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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寿帝醉酒,吐露秘密
容盛走了,魏明远和魏明钰见没有了好戏看,也都纷纷准备离宫。
魏明玺让身边跟着的内监去通报了一声,寿帝很快传过话来,让他到淑庆殿中相见,他便携了傅容月一同去淑庆殿。
两人刚刚动身,马兰朵也随即站了起来,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问:“九表兄这就要走了吗?”
“嗯。”魏明玺不想跟她多说,略点了点头,扫了一眼殿中:“你也早些让你的丫头送你回去。”
马兰朵追上来几步:“九表兄是住在陵王府还是住在宫里?我若得了空,能否去你府邸里找你玩儿?”
魏明玺听了这话不禁蹙起眉头,看了一眼傅容月,见她一副入定般不想理会的表情,当即就有了决断:“我住在宫外,不过,我府中素来不喜欢迎客。你一个郡主出宫也不妥当,就不必了。我还要拜访父皇,先行一步!”说着将手递给傅容月,牵住她头也不回的大步去了。
马兰朵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只得懊恼的跺了跺脚。
等拐了个弯,再也看不见马兰朵的身影,傅容月才稍稍挣松了一些他的手,见他神色绷紧,忍不住调侃:“你也有怕的一天?”
“她有什么可怕的!”魏明玺无奈:“我这不是怕你那醋坛子又打翻了吗?”
之前在西北都护府中的事情他可没忘记呢!
傅容月笑道:“哪就那么容易就翻了!”
马兰朵是郡主,怎么着也是皇家血脉,别说只是有些好感,就是真的动心了又如何,寿帝是怎么也不可能同意这桩婚事的,满朝文武也颇多诟病,风言风语都能让马兰朵喝一壶!
魏明玺听了却不觉得好笑在哪里,他愕然顿住脚步,回身轻轻一推,将傅容月推在了墙壁上,双手合拢将她牢牢的控在其中。傅容月诧异的抬头看他,他眉头几乎皱成了一团,神色十分苦恼:“怎么就不容易翻了?难道别的女人想来抢我,你一点都不觉得生气吗?你就不怕我真的被抢走吗?”
说完这话,他还真就委屈上了!
回想起先前在城门口也是,那么多女子爱慕的眼神投在自己身上,对她也颇多诋毁,她竟一点也不生气!
傅容月越发好笑:“幼稚!”
他若是那么容易被抢走,她岂不是要瞎两辈子?
魏明玺却不肯放过她,他微微低下头,视线跟她平齐,两人靠得那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到。这样直勾勾的眼神,俊美容颜直逼眼球,傅容月的脸不自觉的就红了。
四周的内监都在捂着嘴巴吃吃的笑,傅容月恼羞成怒,忍不住伸手推他:“别闹,走啦,父皇还在等着呢!”
“亲一口,放过你!”魏明玺见她如此模样,这才稍稍觉得满意了些,闻着她身上的芳香立即心猿意马起来。
他神色坚决,大有不亲就不放的意思。
傅容月拗不过他,只得踮着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魏明玺的骨头都酥了半边,一手滑下来,顺其自然的拢了她,若无其事的继续走。脸上带笑,心情比之刚才好了百倍!
寿帝刚才离开后,就一直在等着魏明玺求见,并未真的歇息。两人到时,他已经在淑庆殿中设了小晏,让魏明玺同傅容月入座,笑盈盈的说:“都坐吧,早知道你们要来,朕都吩咐安阳备着东西呢。明玺,咱们父子两也有两年没见了,朕有很多话想同你说,今晚咱们父子一起守岁!”
“是,父皇!”魏明玺恭敬的应了,同傅容月做到寿帝对面。
寿帝说了那番话,又扭头看了看傅容月,眼中一派欣慰:“容月,你很好!”
当初委托她到西北去,除了让魏明玺安心,也有要她安抚魏明玺的意思在里面。这两年来,他虽然并不刻意去探听西北那边的事情,以免惹来太多疑心,但凡西北来的折子他却总是要多读几遍,在字里行间里明白魏明玺如今做出了很多政绩,这些都跟傅容月脱不了干系。这孩子果真是贴心,不但让明玺站了起来,还让明玺重新活了过来!
他忍不住伸手去拍了拍傅容月的手背:“这两年你辛苦了!”
“有殿下陪着,容月不觉得辛苦。”傅容月也被他这幅慈爱的模样感动,心底生出孺慕之情,眼中温热:“多谢殿下成全容月!”
