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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如果有黑带级别的话,黄金童能算一个,他聊天的方式与别人不同,任由你找话题,他总能聊出花来。胡解放在狱中,情谊最深的一个人,被判了无期,而且好像不能减刑,这辈子可能只能在监狱中度过了,是一个倔强程度和胡解放有一拼的人,起初屡次挑战胡解放狱中老大的权威,每次都被轻轻打败,然而此人就是不服,和胡解放拼命拼了两年有余,慢慢折服,因为胡解放总是手下留情,要不然的话,可能一次就能置其重伤,可胡解放偏偏喜欢此人。恰巧此人与黄金童在一个车间里,所以黄金童聊起来,唾沫横飞。
林慕蝉走路略微有些颠,拖着跛足慢慢溜达到圈外,是想找寻一件趁手的废钢筋,然而她太天真了,废铁这种东西,在国内,是不会留存很久的,荒废了这么久的工地,连捡破烂的都很久不光顾了,只能说明,能被敲出来的废铁,早就被敲出来了。然而林慕蝉的举动却起到了吸引注意力的效果,胡解放的司机见自己老大认识黄金童,所以也不好驱赶他俩,但他始终不放心黄金童和林慕蝉,万一把人看跑了,以后还混不混?
所以目不转睛的盯着林慕蝉转悠,不怕你玩出花来。
然而此时金脚蜘蛛,已经慢慢贴着柱子下来了,离我头顶最近时仅仅距离二十几厘米,只可惜我被绑着。
那蜘蛛慢慢溜达下来,我还是默默祈祷,它不要顺着我的身体往下爬,虫书可没有记载这东西的脚趾甲有多尖锐,万一刺到我,兴许不用李子豪回来,我就得挂了。
万幸的事,那金脚蜘蛛对人兴趣不大,蝙蝠血的味道,对它来说,是不好抗拒的,所以金脚蜘蛛,直接奔着死蝙蝠而去。
死蝙蝠就在我脚前二三十厘米的位置,我眼瞅着金脚蜘蛛从柱子跟上慢慢爬来,悄悄的把白盐快鼠握在手中,为了活命,也只能委屈下白盐快鼠了,吃进去的东西被人挤出来,滋味肯定好受不了。天色昏暗,我手里攥个东西,尚不易被觉察,成败在此一举。
金脚蜘蛛扑向了死蝙蝠,铁链子捆的紧,我手有些抖,好在金脚蜘蛛有恃无恐,这东西在废弃的烂尾楼周边并没有天敌,在哪它都能安心享用美食,就地上细细的吸允起蝙蝠的血来,我用力挤着白盐快鼠,香油成一条细线飘洒下来。那蜘蛛闻到气味有异,突然慌张起来,此时我仅仅画了半个圆,它跳转身形,就要往没撒油的那半边突围,但还是晚了,画圈速度总比它跑得快。
金脚蜘蛛算是出不去了,可也惹急了它,它丢开死蝙蝠,在圈内乱转,因为脚上是燋铜,所以踩到小石子的时候,会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声音虽然小,但如果我不快点行动,迟早会被胡解放察觉。
我抬头看了一眼胡解放,虽然表面和黄金童聊得逸兴横飞,实际上他几乎每三个眼神,就有一个眼神是向我射来,只是他不了解我的职业,打死他不会想到,在绳捆索绑之下的小乞丐,正在降服一种罕见的生物杀器。
我略一抖手,将鸡冠子仍在圈内,金脚蜘蛛闻到鸡的血气,更加紧张,在香油圈子里滴流乱转,只是不敢越过香油圈,也不敢碰鸡冠子。
我开始往它身上滴香油,一来它转得快,二来白盐快鼠不是油瓶,不好挤,所以十滴当中也就有那么一两滴能击中金脚蜘蛛,每一滴油击中它,都都会痉挛一下,我知道这是要伤虫的,油滴多了,对它伤害很大,它以后的战斗能力也将大打折扣,所以这个度只能我自己掌握,滴到它吃鸡冠子为止。
可击中七八滴油后,我见它行动慢了,应该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还不见它有吃鸡冠子的意思,我仔细一想,不对,这香油圈里还有死蝙蝠,严重扰乱了赶虫的程序。
要在正常情况下,将死蝙蝠踢开,是举手之劳,但我绑在柱子上,就像是一个大工程了,这是个大举动。
就在这时,胡解放的电话响了。
就在他接起电话的瞬间,我伸出脚来,啪嗒一下,把死蝙蝠踢出圈外。然后趁着这宝贵时间,猛挤几下,有两滴香油击中金脚蜘蛛,他有些承受不住了,扑在了鸡冠子上,痛苦的吸吮几口,突然八脚并拢,呆在圈中一动不动了。
这个时候有句天玄主物的咒语,但咒语念完,金脚蜘蛛会爬到我身上来,暂且不论它的燋铜脚会不会刺穿我的皮肤,香油圈撤不了,金脚蜘蛛也出不来。只能蜷缩起来,等待命令。
这小虫厉害,但赶这小虫可以说是虫书中最简单的了,偏偏遇上这种危急情况,只能冒险一搏,我也顾不得胡解放是否在看我。
伸出脚去,在地上使劲的搓香油圈,直到搓出一道沟来,确定香油没有渗到的位置。
这时,胡解放接完了电话,看到了我的小动作,站起身来冲我喊道:“小子你在干什么?”
