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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贞冷哼道:“你的枣汤里加了什么东西,你心里没点儿逼数吗?”
摊主转着眼珠,端的是不想承认,正要找借口开脱,但白素贞没给这个机会,从新抓回那张纸:“这是衙门开取的质检报告,上面明白写着,你的枣汤里加了麻黄和罂粟!”
摊主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到现在还苟延残喘:“你!你这样说!可是诬陷!你说这汤是我的就是我的啊?你说有什么……麻什么的就有啊?!”
哎呀,白素贞真是受不了这种嘴强牙硬的人!说来她为啥要把抓人的流程做的更详细,还不是吃了小书屋和蛤蟆精的亏,总有刁民想害朕,也总有狡猾的家伙想脱罪!
最终,白素贞打空中抓出一把铁锤,就这么当着摊主的面儿,一锤子下去,砸烂了他的灶台……
麻黄,罂粟壳……整整两大麻袋……
连白素贞都没想到,居然藏了这么多!
“妈的!这能害多少人?!”白素贞愤恨一声,当即回身瞄准了摊主的胸口,一脚踹了过去!
摊主被踹了个人仰马翻,一看证据确凿,当即跪地求饶,抓上白素贞小腿就嚎:“官爷!官爷!草民只是一时贪心!求您轻饶了草民啊!”
白素贞最恶心这些平日英雄见官狗熊的家伙!当即再抬腿将他踹出二尺元,大喝:“你看清楚了!我是你祖奶奶!不是你官爷爷!你官爷爷在那儿!”
随手一指陈伦,摊主儿利马会意,连滚带爬的窜去陈伦脚边,一个劲儿的磕头,磕的一脑袋血浆子,都不带停的。
白素贞站在砸烂的灶台边,看着撒了一地的红枣汤,心中不免憎恨!这些人,为了钱真的可以没有底线吗?!
钱,难道从古至今,都是被人当成香饽饽那样争抢吗?
若为了钱,真的可以做这样的事儿,那这钱,到底是好东西,还是败坏人心的毒瘤呢?
白素贞陷入了沉思,顺手也抓出一把罂粟壳,漫不经心的看着。
但她看着看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再听到陈伦说要判他个“恶意敛财”的罪名,关押牢房两年,数目充公时,白素贞竟快走两步,窜过摊主身边,就这样抬起手,抽了他一大嘴巴!
可知道白素贞这手劲儿,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直把摊主给打懵了!当即抬眼看着愤恨的白素贞,颤抖着问:“抓我就抓我……打我做什么……”
“我打不死你!”白素贞大骂一声,随后对上陈伦道:“哥!这人不是敛财!他的罪一但证实,必须砍头!”
“又砍头?!”陈伦一惊,这丫头咋还砍人砍上瘾了?
白素贞狠狠点头,指上摊主便说:“他不但在汤里下药,还偷了梁伯伯的娃!那孩子,就是他偷的!”
“我没有啊!我没有偷娃子啊!”摊主吓破了胆!当即爬到白素贞脚下:“祖奶奶!祖奶奶!您可要明察啊!我认,我下药我认了!这是旁的事儿,真是与我无关啊!”
白素贞烦他,干脆再踹他一脚,让人离他远点儿,再继续道:“我看过医书,那麻黄是麻痹人神经的,罂粟会让人产生幻觉与兴奋感,两者若相撞,就会像许仙一样,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他这汤里成分不多,但若真是下的重,自然会使人昏厥!那梁伯伯当日带着老婆孩子,就是喝了下了重药的枣汤,才会昏厥过去,小六也是在那个时候丢的!不是他还会有谁?!”
“官爷爷明察啊!草民真心没有偷娃子啊!”摊主不认,使劲儿磕头!
白素贞再指他道:“你没抓孩子?!那你看到梁伯伯夫妇昏迷,为啥不叫醒他们?”
摊主心虚,事到如今又不得不说,只能趴在地上回话:“我……我知道汤里有药,虽不知道那药叫什么,只知道放了这些个东西,能让人上瘾,就会一直来我这儿喝汤!可我一直都是按照剂量放的,从不敢多下啊!只不过……只不过……”
“你便秘啊!给老娘一气儿说完!”
“是是!”摊主不敢隐瞒,脸面也不敢再要,直话道:“只不过有些人身子孱弱,喝了这汤偶有犯困也是正常,所以常见一些人喝完就昏了,不过也就眨眼儿功夫既醒,睡不了多久的……所以……小的并不知道您说的什么夫妇,也不记得了,但小的真的没有偷娃子啊!”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白素贞更恨了!当即抓上摊主衣襟,将人提溜起来:“把人都迷晕了,你还敢卖这汤?你连药材名都不知道!是什么药也不知道!你就敢往吃的里面放?!你赚钱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梁伯伯家的孩子都丢了!”
手上发力,白素贞将人重重扔在地上,摊主咕噜一声爬起来,重新跪在地上,再磕头:“草民知错了!草民知错了!”
陈伦叹气,无奈摇头:“看来,不是他。”
白素贞盯紧了摊主,思量半晌,随后轻言:“即便不是他,也不能轻饶了!”转脸再对摊主喊道:“你!别磕了!”
