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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婶本就对慕念白有愧,这几日不得安心。
可一看着慕念白出来的那个病房,瞳孔一缩,掠过一丝惧意,神情又缩了回来,低着头没敢看着慕念白。
“二小姐,我那天真的是乱说的,就是一时没说好。”
“李婶,您以前都叫我大小姐,可如今,你却一口一个二小姐,是觉得……”
慕念白突然提到这一茬,打断李婶原本想解释的话,她怔怔地看着眼前如花朵般的慕念白,一时想起过世的前夫人,心绪难以平静。
若说她这些年为什么总是怜惜慕念白,其原因还是在于她觉得前夫人可怜啊,早早走了不说,还承受那么多委屈。
她眼圈一时汲着泪水,似是愧疚,似是不安。
总之,心情颇为复杂。
慕念白见她落泪,也没有再逼问,却也没有离开,就与她站在一块,默默地拿出纸巾递给她。
李婶落了一会泪,拿着纸巾擦干,提出去另一边坐坐。
慕念白自是点头。
两人到了另一头的走廊长椅坐着,李婶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慕念白,缓缓地说:“你与你妈长得越来越像了。”
简单的一句话,就让慕念白的眼睛变得红通通的。
她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因为车祸过逝了,留下只有几岁的她,她常常因为妈妈离开前自己的任性而自责,更因为父亲的背叛,难过不已。
如今听着李婶这么一句,心里愈发难受。
李婶看着她这样,刚止住的眼泪就要落下的样子,好在她年纪毕竟大了,经历的事也多,几秒又止住这股冲动,继续说:“你妈之前的事,过去太久,我其实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
“可是之前李婶你说的那句,难道不是因为妈妈在生前,知道爸爸她……”慕念白一着急,打断了李婶的话。
李婶点头。
这么始料未及的点头,让慕念白停下未完的话,她怔怔地看着李婶,心里像是波涛一般骤然起伏。
她万万没想到,那日自己的猜想是对。
原本,妈是真的知道父亲背叛了这个家,所以那段时间她总是魂不守舍,郁郁不乐。
也难怪那场车祸,她虽然年幼,却也记得警察提过一句什么‘是不是最近情绪不太稳定’之类的话。
她当时还道是因为自己那段时间太过任性,导致妈妈出门的时候还想着自己的事,才会不小心发生车祸的。
这些年,她也一直自责于这件事,一直谨记妈妈临终的话,哪怕父亲对自己再怎么不公,也没有生起真的离开家的这个念头。
可现在,她知道原本妈是知道的。
她突然有种再也无法直视父亲慕山远的心情,甚至有种愤怒感,让涌起到一股他的面前,质问他的冲动。
李婶或是看出慕念白脸上的怒意,一时抓住她的手,劝道:“大小姐,我也只是猜想而已,你别激动,而且这事都过去了,你妈也走了,最大的愿意就是希望你在这个家好好的过下去,现在先生也娶了新的夫人,这事,你就当没有听到吧。”
慕念白攥紧掌心。
李婶叹了口气,“我就是怕这件事告诉大小姐,大小姐会因为这事跟先生闹起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大小姐,你也嫁到薄少这样优秀的男人,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见慕念白仍是一副绷着的样子,李婶唯恐真会闹出什么事,到时候她很有可能失去这份工作。
一想到家里的孩子还在念书,丈夫又染了赌瘾,输了不少钱,她更是担心不已。
“大小姐,我从未求过你什么事,我求求你,就当没有听到这些事吧,我给你跪下了。”说着,李婶就起身,要朝着慕念白下跪的样子。
慕念白赶紧扶着她,没让她跪下去,“李婶,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李婶激动的不行,一直反反复复地说着‘大小姐,你就当没有听到吧’之类的话。
慕念白无奈之下,只好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李婶这才平静下来,抹着眼泪,低低地说了一句,“谢谢你,大小姐,你真是一个好人。若是夫人在天有灵,也一定会保佑你的。”
慕念白苦涩一笑。
李婶走后,慕念白独自在长椅上呆呆地坐着,一直到几个护士从她身边走过,小声的议论着下班约会的事。
“今天可是情人节,男朋友可是约了我,我就不跟你们去玩了。”
“见色忘友,哼,行啦行啦,你不跟我们去玩,就跟男友好好过吧。”
“……”
慕念白抬头看着那个说跟男友约会的女护士,化着淡淡的妆容,笑容甜美。
不由地想起中午的时候,自己何尝不是这样,用心地打扮自己,甚至给薄靳言挑选礼物,想着怎么度过这个浪漫的节目。
甚至连身上这一套衣服都是挑了许久,又试了好几件才搭配出来的。
可现在……
她想到这些,心情莫名的沮丧起来。
情不自禁地拿起手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来电,或是信息,正当她拿出手机的时候,一道夹着疑惑地声音唤了她一声,“念白?”
慕念白抬头一看,是阮莞。
她怔了怔。
阮莞看到她,却是几步走了过来,带着一丝期待,“念白,你跟薄靳言说了吗?”
一提这事,慕念白心里又是一堵,她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就看到阮莞脸上的欣喜转变失落,“是没有说吗?”
“我……”
“念白,是我不好,不应该拿这事逼你的,毕竟你刚跟薄靳言的感情转好,我怎么能让你去说这种事,哪个男人会高兴呢,是我不该提的,不该提的。”阮莞摇着头,打断慕念白的话,神情显得黯寂,又带着一种自嘲。
这样的阮莞,让慕念白更是难受,她上前想握着阮莞的事。
可阮莞却避开了。
这动作让慕念白心口一痛,她没有再上前,只是轻声说:“这事我会想办法,小莞,你好好照顾身体。”
然后她转身,一步步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