我没有搭话,直接念了一句:天玄主物!
众人都不明白什么意思,以为我吓得说胡话。
即便我命该绝,我觉得我也应该死在虫手里,毕竟我是个赶虫人,只要不是死在雪玲珑手下就可以。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虫书记载了许多赶虫前辈是死在虫手上,瓦罐总是井沿破,大将难免阵头亡。
我把眼微微一闭,任由铁脚蜘蛛爬到我身上,结果暗自庆幸,一点感觉没有,后来一想才知道,沾了鲛绡大氅的光,鲛绡这东西是鲛人织水为纱,原本就是水,怎么可能让尖锐物刺透呢?自此我才知道鲛绡的妙用,可以防一般的刀子。
金脚蜘蛛爬到我肩头,不动了,在我的脏发掩盖下,不易被发现,我本想在胡解放坐的位置,两根柱子之间拉几道蛛丝,让胡解放不要往前冲,激他稍微往前一走,轻轻割伤他,让他知难而退,摸不着危险源在哪里,然后我们一起逃走。
可胡解放挂了电话,见我用脚搓地举动之后,径自站起身来,朝我走来,所有人都向我围拢了过来,这种情况不能随意施放蜘蛛丝,以免误伤林慕蝉和黄金童。
胡解放对我说道:“兄弟,对不住了,老板发话……”
黄金童和林慕蝉几乎异口同声:“你们真想要他命?”
胡解放摇摇头道:“现在还不知道,老板说的看管他几天,再做决定,先得把他关酒店里。”
林慕蝉道:“那你们还不如现在杀了他呢,他进屋就得死。”说着话,慢慢往后退,我知道,林慕蝉是想腾空了。
黄金童也慢慢后退,因为他明白,马上就要话赶话撕破脸了,离胡解放近了太危险。
金脚蜘蛛在肩头,我心里面就有了底气,灵机一定,想激一下胡解放,我说道:“你们把我带走可以,但我被你们擒住,有些冤啊,你们两个人嘴皮子一动,我就跟着你们来了,是想陪你们玩玩,你们有什么本事能困住我?要不是我被绑着,就凭你俩根本不是我对手,敢不敢放开我,咱们斗上几招,我再被你们擒住,也心服口服不是,你们这样胜之不武啊。这位胡大哥,好像名头挺响,据说你曾经单手卸驴腿,石狮子顶门,一脚碎石,一把快刀劈蜡烛,我看也是小伎俩,敢不敢和我比划比划?”
黄金童闻言急道:“兄弟,你疯了?”同一座监狱多年,在黄金童看来,格斗方面胡解放是个无解的存在。
胡解放的司机听得出我是在激胡解放,不屑的说:“我说你行了吧,别整些没用的……”
话还没说完,胡解放开了口,这时候他犟脾气起作用了,说道:“你想比什么?比拳脚啊还是比谁腿脚快?”
我说:“我不是瞧不起你,我不屑于和你们这种江湖低端人士动手,我只要绕着你们走一圈,你们就出不了那个圈,你信吗?”
胡解放气的眼一瞪,说:“好,今天我还就和你玩一玩。”
他的司机在旁边劝道:“大哥,你别听他瞎忽悠,他就是想跑,这要是一跑,咱还得费力气把他追回来不是?”
胡解放轻蔑的一笑:“不怕他跑出天边去,我让他心服口服。”
说着,也不用司机动手,把捆我的绳索给解开了,我故作狂妄,拍拍身上说:“你放心,我不跑。”然后扭头对林慕蝉和黄金童说:“你们俩让出个地方。”
黄金童已然知道我憋着坏,伸手拉起林慕蝉站在一边。
我指着烂尾楼大厅里的四根柱子对胡解放说:“你敢站在那四根柱子中间吗?只要你敢站,我绕着走一圈,你就出不来了,你信不?”
胡解放牛眼一瞪,骂道:“小兔崽子,我今天就治治你这个狂,我到看看你有什么翻天的本事?”
说完话,径自站到了烂尾楼大厅中四个柱子中间。
我打量了一下烂尾楼,尽管四面透风,但也算是个房子,我一开始被绑在门口廊下的柱子上,所以虫斑并没发作,这次进去,时间稍微长点,估计虫斑能发作,但箭在弦上不能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