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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赌约立下,兄妹相亲
梅阮仪却是坚持拜了下去,直起身来后又说:“家父与令堂结为兄妹,这一拜却是拜姑姑的。”说着转向凤溪村方向又缓缓拜了下去,最后才对傅容月笑道:“容月,从今以后,只要梅家有一口饭吃,有一件衣穿,就绝不会让你挨饿受冻!”
“多谢阮仪哥哥!”傅容月眼圈又不争气的红了。
梅阮仪总是能勾起她心中的那些感动,让她安心依靠,让她觉得自己从来不孤单。
梅阮仪笑道:“我听清谷说,你跟阑珊已经认识了?她不知道这件往事,若是知道了,不知该有多高兴。”
“我有阑珊姐姐和阮仪哥哥、清谷弟弟这样的家人,我也很高兴。”傅容月由衷笑了出来,为了这份幸福和喜悦,她愿意付出所有不怕与全世界为敌。
从梅家出来,傅容月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坐在车厢中一言不发,心头不断翻滚的是前世的种种。阮仪哥哥为了治好她的脸,不惜闯荡云南的五毒教求药,险些被废了一条胳膊;嫁给魏明钰之后遭人刺杀,阑珊姐姐为了护住她腹中的孩子,被人画花了脸;连最小的清谷弟弟都曾因为学堂里的人辱骂她是破鞋跟人大打出手……
这些种种,她忘不掉,也不能忘!
她望向窗外,帝都繁华,她是那样的渺小,可她一点也不胆怯,为了心中的执念和那些可爱的人,她怎能放弃哪怕一丝希望?
许久、许久,她终于将目光收了回来,眼神渐渐清明,梅珊清楚的听到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不能再拖了……”
“小姐,你说什么?”梅珊奇怪。
傅容月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梅珊,你觉得赵王殿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很英俊啊,不过跟陵王殿下比,奴婢中觉得他缺了点什么。小姐怎么突然问起了赵王?”梅珊不假思索的回答,说完了才觉得纳闷,她跟着傅容月的时间虽然不长,可她知道傅容月的脾气,自家小姐似乎对赵王没有好感,从来没问过对于赵王大家是怎样的想法,今天也真是奇了怪了!
缺了什么吗?
傅容月蹙起眉头,心中不免泛起一阵嘲讽的感觉。看样子魏明钰自以为完美的伪装其实破绽很多,连梅珊这样单纯的人都觉得他身上缺了一点正气吧?
“那你觉得大小姐怎样呢?”傅容月来了点兴趣,忍不住逗梅珊。
梅珊苦苦思索了片刻,才吐了吐舌头,俏皮的说:“奴婢说错了,小姐可不许怪我。奴婢觉得,大小姐美则美矣,可是实在是太过势利了一些,身上那种卑微的感觉太浓,一点也没有小姐有气质。京都还有人说她是第一美人,真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瞎了。”
傅容月噗嗤笑出声来:“你啊你……”
“小姐,说了不许怪奴婢的!”梅珊急了。
傅容月两手一摊,也学着她的模样嘻嘻哈哈的眨了眨眼睛:“我没怪你啊,事实上,我觉得你说得——对极了!”
梅珊听了顿时喜形于色,主仆二人在车厢中笑成一团,到了傅家门口才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两人下了车,正瞧见傅容芩的婢女离开忠肃侯府,看方向是去了赵王魏明钰的府邸。
“大小姐也真是没眼力见儿。”梅珊忍不住又笑了:“明明赵王都不肯见她了,她还不死心。”
“哦?”傅容月倒不知情,见梅珊神色间十分不齿,想来是了解情况,当即问了出来。
梅珊撇了撇嘴:“上次的事情后赵王就生气了,大小姐派婢女去送信,好几次都被退了回来,可她还是坚持送,也不知道图什么。外面现在说什么的都有,传得可难听了,说她一个女孩子不知廉耻整天只想往男人床上爬,说她脸皮厚得堪比城墙,忠肃侯府的脸都被她丢到九霄云外了。连侯爷也知道了,昨天晚上还训了她一顿,可就是不见有悔改。”
“我们约定打赌的时间也要到了,大小姐难免着急,也可以理解。”傅容月抿唇笑了起来,不过这也一闹,那五千两银子的赌金大概已经毫无悬念了。
魏明钰是什么人?
