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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青岩这话道出,着实让林夕落愣了,交给她?这是额外添的事儿?
粮盐商行无谓,钱庄、赌场这等事她怎么处置得了?
未等反驳,她就看李泊言的神色额外复杂,似是有话憋于心口不说,林夕落忍不住道:“大人,这事儿民女做不得。”
魏青岩看她,笃定道:“你做得了。”
“不做。”林夕落换了说法“当初随您一起为刻字传信,可如今这什么赌场、钱庄民女好歹是一姑娘,如何管?”
“都是皇上赏赐,无人敢惹。”
魏青岩似是起了兴致“具体之事待齐呈来时让他与你细谈,详情我也不知。”顿了半晌,他补言道:“赚的银子分你一半的红利。”
以银子诱惑林夕落承认她略有动心,粮盐乃民用之根,自不用提,钱庄是放高利贷的,赌场是纨绔享乐之地,不过皇上会给他这等赏赐?这事儿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林夕落还欲再说,李泊言却伸手阻拦,看她道:“师妹不必再出推托之词,大人吩咐照做既是。”
林夕落不知李泊言内心还揣着何意不说,她却也只得应下,帮他打理这些事,好歹也算得另外一用,多几分安稳之心。
李泊言似有事回禀,林夕落拽着天诩出了屋。
魏青岩看他,李泊言却有意低头,出言道:“毁尸灭迹,卑职亲自督检三遍,应该不会出差错。”
“辛苦你了。”魏青岩顿了一下“你对我分派这丫头管杂事有异议?”
李泊言答:“能得大人重用乃师妹的造化,卑职没有异议。
“话语中都带着酸味儿,你何必如此!”魏青岩道:“林竖贤曾传信于我,为我做事三载,换这丫头三载不许亲,你觉此事如何?”
李泊言瞠目井舌嘴巴张合半天才说道:“他他应也为师妹名声着想如此宁折不弯的人道出这番言辞,他对师妹的心意足矣!”
魏青岩皱了眉“你为何不问那丫头如何想?”
“她”李泊言本欲说出口的话咽回腹中,她不应觉如此甚好?
忆起之前林夕落与林竖贤在此地相见,她还欲伸手为他拭汗。
李泊言闷头不语,魏青岩道:“她将那封信撕了。”
不等李泊言开口,魏青岩叙道:“人各有志,你虽离开书本三载,但中毒太深,礼教于民所为祥和如若都如你们这番尊规守礼,大周国的始祖怎能拼出如此天下?泊言,你缺的是担当。”
耳听如此之词,李泊言拱手道:“愿听大人指正。”
“你随从我至今,行事稳妥、精湛,可几乎都乃一令一行,你不觉委屈?”魏青岩看着他,继续问:“纵使你心中有怨,你也依令而行你不觉话语憋在心中不吐不快?”
“大人之命理应遵从。”李泊言纳罕“这有何不对?”
“你不是魏海,你也不是齐呈,你就是李泊言,如若非科考出祸事,兴许高中皇榜之人是你,兴许官袍加身你也一地方父母官你为何不肯吐半句建言?”魏青岩有意将话说开,思付道:“一六品千总,你觉足矣?兵、士、军、将、帅,只有最底层才无谋略,你难不成想六品一辈子?”
李泊言心中杂乱可对他这番话多几分感激“大人之言直刺心底,鼻言有愧。”
“愧疚不提,谁都不知他人心。”魏青岩看着这屋邸“好比这丫头,你与林竖贤所犯的错都是对她好却不问她想要何”
李泊言脸上赤红,心中酸溜溜“大人知人善用。”
魏青岩不再开口将此事揭过,李泊言初次将心中对如今事态所想一五一十说出魏青岩听后与其商议,时间很快便过去,临近饭时才停。
林夕落将饭菜端进屋中,摆了炕桌在床上,饭菜放好,却不给筷子,一碗浓浓的汤药从外端来“喝吧。”
魏青岩眉头紧皱,这药味儿闻着都苦。
李泊言退至一旁“这何药?”
“自然是治病的药。”林夕落将药端至魏青岩嘴边,魏青岩端过汩汩咽下,林夕落即刻将药碗拿出门外随后才拿了筷子进屋。
“师兄,您出去与父亲、母亲用饭吧,父亲有事与你说。”林夕落坐在一旁,继续雕着手中木件,李泊言脚步行出,却又驻步转头“你不用?”
林夕落道:“我已用过了。”
李泊言瞪了眼,居然先用过饭才给魏青岩端来再看魏青岩,他好似根本不忌讳,慢条斯理的用着。
转头出门,李泊言心中忽然蹦出一念头:魏大人不会是故意赖这里的吧?
