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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逸被执法堂带走,墨文青亲自出马。
消息传开,学院沸腾,八方哗然。
这般事迹,足以被载入学院史册,会引发后来人纷纷议论。
实际上,现在就哗然一片,许多人都在震撼。
“好大的面子,竟然劳驾墨老亲自出马。”
“孙逸真是不得了啊,这才入军武学院几日啊?竟然就引发了这样的波动。一波比一波强,一波比一波持久激烈啊。”
“大胆狂徒,果然是大胆狂徒!”
“殴打执法者,墨老出马,无论哪件事迹,恐怕都足以被载入史册。”
“军武学院初设,就闹出这么多的风波,不得了。后来人,恐怕会议论不绝。”
“啧啧啧,孙逸这是要成为名垂青史的人物啊!不论未来成就如何,至少,军武学院的历史,他足以彪炳千古。”
八方议论,哗然一片,众说纷纭。
北院,宿苑区。
邹子英坐落院内,眉头紧锁,一脸沉闷。
孙逸被带走,墨老亲自出马,这种消息,对邹氏而言,可未必是好事。
旁边,杜无常则是一脸讶异,抿了口酒,道:“子英兄为何闷闷不乐?孙逸被带走,难道不值得浮一大白吗?”
邹子英摇摇头,端起酒杯,手肘撑桌,锁眉道:“未必啊!”
“噢?子英兄何出此言?”
杜无常眉头微挑,微微讶异。
邹子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沉声道:“若是孙逸是被寻常执法者带走,此事恐怕值得我们弹冠相庆。但是,墨文青那老家伙亲自带队,此事,恐怕就变数颇多。”
“墨老素来公正,心存大义,恐怕不会做些包庇宵小的事情吧?”杜无常锁眉疑惑。
墨文青公正之名,天下皆知。
其一心为人族,自青年时期,就远赴边关,履立功勋,步步为营,最终成为一代宗师,被授予参谋职务,功高震天下。
“包庇宵小?他自不会!”
邹子英一边斟酒,一边漠然道:“但是,孙逸,是宵小吗?”
“这……难道不是吗?”
杜无常一脸沉吟。
邹子英呵呵一笑,笑容有些泛冷,道:“恐怕,在墨文青心中,未必与我们想法一致。”
“这个……不好言说。但是,众目睽睽,万众关注,墨老恐也不敢肆意妄为吧?毕竟,人心所向。”杜无常皱眉道。
“若是他真的在乎,今晚,就不会亲自率队了。”邹子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漠然冷笑。
“此话怎讲?”杜无常疑问。
邹子英放下酒杯,看着杜无常解释道:“如今,谁人不知道,孙逸与我邹氏不睦?双方关系不死不休。现在孙逸闹出这么大的风波,恐怕与我邹氏逃不脱关系。”
“世人皆知,邹氏想要孙逸死。所以,这次的风波,只要邹氏稍加运作,孙逸必然一蹶不振,会被跌入谷底,遭受邹氏碾杀。”
“远的不说,就近前为止,若是孙逸被我邹氏亲兵带走,以私刑拷问,便足以弄死他。”
“所以,只要没有大人物亲自出面,邹氏足以一手遮天,趁风波大动干戈。”
“可是啊,墨文青没有给我们这个机会,主动率队,带走了孙逸。这看起来尽显公正,实际上,何曾不是对孙逸的庇护?这将彻底阻断邹氏算计的路。”
说到这里,邹子英又灌了杯酒,脸色一片阴郁。
墨文青那老东西,真是碍事呢。
放下酒杯,邹子英嘿嘿冷笑了声,阴测测的道:“况且,墨文青那老东西,还是一位符咒师。”
“符咒师?”
杜无常闻言,恍然大悟,瞳孔微缩,瞬间明悟了邹子英的心情。
墨文青乃是符咒师,而孙逸又有传闻,乃是集符咒、印咒及言咒于一身的全系咒师。
咒师本就稀少,以墨文青的性情,难保不会爱屋及乌,动了爱才之心。
那么,墨文青庇护孙逸,其心便昭然若揭。
邹子英一边斟酒,一边嗤笑:“当初执法堂辩议,审判孙逸残杀吾族子弟时,墨文青就早已表态,明里暗里的偏帮孙逸。其态度,看起来两不相帮,公平公正,实际上,处处都是在维护孙逸。”
“如今亲自出马,其态度,昭然若揭,毋庸置疑。”
“狡猾的老狐狸!”
杜无常听闻,恍然明悟,都不由愤慨起来。
……
军武学院,执法堂。
学院高层列坐,满堂无虚席。
总领事赵忠仁端坐上位,金刀大马的架势,看起来威武不凡。
左右首位,左帅樊明宏与右帅寇准分别落座,其下则是一位位都统、以及参谋议员等。
大堂中央,孙逸昂首挺胸,平静矗立。
众高层审视着孙逸,气势凛冽,却不见孙逸露怯。
这般架势,堪称三堂会审,威慑十足。
“大胆孙逸,过堂受审,竟敢不跪?”
