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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里的橙子再一次不负众望地掉落在地上。
但这一次我没有让阿奇捡,我自己弯下腰,捡起一个橙子,掉一滴眼泪。
等全部捡起来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微笑对着阿奇,说,“阿奇,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阿奇一直以来对我不算喜欢,但也不至于到讨厌的地步。
在这种问题上,他为什么要背弃自己的原则。
阿奇说,“江小姐,我要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我没有受任何人的威胁,也没有指使我,我之前一直在海外替沈先生打理公司,你离开以后我才回来,你们之前的恩恩怨怨我不清楚,但这几个月,我眼见着沈先生为了你失掉分寸,甚至不惜毁掉自己精心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我觉得这种牺牲是毫无必要的。”
我平静的听完他所说的话。
并不是没有道理。
我笑,“阿奇,你一定没有女朋友。”
他茫然地抬头,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话题会跳跃地这么快。
他没有女朋友,所以他不会懂得,爱一个人的感觉。
可阿奇却说,“江小姐,我也爱过一个女人,后来她选择出国发展,我却要回国帮助沈先生。我觉得,爱一个人并不是要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只要她可以走自己想要的那条路,我愿意为她放开我的手。”
他这话让我一怔。
他是在说,我对沈蔚然的爱太过于自私吗?
黎深及时打断他,“在这里乱说些什么?你回去告诉沈蔚然,人我会带走,她的以后都有我照顾,不稀罕他的臭钱。”
说完,我就被黎深强制拉回病房里。
阿奇站在门外,站定了很久,朝我缓缓鞠了一个躬,才慢慢转身离去。
我知道,除了我自己,全世界的人或许都希望我离开沈蔚然。
我问黎深,“我是不是从来只照顾自己的感受,没有替沈蔚然想过?”
黎深弯起嘴角,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小耳朵,你觉得,你问我这个问题合适吗?”
好像是不太合适。
这会伤了黎深。
我垂下头,沉默了很久,才复又抬头对黎深说,“黎深,我想要去参加他的婚礼。”
哪怕新娘不是我。
或许在爱情里,真爱一个人就应该为对方放出一切,哪怕是退让。
可我做不到。
我不是这样的性格,如果沈蔚然真的彻彻底底忘了我,他就是背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可以和他在在一起的途中争吵,发飙,甚至大闹着分手。
但我无法接受这种结局。
他忘了我,我就必须想方设法让他记得我,永远记得我!
黎深以为我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拿我没有办法,只好点头答应,让我作为他的女伴出席。
这七天里,新闻铺天盖地,整个微博都在刷沈蔚然和顾浅秋这对金童玉女,经过多年恋爱终于修成正果,满屏都是祝福的粉色彩蛋。
我回想了一下,顾浅秋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已经九个月了,在这关口不好好养胎反而要跑出来结婚,可见沈郁是真的快支撑不住了。
顾浅秋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还真是豁得出去。
我边梳理着头发,边刷着微博,嘴角带笑,不知道我一会儿要是出现的话,会不会把她吓得直接要生了呢?
大概是我嘴角的笑意,让黎深不寒而栗,“小耳朵,你不会是去大闹婚礼的吧?”
我反问他,“如果我大闹婚礼被丢出来怎么办?”
他拍着胸脯,笑容天真,“我黎深的女伴,他们不敢。”
我感念他对我的深情,不再说话,挑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裙穿上,刚好不会勒住我的肚子。
来到婚礼现场的时候,场景远没有我想象中的震撼,或许是时间太紧迫,又或者是沈蔚然想要给顾浅秋一个下马威。
婚礼的地点就选择一座豪华的大酒店里面,和千万普通的婚礼一样,没有海岛,没有鸽子,没有一丝新意。
我原本的设想,是准备在婚礼开始的时候,和顾浅秋一同步入会场,让沈蔚然大吃一惊。
然而,沈郁却打断了我的计划。
我和黎深刚走进大厅,顾菲就迎面而来,说,“沈老爷子知道你会来,让我请你上去说会儿话。”
我猜沈郁是怕我搅了顾浅秋的好事,所以迫不及待想要把我给支开。
所以本意是想要拒绝。
但顾菲看穿了我的顾虑,说,“顾浅秋也在房间里,你放心,她不下来,婚礼不会开始。”
我犹豫地点了点头。
黎深想要陪我进去,却被门口的保镖给拦住了。
我朝他摇摇手指,告诉他没有问题的。
顾浅秋绝对不会在自己的婚礼上对我做什么手脚,因为这样会中断她的婚礼,她捞不到任何好处。
我走进房门的时候,沈郁插着管,背着氧气袋,整个人形容枯槁地坐在轮椅上。
曾经再叱咤风云的人,也经不起病痛的折磨。
他现在这个样子,与寻常的老人没有任何区别。
“沈老爷子,您找我有什么事?”
将死之人,我对他也恨不起来,表面上还是会维持恭敬的。
谁知沈郁一句话也不说,只拿眼睛看着顾浅秋。
顾浅秋自然是看着我阴冷冷得笑,“江舒尔,你看,我的肚子比你的大了好大一圈,医生说这个礼拜就是预产期了,我要是把他生下来,就能够继承沈郁所有的股份,你说他是不是很幸福?”
“恭喜你。”我扯了扯嘴角,并不太想和她说话。
既然沈郁没有什么话要交代给我,我就没必要在这里和顾浅秋浪费时间。
可谁知顾浅秋却不愿意放过我,挺着个大肚子还身手敏捷地拦在我面前说,“可你知道吗,从一开始,我就不想要这个孩子,他是我的耻辱,我留着他,不过就是为了威胁沈郁而已。”
轮椅上的沈郁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凹陷地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哀泣。
“这是你和沈郁之间的事情,和我并没有关系。”我森然道。
顾浅秋朝我翻了个白眼,“怎么会跟你没关系,本来在他七个月的时候,我拿到遗嘱就可以弄死他了,可现在不一样,他还有别的用处。”
听到弄死他几个字,我作为母亲的心一颤。
多了几分心软,“顾浅秋,孩子不在了,遗嘱就会失效。”
她却笑了,“怎么会失效,遗嘱说交给沈蔚然的第一个孩子,只要你的孩子不在了,我可以再为蔚然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