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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北羽一手抱住立冬,另一只手使劲在他腰上捶。立冬没有还手,只是不停地扭动身子,像是在憋大招。终于,他的怒气值攒满,仰天长啸一声,“嗷~~”张北羽愣住,抬起头看着他。立冬又低下头,微微一笑,“注意力太不集中了。”说完,双臂用力一挣,把他的手弹开。
张北羽往后一个踉跄,抬起头看见的是立冬的千层底布鞋,这一脚直接把他踹翻。见他倒地,立冬乘胜追击,跟上去又是一脚。张北羽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忽然看到一个邋邋遢遢的人从眼前奔过,抱住立冬,往后撞去。
“小乞丐?”张北羽站起来,没有想到竟然是他。小乞丐来的太快,冲劲也大,立冬被他突然袭击,脚下不稳,朝后摔了过去。
“别别别…别打北哥!”小乞丐死死搂住立冬,大声喊道。立冬低头,一脸惊讶的看着缠在自己身上的小乞丐,转头问张北羽,“这货是谁!?”他轻轻一笑说:“是我兄弟。”紧跟着一脚踢在立冬身上。
立冬疼的哇哇大叫,一手抓住小乞丐头发,砰砰两拳。小乞丐被打的眼神涣散,身子软乎乎的晃了两下,显然是懵了。不过他仍旧抱住立冬不肯撒手。张北羽在一边狂踢,立冬只能挨着,却无计可施。
立冬脸色慢慢沉下来,双腿一提,夹住小乞丐的腰,翻身把他骑在身下。高举手臂,双肘狠狠砸在小乞丐脖子上。小乞丐“呃”的叫了一声,松开了手,立冬双手扶着地,轻轻一跳,凌空跃起,顶出膝盖向下压。
张北羽心中一个寒颤,他知道立冬是动了真格的,这一下甚至会要小乞丐的命。想到这,脚上发力,一下扑了过去。电光火石之间,他用自己的肩膀把立冬撞出去,立冬被撞飞后在地上滚了两圈。
张北羽回身拉起小乞丐,小乞丐双手捂着脖子,喉咙里“哦哦哦”发不出声音,看来立冬用手肘砸的那一下也不轻。张北羽让他靠在墙上别动,告诉他在这休息,有人来了就装死。小乞丐脸都变紫了,非常虚弱,呃呃的也说不出话,只好点头。
看着他,张北羽感到一阵心疼。说实话,他的确帮了小乞丐,但那对于他来说是举手之劳,而小乞丐却不顾性命的保护他。就凭这一次,他在张北羽心中的地位已经能够与赵子龙平起平坐。
小乞丐的惨相,张北羽越看越气,他本就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别人对他好,他就对别人好,这样的概念在他脑子里根深蒂固。他慢慢站起来,转身看着如同雕像的立冬,大吼了一声:“你想杀了他么!”
立冬早就没有往日的不羁,目光如刀,脸色阴沉,整个人的气场似乎都发生了变化,传递给张北羽一种无比强大的压力。他轻蔑的哼了一声,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淡淡说出了四个字,“挡我者死。”
张北羽对立冬一直都有惺惺相惜的感觉,并且他打从心眼里认为立冬是个好人,甚至觉得两人有那么一天会成为朋友。可现在,他眼中的立冬,是个冷血无情的恶魔。
“那我就先让你死!”张北羽咆哮着冲了过去,立冬握紧双拳,也往前垮了一步。两人交汇的一刹那,都没有防守,而是直接把拳头打在对方的脸上。
两个拳头几乎同时命中目标,两人都向后弹开。“呃…”张北羽低声沉吟,身体有些晃悠。“哈…”立冬眼皮不停抖动,往后退了一步。
“换拳!”张北羽冷定不定说了一句。尽管愤怒,他还没有失去理智,如果跟立冬毫无限制的对打,他的下场将会跟小乞丐一样。换拳对他来说是最有利的方式。立冬当然知道这一点,不过他并不在意。在他看来,没人能击败自己。他轻轻点头说:“好啊,我就让你死的甘心。”
两人各往前走上一步,相距不到一米,同时做了一个深呼吸。
“来吧。”立冬轻轻说了一句。话音刚落,张北羽一拳轰过来,“砰”一下打在立冬脸上,立冬被打的眼冒金星,使劲甩了甩头才缓过神来,“呵呵,不错,接好了!!”伴随着一声怒吼,同样一拳抡过来。
张北羽也是往后退了一步,感觉鼻子都要被打变形了,酸疼酸疼的。顿了三四秒,他慢慢恢复过来,二话不说,又是一拳。
两人面对面站着,一人一拳,脸上都是血,引来周围混混们的围观。二三十号人围了一圈,只顾着看他们俩。
