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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按照萧云开和郑氏的分析,秦壑当属皇后一派,秦壑也算太子的支柱。萧华嫣没想太子竟会杀自己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兄弟!虽然她设计纳萧袭月的命,但到底她们是敌对的,还有理由可说。
文帝一见五儿子白衣上鲜血淋漓,大怒。“壑儿,是谁伤了你!告诉父皇,父皇为你做主!”
文帝虽懦弱无能,却也不傻,何况秦壑是所有儿子中对他这个昏聩父皇最孝敬的。箭头上刻着各个皇子的字号,是谁的箭一看便知。
“把射伤五皇子的箭呈上来,让朕瞧瞧。”
秦壑面色苍白,安慰的笑了笑。
“想来是流矢、不碍事。儿臣向来不与人树敌,不会有什么人想杀儿臣的,父皇且宽心。”
秦壑不愿追究,此事也不宜继续执着,以免牵筋动骨,文帝看在眼里,叹了口气。秦壑向来和善,对人无不谦逊和蔼,事实为人考虑,发生这事,越发显得让人心疼。然后,恐怕只有萧袭月才最了解,水至清则无鱼,物极必反,世上没有绝对善良中正的人,“忍”之一字,将其用到极致便是最大的武器。
陈皇后暗瞪了太子秦乾一眼。连忙传唤太医给秦壑整治。
秦乾却并不心虚,那箭头上没刻任何字号,扯不上他的关系。秦乾上前情真意切的关心了秦壑几句,眼底那丝轻视的嫉恨隐约若现,也并不明显。
秦乾关切完兄弟,秦乾又对萧华嫣道:
“华嫣大小姐身子金贵,这一帐篷里都是血腥气,不如与本殿出去走走。”
萧华嫣这才将略担忧的目光从秦壑身上收回,有些犹豫,瞧了眼外头的天色。
“天色已晚,恐怕有毒虫野蛇,不若……”
秦乾打断:“有本太子陪同,什么毒虫野蛇敢近小姐的身!”他几乎要忍不住,今一整日,萧华嫣对他的殷勤都不远不近,吊着人胃口,而且有他相陪还几番与秦壑相谈。
“这……”秦壑半身都是鲜血,萧华嫣略有些担心,仙侠哪里有心思跟这轻狂太子出去散步,却还是耐着性子道,“五皇子殿下到底是咱们一组的,现下受了伤,华嫣也想在这儿陪同一会儿,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又是五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一个区区不温不火的五皇子,还能大过他这皇后嫡出太子么?
秦乾见萧华嫣一心记挂着正在救治的秦壑,越发嫉怒,翻身上马却因为足疾而踩虚了马镫、摔在地上,惹来一阵打量的目光!
秦乾后背跟落了块火炭贴心窝烫着似的,烦躁得想杀人,却又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发作!该死的!怎么就没射死秦壑,一群饭桶!
秦壑的伤看似汹涌,但其实并不危及性命。太医连呼大幸:“这箭若再往下些可就危险了!不过好在这箭恰好在看似凶险而实际最不伤性命的地方。不幸中的万幸啊!”
秦壑谢过太医诊治,太医受宠若惊。一番举止,风度自比刚才摔下马的瘸脚太子不知强了多少。
萧华嫣见秦壑没事,才微放下心来。秦壑若死了,那储君之位便是在太子、秦誉身上的可能性较大,太子身残,而秦誉性格忽冷忽热、实在莫测,虽现在不能与秦壑走得太近,但要说他会死,她是万万不愿的,或许此人能为王也不一定。
萧华嫣定了定心神,才“焦急”的将回来的人看了一圈,问:
“怎地不见四妹?!三皇子和我家四妹还没回来?”
