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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总管和李姑姑说了一会儿话出来,李姑姑送他到院门口才回来。一众婆子忙迎上去奉迎打听,李姑姑只是哧的一笑:“行了,赶紧干活儿去,话说得再好听,不好好当差我也不会客气。”
潮生拍拍衣裳站起来:“我也该回去了。”
李姑姑却说:“你且等一等。”
潮生有些纳闷,跟着李姑姑又进了屋。
齐总管和李姑姑说什么了?
他们关系好,当然是有好处的。她们这里虽然是小厨房,可是府里的人事现在全是齐总管掌着,还有采买等事,也得依靠着他。若是两下里不对付,那可有得官司打了。
“小齐……”李姑姑摇摇头:“喊习惯了改不过来。嗯,他刚才说起一件事。”
看李姑姑的神情,这事必然是和潮生有关系的。
要不然,李姑姑这么老辣世故,有什么事儿需要和潮生商量?她自己哪次拿的主意不是稳稳笃笃的?
“他也在掖庭,和我说起来……陈素萍不见得是皇后的人。”
嗯?
潮生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他曾经见过有人来找陈素萍,那个小宦官很脸生,他一共见过两次,头一次没有留心,后一次觉得大概有些内情,所以差人问了一下……”李姑姑声音很低,说的也很缓慢:“那个小宦官是在玉鸣宫当差的。”
潮生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玉鸣宫?
那是哪里?
李姑姑沉默地看着她。
啊,玉鸣宫……
潮生想起来了。
采珠后来有次和她说起来,陈妃晋位成安妃之后,移出了烟霞宫。住到了哪里她先前不知道,后来说话时顺口提了一句。
玉鸣宫——可不就是安妃现在住的地方?
安妃……安妃……她和陈素萍也有暗中往来?
那么,这其中的关系,难道可以梳理成:安妃——陈素萍——秋砚——潮生?
不,不可能……
潮生摇了摇头。
“不会的……”
“我也想不通其中究竟。”李姑姑说:“小齐他开始并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后来我算计陈素萍之后,和裴掌事那是结下仇了,小齐打听到这中间有瓜葛,才更加留心的。安妃……按理说她是不可能对你下这个手。但是,如果当初陈素萍背后的人是皇后,她大概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我给算计倒。就算除了她,皇后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是你看,从那以后……”
是的,一直风平浪静。她们惶恐戒备,可是宫中再也没有动静了。潮生还为这事儿犯过疑,皇后是忘记了她,还是有什么事绊住了才顾不上收拾她?
可是,如果陈素萍背后的人不是皇后,那就说得通了。
因为她背后那人怕暴露自己,也绝对没有再次出手的人脉和力量……
潮生的手心里黏黏的,不知什么时候出了好多的汗。
安妃,才是那个人吗?
“可是姑姑……如果真是她……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潮生自认为当差的时候绝对兢兢业业,绝无懈怠。安妃的小产是件憾事,谁也想不到的。潮生也受此牵累,差点儿送了命。
如果安妃觉得她当差不尽心,办事不利,那……那也不用使这样的手段想要将她除去吧?
除非她的理由不能宣诸于口,所以不能光明正大的做这件事。
李姑姑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不,不会的。虎毒不食子……再说,安妃年纪已大,这个孩子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她总不能自己做手脚……这件事儿她没捞着好处。”
对。
李姑姑也想不明白。
潮生回去之后,好几天都恍恍惚惚的。
安妃有什么理由除掉她呢?
也许是齐总管弄错了?
