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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个三十好几的女人，保养得很好，此时板着一张脸，散发着一种发怒的气息。
而旁边站着一身乳白色套装的优雅女人，白皙柔嫩的脸上挂着淡淡和善的微笑，正是慕清雅。
“总监，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慕念白敛下眼帘，好似没看到站在旁边的慕清雅，淡然地应着。
总监瞧着她这种平静的样子，冒出一股火气，刚想说什么，旁边的慕清雅悠悠开口，“总监，我想传真这事，念白也不是故意的，毕竟身体不舒服，总会出点批漏，我回头跟跨国公司那边的负责人说一声，希望这事不会给公司带来损失。”
一听这话，总监神情缓和许多，甚至带着满意的眼神看着慕清雅，“清雅不亏是从海外引渡过来的人才，在处理事情方面，就是比这些仗着着自己是老员工的那些强多了。”
慕念白眼观鼻，鼻观心，好似听不到。
总监顿时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颇为气闷，可冷静下来也知道，慕念白的能力在那，真说狠了，对上头的领导们也不好交待。
毕竟上头对慕念白还是颇好看好，上次还当着她的面，说巴黎秀这一个case完成的非常好，要给她升职加薪。
对这个能力出众，各方面都要出色于自己的慕念白，总监的心里颇为忌惮。
“算了，这次慕首席都替你解释，你就下去吧，下次留心点。”说到这里，总监似是不爽，又加了句，“总是不舒服，就请假，别搞得公司没有人情一样，强迫你上班！”
这话不可谓不讽刺。
特别是当着慕清雅的脸，慕念白小脸微白，勉强应下之后，转身走出总监室。
还未迈出几步，慕清雅的声音就传来，“念白，等等。”
她只得停下脚步，缓缓转头，对上慕清雅的双眼。
“我们……能谈谈吗？”
咖啡厅。
正中午的时候，哪怕是下雨的天，街上行走的路人还是不少，皆是匆匆走过，大多提着饭盒，撑着伞，神情都带着一丝疲倦。
慕念白无意识的搅动着杯中的咖啡，望外窗外的景象，好似没察觉到眼前的慕清雅有多纠结。
慕清雅咬了咬唇瓣，温婉的脸上带着一丝坚决后，终于开口。
“念白，你过得还好吗？”
这句话一问，慕念白突然有些想笑。
她不是想笑慕清雅，只是笑这些年，唯一询问自己过得好不好的亲人，竟然是慕清雅。
“还好。”
这回答，让慕清雅沉默了一下，半晌，又轻轻问了一句，“他……还好吗？”
这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也让慕念白听出一丝仍未断绝的爱恋。
她握着汤勺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望着咖啡浓郁的色泽，浮现过薄靳言的俊脸，突然觉得有些嘲讽。
三年前，她得知薄靳言的消息，都是从慕清雅的口里知道的。
三年后的现在，慕清雅开始从她口里探得薄靳言的情况。
她们的角色倒了过来。
可薄靳言，仍是她不可触碰的明月。
“挺好的。”
说完，慕念白放下手中的汤勺，一双清澈的凤眸直视着慕清雅，开门见山地问道：“有什么话你就直接问吧。”
尽管她知道，慕清雅对自己一直还算和善，但在大三那一年之后，她便没有办法再与她交好。
因为慕清雅的存在，时常告诉着她，父亲在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出轨了，甚至还有了比自己大一些的慕清雅！
他在母亲过世没多久，便着急地将傅红玉娶了回来。
一直隐藏着慕清雅的身份，却一直容许着她被一点点地赶出家门，最后成为无人知晓的‘慕二小姐’！
她恨父亲的无情，却无法离开这个家。
妈妈说过，她要坚强，要听父亲的话。
那是她的家……
“念白，你不要这样。”慕清雅露出一抹受伤的表情，看着慕念白，“我只是做为姐姐，想关心关心你。”
“我挺好的，不需要任何人关心。”慕念白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刺猬，态度清冷。
慕清雅没料到她会这般一样，怔了一下，竟是毫无预兆地掉下眼泪来。
美人落泪，向来惹人怜惜。
更何况慕清雅本身就长得漂亮，中午来咖啡店的人也多，她们这一桌很快引起周边人的关注。
不少人都听到方才慕清雅的话，都用着指责的眼神看着慕念白，仿若在说她不识好歹。
慕念白也没有料到慕清雅会落泪，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到最后，还是慕清雅自己抽着纸巾，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说道：“念白，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上次在家里吃饭，你瘦了好多，而且也不爱出声，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才想跟你一块聊聊。”
无论慕念白心里有多少结，慕清雅这一哭，加上这些掏心掏肺的话，让她升起几分感动与暖意。
毕竟，慕清雅从来没有伤害过她。
“我没事。”
“你肯定出了什么事，是不是靳言……他对你不好？”慕清雅擦着眼泪，不留痕迹地看了慕念白一眼，声音夹着浓浓的担忧。
提起薄靳言，慕念白神情闪过一丝异样，落在慕清雅的眼里，更确定了某种猜想，继续轻声问道：“我听明珠说了些事，她一惯不懂事，我已经说过她了，念白，我们终究是一家人，你不要怪她好不好？”
“不会。”她淡淡应着。
“你跟靳言结婚三年了，怎么还没有生个孩子？”慕清雅问道，脸上夹着一丝红晕，似是不好意思。
慕念白脸色微白，她跟薄靳言同床的次数少之又有，就算有，他都会提醒她吃药，又怎么有生孩子的打算。
“……还没有这个打算。”
慕清雅愣了一下，好像意识到自己问错了，刚想说点别的，慕念白已经起身，“到快上班时间了，我先回公司了。”
说完，未等慕清雅回应，便先走了。
那速度，颇有种落荒而逃的迹象。
留在原位的慕清雅，眼角还挂着一丝泪痕，朱唇一勾，带着一丝势在必得的神情，跟方才和善温柔的面孔相比，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