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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F市住了三天,大年初七飞回上海。
大年初八葛言的公司和薇薇停留都结束长假,葛言去葛丰、我去餐厅给员工们开了会。说是会,其实是给员工们派拜年红包,上午的时候让大家先别忙工作,可以唠唠嗑话话家常,下午的时候组织管理层人员开年度展望会议,晚上掏腰包请员工们吃开年饭。
一系列做法,都是为了让员工们收心静心,早点从假日综合征中走出来,为新一年努力奋斗。
晚上的开年饭我和葛言露了个脸就回去了,可能是生育过的缘故,也可能是全身贼瘦更显肚子,我的孕肚变得很大。
葛言不放心,预约了医生去做B超,听到医生说一切正常后,他才放下心来。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在等红灯时葛言握住我的手:“我好像经常对员工、生意伙伴说谢谢,却独独很少对你说。”
“我们之间是你照顾我比较多,真要说也是我对你说谢谢吧。”
他摇头:“很多事不能看表面,应该透过现象看本质。表面来看是我在照顾你,其实是反过来的。”
“此话怎解?”
“是你给了我照顾你的机会,让我从照顾你这件事情中体会到了快乐和幸福;也谢谢你愿意陪在我身边,丰富了我的人生;更感谢你给我生了两个宝贝,和一个温馨温暖的大家庭。”
葛言突然的一本正经让我挺不习惯的:“你说这些干嘛?是在做年终总结,还是开年致辞?”
他温润一笑:“都有,也是在鞭策自己要永远感恩你,爱护你,珍惜你。”
怀孕的女人仿佛眼泪都变浅了似的,我明明不想哭,可他这番话一出口,我的眼泪也就往外流。但凡他看到我哭,肯定会担心受怕,我便扭头看向窗外,故作埋汰:“你一大男人比我一女的还矫情,这些话谈恋爱的时候说说还成,现在老夫老妻了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他不以为然的辩解:“老夫老妻也能谈恋爱啊,谁说恋爱是婚前才有的专利了?”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绿灯了,赶紧起步吧。”
城市的交通、尤其是城中心的交通一直不畅,走走停停是常态,大多人都会觉着烦躁。可今天我的心情却出奇的好,我甚至觉得这样挺好的,能让我留意到未曾注意过的人群和店铺,还能让我看到熬过一个寒冬后干枯的树枝上冒出的新芽。
每个人的人生都会经历到许多不同的阶段,好事连连时喜悦得像要起飞,触到霉头时会生不如死度日如年,而更多的时候是无悲无喜的平凡又单调的时候,就如温水煮青蛙,暂时死不了,又看不到希望在哪儿。
可是就如我曾经几度跌落又浮起的人生一样,就如熬过寒冬又见春的植物一样,再难再苦的时候只要咬紧牙关熬下去,总能看到新的希望,总能找到新的出路。
想到这些,肚中的宝贝突然踢了我一脚,仿佛我们母子连心,他在赞成我想得对一样。我把手贴在肚子上轻轻抚摸,而他渐渐安静下来。
……
之后孕龄进入后半程,我除了每天固定的散步活动外,已经很少外出了,就连绾绾在老家举办的婚礼都没能去,只参加了她和周寥在上海办的这一场。
虽然看多了婚礼,但说来也奇怪,每次看到新郎新娘互说爱情告白时,还是会被它们的神圣和纯洁而震撼到、感动到。而我作为周寥和绾绾感情的见证者,知道他们这一路走来也不算顺畅,在他们发誓要和对方一辈子不离不弃时更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旁边俩女的轻声咬耳朵,说我哭得那么惨,还挺着个大肚子,该不会是被周寥抛弃的女人吧。两人还打赌,赌我会不会冲上去大闹一场,赌注是某品牌新出的两百一只的口红。
我当时哭得满脸泪水,话不成句,想怼都怼不出口。葛言伸出胳膊往我肩上一搭,轻声笑道:“老婆,你作为他们俩的红娘,见他们修成正果是该高兴,但你高兴到泣不成声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我趁机调整呼吸:“我只是感情充沛而已。”
我说着看向那俩女的:“你们俩赌输了,是不是该给我买只口红?”
两女一脸囧相,冲我道歉后飞速闪人了。
唐赫然也出席了他们的婚礼,我虽然有看见,但因之前的事没特意打招呼,但也没有回避。
没想到散席后会在门口碰到,视线也相撞了,若是连句话都不说就走开只会更尴尬。葛言还在和周寥说话,我到底还是先开了口:“你一个人?”
唐赫然似乎没料到我会主动和他说话,有点手脚无措,老半天才组织好语言:“对,她胎盘低,最近得卧床休息。”
“哦,那你多多照顾她。”
他点头:“会的,你还好吗?”
“我还好。”
“那预产期?”
“这个月末。”
“那你赶紧回家休息吧。”
我嗯了一声,刚想去叫葛言他又说:“之前的事对不起……”
从他内疚的表情愧疚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还未从这件事情上走出来。我便转过身,尽可能真情实感的说:“都过去了,我已释怀,你也别放在心上。你们即将步入人生的新阶段,要把以前的事情整理好,才能更好的处理好家庭关系。而且说实话,虽然唐冉对我所做的事有点恶劣,但好在并没有造成什么恶劣后果,所以我现在是真不怪她了。何况和你曾经给我的帮助相比,这些更算不上什么。”
“我……我只是抱歉……抱歉在出那种事后,我没第一时间站出来解释……”
“我知道,一个是你朋友,一个是你老婆,你替谁说话都很为难。保持沉默真的是一种很好的方式,我理解的,真的理解。”
他点点头,没说话,只是笑笑。好在笑容总算明亮了些,看来心结确实已经解开了不少。
后来葛言陪我回家,问我和唐赫然聊了些什么,我说好像什么都没聊,却又像是聊了很多。我还想说点什么,可肚子突然疼了起来,是曾经历过的宫缩。
我攥紧衣摆,冲在开车的葛言说:“我和你说一件事,你别慌。”
“什么?”
“我……我好像要生了。”
他眼睛瞪大看着我,有那么几秒的慌乱,差点连方向盘都没握住。但很快又恢复镇定,调转车头送我去医院。
我的情况不适合顺产,剖腹产是之前就和医生商量好的,到医院后医生就直接把我送进手术室。
进手术前,我还是做了交代,让葛言要照顾好全家人。他握住我的手,力道微重,像是说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说,最后在我嘴唇上亲了下,我还尝到了一点点咸味,好像是他的眼泪。
原来,他比我还紧张还惶恐。
我努力笑了笑:“老公,你放心,我和宝贝都会好好的,你在外面等我们,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的。”
麻醉过后开始手术,我的意识是清醒的,所以当医生把孩子从我肚子里拽出来时,当我听到孩子清亮的哭泣声时,我立马问道:“宝宝还好吗?”
美女医生说:“宝宝很好,是个体重6斤的公主。”
我的人生,要开始步入新阶段了,但我有信心顺利平安的走下去。我的人生,我心爱的人的人生,哪怕会有风雨坎坷,但风雨过后,也必定会繁花似锦……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