潮生晚上躺下来,总是难免胡思乱想。
在唐代宫廷剧中,就有某个女人就为了争宠而捂死自己的亲生女儿,从而陷害成功,把对头拉下马。
且不论那只是野史戏说,安妃也不可能那么做。
那个女人能下狠心放弃女儿,那是因为她已经有了儿子,有了倚仗,所以才能将女儿做为一件武器,用她的死攻击对头。
安妃可是什么也没有。
不会的……
潮生回想着安妃的相貌、笑容,神态。
不会的。
她那么看重这个孩子,处处小心翼翼。
不管是男是女,生下来之后她后半生总是有了依靠和寄托。
一定是哪儿弄错了。
蜜月总是过得飞快,快得甚至让人来不及仔细品评其中的甜意,四皇子领到差事了。
苦差事
二皇子也领了差,不过是一份闲差,管着丽苑的一众乐伶伎人,把二皇子乐得象老鼠掉进了米缸——皇帝真是英明,知道这个儿子除了喝喝小酒听听小曲儿,没什么旁的爱好,索性把丽苑让他管着了。这下二皇子美了,乐了,想听曲就听曲,想看戏就看戏。他可以坐着听站着听躺着听趴着听,到丽苑去听把人叫到府里听甚至带出去游园泛舟听……
三皇子领的是兵部的差事。
这是皇后以及国舅一起争取的结果。
喏,看人家多有眼光,古人也知道枪杆子里头出政权。说一千道一万,再嫡出正统,名份这东西,在有实力的时候,那是锦上添花。在没实力的时候,那是催命毒药。
所以借着国舅陆达的势,三皇子高调进了兵部。
四皇子呢,皇帝当然不可能给他也安排一个丽苑那种差事,给他的差事也不会比三皇子的更重要。
于是四皇子在工部行走见习,头一件差事就是随侍郎包越去顺河巡督河工。
谁不知道河工是一等一的苦差事啊
可是这才领头一个差事,四皇子总不能跟他爹说我怕吃苦我不去?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潮生前些日子还觉得皇帝很通情达理,给儿子们放婚假,大概是想早点抱上孙子。结果这一下子,四皇子得远去几百里之外不说,这一去光在路上来就要耗费不短的时日,工程若不顺,八成几个月都回不来。
四皇子妃很是深明大义,对自家相公的正事是大力支持的,消息确定下来之后,就开始收拾打点行装。随行的是小顺和小肃,还有几个护卫。另外那位包侍郎还有随从和下级小吏,这一行人数不少,安全倒是不用担心。
只是这一路的衣食住行,和在家中自是不能比了。衣物要打点那耐穿的实用的,华而不实的不能带。鞋袜内衫这些要多带,以备更换。常用药物得带着,什么寒热散啦化淤丹啦跌打膏啦金创药都备了一大包。看那份量,不光四皇子一个人够用,就是连同一块儿去的伺候的人有个头疼脑热跌打损伤的,也都够用了。
四皇子这些日子都泡在工部翻查往年的卷宗账册,毕竟以前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一块儿,材料,人工,堤、坝、桥都全然陌生。到了那儿倘若两眼一抹黑啥也不懂,闹笑话事小,误了事就关系重大了。
四皇子妃指挥人打点安排,春墨忧心忡忡。
她好象有种老母鸡的心态,显得比四皇子妃还要放心不下。
但是就算她再忧心,四皇子也不可能带着丫鬟一起走。
笑话,又不是戏说,微服私访记里头那样,风流皇帝出门寻花问柳,顺便除暴安良,带着师爷、丫鬟、甚至还有和尚——四皇子这是公差,头顶和旁边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潮生和李姑姑齐心协力,炮制出了一堆能带出门的吃食。
包括潮生拿手的排肉,还有李姑姑腌的花生、瓜条,菜干儿,酥鱼,还有炒面、蜜干,饼子、满满当当的装了好些坛子,全是方便即食,又便于存储携带的吃食,潮生还细心地在上头都贴上了纸签儿。
小顺一看那些坛子就咋舌了:“姑姑,你们这是……打算搬家哪?路上有驿馆的,哪能没饭吃?”
李姑姑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你懂什么?你才出过几回门哪?出了京城往南去,一路上吃的口味儿不见得合口,赶起路来谁也保证不了中午晚上就一定有地方打尖歇宿,这是有备无患哪。再说了,河工上头那一定很苦的,殿下要是住不惯吃不惯,到时候你就现抓瞎吧。”
小顺摸摸头,陪笑说:“是,还是姑姑想的周到。只是……这是不是多了点儿……”
潮生也忍不住笑了:“你怎么糊涂了?这又不用你扛着抱着,反正有马车,全放车上不就行了?”
“对对。”小顺嘿嘿笑:“我这不是从来没出过远门儿么。姑姑是经过事儿的人,想得肯定周到。那我就让人收拾搬了去了。”
李姑姑又警告他:“别把坛子颠碎了,下面垫着点儿,还有,这是给殿下预备的,不知什么时候才得回来,你可不能尽着偷吃。”
“知道知道,我是那轻重不分的人嘛。”
四皇子临行前一晚,据小满说,她好象听见四皇子妃哭了。
潮生并不信:“你听错了吧?你又不是在屋里当差的。”
温氏那个人看起来就温婉持重,会因为分离就哭吗?
不象。
四皇子还问过潮生:“可有什么想要的?回头顺手帮你捎来。”
潮生受宠若惊,忙说不要。
四皇子说:“也好,那到时候再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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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橙子后天要去郊游,天知道幼儿园怎么想的,把郊游地点选在一个湖边,还特别的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