摊主得令,这才趴下身子,但明显磕头磕昏了头,趴都趴不稳了,只等白素贞发话。
“我问你,两月前有一对儿夫妇,经常来你这里喝汤,之后还带着孩子来喝,你记不记得?”
摊主为难,呆呆仰起脸:“奶奶,我这摊子络绎不绝,人太多,实在是……记不得啊!”
白素贞一抬手,吓的摊主赶紧挡,忍住气才落下手臂,又问:“就是年约半百,总带个六七岁的孩子的人!那孩子叫小六,你有没有印象!”
摊主回想,或许是脑袋磕傻了,他想了许久,终于眼眸一亮,道:“好像是有那么个老男人,带着自己的小孩儿,我见他一把年纪了,孩子这样小,也算有些印象。”
“那你有没有看见,他夫妇两昏迷之后是谁带走了小六?!”
摊主忽闪了眼睛,端的是心虚,这会儿清醒了些,道还真想起有这么回事儿,但若说出来,岂不是罪加一等?
然,他这心思却没逃过白素贞眼睛,当即咬牙,大喝:“你要不说实话!那就是你干的!来人!拉回去砍头!”
“啊啊!我说!我说!”摊主吓的浑身发抖,抹了把额头血汗。
白素贞也提醒道:“说!细细的说!一个子都别落下!”
摊主实在记不清楚,但总归是有印象的,便说:“那日老两口带着孩子来,这时候旁边儿也有一对小情人儿要喝汤,可我刚盛出来两碗,那对儿小情人中的男子就过来端,我说这不是他俩的,是人家一家三口先来的,那男子好生客气,直说是自己太急了,就说他顺手给端去,我也就再盛了两碗,给了他们。”
“后来呢?!”
“后来那老两口就趴着睡了,醒了之后那男的就喊孩子丢了……哦!这样回想起来!确实是他丢了孩子!”
白素贞一惊,当即拍了摊主一巴掌:“你是不是傻!现在才想起来!刚才我就说是丢了孩子啊!”
摊主委屈,趴在地上不敢动:“方才我吓着了,没敢想……”
白素贞顺顺气,好容易压下一巴掌抽死他的冲动,才咬牙问:“那你看见是谁带走孩子了吗?!”
“没……没看见!”
“哎呀你死了算了!该看见的没看见!歪门邪道你可一样不少啊!”
摊主害怕,就只管低着头。
正在此时,陈伦竟皱了眉头,接话道:“那对鸳鸯呢?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摊主回想,只当将功补过,积极配合:“好像没坐多久就走了。”
陈伦抓住些蛛丝马迹,便追问道:“走时神色如何?或者,精神如何?”
如此一说,摊主好像也感觉不对,忙接话:“哦……是了!走的时候精神可好了!连汤都没喝几口,若说起来,来草民这里的大多是……嘿嘿,回头的客人,可那俩人之前没来过,之后……也没来过!”
陈伦与白素贞对视一眼,道:“可疑。”
白素贞点头如捣蒜:“绝对是!就他这黑心汤水,谁喝了都会上瘾,只有那对小情人儿之前不来,之后也不见人!”
要说陈伦当官儿,心思也细,便对摊主多问一句:“那一男一女,你如何肯定是一对情人?”
摊主这回回的可利索了:“哎呀,那女人风.骚的很,年纪轻轻的,连喝汤都坐在男人身上,晴天白日的,也不知道避一避!”
白素贞这回可忍不住了,抬手拍了他脑瓜一记:“就这玩意儿看的清楚!什么东西!”
陈伦斜眼儿,撇过白素贞:“当初你看那春图,可也是这般一清二楚……”
白素贞赶紧摆手,示意大庭广众,不要乱说话!
话问完了,事情也有些眉目,陈伦叹口气,还是给了摊主敛财的罪名,关押两年是改不了了,注定的牢狱之灾!
可在吩咐人将他带走时,那摊主竟耍起无赖,躺在地上死活不走,还口口声声说罪名他认,但家中数目,绝不能充公!
白素贞踹他屁股一脚:“你还要价还价?给你脸了是吧?!”
摊主重新跪在地上,直到这时候,才哗啦啦的落泪,大喊:“奶奶啊!草民卖这汤原本也是养家糊口,只是三月前,我家婆娘突然身染重病,我才寻得此法,在汤里加了……加了那些个东西!但也只为了多赚银子,给婆娘看病啊!”
白素贞冷哼:“你丫还看兵法了不成?博同情啊?不好使!”
“草民不敢啊!您若不信,派人去瞧便是了!草民不怕关押,也不敢乱说话!只求青天大老爷丢下几个钱,好给婆娘看看身子,草民给您磕头了!”
陈伦见况,对白素贞一言:“让许仙去瞧瞧,若真是如此,本官给他丢些治病钱。”
“是。”
留下这话,陈伦再看摊主一眼,道:“见罪不制,当同罪而论,但见你还算配合,就不罪加一等,可记得了?”
“草民,记得了。”
见罪不制止,自当同罪而论,若人人都有这种觉悟,想必世上罪孽,便再无人敢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