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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神农岭主,挑衅
此时白家的正厅里已经有不少客人,傅容月扫了一圈,她只认得唐初晴和梅阮仪,便自然而然的跟着两人,走到了秦霜傲的跟前。
进了看,秦霜傲肤色白皙,一双眼睛透着洞悉人心的精明,仿若利剑一样直入灵魂,在他跟前,连傅容月都生出了几分自惭形秽之感。论相貌,他跟白芷柔和秦文棠长得都不像,他的一双子女的容貌都偏柔和,俊美中带着几分秀气。秦霜傲也生得很好看,目如朗星,剑眉飞扬,透着一股刚强爽朗。
原本傅容月听了他的名字,又以为他掌管着这么大的一座神农岭,一定是一位温和儒雅的君子,此时一看,不免跟自己猜想的完全不对。
秦霜傲也瞧见了她,他拱了拱手,一双眼睛盯着傅容月看个不停,并不急着打招呼,好半天竟突出一句话来:“像,真是像……”
今天来为白芷柔贺寿,傅容月出门前并没有涂抹药物,故而脸上的胎记是完全没有的。她本就长得跟苏绾的五官很像,没了胎记的遮掩,越发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有时候她自己看着镜中的容颜,都觉得仿若母亲站在自己的跟前。
可是,秦霜傲嘴巴里的像,又是指谁?难道他认识母亲?
傅容月心中堆着疑惑,面上也带出几分迷茫:“秦先生说容月像谁?”
“哦哦……”秦霜傲显然还在失神状态,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傅容月发问,低声补充道:“从前的一个故人。”
说了这句话,心底的魔咒突然被打破,他又恢复成了那个镇定自若的神农岭当家人,得体的引着傅容月等人入座。
他避重就轻的回答没能让傅容月满意,也没能让白芷柔满意,她端着一颗八卦的心,双眼亮晶晶的发问:“爹是不是觉得容月像爹从前说起的那个故人?就是让爹牵挂了一辈子的那个人?”
“多嘴。”秦霜傲板着脸训白芷柔:“好的不学,竟跟着那些师兄弟们学得长舌鸟一样。”
白芷柔才不怕他呢,缠着他说:“爹就说说嘛,反正我们也不认识,容月肯定也会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跟谁像啊!”
秦霜傲听了这话,心头一动,看向傅容月。
傅容月忙点头:“对啊,秦先生,来了京城之后,很多人都说我很像我娘。可除了我娘之外,我简直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跟我相像的人呢。”她眨了眨眼睛,一拍天真无邪的问:“秦先生不会这么巧,认识的就是我娘吧?”
“哈哈。怎么会?”秦霜傲抬起茶杯抿了一口,好半天才说:“傅小姐说得不错,我也有幸见过你娘,当年名动京师的美人啊!可惜……我是江湖中人,哪里有那么福分,能够认识你娘这样的大家闺秀?”
不仅如此,他语气中的怅然失落更是表明了他此刻的遗憾。
“哦!”这个回答让傅容月很是失望。
她来京都的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弄清楚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根源,搞清楚母亲的故事,可眼下来了大半年了,除了得知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她连苏绾在傅家发生的事情都不曾弄清楚。
秦霜傲说了之后,意外的没再补充任何回答,只是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恰在这时,秦文棠从后堂出来,走到他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便起身道:“各位,出了点小意外,请大家在这里用茶,秦某稍后就到。”
说完,他就起身跟着秦文棠出去了。
满座宾客倒是都跟他十分相熟,见状也不以为意,自顾自的聊了起来。
这些江湖中人都认得唐初晴,对这个大名鼎鼎的唐宗宗主莫不是推崇备至,反而是出身侯府的梅阮仪和傅容月被晾在了一边,白芷柔见两人被冷落,便坐到傅容月身边来,一句没一句的同傅容月和梅阮仪说话。
如今身处江湖,傅容月便提议让梅阮仪说些在江湖上的趣事,白芷柔和傅容月都没出过远门,都听得津津有味。
“当时我就站在悬崖上,伸手够不到那边的雪莲,脚下是无尽的深渊,我手里拽着的藤条突然松了,我一下子就滑下去了。”梅阮仪说起他曾经在西北雪山采药的经历,眼中还带着惊惧之色:“陪着我同去的牧民在一边尖叫,我本来没有多害怕,被他叫得耳朵都要穿了,迫不得已,就往下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我吓了个半死……”
“为什么?”白芷柔也听得紧张,一把抓住了他的小臂。
梅阮仪笑道:“悬崖下就是一片山谷,我眼力好,瞧见一头白虎就在我下方不远处,我若掉下去,不摔死,怕也要被猛虎咬死。”
“啊!后来呢?你怎么爬上去的?”白芷柔惊呼。
傅容月眼中也露出了疑惑,前有悬崖后有虎,难道阮仪哥是神仙,手无寸铁也能应付那样的情景?
