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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凉州,便进入了繁华的开阳,刚刚一入城,就听到了各种久违的叫卖声。街边的小摊小贩沿着长街蜿蜒到视线的尽头,整齐地摆在街道两边,大声吆喝着。来往的人群,面上含笑,神色悠闲舒适,丝毫没有感受到战争就在身边似的。
这样和平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呢?为什么一定要分出个谁输谁赢来呢?
“大哥,银霜也来开阳了!”残阳眼尖地看到了什么,然后就高兴地叫起来,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四处扫描了一番,没见到一个熟悉的影子呀,不禁皱起眉头问:“你怎么知道银霜来了?她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呀?”
“嘁,若是等你都看得见了,那岂不是全天下的都人知道了?”残阳得意的尾巴都翘上天了!
“你们俩,就不能消停一会儿?一路上都吵个不停,也不嫌累!走吧,先去跟银霜会合。”洛寒很是受不了地白了我们两眼,这一路上最受罪的人可算是他了吧!
“呀……银霜真的来了,真的在这儿呀?”心里疑狐,脚步却不甘落后,连蹦带跳地跟上去了。
我们进了一家叫做“茗园”的高级茶楼,刚一跨进门,老本就迎了上来,一脸惊讶地拱了拱手,小声道:“庄主。”
耶?原来是认识的呀!
洛寒微微颔首,看了一下四周的那些人,多是些文人雅士,都在自顾地品茗聊天,并没有在意到我们。
“庄主,素雪姑娘和银霜姑娘都在后院,庄主请。”
咦?连素雪姐都来了哇?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韩老不必招呼我们,我们自己去就行了。”
“是,庄主。”老板低声应道,然后退到一边。
洛寒这才举步朝后院走去。
初春里,柳枝开始发新芽,鲜嫩的小芽儿星星点点地缀在柳枝上,好似一串串珠帘,别有一番景致。
柳树下站着一双倩影,一抹素白,一抹淡青,窈窕身姿,玲珑透致。
“素雪姐姐!”我先跳着跑过去,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
两人双双转身,惊讶中又掩不了欣喜,就连素来不苟言笑的银霜,竟也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意。
“煖儿!许久未见了,你可还好?”素雪姐嫣然一笑,上前握住我的手。
“嗯,很好,很好!素雪姐呢,身子完全恢复了吗?”
“^o^,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寒,你们辛苦了。”
“素雪姐,真没想到你也会一起来开阳,之前怎么也没听暗卫说起过呢?”
“是临时决定的。”
“什么事很棘手吗?银霜一个人处理不了?”洛寒蹙眉问道,狼鼻子似乎嗅到了腥味儿呀!
素雪姐神色微僵,随即又展颜一笑,道:“没什么,只是在听云庄呆太久了,也该活动活动筋骨,这便才想着与霜儿一起来开阳。”
我看向一直一言不发银霜,自从日月山庄一别后,几月不见,我们似乎又回到了原点,还是那么的陌生。
“银霜,你的伤……好了吗?”
她抬眸看我一眼,又转开视线,道:“没事了。”
“素雪姐,你们来开阳所为何事呀?总不会是特意来接我们的吧?”残阳笑嘻嘻地说道。
“残阳,此次与启皇一战,也得到了不少的历练吧,可怎还像是个孩子,一点都没有成长呢?”素雪姐调侃道。
“我哪有,素雪姐没见到我在战场上威风的样子,着实可惜了!不信,你回去问问綦轩大哥。”残阳嘴巴一撅,惹得素雪姐咯咯笑出声来。
“好了,你们也累了,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容后再说吧。”
“素雪,究竟出了什么事?”洛寒追问道。
素雪姐面露难色,道:“是九天凤舞门。”
“她们怎么了?”
“江湖上已有三分之一的势力被她们掌控,依附于九天凤舞门,整个江湖都岌岌可危了。这也是为什么冥河宫久攻它不下的原因!暗卫得到消息说一直没有露面的武林盟主,将会出现在开阳,我们这才赶过来。”
银霜爆出了这个超级给力的消息,江湖三分之一的势力?这是啥情况?那九天凤舞门才站上武林之巅,就这般的得瑟,竟在数月内就征服了那么多门派?究竟使了什么狠招儿呀?这么厉害?
