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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的声音轻轻的:“所以,我们能够商量离婚协议的内容了吗?”
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微不足道,就像陆子邵的暴怒对于她纪希然来说,什么都不是。
这该死的漠视!让陆子邵的一腔怒气无处发泄,他气急败坏地看着眼前这个无动于衷的该死的女人,只看到她把他的手给甩开,带着他来到书房,将打印好的文件递给他。
“这是我大致拟定的离婚协议,下面的财产分配,我们再商量。”她说得一本正经,镇定得就好像她从来没有爱过他。
这一切都让陆子邵感觉到窒息。
“子邵,三年,我已经不再爱你。”那天她说的话好像再一次在他的耳边回响,他抬头看看这个别墅,他第一次觉得,这里是那样的空洞,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人息。
纪希然这三年,究竟是怎样过来的?
陆子邵的心里有一闪而过的怜惜,可是李安安的脸忽然就呈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甩甩头,然后拿来一份文件,甩在桌子上:“不用那么麻烦,你看着合适就签。”
纪希然拿过那一份文件,静静地看着,原来他早就准备好,她的嘴角勾起,泛起一抹苦笑,他是真的很想摆脱她。
整个书房里面静悄悄的,只有她轻轻翻动文件的声音,大约过去15分钟,她从一边拿来一支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没问题,日期,就定在7月31日吧,下个月月底。”她抬眼看他:“你没意见吧?”
陆子邵微微一愣,然后点头,说:“好。”
这份协议书顺利完成,她站起来,说:“我煮好了晚餐,你要不要一起吃?”
他摇摇头,抓着离婚协议书就离开。
纪希然缓缓走到厨房,取出为了他而精心准备的晚餐,四菜一汤,营养搭配,精致可口。
还有特意取出的他最爱的红酒……
她打开红酒,给自己倒上,然后拿起碗筷,大口吃饭大口吃菜,一边吃,泪水一边不断往下掉。
她做了很多,吃的胃发疼,可是她依旧像是没有感觉一般,往嘴里塞,然后拿起一边的高脚杯,咕咚咚地喝下红酒。
直到把所有的东西都吃完,她才停下。
她走出厨房,看看满目苍庾的客厅,她木然地来到他的照片旁边,小心拍掉它上面的碎玻璃渣,抱住它。
这一刻,她崩溃地大哭,就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而此时的陆子邵此刻来到了李安安的住处,他将心里那些异样的感觉压下去,然后打开了门。
李安安刚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她看到他,一脸惊喜,就要冲上去抱住他:“子邵,你来了!”
“嗯。”他轻声说,将刚刚签的离婚协议书递给她,说:“安安,协议书已经签了。”
他不着痕迹地逃开她的怀抱,看着她一脸开心地看着协议书,他就没来由的有一种厌恶感。
一定是他太累了。
他这样告诉自己。
“子邵,那么这样,我们……”李安安的脸上浮现出两坨红晕,想要向陆子邵打开自己的睡衣,可是他却忽然转过身去。
李安安脸上的红晕在瞬间退却下去,她从后面抱住他,说:“子邵,你怎么了?”
陆子邵忽然有一种背叛纪希然的感觉,他摇摇头,转过身来:“没事,安安,我想起来还有一个酒会,你好好休息。”
然后他一把抓起离婚协议书,逃一样地冲了出去。
他这是怎么了?
坐在兰博基尼里的陆子邵眉头紧锁,为什么会对那个该死的女人有那种怪异的感觉。
怜惜?
悔恨?
“啊!”他咆哮,他就要被这些情绪给折磨得崩溃,他一把锤在方向盘上,嘟的一声巨大的汽车鸣笛声响起,恍若将他惊醒。
他看向自己的手机,上面有未读简讯,是好友的饭局,他立即按照上面的地址调转方向前去。
夜,暗得深沉,纪希然躺在床上,刚才吐了一通,她感觉胃好了很多,客厅已经让张妈来帮忙收拾好,整个别墅里静悄悄的,忽然,她好像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声音。
她来到客厅,一眼就看到醉醺醺的陆子邵,他这一次比以往每一次都醉得糊涂,刚刚进门就稀里糊涂地吐了一大堆。
她皱起眉头,把他拖到浴室里,为他解开衣裳,调好温水,给他洗澡。
“你滚!”他狠狠一甩,花洒就被扔开,正好砸在她被烫伤还没有好的脚背上,她疼得直吸气,可却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子邵,听话。”她轻声说,陆子邵转过头来,微微张开醉醺醺的双眼,看了一眼,出乎意料的,这一次他竟然很听话:“嗯。”
然后就任由纪希然摆布。
她帮他把身上的呕吐物都给清理掉,给他放温水,清洗干净,又将他费力地搬到床上,喂他喝了解酒汤,整理好一切,这才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安静的睡颜。
他似乎做了噩梦,眉头微微皱起,她伸出手指,像是小时候一样,伸手在他的眉心揉揉,轻声说:“子邵哥,不要烦恼,你放心,我不会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
她的眼圈微微发红,然后直起身子来,悄悄地将自己的唇印在他的唇上。
这是他唯一一个没有朝她发怒的吻,虽然她只是偷亲。
或许因为太累了,她趴在床边就睡着。
夜里,陆子邵张开双眼,看到趴在他的床边的纪希然,他微微皱起眉头,他怜惜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他将她搬到床上,他自己则是去另外一间房里继续睡觉。
第二天,陆子邵张开双眼,想起昨晚上的事情,他弯起两边嘴角,这样的感觉,好像还不错。
他打开门,看向客厅,下一瞬间,他的瞳孔狠狠一缩。
在客厅里,纪希然正坐在沙发上,她的脚被一个男人小心翼翼地托起,那人的手上拿着棉签,正在蘸着药水,在她的脚背上擦着。
男人时不时抬起头来,问她疼不疼,而她的表情也是他陆子邵从来未曾见过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