江南此时正在前方奋战,回头间发现身后围了一圈人,觉得有些不对劲,就问王子:“小北呢?”王子抬手向后身后指了指说:“跟立冬打起来了。”“什么!”江南大叫道:“你怎么不拦着?”王子微微转头,眼神里满是嫌弃的白了他一眼,“我也得拦得住啊。”
江南赶紧叫上三宝,拨开人群挤了过去,王子也跟在了后面。看了一眼,几人心里一颤。张北羽和立冬形象基本一样,从鼻子到下巴一大滩血迹,半张脸都是红的,鼻子里和嘴角还不停向外滴血,眼睛肿的睁不开。
张北羽双手撑住膝盖,半蹲着喘气。立冬弓着腰,双手垂过膝盖,也是低着头大口的喘气。立冬咳了两声,艰难的站直身子,一步一步走过来。张北羽眼睛有些睁不开,却依旧顽强抬起头迎着立冬的目光。
立冬一个霸道的直拳打过来上,嘴里大喊:“给我躺下!!”张北羽的脑袋不自觉向后仰,往后晃了两步。“小北!”江南大叫着冲了过来,张北羽对他摆了摆手,微弱的说:“别管。”江南犹豫的点了点头,向后退去。
张北羽转过头对立冬大喊一声,“给我倒!”随即全力一拳打在立冬的眼眶上。立冬嚎叫一声,没有任何停顿回身一拳,“给我躺下!”张北羽哇的大叫出来,同样迅速挥出一拳,“给我倒!”
两人突然间像发了疯一样,不再做任何休息,毫无停顿的挥拳。但谁都看得出来,无论是立冬还是张北羽,他们的力量越来越小,速度也越来越慢。
三宝摇了摇头,“两个疯子…”王子轻声说:“他们俩的体力早就耗光,现在完全靠着意志机械式的挥拳。他们的求胜**都好强…”说到最后,王子微微低下头,两个小拳头紧紧攥在一起。
江南的声音马上传进她的耳朵里,“你说的没错,他们俩都是不接受失败的人。无论是立冬还是小北,都与你的最终目标有冲突。”王子没有说话,幽幽叹了口气。
张北羽和立冬已经完全发疯,不断的挥拳。两人身体素质再好,也是血肉之躯,凭着意志坚持到现在已是不易,可现在体能透支太多,身体渐渐支撑不住。从刚开始站着打,慢慢变到蹲着打,最后,变成了单膝跪地,一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握拳打向对方。
“多少拳了?”三宝问旁边的一个小混混,“二十六拳了!”
终于,在立冬挥出第二十八拳的时候,张北羽栽倒在地上。立冬仰头狂笑,“哈哈哈哈,我就说过…”他还没说完,张北羽突然爬起来挥出第二十九拳。就在这一瞬间,立冬使出最后的力气,也挥出了第二十九拳。
“扑通”一声,两人同时躺在了地上。
江南第一个跑了过去,扶起张北羽,“小北,你没事吧!”张北羽强挤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说了一个累字。听他这么说,江南放下心,又转向立冬,将他拖到墙角,“立冬,你怎么样?”立冬打了个哈欠,说了三个字,“给根烟。”江南骂了一声,丢给他一支烟。
两人之间的战斗算是以平手收尾,这时候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就别说继续打了。张北羽、立冬、小乞丐,三个人并靠墙而坐,江南和三宝、王子围在旁边,六个人都没有说话,呆呆的看着眼前乱斗的小混混们。
三宝也是鼻青脸肿,呆呆的说:“这场面太壮观了,上百人的混战啊。”王子哼了一声,转头白了张北羽一眼,“都是这个疯子挑起来的,小严子查下来,我看看怎么收场。”
江南点起一根烟,呵呵呵呵的傻笑。王子问你笑什么。江南吐出一口烟,淡淡的说:“你能想到么,我江南这么低调的人,如今站在这个漩涡的中心。”说完,他扭头看向张北羽。
张北羽眼睛已经睁不开,但江南还是能确定他没有看自己,仿佛也没听见自己说的话。
“刚才你为什么要下狠手?”张北羽问。
几个人全都看向立冬。
立冬掐掉江南给他白沙烟,颇为认真的说:“想扛旗,就得狠。”
其他人不明所以的看着立冬,而张北羽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脑中回忆着那天早上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立冬也曾说过类似的一句话“想扛旗,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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