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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玛利亚的眼神更显冰冷。
是仇恨！
凌欢从玛利亚的眼神中看到了仇恨。这个自视甚高，从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女人，终于也有了正常人类的爱恨情仇。
是因为……埃里克吗？
他们之间有爱情吗？
就凌欢来看，似乎是没有的。这娘们打小就被作为工具送到了鹰领。工具的存在，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而要完成任务，就不能有任何多余的感情。
因为感同身受，所以凌欢能原谅玛利亚做过的任何过分事情！
“你想为船长报仇？”
玛利亚点头。
“你爱他？”
“不知道。”玛利亚转身，不让凌欢看见自己的表情。
沉默许久，她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他总归是我孩子的父亲。”
是她孩子的父亲！
有这一句话就够了！
洗脑式的训练，可以抹杀掉一个人的所有感情。可‘爱’是源于本能的。
是隐藏在血管里未曾激活的基因密码。
也许有的人穷其一生都无法解锁这样的情感。但只要有一点诱因。哪怕只是一点点……就像是在平静的水面投入一颗石子荡起涟漪……
凌欢度步过去，看玛利亚。玛利亚却别过了脸不让他看自己那珠圆玉润脸上滚落的泪痕。
凌欢莫名就有些心疼。
他伸出手想摸摸玛利亚的头，许是这样的动作惊扰了玛利亚，她倏而抬头，眼神莫名的看着凌欢。
视线相对的那一刹那，凌欢莫名心悸了一下。
不是被撩到了。
而是一种本能的距离感。
就像是你在野外和一只松鼠不经意间的对视，你能从它的眼中看到的东西，是光亮，是希望，还有一点点的惊吓和倔强。
他和她，并不是很亲近的人。
这样的心理活动只不过是在短短的一瞬间，凌欢伸出去的手尴尬的停留在半空，而玛利亚，也只是这样看着他。
相对无言，那冰冷的眸子依旧寒如冰封。可凌欢却分明看到了几分期许。
就算是再强大的女子，终归还是想要有一个依靠吧！
凌欢的心结结实实的抽痛了一下。
可……这个依靠他不敢给。
他能原谅玛利亚做过的任何事情，可她杀了老酒爷，打残了高君。也许现在大战在即，高凝和九儿会暂时放下仇恨。
可未来呢？
这个傲娇的小娘们儿和性格爆裂的九儿，真的能放下仇恨吗？
凌欢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一个人一生中会经历无数次的心动，可要培养一段感情却需要很多的时间，需要很大的代价。
算了吧！
凌欢眼中的光亮黯淡了下去，玛利亚的心，也沉到了谷底。像一只受伤的鹿。
她故作坚强的转身：“master，你会帮我杀了格林对吗？”
“会。”
“若违此誓？”
凌欢想说就把这项上首级送你，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低低的承诺：“不会的。”
背对着凌欢，玛利亚点了点头。伸手划开空间一步迈了进去。消失不见。
凌欢再转身时，却错过了她脸颊上再现的那一点笑颜。
……
“其实玛利亚也很可怜。”前往丹东王国的航母上，塔莉娅听完凌欢的话之后评论了一句。
海风不大，海面蔚蓝。偶尔还有海豚在旗舰前面跳跃划出优美的弧度。
景色很美，凌欢心里很堵。
三天了，他一闭上眼，眼前挥之不去的就是玛利亚那一抬眸时的泪痕。
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这样刚劲铁骨一般的女人无声的哭。一想起那泪珠，凌欢心里的保护欲就泛滥了起来。
“嗯。”凌欢点头，他实在是没有说话的欲望。
塔莉娅轻轻把脑袋依靠在凌欢肩上：“其实，我是不介意再多一个妹妹的。”
海风轻轻将塔莉娅的轻音传入凌欢耳中，凌欢不知该用什么心情去回应，也只能转身拥抱，亲吻脸颊。
这世间的女子哪有愿意把自己的男人拱手想让的。
塔莉娅这般说，只不过是不想看到他不开心罢了！
可他……怎么能把这样的一份爱，当成是她的宽容！
“回船舱吧，这里风大。”凌欢一揽塔莉娅的肩膀，柔声回了船舱。
有时候那些廉价的承诺远远没有一个结实的拥抱来的给力。
而男女之间，解决问题的方式远远要比一个简单的拥抱复杂的多！
……
赤鹰岛，高凝坐在赤鹰王座上把玩手里的圣光宝石，表情若有所思。
“主人，为什么不把信物交给凌哥？”
高凝收手，眼神斜眺看向跪在身侧的婉儿：“你长进了不少，居然知道向孤提问了！”
“对不起，主人！”婉儿诚惶诚恐的叩首。高凝却是一笑，招手：“孤没有生气的意思，来，到孤怀里来，这大殿……有点冷。”
喵了个咪的。凌欢这个死贱人竟然在船舱里和塔莉娅干羞羞的事情，竟然还用鲤鱼戏水的姿势。
真是……真是好撩人啊！
傲娇的女帝有些后悔去窥探凌欢的精神世界。她本来只是简单的想他，结果却被抢塞了一把狗粮。
婉儿很乖的爬过来把一颗小脑袋垫在高凝腿上，抬头，那张含情的小脸有些红彤彤的：“主人，你已经好久没有宠过婉儿了。”
高凝歪着头一想，好像真是这样。
似乎和凌欢在一起之后，她就很少和婉儿做一些促进友谊与和平的事情。
这么一想，高凝便板起了一张脸：“说起来孤都险些忘了，关于鄂钢，好像有些事情你还没有向孤交代清楚！”
这语气……
婉儿一听就明白了，脑袋从高凝膝盖上离开，并膝往前爬行两步跪坐在高凝正面，又把一张小脸微微低垂，双手摊开放置于膝盖上。
这是奴隶该有的姿态，这样的姿态本是高凝教会她的，她自己做起来，却又让她无限兴奋。
是那种仪式感？亦或是因为……坐在自己身前高傲华贵的她，掌控了她的生杀大权，握尽了她的欢乐悲喜？
婉儿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是高凝的，看见她，她就会很幸福。不管她把自己拥入怀中，抑或推向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