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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揽着她的香肩,一手负于身后,白衣墨发飘逸轻扬,他放缓脚步缓缓而去,虽不见呵护,但是,那么冷的一个人,能对一个女人做到如此,足以说明了一切。
那雍容华贵的妇人,怕是这齐王府真正的女主人吧,齐王的正妃,当朝宰相的唯一的女儿,顾羲和,得皇上赐婚,赐号羲妃,他是齐王的第一个女人,也是真正的妻子。
“王爷,刚刚还见管家往兰苑去,是打算让客人住兰苑吗?”羲妃恭敬问道。
“不是客人,以后就是王府的太医了。”轩辕澈淡淡说道。
“王爷,兰苑空置那么多年,不是说不让住了吗?”羲妃怯怯地试探。
轩辕澈没再回答,目视前方,黑暗中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羲妃没再开口,她已经习惯了夫君这份冷漠,即便她再问十次,他不说便不会再出声。
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一直站在原地的夜宝才淡淡开了口,“妈咪,我不喜欢那个女人。”
慕容薇没说话,牵着他,淡淡对金蝉道:“带路吧。”
夜宝见妈咪闷着脸,也没在多说什么,乖乖地跟着金蝉往相反方向走去。
齐王府占地极大,客房一并在西侧的竹林里,全是独立的院落,错落有致,十分雅致,却鲜少有客入住,慕容薇和夜宝怕是头两个吧。
金蝉提灯在前面引路,慕容薇低着头,一路无言。
“慕容夫人,你刚刚是在叫谁?”突然,金蝉开了口,声音低沉地很好听。
夜宝惊诧着,这腼腆兼闷葫芦居然主动开口了,而慕容薇还是低着头,神魂不知道被什么勾走了。
“慕容夫人?”金蝉止步转身,又问道,左眼被黑布遮住,垂着一缕发丝,并没有一般独眼人的狰狞可怕,俊朗难掩,如果不是独眼,想必定是个很俊的男子吧。
慕容薇猛地抬头,一脸茫然,“什么?”
“慕容夫人刚刚叫的老白,是在叫谁?”金蝉认真问道。
“你想知道?”慕容薇有气无力,很不在状态。
“嗯。”金蝉仍是认真,点了点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呀?”慕容薇一脸莫名其妙,没好气反问道,白了他一眼,牵着夜宝径自往前走。
金蝉愣了许久许久,他很少这么主动跟一个女人说话,更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这么翻白眼过,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呢?
见母子两人都走到黑暗里去了,这才急急提灯追上去。
一路沉默,就到了一处满是木子兰的院落,金蝉止步将灯笼交给慕容薇,淡淡道:“就这里,你们先住下,里头有婢女伺候,缺少什么跟她们说便是,明日管家会来带你们熟悉王府。”
“多谢,明日可以见到王爷吗?”慕容薇问道。
“我不知道,你可以问管家,府上,不管什么人,要见王府都的管家安排。”金蝉说着,后退几步便隐身到黑暗中了。
慕容薇和夜宝入了院子,打量一番,便见一个婢女从厅堂里快步出来。
“这兰苑难得有客人来,奴婢青儿是这兰苑的专属婢女,不知道夫人如何称呼?”青儿笑着说到,人如其名,一身青衣,笑起来两个梨涡,十分可爱。
“复姓慕容,单名一个薇字,夫人先得老,称呼我薇薇就可以了。”慕容薇淡淡说道,迈入门槛,只见这厅堂同整座院落的风格一样,雅致简洁,家具摆设全是竹木。
“这可不行,李姐怪罪下来,青儿可担当不起,还是叫你慕容夫人吧,夫人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青儿便是。”青儿笑着说道。
慕容薇怎么都提不起劲来,懒得多说,淡淡道:“准备些热汤,先把这小子洗干净了让他睡觉。”
若是平时夜宝铁定囔囔着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亲妈再亲也是女人之类的谬论,一定要自己洗,这会儿可没敢出声,妈咪很少心情不好,一旦心情不好切忌招惹。
“小少爷气质不凡,五六岁了吧,叫什么名字呢?”青儿又问道。
慕容薇没再回答,跟着往侧厅走,夜宝无奈自我介绍,“夜宝,夜里的夜,宝贝的宝。”
“一定是夜里出生的吧,宝呢,就是你爹***宝贝!对吧?”青儿笑着,摸了摸夜宝的脑袋。
“不是!”夜宝立马打开她的手,终于被妈咪的心情感染了,很不爽。
他就是个没人认领的私生子,还什么宝贝不宝贝!
“前面就是浴房了,热水是从后院温泉池里打来的,夫人请。”青儿也不生气,还是笑着说道,前面带路。
慕容薇没让伺候,自个利索地将夜宝洗干净了,衣裳都没给穿上,直接裹在干净宽大的浴巾里,往卧房而去。
夜宝悻悻地,埋头在浴巾里,把自己当成宠物任妈咪折腾,不敢反抗,直到妈咪将赤身**的他塞到锦被里关门离去,他小心翼翼探出脑袋来,大大吐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老白,你千万千万不要是轩辕澈,否则你完蛋了……”
“后院,带路。”慕容薇惜字如金,目视前方,一脸严肃。
“是。”青儿都窃声了,也不知道这夫人是怎么了,眸光里泛着仇恨,仿佛全家被杀似得。
兰苑的温泉位于后院,并不大,隐在茂密的木子兰中,十分隐蔽,因为温泉的热气木子兰常年开放,雪白的花瓣l铺满池面,因而在这温泉里泡过身上也会带有淡淡的兰花香。
“不用伺候了,你到夜宝门外守着,他有时候会做恶梦,哭喊的时候抱抱他就没事了。”慕容薇淡淡说道。
“是,夫人,温泉不易久泡。”青儿提醒道,将东西搁下放开才离开。
慕容薇试了试水温,缓缓褪去一身衣裳,摘掉了半边金丝面具,身子疲惫地缓缓滑落水中,她并没有靠在岸边,而是在池子里来来回回地游,明明都疲惫得快虚弱了,却越游越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完全放松不了,也完全提不起劲。
一圈两圈三圈,来来回回,脑袋在水中沉浮,根本就没有看到池边,一个白衣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姿态慵懒地倚坐在石阶上,五官俊美,气质风流,狭长的双眸微眯,右眼角下一公分处垂着一颗泪痣,仿佛是颗正要滴落的泪,在这双眸顾盼之间凭添了一丝凄婉。
他看着她,视线不离,眸中渐渐有了复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