在地,那影便扑在我身上,黄毛白腹,碧眼横须,原来是喵星人。我摸了摸小毛头,手掌按地起了身,小家伙却“喵、喵”地叫,我又盘腿而坐,将之抱在怀里,轻摸之。
喵星人在我怀里翻来覆去,我与之言语不通,听之“喵喵”乱叫却无法翻译,只好又是轻抚全身,时而按按盖头,时而提起爪子细看,喵星人全身毛色润亮,无半点伤痕,脚爪的指甲确是被剪了去。难不成,星人是别人家养的?
可问题是,喵星人从哪里进的南苑?“猫兄,你是哪户人家的?”问了也是白问,鬼才知道“喵”的语言。
鬼?对了,正事,卢旺达,找卢旺达才是正事。我放下了喵星人,起身刚要去找,猫星人自己却跑了过去,是往国道的方向直蹿,我紧跟在后,喵星人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一路直跳,上下乱奔,跳上了铁栅栏的石基上,往后瞄着我,“喵”了一声,又跳了出去。
栅栏外,是南苑的会所:聚德山庄。天虽放晴,但仍是阴沉朦胧,似乎日轮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早上没有霓虹彩照,聚德山庄淡色了不少,远看像一座中世纪碉堡,灰沉无半丝血色。看看山庄,也没留意喵星人几时以及不见了。
胸前倒是凉了一下,我知道是玉佩起了点作用,想起潘叔说:“你这身上应该有通灵的宝物。”灵?莫非山庄内有灵?或者是卢旺达进了去?
我赶紧给潘叔打了电话,他却说,“你先进去,我稍后就来。”
正门往内,先是一直小桥,通到一个大鱼池在中庭,空旷得能见到二层的客厢,屋顶由透明玻璃覆盖,光直射圜丘中庭,池中锦鲤腾跃,正争相迷迷失,隐隐感鬼用,到玉佩凉了,便往直走,穿过小桥,直向楼梯道,复往上,又是凉,便往右走,穿过一间间客厢,玉佩在“郑州”房前又再凉了。手机竟也在这时振动了。
“潘叔,卢旺达在郑州号房。”
“你告诉我顶个鬼用,他们可不让进。”
我只得下楼,往门口处去,潘鼎新正和服务员争吵不断。
“先生,你不是会员,按理不得入内。”服务员估计是看他一件旧的米色衬衫,捆了条蛇皮腰带,,还穿着地摊的凉鞋才有所防备吧。
“小姐,”我礼貌性地回着说,“他是我请的客人。”
“不好意思啊。”服务员赔了赔笑,“原来是伊先生请的人,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不说了吗,我来找人。”潘叔估计是没受过这等闲气。我笑了笑,“可你没说是来找我的”。
“卢旺达在什么地方?”潘叔也没顾上计较这些,循着玉佩给我们指的路,找上了郑州号房门口,他点了一下我的鱼尾纹,又摸了一下我的耳垂,俗称“开天眼,通天谛”,为的是看到房中人事。
厢房内只有一人,看不清摸样,窗边的帘子闭幕式般缓缓往中间拉紧,灯火全灭,房内人霎时大惊,忙叫了几声“服务员”也没个人应,自己尝试按灯闸开关,也没个响应,拉门把竟开不着门,身后竟有一道光照下来,他往后一看,卢旺达正端坐在圆桌后的座位上。
“你,是谁?”房内人大惊,忙问。
“周科,十年没见,连我都不认得了?”卢旺达双目焗焗地盯着周科,似乎这句话他已准备了好些年。
周科上下打量了一番,才说“好面熟,但我确实不太记得。”拉起身旁一椅子想坐,不料椅子竟向左移动,屁股碰不着,接地上了,“哎呀”他不由得喊了起来。
“你这小子玩什么鬼?”潘叔实在看不下去,喃喃一念,卢旺达本欲有进一步异动,却好似被什么东西吸住了,往门口处贴了过来,“快走。”潘叔一句吩咐,将我拉向了楼梯。
房内灯光忽然复亮,周科起了身,拉了下门把,门总算开了。
图书馆二楼的储藏室内,潘叔又念念了几句别人听不懂的话,卢旺达便又现了身,他斥道:“小子,你存心添堵是吧?”
“我是找周科。”卢旺达辩解着说,“我的身份证在他手上。”
“你已经打草惊蛇了。”潘鼎新满脸的不悦,“到底这个周科是什么人?能要你的身份证?”
“他是医院院长。”我插了一句话,“刚才我找服务员问话,他们说包厢的人是白皎医院的院长,叫周奎元,不叫周科。”
“他明明就是周科,”卢旺达反驳,“他是个包工头,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扯上医院呢?”
“什么包工头?”我又驳他的话,“人家在医院干了三十多年。”
卢旺达刚想吵嘴,却被潘叔劝住了,“你,暂时在此禁足,不得轻举妄动。”又指着我说,“图书馆和医院的资料在档案室有,你试试去调出来一查究竟。”
“档案室?在哪?”我不禁一问。
“楼梯口右行右转有个门,设法进去就是。”潘叔叔。
“可是,”我仍一脸疑惑,“没钥匙怎么进?”
“我也没钥匙。”潘叔这么一说,我却不情愿,“那你还让我进?”
“我没说现在进,”潘叔拍了拍手掌,“过几天档案室要整理一下,我就跟伊馆说你进去磨练一下,你进去后就拖延时间不走,设法把图书馆和医院十年前地资料文档查处出来。”
“查这些干嘛?”我自然是一头雾水。
“别废话,查了不就清楚了。”他又是急急忙忙的语气。
卢旺达见没他什么事,理所当然又消失了,潘叔却喊了一句,“卢旺达你小子快给我现身。”
他竟傻呼呼地又现了身,潘鼎新瞄着他,“我没喊你走你隐身作甚?”见他答不傻,又说:“今早你是怎么发现周科的?”
“我闻到他的气息,便跟了过去。”卢旺达看了我一眼,说:“会不会,周科是住在你们南苑的?”
“这个不太可能。”我回着话,“我们南苑没有姓周的。”
“那他怎么会去你们的会所?”卢旺达不解。
“会所开在国道旁,又不只有我们南苑的人会去。”我刚解释完,卢旺达又好像不高兴竟又消失了。
“什么态度这是?”我指了指,对潘叔说。
潘叔也懒得理我,“你就别废话了,赶快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