众人这才发现三皇子、萧袭月、秦淑离三人还未归。
这时,立刻有侍卫禀告,说三皇子与淮南王世子一队猎鹿少,世子不甘落后,萧四小姐听闻太子、萧大小姐猎鹿七头也觉得颇不甘心,是以晚些时候再归。
“原来如此,罢了……”文帝道。秦誉向来并不是争强好胜的人,想来是秦淑离和萧袭月不想回来。
众人想起萧袭月那双清亮逼人的眸子,确然有股不服输的劲儿,这情况放在她身上也正常。
美人愁眉不展,心绪难宁,担心着妹妹。
“华嫣小姐,你也不必担忧,有三皇子陪同不会有事,再者这东区里也就些个野鹿猪崽儿的,没有大凶之物,不会有危险。”
“是啊,再过上一阵儿,四小姐就回来了。就算稍微磕着碰着,那也正好长个教训。”男子争强好胜可解读成上进,女子争强好胜便是嫉妒、是大忌。
萧华嫣勉强点头,扯出几分安慰的笑,愈发惹人怜惜。
萧华嫣不愿离开围场边,说想再等等妹妹,然而心里却心知肚明!
萧袭月,休怪我狠心,谁教你总是与我找不痛快,总是与三皇子牵扯不清。
而且如今就连五皇子也时不时的往她身上看,叫她如何能掉以轻心?虽说她有太后义女的虚名,但皇家有权之人,若真动心,根本不会顾忌那毫无血缘关系的名头,在齐国历史上类似的事并不在少数,再者她没有封号,没有昭告天下,有没有其他什么变故还难说。
萧华嫣在栅栏旁等着,她已准备了人,在北区带走三皇子。到时候只留下萧袭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在那猛兽窝里只怕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萧华嫣在兴奋而忐忑的等着消息,而她身后,昌宜侯周宇瞧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
西山的北区。
暮色浓稠,天光墨蓝,山林里古木、绿藤缠绕,影子十分可怖!四下夜鸟哭嚎,时而有鸟兽突然从身旁扑腾拍打翅膀惊飞,也时常有绿眼睛、红眼睛的野兽,在树丛里虎视眈眈……
萧袭月鼻子里是浓重的血腥气,风中飘来几缕松香。
有松油。
萧袭月借着微弱的天光,摸索着拾掇了些柴火干草,捆了个火把,在足有三人合抱粗细松树皮上沾松油,反复打了几回火石,终于生起了簇小火苗,丝丝的烟熏得她喉咙呛了一呛。
“……你……居然还会这些玩意儿……”
身后传来个无力的声音。
“没想到将军府的小姐不光会骑马射箭、包扎伤口,连、这野外生存的法子都知道……”
萧袭月查看了查看秦誉背后的箭伤,伤口还在丝丝渗血,却不如先前那般汹涌。
“但我可不会起死回生的法子,三皇子还是省些力气的好。”
秦誉笑了笑。“我秦誉岂是怕死之徒。”
狂妄。
“你是不怕死,不过你别告诉我,你不贪生。”
秦誉哑然,这丫头牙尖嘴利,这话说得倒是有理。虽不怕死,但也贪生。
萧袭月捡着附近的干柴,多准备些,以免一会儿火熄灭。
秦誉伸着长腿背后枕着青石,透过火光观察萧袭月,几只飞虫散发着点点绿光飞舞在她身侧。她认真的捡着柴火,长发落地,腰细如柳、轻纱裹翘臀,显得光滑圆润手感极好……虽然已有玲珑曲线若隐若现,但身子瘦削,显然过往过得并不怎么好。
“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有些故事。”
萧袭月闻言手顿了顿,平静道:“没有。”
秦誉眼睛何其毒辣,当然把萧袭月那一顿看在眼里。这个十四岁的丫头,虽然时常一副天真清秀的感觉,可他却总从她身上觉查到一种苍凉和寒冷。似谁也走不进她心头、入不了她眼。
“萧四小姐,你有没有听过,有一种女人,温柔似水,逆来顺受、把自己揉捏成各种形状顺从别人,可一旦看尽了炎凉、受尽了冷,就会变成坚硬的冰,宁碎也不再逆来顺受、坚硬的刀枪难入。”
秦誉如同料想的又看见了萧袭月后背一僵。
“……身子不好还怎还这么多废话,你该想想一会儿我们是被野狼吃掉,还是被老虎吃掉。”
秦誉也不管她的冷脸冷语,抬手捋了捋挡住视线的发丝,萧袭月回身来,正对上秦誉似笑非笑的打量审视,火光将他的五官照得越发深邃俊秀,长眉末梢微上挑显得精神而有些邪妄,眸子里印着丛丛火光,盯着她愈加灼人,直烫得她心口发紧。
“那三皇子有没有听过,有一种男子,就像一把火,自负轻狂、危险霸道,只想着占有,可不肖多久,便将本来附骨缠绵的东西烧灭成灰,决不会再回来看那灰烬一眼。”
这话接的有趣。秦誉挑眉。这十四岁的丫头,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思想?
