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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早膳过后不久,因着是陪着胤禛出门,若澜并没有专程去乌拉那拉氏的院子禀明自己的去处,至于胤禛,虽说他对乌拉那拉氏心有不满,不过面上的面子他还是一一做到的。
乌拉那拉氏接到消息时,眉头紧皱,到不是因为胤禛陪若澜去潭柘寺,事实上他也曾陪她去过,只是胤禛喜欢规矩,每次带人出行,至少都有两到三个妻妾,像现在这样单带一个人出行却是第一次。
对于若澜的特例,乌拉那拉氏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麻木了,只是身为女人,还是将所有一切都压在胤禛身上的女人,她怎么可能不在乎,只是她的身份不允许她像做出有辱身份的行为,即使是发脾气。
相比乌拉那拉氏的强忍,李氏就直接多了,她拿孩子当借口勾得胤禛来了不错,可是却没能得到实质性的好处,比如让所有人都见识到自己的受宠,又或者是爷对弘昀的看重等。
谁知今天一早起来就听爷带着瓜尔佳氏出了门,这消息顿时就让她火冒三丈。于是乎,李氏一轮狂砸下来,屋里算是完整的除了她自己之外,就剩一些实质性的家具了,其他能砸的几乎都被她砸掉了。
至于后院的其他人,身份不高,地位不显,宠爱不足,砸点小东西也就是了,至于那些贵重的,只是赏下来给她们摆的,而且均有记录,少了坏了可不好解释,所以他们能做得不过就是可着劲地扯自己的帕子、在心里扎小人泄气。
若澜可不知道自己这么若人憎恨,也不知道贝勒府的女人狂扎小人来泄气,她此时靠在某四的怀里一路睡到了潭柘寺。常见的特权主义让若澜一如所想地见到了传说中的了空大师。
不见面还不知道,见了面若澜才发现其实缘分这个东西一直很奇妙。
她以为自己没有见过了空大师,而事实上她第一次到潭柘寺时就见过了,只是相见不相识。
眼前的这个白眉毛白胡子的了空和尚真的很慈祥,不说仙风道骨,最起码一眼看去很容易征得别人的好感,这算是高人的特殊气质吧!
说来她挺想要这个的,至少有了这个,德妃不会一看到她就露出吃饭瞧见菜里有苍蝇的恶心表情。
胤禛对了空的态度很尊敬,虽然没有一丝敬畏,但是他们相处的感觉让若澜觉得奇怪,有种亦师亦友的感觉,细瞧又像是普通的大师和香客,总之,他们之间散发着一种非常矛盾的气氛。
若澜坐在一边,要了杯热水,很是老实地看着坐到两边准备下棋的胤禛和了空,觉得这二人不愧是一路的,无视人的举动都一模一样,直叫人恨得牙痒痒。
这老的凭着一句话关了她十年,这年轻的因着一道圣旨占了她一生。
都是坏人呐!
不过,鉴于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若澜默认这蛇鼠一窝的相处模式,只是这下棋谈经都不是她的兴趣,与其硬挤到他们中间讨没趣,还不如自娱自乐,反正过来的时候江嬷嬷他们的准备也十分的充分。
胤禛跟了空大师谈经论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每一次他过来的时候都未曾有妻妾在场,现在带着若澜,他本来还担心她会觉得无聊,没想到她到是准备其齐,一脸自娱自乐的样子到是逗得他嘴角上扬。
“四爷的心情不错?”
“大师何意?”
“四爷近来红光满面,想来好事不远矣。”
“当真?”
“当真。”点点头,了空大师拈着白色的棋子放到了棋盘之下,那落盘的声响透着一股子的沉静和稳住。
对祥瑞等迷信思想颇为相信的胤禛得了了空的答复,心中的不安放下不少,神情也随之轻松许多。只是瞧着坐在另一边的看话本的若澜,他停顿一下还是问道:“大师瞧瞧她的面相,予爷又是何意?”
“女施主福泽深厚,自有上天蔽护,且有旺夫旺子之德,四爷尽管放心。”了空看着一脸恬静地坐在一旁的若澜,目光扫过她手腕上佛珠的色泽,脸上的笑意比起先前又浓厚了几分。
胤禛闻言,眼神更显柔和,心里的不安也随之散去,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笑意更甚。
虽说一开始他便是冲着她的命格去的,但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丢了自己原来的想法,反而事事都为她着想了。
这不像他,但是他却不想逃避,也许他真的想要一个能靠近他心灵的人,也许只是因为特别所以他生出了一丝渴望。
“她可是爷命定之人?”