这种时候,自然少不得有人敲山震虎,想要给孙逸一个下马威。
但是,孙逸浑然不惧,漠然扭头,看向那人,道:“第一,孙某无罪!第二,孙某上不跪天,下不跪地,除父母恩师外,不跪任何人。第三,孙某即便过堂受审,也轮不到你来训话!”
一番话,平静无波澜,却饱含狂妄张扬。
“你放肆!”
那人顿时气得脸腮通红,只觉颜面受损。
孙逸的驳斥,可完全没有给他半点面子呢。
“放肆与否,乃某本性,关你屁事?”
孙逸灌了口酒,坦然自若,不屑一顾的瞥了那人一眼。
人若敬他,他自然回敬。
人若恶他,他自然无须拘束。
该怎么怼,就怎么怼。
孙逸心怀大义,却不代表他迂腐愚昧。
“狂妄大胆,你当此地是何处?岂容你猖狂!”
那人顿时站了起来,怒目圆睁。
孙逸昂然无惧,扭头迎视着对方的圆睁怒目,道:“怎么?要屈打成招吗?想要以武力压制?严刑逼供吗?”
“你……”
那人顿时气结,无言驳斥。
“够了!”
上位处,总领事赵忠仁见状,淡然断喝了一声,制止了那人的逼迫。
无可奈何,那人只得悻悻坐回原位。
大堂沉寂下来,孙逸默默地灌了口酒,也不再言语。
赵忠仁这才看向了右手列坐的墨文青,道:“墨老,你来主持吧!”
墨文青闻言起身,向赵忠仁拱了拱手,随即,转身扫了一眼众高层,道:“老夫不才,受大人信任,特地主持这场调查辩议。若有不服者,敬请直言。”
全场死寂,没人应声。
赵忠仁开口了,谁敢拂面子?
邹氏老人邹明泉都老实闭嘴,没有反对。
墨文青的面子他不在乎,但赵忠仁的脸,他不敢打。
别说邹明泉,偌大邹氏,邹氏老祖宗都未必敢轻易触动。
环视一眼,无人应声,墨文青顿时清了清嗓子,昂首道:“既然如此,老夫就承蒙厚爱,斗胆了。”
说着,向左右众高层拱了拱手,礼仪尽到。
施礼之后,墨文青放下了手,漠然看向孙逸,道:“孙逸,世传丁长文之死,与你有关。不知,此事你有何看法?”
这算什么审问?
这算审问吗?
不少人对视一眼,皆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怀疑。
偏帮得也太明显了吧?
邹明泉老脸阴郁,眼神很阴沉。
孙逸却是假做不知,如实答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有何冤屈,或不服?”墨文青询问。
孙逸当即将入夜时的经过讲述了一遍,以及丁长文主动交出秘术的经过。
话末,同样将自己的揣测,表露了出来。
他倒没有刻意叫屈,也没有胡乱指责任何人,只是实话实说,坦述过程。
“言之有理!”
樊明宏第一个表态,表示支持孙逸。
“樊老鬼,你这偏帮也太明显了吧?一家之言,你就这样下了定义,未免太肤浅了吧?”
邹明泉顿时不乐意了,当即驳斥。
赵忠仁的面子他不敢动,但樊明宏他却无惧。
“肤浅?邹老匹夫,你的心思,以为老夫不懂吗?”
樊明宏冷然哼道:“秘术的重要性,世人皆知,难保不会有人心生贪婪,趁孙逸不备,潜入宿苑,胁迫丁长文索要秘术。事后无论失败,皆杀人灭口,免得暴露自身。”
“这种事情,你敢说,不可能发生?”
邹明泉哼了声,道:“猜测之言,岂可当真?谁知道,这会不会是孙逸故意混肴视听呢?”
他答非所问,偏移重心。
“遮遮掩掩,支支吾吾,我看你这老匹夫怕也是动过秘术的心思。”樊明宏毫不犹豫的揭露着邹明泉的心思。
秘术价值无双,法身高人都要趋之若鹜,何况邹氏?
邹明泉一介宗师,难保不会有所意动。
只是,邹氏还没来得及动手,结果,丁长文死了。
“污蔑!”
邹明泉顿时暴怒,被说中心思,难免恼羞成怒。
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承认?
并且,在这种时候承认,哪岂不是引火‘焚’身,自己为自己找不痛快?
所以,邹明泉当即怒斥:“樊老鬼,你休要血口喷人。邹氏家大业大,底蕴不凡,岂会贪图一介小儿的东西。”
若是真的贪图了,丁长文之死,就和邹氏扯不尽的关系了。
“嘿嘿,血口喷人与否,恐怕也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樊明宏冷笑。
“老匹夫,你安敢污蔑老夫!”
邹明泉顿时不依,怒目圆睁,噌的一下起身,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世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肮脏与污浊,终究经不住洗礼。污蔑与嫁祸,总有清楚明白的时候!” 樊明宏据理力争,浑然不惧邹明泉的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