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开路,冲向新地图!

燕子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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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朝地大物博,人品繁多,且立国多年来,并没经过太多外战内乱,稳定发展了这么多年,已经不可避免的进了封建王朝中后期——繁荣,但颇多隐患。

    帝国的集权制,官员体系的臃肿腐败,过多的人口,诸子夺位造成的国家动荡,是每个王朝都要经历的,从繁胜走到衰败的起伏过程。

    区别只在于,是否能破而后立,接着延续下去,或被起义王朝取代,从此周而复始。

    大明的‘进步’,缓慢而臃败,但它的近领,金族——在‘天之子’多格的带领下,结束了游牧小团体生活,从此进入飞快发展期的新兴族群,却在靠谱的领导者们的统治下,蓬勃奋进。

    仿佛天佑金族,‘天可汗’多格活了将近八十岁,彻底稳固了他的政权,在他无疾而终后,他的儿子木郎继位。

    木郎其人,虽然比不得多格天资玉成,却也是稳重之君,金族立族二百余年,经历了五个首领,不说天纵之才,但都颇有为君之明,就算资质普通些的,也有心腹忠君辅佐。

    而此代,年仅二十四岁的金族少年可汗阿骨里,他是多格的直系血脉,自幼勇武,八岁便杀得草原狼,十三岁猎熊诛虎,是金族人人交口称赞的‘英雄’。

    十九岁从父亲手里接过可汗的荣耀和重任,他带领着族人们发奋图强,游牧民族的彪悍和强壮,人人皆为兵的‘属性’,在如虎似狼的头人带领下,发挥的淋漓尽致。

    不过,他们这一发展,‘邻居’大明就倒了霉。

    “阿骨里啊……”那可是一头无人可比的凶兽!!凤宁兮扭着一张脸,感觉心里都能拧出苦汁子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弄明白了安怡和离的事儿,选秀迎面而来,来学个规矩吧,又扯出了金族和阿骨里……凤宁兮伸手捂着心脏。

    穿越这么长时间了,从来没有哪一刻,她能像现在这般清楚,原来——灭国之祸就真的近在眼前啦。

    金国的开国皇帝——他们的天可汗转世阿骨里,就在望北城里,就在她大表姐身边儿,就在离她那么近的地方,这简直,简直……

    额上不可控制的冒出冷汗,她紧紧的咬着唇,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金族可汗?”宋蓠眯了眯眼,侧头略惊诧的瞧了眼凤宁兮,很明显是不解她的‘知识面’怎么那么杂,但如今他也明白,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便皱了皱眉,目光扫向安适意,“令姐来信……可有那一行金族人的具体去处?”

    “额,未曾!自探查失败,被追杀了一路后,秦家就失了金人的行踪,他们在望北城中遍访,不过碍于身份,无法封城……如今,那群人不知去处。不过……”安适意抿了抿唇,仿佛有些不安的模样,“长姐说,那群人消失前,应该是弄到了食盐和铁器。”

    “相当,对比金人跟秦家求购的数量来说,他们弄到的并不多,但我长姐发现,望北城中有渠道在陆续不停的向外运输食盐和铁器,这……”他顿了顿,抬头望向宋蓠。

    望北城份属北地六城之一,都是宴北王的封地,按理都该归他统治管辖,私下买卖铁器食盐什么的……盐就算了,只要肯老实交税——缺钱的北地大佬就眯眯眼过去了,但铁器……

    呵呵,被洛阳辖制的混身难受的北地大佬本人还缺呢,敢私下贩卖,还卖给外族,绝对死拉死拉的!!

    尤其,金族跟大明的关系,讲真确实不是特别好。虽然金族立族那会儿,碍着底气不足,被太.祖爷爷掐着脖子认了‘属国’的身份,但金族地处塞外,族人们大多逐草而居,民风又特别彪悍,大明地大物薄,平原之国……要个大草甸子有什么用啊??

    这些年来,除了掐住金族的要害——盐,铁等物资之外,其余大明真心就管不了。往年那会儿,大明盛而金族弱的时候,还能往草原上派个把官员,以‘助’金族理事——实则就是往人家里安钉子——但如今,金族在数代靠谱可汗的带领下越来越强,而大明却在经历所有封建王朝都要经历的‘镇痛’。

    彼强己弱,防着人家金族来边境打谷草都来不及,哪还有余力去辖制人家啊?

