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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良辰收拾好东西从织房里出来,一眼就瞧见了带着人赶过来的田卉珍。
田卉珍笑着道:“我听陈阿叔说,你们要买羊毛,刚好我家认识一个商队,他们从霸州收了一些毛皮,羊毛没有王家的好,但是价钱不贵,就让人带过来一些给你瞧瞧。”
田卉珍说着让家中的伙计将羊毛搬进织房。
田卉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知晓陈家村现在需要什么样的羊毛,不用太好的,只要能保暖即可。
谢良辰看过羊毛,向那商队买了五十斤。
田卉珍瞧着谢良辰手中的账目,从前她以为父亲养着一支商队就很是不易,可跟谢良辰要支撑整个陈家村来说,委实算不上什么,这样一想,就连平日里打点家中事务也不觉得累了。
她也向良辰学会了未雨绸缪,也为商队中的伙计买了些羊毛和布帛,又买了羊皮准备给父亲做软甲,剩下的皮料刚好给陈子庚做双靴子,当然这些田卉珍不会事先与良辰说,就当她送给庚哥儿的年礼。
“田大伯什么时候回来?”
谢良辰与田卉珍边说边向村口走去,往常时候她会留下田卉珍多说说话,可天色已晚,田卉珍还要赶回田家,她也就不做挽留。
田卉珍道:“昨天我收到了父亲的家书,要下个月初才能回到镇州。”
谢良辰颔首:“让田大伯不要再晚了,今年冬天冷,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下大雪。”
田卉珍应声又想起来:“你最近还在练拳脚和射箭吧?过两天我来找你,看看你又长进了多少。”
田卉珍上次侥幸赢了谢良辰,不过她可不敢松懈,每天都向商队中的叔伯请教,那些叔伯曾做过镖局的趟子手,手下很是有一番功夫。
她跟叔伯多学些,不求能够一直赢过良辰,在切磋时或许能够给良辰启发,再不济她们两个总是打着玩闹,将来良辰愈发厉害,她不能差得太多。
田卉珍道:“早知道我应该留下,至少见见宋将军。”
谢良辰不禁心中一惊,田卉珍这话乍听过去,还以为她知晓今晚宋羡回来,不过亏她很快想了明白,田卉珍指的是宋家来陈家村用饭那日。
田卉珍压低声音问谢良辰:“宋将军有外面传言的那么骇人吗?”
谢良辰摇了摇头:“没有,宋将军还教我阿弟和村中的孩子们射箭。”晚上还要指点她拳脚。
田卉珍为谢良辰担忧:“从前我父亲向宋家军中送货时,听镇国将军手下的将领说,宋将军喜怒无常,经常无端杀人,现在看来倒不像是那般,宋将军为镇州做了不少好事。
不过你还是要小心,究竟是民不与官斗,这次陈家村差点被当做私通辽人的奸细,可将我吓坏了,幸好李佑大人明察秋毫,陈家村才安然无恙。
我知道你待人好,宋将军帮过陈家村,你心中惦念着,总想要回报……可还是要为自己多做打算,不要搅进争斗之中,真的出了差错,就会有危险。”
田卉珍拉着谢良辰的手紧了紧,陈家村这次出事真的将她吓坏了,这次过来就是要给谢良辰提个醒。
“我也知道你这样聪明比我想的周全,”田卉珍道,“但怕你当局者迷……不管你爱不爱听我都要说。”
“知道了。”谢良辰忍不住笑出声,她知道田卉珍是一心为她好,但是她与债主的关系却不能与田卉珍说清楚。
送走了田卉珍,谢良辰才回到陈老太太的院子里。
陈老太太坐在桌边纳鞋底,瞧见了谢良辰这才倒了一碗水放到外孙女旁边:“不要太辛苦,手里的活计不是一日半日就能做完的。”
谢良辰点头看向坐在旁边算账目的陈子庚:“刚买了五十斤羊毛,一斤一贯十文,要好好记上。”
陈老太太瞪圆了眼睛,伸出手在谢良辰眼前挥了挥,外孙女不是在说梦话吧?人在家中坐,怎么就能买五十斤羊毛?做梦还惦记着花钱呐?
……
宋羡来到陈家村时,就瞧见一个人影在灶房里晃动,他皱眉正要去看清楚,那人影侧过脸。
月光照在她绰约的身影上,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宋羡认出来那是谢良辰。
偷偷摸摸在自家灶房中翻找什么?
宋羡站在墙角的阴暗里,看着谢良辰在灶房晃悠。
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她鬼鬼祟祟的模样,委实乏味的很,不过宋羡站在那里良久,直到谢良辰走出灶房。
“在灶房藏了厨娘?”
一道声音传来,谢良辰打了个冷颤,她转头看去,瞧见了宋羡向这边走来,他那高大的身影仿佛能将头顶那抹月光遮住。
谢良辰就要上前行礼。
宋羡道:“做毛织物要假手别人,每次做饭食是不是也要带个厨娘偷偷帮忙?”
谢良辰一眨不眨地望着宋羡,所以她与宋老太太说的话他都听见了?既然这话都听到了,那么后来……
宋羡接着道:“如果不去给我祖母做饭食,我就将你绑着关起来?”
谢良辰就知道今晚不简单,没料到宋将军心眼这般小。
谢良辰道:“将军没这样说过,我是哄老太太欢喜的。”宋羡是没要挟关她,却说过要杀了她。
“想得美,”宋羡声音冷淡,“让你白吃粮食?那是谁欠谁的债?”
宋将军这冷冰冰的话……不知为何让谢良辰想笑,但她竭力忍住了,她板着脸郑重地道:“大爷说的是,下次我不会乱说了。”
宋羡乜着她,话说的柔顺,不乱说,就是不哄祖母了?她不会想不到,这是故意在堵他的嘴。
“准备好了?”宋羡看了看院子里空旷的一角。
让他看看她拳脚功夫有没有嘴皮子长进的快。
谢良辰整理好衣裙,快步走了过去。
依旧是宋羡让她双手、双脚,只站在原地躲避。
不过这次她也没有轻易就被闪得摔跤,持续的时间比第一次长了不少。
宋羡颇有些意外,上次吃过的亏,她倒是都记得清清楚楚,不再轻易攻他下盘,而是认认真真地向他出拳,仿佛将他当成了一根木桩。
从未做过人棍的宋羡,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一拳从他的脸颊擦过,因为剧烈活动,她的气息略微急促,月光下微风吹过她垂下的发丝,从她的脸颊上掠过。
仿佛一滴水落入他的心湖中,微微泛起了波澜,只不过并非什么美好的情景,而是……
宋羡下意识地感觉到鼻子一酸,仿佛那拳头已经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鼻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