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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她从椅子上拖起来:“你说得有些道理,但也太消极了。人生来或许不平等,但在死亡面前确实一样的,所以我们还是得努力活着,把人生活得丰富有趣些。”
她身子一沉又坐下下去,摇头摆手的说:“不,你错了,死亡都是不平等的。有钱人得了再严重的病都会努力医治,把寿命延长到最大值;而穷人在这方面就没那么幸运了,更心酸的是有钱人住高级墓地,穷人则连个墓地都买不起,只能扫到河里喂鱼……”
她语带哽咽的说着话,表情哀伤,眼里噙着泪,让我一阵心酸。我坐到她对面,用纸巾把她脸上的泪擦干,抓住她的手握了握:“你今晚到底是怎么了?若是因为那个叫向遥的女孩对周寥别有用心,你也不必这么过激,更不该伤怀悲秋的道出一番大道理来。我问过周寥了,他对向遥没别的意思,以前因为许志霆而认识,现在他肯定会有分寸的。”
她听了我的话后闭上了眼睛,有眼泪又滚落了下来,身子也有些发抖,半响后她才说:“你知道向遥是谁吗?”
她的语气很凝重,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们俩一个姓,莫非绾绾口中的抛妻弃子的爸爸,也是向遥的爸?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我否决了,世上哪有那么荒唐且缺德的事。但除开这个可能行,我也想不到其他的了,若只是因为周寥,她绝不可能这么反常。
“额……”我犹豫着,吞咽了几次口水后还是问了出来,“莫非她爸,就是抛弃你们母女的人?”
她听了我的话笑了一下,可那笑却透着一抹绝望:“你还真是聪明。”
我还是觉得不可置信:“真的?”
她又笑了一下,眼泪却大滴大滴的流出来,她似乎很难受,捂着胸口说:“我多希望这是假的,更没聊到这个世界这么窄。我和向遥因为同一个男人来到这世上,现在又因为另一个男人有了交集。”
她说着反过来抓住我的手,很是急迫的问我:“梁薇,你说我会不会再输给她?我已经输过一次了,我很怕周寥又被她抢走,我也想尝一次胜利者的滋味,不想一辈子做穷人、做没能耐的人被别人踩在脚底下一辈子。”
我盯着她的眼睛,用最大的真诚说:“原来你是因这件事不安,那你今晚的反常我都能理解了。但我还是要说你的担忧完全没必要,周寥本就是你的,不存在被任何人抢走的可能。”
她还是很不安:“是这样吗?”
“绝对是,周寥若对向遥有一丁点儿好感,那三年前他们就在一起了。”
她往我怀里一扑,语音轻颤:“可我还是害怕……”
“那我把周寥叫来,让他给你承诺。”
她打断我:“不要!不要告诉他,我还不想让他知道。”
“可你什么都不说,他会担心的。”
“明天吧,明天我会给他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但向遥和我是一个爸的事我想过些日子在告诉他。”
我拍拍她的背:“虽然我不懂你这样做的理由,但我尊重你。走吧,我送你回家。”
她摇摇头:“我不想回去,我怕周寥会在我哪儿,我现在不想面对他。”
“那去我哪儿。”
“也不要,我喝得醉醺醺的,又是这个点,会影响你家人和你的休息。你就送我去酒店吧,我现在想去陌生的地方,这样才能心无杂念的睡一觉。”
我尊重向绾绾的意见把她送到了星级酒店,她一直让我回去,但我不放心她,便留下来陪她。
我们什么话都没再说,她哭了我会给她递纸,哭累了会给她倒水。后来她大抵是哭累了,总算睡着了,可蜷缩着的身子给人一种很心酸的感觉,我拿了块毛毯给她盖上。
她睡着了,房间安静下来,我却没了睡意。
原来每个人的人生都大同小异,几乎没有人的人生是完全顺遂的,家人之间的冲突、利益之间的斗争、情感上的失意、职场上的勾心斗角等都会在我们人生中爆发,更可怕的是,它们具有不可预见性,你猜不到它们何时会来,更糟的是它们很多时候会蜂拥而至,搞得你措手不及阵脚大乱,摧毁了你对生活的自信。
在葛言把旭旭藏起来的那段日子,我也以为我熬不过去,现在回头一看,都会觉得那时的自己特别可怜。但我还有家人能够承担,可绾绾却只愿意独自消化这些东西,我真的很心疼她。
想着这些事,我的手机又亮了几次,点开一看果真是周寥发来的,内容都大同小异,都是关心绾绾的。
我不便多说,只回了一句:她已经睡了,我陪着她呢,你也早点睡。你也别问她太多,只要坚定不移的站在她这边就好,等她想说了,她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的。
我以为绾绾第二天会请假,可她盯着浮肿的眼睛还是要去上班,我劝她请假,休息一天也无妨,她却说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工作,不能让那些不高兴的事,影响到工作。
“可你的眼睛……”
“没事,我买个墨镜戴上就好,有人问就说患眼病了。”
“可你们公司那么多人,你怎么解释得清楚?”
她边笑边化妆:“不能也得能啊,办公室是滋生八卦的地方,即使心里很不耐烦,也得不厌其烦的去解释。”
“可这样你会很累。”
“没事,我心情不好时不能闲着,这样更容易胡思乱想。但一工作起来,我的大脑就会变得兴奋,也没精力去想其他事了。”
我点头:“成,那我送你去,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她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真没事,晚上周寥估计会来找我,改天我在约你。昨晚我占用了你的时间,今天你就好好陪陪旭旭吧。”
再见到向绾绾是两天后,她的眼睛已经不肿了,笑容也一如既往,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我知道像她这种从小就承担很多的女孩子来说,她们有着超乎寻常人的忍耐力,很多困难的事都能很轻易的消化,但总会消化不干净而有残留物,残留物越储越多,总有一天会有毁灭性的爆发。
我只能让周寥多花点时间陪她,努力帮她解开心结,却不想向遥却因爱而不得,向她频频使出损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