她说着话,细细的查看寿帝的神态。
刚刚在大殿上没能看得更细,此时近了,才发现寿帝神色疲倦不说,眼下还呈现出一股特殊的灰败,看起来像没睡好一般。
她垂下头,脑中想起当时同梅向荣入宫来看寿帝,寿帝病情发作的那一次的情景。那时候,寿帝的脸色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她心中难过,此时寿帝笑意盈盈,难道都是在强忍着痛苦吗?
“父皇,儿臣总算不负所托,没让父皇失望。”魏明玺适时的插话,也伸手握住了寿帝的手:“父皇看起来有些疲倦,如今儿臣也回了京城,以后朝廷上总能为父皇分忧了,让父皇少些操劳!”
寿帝连连点头:“这才是朕的好儿子!”
父子两说到动情处,各自干了一杯,傅容月也陪着喝了一口。
这酒颇为醇香,只是入口仍旧是烈,她不喜饮酒,眉头自然就皱了起来。
寿帝见状吩咐谢安阳:“给容月换果酒来,女孩子家不喜好这一口。”
谢安阳小跑着去了,不多时拿了果酒回来,将傅容月跟前的小酒壶换掉。
那父子两却已经说到别的地方了。寿帝当年自西北起家,回到京城继承皇位之后,一次也不曾回去过,对西北也是十分想念,不免问起西北都护府中的近况来。魏明玺也一一说了,两人有问有答,不多时,一壶温酒就已经下了肚子。
寿帝十分高兴,喝得多了些,话也跟着多了起来。
魏明玺劝道:“父皇少喝一些,不然明日起来头痛难忍,儿臣不在跟前总会有些担心。”
“无妨。”寿帝摇了摇手,指着跟前的酒杯笑道:“就这种小杯子喝酒,算不得什么。从前父皇还在西北的时候,同旁人比过酒,那西北军中的汉子酒量你也知道,喝酒都不用杯子的。”他转向傅容月,用手比了比划:“用的是这么大的土碗,一碗能倒三杯。饶是这样,朕连喝三碗下去也不曾醉倒过。”
谢安阳听了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这一声轻笑,顿时让傅容月和魏明玺双双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谢安阳在寿帝跟前几十年,一向谨小慎微,何时竟如此兜不住,敢在寿帝跟前笑话起陛下来?
寿帝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见谢安阳发笑,忍不住抬头怒道:“你当时不也在场吗,怎的不信?”
“老奴在场,老奴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谢安阳拢着手赔罪后,才说:“陛下的确海量,当时不曾醉倒,事后,也只是睡了三天就醒了。”
魏明玺和傅容月对视一眼,都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今日谢安阳着实有些古怪,怎的尽跟寿帝对着干?
寿帝被他如此一激,仍旧没生气,只是瞪了一眼他:“就你记性最好,什么都记那么牢!”忽而又叹了口气:“不过,这事朕也记得牢得很。那时候光顾着英雄了,虽然将一众人放倒,从此跟那些人打成了一片,不过接下来那三天却难受得很,躺在床上连抬手都觉得没什么知觉,若非从依寸步不离的照料,时时用温水为我擦身,又为我寻来解酒药,我怕是早就去阎罗殿报道了!”
魏明玺和傅容月都没说话,今日寿帝的确是喝得多了些,絮絮叨叨的,竟提起惠妃来了。
傅容月还注意到,提及惠妃,寿帝情思浓重,不自觉的连自称都从“朕”换成了“我”。
她给魏明玺使了个眼色,两人都知道,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魏明玺不是想知道关于自己母妃的事情吗?从前寿帝也好,惠妃也好,宫里人也好,谁都不肯提起半个字,让他摸不着头脑,如今寿帝亲自开口,指不定套问一番,寿帝就什么都说了!
魏明玺想到这里就放下了酒杯,稍稍倾身问道:“母妃还懂药理之术?”
“只是一点。”寿帝全无戒心,想起惠妃,神色温柔,面带了几分嘲笑:“也就是给人擦擦身,包包伤口罢了。”
顿了顿,笑意转深:“她那样的姑娘,擅长的并不在此处。你可知道你母妃当年有个绰号,叫什么?”
“女诸葛?”这个魏明玺倒是知道一点。
寿帝点头:“是啊,女诸葛。她聪敏机变,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变化之术,无一不晓。父皇有时候都想不明白,她那样的人,怎么就选中了我?”那时候时局纷乱,连他自己都快对自己绝望了,可怎想到竟会是自己最终拥有了她,他叹了口气:“可惜,我最终没能给她她想要的,是我对不住她。”
“母妃想要什么?”魏明玺忙追问。
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父皇的确是没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