明着一副温文尔雅,实则心胸狭隘,最爱面子,傅容芩如此用舆论逼迫与他,纵然他为了利用傅容芩面上还会关爱有加,却再也不会把傅容芩放在心上了。
跟傅容芩约定较量的时间是八月初八,地点就定在承平寺。承平寺的蜜桑花久负盛名,花开时节漫山遍野一片紫色,格外迷人。每年的这个时节都是承平寺游客最多的时候,故而京兆尹府在八月初八这天举办桑花节,也是京都未婚男女借机传情寻觅对象的好时候。两人约在这一天,也有要魏明钰在两人之间做选择的意思。
今天已经八月初四了,而邀请的信函在八月初一就同时送到了赵王府,交到了魏明钰的手上。
魏明钰收了两封请柬,却没有回她们,故而傅容芩才会心存希冀,一天天派侍女去传音,希望能加深魏明钰的好感。
“小姐,你说赵王殿下是什么意思?”梅珊不明白:“按理来说,他收了两封请柬,出于礼数也该回我们一个音讯,这默不作声的是要闹哪样?”
“大概他还没有决定好吧。”傅容月轻轻的敲击桌面,笑容淡淡。
梅珊似懂非懂,不过想想也是,两位小姐都是如花美貌,男人们会权衡一二也很正常。只不过私心里,她仍然觉得傅容月比傅容芩好看了不知多少倍,傅容月脾气也好,赵王如此不给面子,当真是瞎了眼。
她想着这些,悄悄抬眼瞅了自家小姐一眼,见到傅容月光滑如玉的侧颜,心中一阵感叹。
及笄礼上,白芷柔送给傅容月祛毒的药丸傅容月一直坚持服用,拉了几天肚子之后,脸上的青色胎记就开始变热,持续了好几天后,颜色竟褪去了一点点,一眼看去,仿佛胎记被脂粉遮盖看不分明一般。傅容月当然是很惊喜,这二十多天以来一直坚持服用,吃完了一瓶后,白芷柔又给她送了一瓶,如今两瓶药下去,胎记已然淡得只剩一点点痕迹,用点脂粉便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脸上的胎记虽然已经没了,可傅容月并不想过早引起傅行健和傅容芩的注意,出了潇湘院,便用白芷柔研发的一种药草按照先前胎记的图案在脸上画一下,青色的胎记完整如初,除非用特指的药水清洗,否则要七八天后才会褪色。
两个正说着,主院那边派了丫头过来,说是程氏请傅容月过去一趟,傅清来了书信。
傅容月顿时大喜,随着丫头去了主院,程氏正捧着信件还舍不得拆,傅容敏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托着下巴眨巴着眼睛看程氏。傅容月一来,程氏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容月,你快坐下,你大哥来信了。”
傅容月坐下之后,她才小心翼翼的用小刀割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笺纸。
这是傅清去了西北军后写的第一封家书,厚厚的一沓,看得出来傅清写得很用心。
程氏心情很是激动,展开信件轻声念了起来。
傅清这厚厚的一叠信笺纸,写了不少中途的见闻和景物,看得出与家人分享一点一滴的那份心思。只在信的最后,问及忠肃侯府诸人的身体情况,希望父母保重身体,敏儿乖乖听话,等他平安归来。
程氏念完最后一句“安好勿念”时,已然泪眼滂沱哭成了泪人,扑倒在傅容月的怀中哽咽着说:“清儿这孩子啊……”
只说了这一句,后面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傅容月剩下的时间就只剩下安慰她了,好不容易程氏止住了哭泣入睡,傅容月和傅容敏从主院手牵手出来时,天色已完全黑了。
如此便什么也不用做,又是一天没了。碧凌书院过完了中秋便要开学,傅容月嘱咐了傅容敏几句,便让丫头送她回房,自己则漫步回潇湘院。没想到院中竟已有人造访,月光下,藏在衣袖中的一截棍子反射出微微冷光,傅容月的心情顿时就飞越了起来,紧走几步笑道:“殿下,这么晚了,你怎么会过来?”
“姚远得了一把短刀,削铁如泥又十分轻便,我给你送来。”魏明玺淡淡的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把黑色的短刀放在桌上。
傅容月拿起短刀,看着他含笑不语。
不过是一把短刀,哪里值得他一个亲王专程跑这一趟,随便叫哪个侍卫婢女不能送来?
魏明玺给她盯得浑身都不自在,别开头径直走到书桌前坐下,目光落在她看到一半的书上,轻咳一声趁机转移了话题:“这短刀配了刀鞘,是软皮的,你可以把它绑在你的小臂内侧。你看《般若心经》做什么?”
傅容月见他从头到脚都写着一个大大的囧字,不由更是好笑,不过她也不敢过分逼他,含笑着拿过短刀坐到他对面,将自己左手的袖子卷了起来:“你帮我绑吧,我一只手怕绑不稳。”
“笨。”魏明玺毫不留情的吐了一个字,却配合的伸出手来,将傅容月的手臂搁平,拿起书桌上的皮刀鞘先绑好,再将短刀放进刀鞘中,还体贴的试了试会不会掉下来,才将她的衣袖放下,小心的抚平衣服上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