    明宗帝刚上位的时候,也曾信心勃勃往大草原上派了七,八个官儿,结果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传旨问金族,人家一问摇头三不知,只说打根儿上就没见过,不过,大草原上狼多,说不定倒霉催让‘狼’吃了呢。

    大明:一吃七,八个,那狼带着定位系统吗?我信你就是鬼了!!

    金族是大明的肘腋之患,不致命却麻烦,这是洛阳所有官员的自我定位……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会觉得,金族会覆灭大明,取而代之。

    ——包括宋蓠在内。

    在座的三位,只是觉得金族穿越半个大明,跑到北地收购违禁品,这真心有点跑过界,且没安好心。但……北地临海,外患是外盗们,做为隔了半个大明的金族,不管人家憋着什么坏,他们确实是……有心无力啊。

    没办法,离得太远啦!!

    “先派人查查吧,把盐铁禁制在紧一紧,若真有人暗通金人,贩卖盐铁,把渠道封了,人先抓了,我写封折子,秘报父皇。”宋蓠捏着下巴,叹了口气。

    做为藩王,还是临海跟草原隔着半个大明的藩王,宋蓠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至于抓阿骨里?呵呵,人家又不傻,都被发现了,难道还等傻傻呆在原地等着被抓?而且,就算抓住了他,宋蓠能干什么?

    不想跟金族开战,他们干嘛要抓人家可汗?说杀了他以绝后患?拜托,就金人那脾气,弄死人家族长,人家分分钟在选一个,然后撸袖子报仇好不好?

    而且,最重要的是,宋蓠不过区区一介藩王,就算有些势力,不过还在萌芽中。洛阳城里,他还是属于被父皇母妃错待,被诸皇子们吊打的小可怜儿状态。就算他抓住了阿骨里,并且直接干掉他,其结果……未必就是成不民族英雄,反而可能被明宗帝甩手出去平息金族怒火……

    舍己救人什么的——就算明知道未来走向的凤宁兮,都没脸开口去劝,况且,她就算劝了有什么用?

    哦,红口白齿,就让她对宋蓠说:大明会被阿骨里灭掉,金族立国,你爹和你哥会跟阿骨里抢女人,四个人虐.恋情深,关系乱乱哒,你会倒霉催的被连累,直接流亡海外,飘了二,三十年,随后悲催的死在复国前夕?

    宋蓠不把她当神精病打死才怪呢?

    几次张开嘴,又紧紧闭上,凤宁兮强压着想‘脱口而出’的冲动,反复提醒自己会被当神精病,弄不好要烧死的结果,直到把大腿里子掐青了,疼的眼泪汪汪,呲牙咧嘴,这才算抑制住。

    “宁表妹,你别担心,咱们北地靠海,不会有大批金族人马,那一伙儿人……不过区区不足百,根本翻不起什么大风浪。”见表妹面容扭曲,以为她是害怕,安适意连忙安慰她,“况且,王爷手下能人无数,兵强马壮,他派下人手,定能抓住那群人,你大表姐也不会有事儿的。”

    “嗯,我知道,我放心的很呢。”凤宁兮咧了咧嘴,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既如此,属下就派下人去,往望北城调查了。”韩子值开口。

    “嗯。”宋蓠点了点头,“我去写折子,上报洛阳。”他说着,眼角微撇瞧向凤宁兮,表情带着几分苦有所思的迷惑。

    凤姑娘的反应……真心有些奇怪。

    他想着,张嘴想问,又觉得交浅言深,仿佛不大妥当,便住了口,只想着待日后更熟悉些才好直言,便暂时放下。

    不过,在不远的未来,知道所有真相的宋蓠把肠子都快悔青了!!他当初怎么那么傻?他为什么不问?真问的了话,他肯定一头扎进‘进步,繁荣,奋进,救大明’的励志道路里,不会被某个时精明时傻的穿越货圈进窝里啦。

