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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扬将高渐离摔在地上,疲惫的闭上眼,掩去了眸里的痛色。
当时她倨傲的抬着下巴,郑重其事的承诺,若是他杀了宋舟之,她保证也会杀了自己。
所以,我若是把你的心上人杀了,你会复活,来找我索命么?
赵扬松开了拳,黯然转身。
“来人,将骠骑将军,送回府。”
他心里明白,就算把眼前的这人打死,柔兰也不会活过来。
他赵扬啊,这辈子只喜欢过一个女子。
可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心意,佳人已逝。
她不温柔,不乖巧,不娴静,却唯有她,入了自己的眼。
遇见你,是幸,也是劫。
御书房没点灯,赵扬一个人枯坐在龙椅上。
高处不胜寒。
他得到了皇位,得到了江山,却得不到所爱之人。
原来真正的爱情,并不是话本子里所说的那样,两人经历重重磨难,最终终成眷属。
又或者是,在这部话本子里,他根本不是男主人公。
他只是仰望她的一个配角。
……
将军府还是那副老样子。
卧室里,小铜炉燃着沉水香,阿轲的斗篷还搭在门口的架子上,梳妆台上零散着两支钗,像是它的主人,依旧还在。
高渐离一夜没合眼。
他坐在床榻边沿,手抚着团花刺绣的被褥,似乎还能感觉到她残留的体温。
他是刺客,见惯了生死。
冷血无情,感官早已麻木。
阿轲给了他一场救赎,给了他一场重生。
让他觉得,自己这一生,除了朝生暮死的杀戮生活,还可以有别的选择。
她把自己从暗黑深渊拉了出来,让他贪恋上了爱与温暖,却撇手而去。
枕巾上还留有她淡淡的发香,闭上眼,她亮如星辰的眸子就在眼前。
“无论我做了什么,都请原谅我…”
“等我,我一定会回来。”
我原谅你,也信你。
只要你回来。
……
一月后。
骠骑将军府门口,来了个粗布衣裳的小男孩,头上扎着两个小团子,胖嘟嘟的。
他咬着手指头,仰着头看面前的牌匾,脸上一片迷茫,只好上了几节台阶,软萌萌的问门口的守卫。
“请问,这是骠骑将军府么?”
守卫见是个小孩,有些敷衍。
“你有事么?没事边上玩去…”
男孩板着小脸,认认真真的,“我有事找骠骑将军。”
守卫乐了,“你个屁大点孩子,找将军做什么?怕不是和同伴打架了,让将军去劝架的?”
男孩脆生生的开口,因为激动,脸颊有些红,“我有东西要交给将军!”
他怕守卫不信,从怀里掏出一个深蓝的荷包,在守卫眼前晃了晃。
守卫半信半疑的接过,用手掂了掂,还有点重量。
“将军不看会后悔的!”
守卫怕耽误重要事,只好叫小孩在外面等等,自己先进去禀报。
夫人过世后,将军这一个月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极少出来。
守卫敲了敲卧室门,隔着门都闻到里头浓重的酒味。
半晌,里头传来一声低哑微醺的声音,“别来烦我。”
守卫脸色为难,“将军,外头有个小孩递了个荷包过来,说是给将军的。”
毫不犹豫的拒绝声传来,“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