“小姑姑说的如此贴切、心如止水,莫不是有感而发?”
萧袭月恍然明白过来着了他道儿,被套了话。
“姑姑我只是无病呻-吟。”
“有呻-吟,必有奸-情。”
“……”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跟这不知羞耻的腌臜人理论什么风月事?!
萧袭月脸上微臊,将弓箭、匕首整理了一番,数了数,以防突然又野兽来袭、措手不及。
难得得了这个放心独处的机会,秦誉还不打算松口。
“每个心如止水的聪明女人,都有一个很傻很天真的过去。究竟是哪家的野孩子辜负了姑姑的一番情意?侄儿回去帮你揍他屁股蛋子!”
萧袭月射来一道锋利视线:“三皇子殿下这么多话看来是伤势大好,这绷带也可以拆了!”说着就上前要解止血的布带子。
秦誉一把捉住萧袭月伸过来的手儿,往怀里一扯。
“你是冰,我是火,只有侄儿才能温暖姑姑的心。我就喜欢有故事的女人,那伤过你的野娃子你就别想了。”
“有完没完了!”
秦誉视线里满是警惕,落在萧袭月身后,“姑姑别心烦,咱们很快就完了。”
萧袭月身后突然传来野兽的呜呜声,萧袭月猛地回头,正对上三头野狼!凶残的眸子闪着绿光,幽幽吓人!
野狼顺着血腥气而来。
萧袭月连忙把方才准备的火把点燃紧紧握在手里,夜风吹来,血腥味又猛然重了不少!
火光亮了些,萧袭月和秦誉这才看清楚不远处那一片矮草丛中躺着两个被野兽咬得皮翻肉烂的死人!
方才只当是秦誉身上的血腥气,没想到竟然已经先有人在此被咬死!!
……
西山之下猎场入口处十来口帐篷还亮着灯光,三皇子、淮南王世子、萧袭月久久未归,文帝在帐篷里来回走,心急如焚。自己儿子自是担心不已,此外,淮南王病重没来狩猎,若一趟回去唯一的嫡亲儿子没了,只怕也得一命呜呼。
“狩个猎非要逞强,这下可好……”陈皇后眉间有急色道,“陛下放心,臣妾方才得知消息就已派了人去搜山了,想来不一会儿就会有消息的。”
现在戌时已末,天都黑了一个多时辰了,还不见人影。
气氛凝重,萧华嫣不敢擅自开口,只怕露了马脚,心头也着急起来。派去救三皇子回来的人现在还没个消息!难道有意外……
萧华嫣不知道,那八个先行蹲守在北区伺机救回秦誉的人,早已被野兽咬死在那儿。西山北区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可怕!
眼看拖下去,秦誉生机渺茫。萧华嫣心头有了些犹豫,究竟要不要主动提些线索,让皇上直接去北区找……在山的东侧围场搜山不过是白费力气,等到时候搜罗完一遍,秦誉只怕……
可若她主动提北区,岂不是惹人怀疑?
萧华嫣正在两难,众人忽然听见有人来报——
“回来了、淮南王世子回来了!”
文帝大喜、大步上前:“三皇子和萧袭月呢?”
“尚、尚未见……”
“还不快把世子带进来,仔细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