    ——

    望北城,效外,梅林中。

    阿骨里着一身黑色劲装倚梅而立,飞鹰般尖锐的眼神摄在不远处,正交接货物的马车队上。

    如剑般的长眉微挑,薄薄的嘴唇下抿,精瘦健壮的身体绷紧,就如同看上猎物的黑豹一般,摄人心魄。

    数十辆马车缓慢而无声的进入梅林中,百余高大的汉子将上头的货物抗下,一声不吭的转入林子深处……好一会儿,约莫一个刻钟的功夫,货物陆续被抗走,有个黑脸大汉走上前,跟一直站在马车旁的瘦小汉子低声说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递了上去。

    瘦小汉子眼中满是贪婪,伸指点了点,露出一副满意模样。随后哈腰笑着,仿佛奉诚了两句,又许诺了什么,黑脸大汉点了点头,小声说了两句,那瘦小汉子就退下,跟几个灰衣仆从吩咐两声,马车队缓缓离开。

    如同来时一般,走的亦是悄无声息。

    仔细去看,那车队里的拉车马匹,不止马嘴上带着笼头,就连四个马蹄子都被人用兽皮紧紧裹着,怪不得能踏地无声了。

    马车队步出林子,缓缓消失在黑暗里。黑脸大汉指挥着众多族人,把最后一批食盐搬走,就来到阿骨里身边,恭敬的禀告道:“攒普,货物都已运完,会走海路入月州,转走河运,陆运,约莫两月余就能入草原了。”

    “嗯,如此甚好,这批货物运完,我们就直奔洛阳吧!”阿骨里点了点头,赞道:“乌日更,你做的不错。

    “不敢得攒普夸奖。”黑脸汉子——乌日更老脸微红,连连摆手,复又有些不解的道:“攒普,咱们如果继续跟秦家合作,只要小心点儿,不是不能弄到更多的物资,攒普你心怀大志,草原上缺盐缺铁,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您……”怎么突然就要撤了?

    乌日更心里暗自点着这些天收到的盐铁数量,觉得就这么收手,多少有点不甘心。

    “此地藩王不是无能之辈,前些天咱们露出破绽,如今望北城里风声渐紧,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见好就收吧!”一旁,有个黄脸搭眉的汉子走过来,指着乌日更道:“说起来这事儿都怪你,我早就说过,咱们既然进了大明领地,就要守大明规矩。”

    “好好的叫少爷,叫少主,叫主子,怎么不行?非得管可汗叫‘攒普’,大明又不是没有读书人……如果不是你说露了嘴,咱们哪需要这么急着离开?”

    “郎亚,你说什么呢?怎么能怪我!!咱们又没露脸,换个身份不是照样?”乌日更不满的嚷嚷着。

    “不怪你怪谁?可汗还在呢?万一出点什么事儿,你负得起责任吗?”郎亚呲着牙。

    “不是……”

    “罢了!”眼见两人就要吵起来,阿骨里突然开口,一声低喝,两人齐齐禁声,“还是安全要紧,明日就打道洛阳吧。”他抬头看了一眼月色,这般决定道。

    “是,可汗。”两人齐齐应诺。

    ——

    在望北城郊外发生的事儿,凤宁兮当然是不知道的。自那日凉亭散了之后,她除了一直关注秦家的消息,没事儿就去骚扰两回安适意之外,就是拼命的跟锦华大家学规矩。

    讲真,在度过头两天的‘磨合’后,锦华大家似乎是擦到了她们这批学生的底限,不管是教规矩还是责罚,都卡在一个相当微妙的点儿上,累的一众姑娘们哭爹喊娘,泪流满面,但……就连越戚儿那样的暴脾气,都没有发作过。

    可想而知,人家锦华大家多有本事了!!

    一边学着规矩,一边小心打探着,偶尔还跟突然冒出来的宋蓠逛逛园子,喂喂鱼,时间就这么飞速而过。

    转眼,六月盛夏来临,北地各城县官员们吵吵嚷嚷的,终于甄选而出了两百余选女,记上名册,送往洛阳的同时,‘秀女大队’们,也要开始准备出发了。

    想当然的,在这一群秀女中,凤家四姐妹——包括凤宁兮,都在当选之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