“什么?九天凤舞门当真这么厉害?”残阳尖叫起来。
“据说她们个个都懂得媚术,可以控制人心。”素雪姐也爆出了一个雷人的内幕。
“媚术?那不是通常都用来形容魔教的么?她们……不是正派人士么?”我呐呐地说道。
如果真的魔教当道了,那还不如拥护西恒去做武林盟主,至少他还是用正规的武艺去拼杀,不是什么诡异的媚术哇!
“九天凤舞门的秘密的确太多了!残阳,明日你动身前往落霞谷,找到欧阳前辈,请他陪你一起去拜访一下空玄子前辈,看看是否能得到一些消息。”
“是,大哥。”
“银霜,你留在此处继续打探其门主的消息。”
“是,寒哥哥。”
“素雪,你送煖儿回听云庄。我一个人赶回京城,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好后,再回听云庄。”
“也好。”
“其实……”我抓抓头发,“其实在楼兰城的时候,我也见过九天凤舞门的人,而且在离开的那天,我似乎见到了她们的门主。不过,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只看到了他的背影。但是,可以确定的一个是他的头上也带着一枚跟她们一模一样的玉制蔷薇发簪。”
“煖儿,你当真确定看到了?”素雪姐蹙眉问道。
“确实有。”我点点头,又道:“而且,那个背影还看着很眼熟,我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有这么一号人。”
“他一直不露面,却又以别的身份出现在我们的身边,究竟有什么目的?”洛寒沉着脸说道。
“那我们是不是该从身边熟悉的人查起?”残阳寻思着问道。
“交给暗卫去吧,大家都格外小心些就是了。”
“是,大哥。”
这几天,听到了太多的谜题,却又死活找不到谜底,最后的结果就是害我严重的失眠了!!想我北落衣什么时候跟睡觉过不去过呀!睡不着觉,简直就是最残忍的折磨了!
现在头都大了,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想休息一下,整理一下思绪吧,却还愣是睡不着了!
我烦躁地穿好衣服,跑到院子里坐下,绵阳数了好几万只了,越数越清醒,那就来数数星星好了!
沁凉的夜,温柔的风,月光如银,如仙女垂下的面纱。星辰眨巴着眼睛,如玉盘里闪光的珍珠。
想着在启皇时,卓越带着我到屋顶看星星,那儿的天空似乎真的更辽远、更明净、更澄澈;星星也更加晶亮、更加美丽。
卓越……
想到他,心里有些难受,当看到他把洛寒打成那副模样时,我真的有想杀人的冲动。但是,当他出现在辛锡草原时,我竟然一点也恨不起来了。反而满腔都是歉意、自责。
果然,冲动是魔鬼啊!
垂下眼帘,看到手腕上的琥珀色手链,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我轻轻摇了摇手,铃铛叮叮作响,然后我认真地在心底默念着:花妖,花妖,我在想你了,你真的回来么?追云说你对天下的事,无所不知,那你可以为我解开这些谜团么?花妖,你可以么?
“怎么就不能过一天安生的日子呀?我的脑子只有这么大一点点,装不下这么多的烦恼啦!都要挤爆了……”我哀嚎着趴到桌子上,右手握成拳头,撑在下巴上。
“那让我来为煖儿解解愁,可好?”
清脆如玉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的笑意,莲白色的轻衫长泄于地,银色的长发映着月光,更添圆润。
“花、花妖?花妖,你、你……你当真来了呀?”我愣愣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太神奇了哇!!
“^o^,煖儿不是希望我来么?”他轻笑道,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呀,真的是花妖,没错哇!
“你当真感应到我在找你?”我呐呐地又问了一遍。
他但笑不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流亮的紫眸闪着比星辰还美丽的光泽。
“哇,哈哈哈……这串手链不是比电话还方便了?不怕没信号,不怕没电池,不怕没话费……只要摇摇铃铛,念念你的名字,你就可以出现了……哇,哈哈哈,太神奇了!花妖,你的宝贝真多呀!”
我一高兴就有些忘乎所以了,一个跳过去,双手勾住花妖的脖子,跳得老高了,真想在他脸上大大的波儿一个!!
花妖愣了愣神,但随即又勾起了嘴角,眨了眨紫眸,流光异彩呀!
等我缓过神来后,才悻悻地放开了花妖的脖子,花妖淡笑一下,懒洋洋地坐下了。
“可是,花妖,开阳离水涧派老远了,你怎么就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我跟前呢?”