“四阿哥心里早有定论,老纳又何必多言。”手拿白色的棋子,了空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到是让人不自觉地往他说得方向想。
至少在若澜不经意地一眼,就有了这位大师若是在现代,即使没出家,摆出一身阵仗来说不定就能混口饭吃。
那个时代,很多东西都是虚而不实的,有的时候嘴巴抵得上脚踏实地。
胤禛闻言不再开口,他心里的确早已有了答案,会问了空大师也不过就是图个心安,说他信佛,可有的时候他又相信事在人为。而且很多事情即使注定,可只要坚持和努力,说不定结局一样会因他而改变。
失去弘晖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子嗣单薄,为此他花了不少时间在后院,但均无成效,到是若澜,才进府不久便有了身孕,想来,子嗣也是讲缘分的。
他一开始没想夺那个最高的位置,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太子不是合适的人选,其他兄弟他亦有不服,若想实现自己的抱负他就必须夺下那个宝座,成为掌权人。
为此,后院的事情便不足矣拖住自己的脚步。
乌拉那拉氏做为一个女主人,基本还算称职,若没有意外的话,他不会想换掉她,但是她若无视他的警告在他子嗣上下手的话,他想自己是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放任她或者后院的任何一个人。
棋子一颗一颗地摆在了棋盘之上,棋面看似风平浪静,可细看时却能感觉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若澜坐久了也觉得累了,禅房就这么大一点,她若是在这里转来转去,必定会影响到他们。与其扰得他们不能尽兴,自己又尴尬,还不如出去蹓跶一圈。
这不,她才起身就感觉某四的目光非常准确地落到了自己的身上,那无声的询问让她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爷,婢妾去外面走走,很快就回来。”
“让江嬷嬷他们都跟去。”胤禛没有强求她一定要坐在这里,只是张嘴让她多带些人出去。
如愿以偿,若澜甜甜一笑,立马行礼带着江嬷嬷他们出去了。
胤禛瞧着一脸开心的若澜,微微摇摇头,似因她的娇憨而宠溺,又似因她的撒娇而感到无奈和纵容。
了空大师坐在胤禛的对面,瞧着这一幕,了然地笑了笑,却没说一句话。
院子里,干冷干冷的天气让若澜会不自觉地缩缩脖子。在这个时代都已经呆了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不习惯北方的干冷天气。
“侧福晋,外面天冷,要不还是回屋休息吧!”江嬷嬷瞧着若澜的样子,以为她冷,不禁开口劝道。
若澜想了想,觉得回去也只能干坐着,不禁摇摇头道:“不了,我们走走吧,御医也说了多走动对我对孩子都好。”
“是。”御医的确是这么说的,所以江嬷嬷没有反驳,而是尽责地守在一旁侍候。
因着是跟着某四一起来了,又身怀有孕,若澜并未走太远,只是在离禅房不远的地方转悠。
可能是到了冬天关系,原本生气勃勃的潭柘寺因此变得清冷起来,不过却更显幽静和肃穆,抬眼望去,寺庙红顶掩映在枯树之中,只见香火袅袅如昔,给人一种祥和宁静的感觉。
若澜站在院子里,深吸一口冷气,正想着要不要让听琴准备一杯热茶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转头看去,才发现来人竟是许久不见的十四阿哥。
真是狗血的‘猿粪’,随便走走也能遇上万年不进寺庙一次的十四阿哥。
微微福身,算是见礼,至于十四阿哥身边的女子,不是上次在宫里见过的十四福晋完颜氏,但从穿着打扮来看的话,身份应该是侧福晋,所以他们之间也只是简单地见了个礼。
胤祯没有想到自己随口应了侧福晋舒舒觉罗氏的请求到寺里来坐坐就遇上了她,要知道自上次在宫里见过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只知道她怀了身孕。现在见到她,才发现小腹隆起的她不仅不显得臃肿,反而增添了一抹温柔和母性的光辉,让人一见就挪不开眼。
若澜跟胤祯本来就不熟,见面也不过两三次,要说共同话题还真一个都没有。再者小嫂子和小叔子之间接触太多本就不是好事,与其平白惹来闲话,还不如远远地避开,免得一个不小心又跟上次一样受伤。
“既然十四爷陪着侧福晋一起逛寺庙,妾身就不打扰了。”
“慢着,爷很久不见小嫂子,今日相见,叙叙旧也好。”胤祯瞧着她白皙如玉的肌肤,目光竟移不开,一时之间让他颇为宠爱的舒舒觉罗氏就这么被他抛之脑后了。
舒舒觉罗氏瞧着殊色秀丽出众的若澜,眼里闪过一丝怨念和不甘心,可碍于十四跋扈的性子却又不敢多言,只是站在一旁,眼里不时地闪过一丝狠辣。
按说她与若澜的母亲不仅是族人,还沾亲带故,仔细算算也是亲戚,若没有今日这一幕,她到是想把关系处理好,但是瞧着胤祯一脸迷恋她的样子,她哪里还有心思跟若澜打交道,心里怕是恨不得这一辈子都不要再跟她有接触。
“十四爷说笑了,妾身出来已久,四爷还等着妾身回去,若是十四爷不介意,妾身想四爷应该很高兴和十四爷见面的。”对于十四嘴里的叙旧,若澜很是不屑,她被罚的这时候,这位爷咱就没谈旧情,等到赏景的时候,这旧情到是主动跑出来的了。
她自认是个小心眼的女子,当初她受罚,你冷眼旁观,今日再邀,又岂知我会毫无芥蒂地接受?
提到胤禛,胤祯原本还笑着脸顿时就拉下来了,对于若澜下嫁四哥的事,他一直都没有放下,平常见面不说剑拔弩张,却也难得有个好脸色,不过介于没有闹出什么大问题,康熙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他们去了。
“不必了,爷天天跟四哥见面,没什么好聊的,到是小嫂子这番推三阻四的,难不成是瞧不起爷。”胤祯就是瞧不得她拒绝,若是当初他能多注意一点,她哪里会是小四嫂,该是自己宠爱的福晋或者侧福晋才是。
瞧着找麻烦的胤祯,若澜直觉得自己对这类被宠坏的小霸王实在没什么耐心,就连原本有些埋怨掺和到阿哥的恩怨情仇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也得到缓解了。只要快点解决眼前的这位爷。
还好没嫁给十四阿哥,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是给他当妻子合适还是当老妈子合适了。
“在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