“你们猜。”梅阮仪并不马上就说,语气一转,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
白芷柔立即就抗议:“我又不在,我怎么知道啊!容月,你猜得到吗?”
“我也猜不到。”傅容月摇头。
两人齐刷刷的看向梅阮仪,要等着他给一个答案。梅阮仪故弄玄虚的慢悠悠喝了杯水,好笑的看着两只可爱的小白兔,这才说:“我让牧民拉我上去的。”
“啊……阮仪哥,你耍赖!”白芷柔顿时觉得收到了深深的伤害,拉着他的胳膊不依:“不行,这个不算,重新讲一个好玩一点的!”
傅容月听了这答案,内心里也是吐了一口血。是啊,能怎么上去,牧民就在旁边看着的呢,难道还能坐视他掉下去不成?也就只有阮仪哥,明明平淡无奇的经历,愣是被他变成了吓唬她和白芷柔的段子。
她抿唇微笑,她早该想到的,前世的梅阮仪心情好时,也总是开这样的玩笑,可她不管哪次都会上当。原先还以为是自己笨,如今想来,不是自己不聪明,而是梅阮仪想要骗人,委实太容易些。
梅阮仪被白芷柔缠得不耐烦,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重新说一个惊险些的事情,忽听旁边有人冷冷的打断了他:“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拿来在女孩跟前充英雄装好汉。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才觉得这种小事就是人生难得的坎坷了!”
这话含枪夹棒,说得格外难听,傅容月等人都微微变了脸色,只梅阮仪面不改色,仍旧是笑着喝了口茶。
他内心清高自洁,从不愿意做无谓的口舌之争,面对这种是非都一笑而过。
傅容月和白芷柔则没有他的胸襟,对这两人而言,一个是心上人,一个是最重要的亲人,都不能坐视他无端被人羞辱。
两人齐刷刷的回过头去,只见不知何时,两人身后站了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青年男子,正抱着剑满脸讥诮的看着梅阮仪。
一瞧见这人,白芷柔的俏脸就是一沉,轻轻的哼了一声。
傅容月立即追问:“柔儿,这人你认识?”
“认识啊,他是武当山掌门宋璇的儿子宋隐。以前他们武当山全门不知怎么得罪了云南五毒教,全派上下全部中了毒,是请了我爹去才解了毒。为了感谢我爹,宋璇就着几个弟子,还有这个讨厌的宋隐一起来了神农岭拜访,这人一瞧见我,就死皮赖脸的贴了上来。他还跑去跟我爹说,他要娶我做妻子。”白芷柔提起这人就一脸不高兴,恨恨的说道:“哼,谁要嫁给他?一个大男人,一脸窝囊样,当时解毒的时候,全武当就他一个人哭爹喊娘的,好不丢人。”
原来是武当山掌门的儿子,难怪脾性要嚣张一些。
傅容月心中有了谱儿,也不着急说话,只悄悄的打量这个叫宋隐的年轻人。
宋隐说了那句话,见白芷柔终于回头看了自己一眼,顿时满脸堆笑的迎上前来,柔声说:“柔妹妹,今日是你生辰,我们特来贺寿。我送你的礼物你看到了吗?喜欢吗?”
“多谢宋公子。”白芷柔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柔妹妹,我爹刚刚还说起你呢,说想请你过来叙叙旧。”宋隐见她搭话,越发的卖力相邀。
白芷柔只是摇头:“宋掌门远道而来,神农岭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不过,我阮仪哥和容月也是远道而来,你们有这么多朋友陪着,不觉得孤单,我阮仪哥和容月谁都不认识,我得陪着他们。”
宋隐听她说话间提到自己,只喊做宋公子,提到那白面小生就是一口一个阮仪哥,醋坛子马上就打翻了,横眼扫了梅阮仪一眼,又扭头对白芷柔说道:“那不如我也过来陪你们说会儿话?这位兄弟一个男子,总归没个伴!”
“不必!”白芷柔果断就拒绝了:“阮仪哥不喜欢跟不熟悉的人相处。”
“怎么会?男人最懂男人了。”宋隐完全无视了白芷柔的拒绝,自来熟的拉了一张凳子过来坐下,这才抬头满足的笑道:“我就坐这样吧。”
白芷柔气极,眼中泪光闪闪,一幅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对傅容月亲声说:“月儿,你看他,太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