翌日一早,齐呈便寻至此地,脸上一脉苦涩,看着魏青岩便开始抱怨, “巍大人,这账目拖至许久,账本都快被耗子磕了,您何时看?”
“不看。”魏青岩未直接就提林夕落,看向齐呈道:“您劳累劳累?”
“一拎刀之人,让我整日理这银钱数字,实在苦不堪言。”齐呈看了一眼林夕落“不如大人另择一人管此事?”
魏青岩立即驳斥:“周围无一不是持刀吃饭的,我能寻何人?”
齐呈刚要指林夕落,就见她手里一把小雕刀在刻木料,张开的嘴紧闭“侯爷说了,您如若再不管,他便将这些铺子都归府中打理?绝不再为您往里添半个人和半分银子!”
“这是那老婆娘说的吧?”魏青岩话语乍冷,齐呈沉默不语,半晌才试探的开口道:“不如请林姑娘帮衬帮衬?”
话语虽说至此,但魏青岩却未即刻应下,林夕落瞧他一眼,连忙推脱:“不可,大人不允我离半步,何况这乃侯府家事,我怎能插手。”
齐呈瞧她如此斩钉截铁所拒,心中猜度消去,魏青岩不搭理他,林夕落也不吭声,他有意难为这齐呈,想必定有缘故,但其中原因林夕落不想知,心中只叹魏青岩的城府太深。
如此僵持也不妥,齐呈上前道:“爷,好歹这也是皇上赏赐的,归府中不妥当,何况您心里头也不忿?不如寻几个妥当人管着,您这方也能与侯爷有个交待?”
“归府中?她也得敢张口要!”魏青岩的神色极冷“你与父亲回,人我可以找,但之前的那笔烂帐他要清了,另外也丑话说在前,如若我接了这账目,便与侯府无关,那老婆娘若在其中指手画脚,我就给她手指头剁了!”
齐呈脸色难堪,却也点头应喝,临走时看了一眼林夕落,似有话说,但林夕落故作不见,没跟随着出去。
老婆娘?怎么各个府中都有刁老婆子?林夕落对此打怵,说是粮盐商行、赌场钱庄,可这其中好似夹杂不少的弯弯绕?她可别又钻了这套子里,整日争个你死我活……
未等开口推托,就听魏青岩道:“你已应下,不许反悔。”
张着半截的嘴硬晚他半分,林夕落心头不忿“您之前可说无人敢惹。”
“冉不敢惹,可来招惹的你也得收拾了?”魏青岩不再开口,索性卧床睡去,林夕落有意再说话,他却不耐道:“不要扰我。”
林夕落不依:“我一小丫头怎能收拾得过侯府的人?”
“有我在,你怕个甚?”魏青岩斥道:“我欲睡,你别吵!”
林夕落嘴不停:“您伤势在身,难不成我挨了欺负再乒来告状?这怎能成!”
“别吵了!”魏青岩训斥,林夕落继续念道:“我不依,我反悔。”
魏青岩道:“君子言出必行,怎能反悔?”
“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林夕落叫嚷不宁,魏青岩一把将其拽到床上,林夕落吓的连忙蜷住身子捂住脸,可半晌对方未有动静儿,她睁眼一看,魏责岩已经睡着了。
面红耳赤,林夕落从一旁悄悄的溜下床,继续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心中忿恨道:“无赖,我贪光你的银子!”
齐呈二日再来时,已经明确告知魏青岩所提之事侯爷答应了。
魏青岩一指林夕落“往后都交予她管,让各商铺的管事都来拜她即可。
齐呈看着林夕落,昨日还坚决推辞,今日就应了?可见她一脸不耐,齐呈心中话未敢开口。
有意在此报账,魏青岩却带一丝不耐“听着银子就厌烦,离开此地再说,这儿只休息。”
“我离开此地,您不怕齐献王找上门?”林夕落一直都在想这个事,如今齐呈和李泊言等人每日往来于此,他在此处之事早晚无法隐瞒。
魏青岩道:“他昨儿刚刚被皇上骂了,还有一个月娶亲,不敢再有异动。”
林夕落白他一眼,怪不得敢如此明目张胆的露面带着齐呈去了前堂,林夕落将账目一一过目,可越看这账目她的眉头锁皱越紧,而后根本看不下去,直接扔在一旁“这怎么都是亏的银子?魏大人不是说,侯爷将之前的亏空补上了?”
“侯爷已经拨了银子,但如今这些都乃大人自个儿的亏空”齐呈苦笑,也带一丝幸灾乐祸:“魏大人虽文武双绝,可惜对银钱心中无数,林姑娘,往后可都看您的了!”
林夕落怔刻,心中怒骂,又上了他的当了,什么分一半银子的红利,她这是顶了一半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