“我哪有那么厉害啊,不过是恰好我到这儿来有事。”
“啊……我就说嘛,坐飞机也要一会儿吧,还以为你是坐光年来的呢!可是,花妖你怎么就可以知道我在哪儿呢?在启皇时,也是因为这个?”我摇了摇手腕。
“^o^,我又通天入地的本事,自然做得到,你的小脑袋就不必去费神思考了,嗯?”
也是,这么玄乎的事,说了我也想不明白的!
“那花妖,你可以告诉我一些我听得懂的事情么?”
“好啊,你说,想知道什么。”
“关于西恒的事,你了解多少啊?”
“西恒?”他皱了皱眉头。
“西恒……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且,他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我听了之后就会有奇怪的感觉,仿佛身体里滋生了一种不属于我的情绪,只觉得很疼。”
花妖眉头皱得更深了,紫眸中晦暗生涩,沉淀下了某些东西。
“花妖,我……是不是病了?”看到他讳莫如深的样子,我竟然有些怕了,花妖向来自信从容,现下却蹙眉了!
“别胡说,没有的事!魔教内部自是有不少的辛秘,记载了不少的秘术,尤其是冥河宫。西恒子承父业,接管冥河宫,不好内部的辛秘都被他毁了。对于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会去查查看,不会有事的,嗯?”
“他……是不是也在我体内放了什么奇怪的虫子啊?”
“^o^,若真有,能逃得过我的眼睛么?放心吧,我会查清楚的。”
“那……你知道凤凰族的事情么?”
“煖儿知道多少?”花妖反问道。
“不多,就是故事的大概情节。”我诚实回答道。
“你是想问夜玄和凤落穸的下落?”花妖笑笑。
“花妖你知道下文?”我吃惊地叫起来,哎呀,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呀!
“^o^,知道。”他笑的无比灿烂,晶亮亮的紫眸闪着慧黠的光芒。
“他们去哪儿了?后来发生什么事了?凤落穸怎么样了?真的死了么?我、我身上的凤血……是真的凤血么?”
“煖儿,你的问题太多了,但我的答案却只有一个。夜玄带着凤落穸去了雪峦之巅,再也没有下来了。”
“雪、雪峦之巅?那是什么地方?”
“沉积了上万年没有融化过的冰雪之地。”
“啊……那是北极?还是……南极啊?夜玄带她去那儿做什么?看极光哇?”
“什么乱七八糟的呀,夜玄自是为了保住凤落穸的尸身,才带她去冰寒之地的。”花妖忍不住摇了摇头,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对我算是无语了。
“难不成……夜玄喜欢凤落穸?”
“煖儿才反应过来啊?这颗小脑袋,真是越来越不好使了呢!呵呵呵。”
“呀,花妖,不许拐了弯儿的骂人!可是,夜玄喜欢凤落穸的话,怎么还忍心杀了她的族人呢?”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花妖摊了摊手。
“如果,凤凰一族真的被灭了族,那么我算什么?”我垂下眼帘,心中尽是无尽的惆怅,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煖儿,不管凤凰族命运如何,你还是你,不会变的,嗯?”
“可一切都好想与我有关……我,真的很想知道……”
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为什么会拥有那么神奇的血液,想知道西恒为什么会说那些奇怪的话……
“其实,据水涧派历史的记载,说舍利中藏有魔教最隐晦的、最高深的一种玄术,叫做御魂术,它可以逆改天命!”
“御魂术?逆改天命?这、这也忒玄乎,特恐怖了点吧?这是什么意思呀?”
“自夜玄以后,就无人再懂得了,舍利还在帝王谷,辛秘上也没有过多的记载。”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很有可能是因为被施了御魂术,而存在的?”
妈呀,我这算什么呀?那我该算是一个人,还是一个魂哇?
“煖儿,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个推测,并无证据。所以,别放在心上,知道吗?你是这么真实的存在着,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你终是存在的,明白吗?”
“花妖,为什么有这么多奇怪的事,发生在我身上呢?我全身上下到底哪里不一样哇?不都是一样普普通通么?为什么仔细一看,却又有这么多的不同啊?”我疲惫地靠在花妖的肩上,一切都太迷茫了,我早已失去了方向。
“煖儿,不怕,我会陪着你的,嗯?”
“花妖,如果这只是一个梦……就好了,一觉醒来,我还只是北落衣,无忧无虑的北落衣,那该有多好啊!”我合上眼,声音轻而浅,慢慢消散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