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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金蟾正愁怎么借着今儿的话儿让北堂傲放她回去读书,不料就听得“回娘家小住”五个字,当即好似五雷劈在柳金蟾的头顶,人糊翘翘都有点不敢接嘴了:这是另一种往死里送的节奏啊!
北堂傲才不管柳金蟾脸上那糊透了的神情,说白了,谁让她当日爬上他的卧榻?
再说,这将来吓死她的事儿还多着呢?他今儿不说,将来一股脑儿坦白岂不是把人先给吓跑了?这调教妻主可不就跟给人下毒似的,要有耐心一点点地往里放,这样才能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不等柳金蟾应,北堂傲再接再励,俨然一副大鹏鸟偎人状:“上月为夫一个人回娘家,妻主不在身边,他们都笑为夫了……”他们这婚事儿,他可不能让柳金蟾依旧置身事外。
柳金蟾默默补上一句:是她也会笑的!
“他们说为夫是妻主不要了才回家的……还说哪有相公回家,没有妻主跟着的?妻主,你下次可不许悄悄儿送为夫回去了,他们都欺负我……说我有病!”
北堂傲说得楚楚可怜,心疼得柳金蟾搂在怀里直亲亲安抚:“是他们有病呢,相公怎么会有病呢?”没病,你也不会躺在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的人怀里了。
北堂傲趁势搂紧柳金蟾的脖颈继续再接再励地装可怜:“为夫就知道妻主疼为夫,所以为夫要一辈子跟着你,让你一辈子只疼我一个,爱我一个儿!”
柳金蟾宠溺地笑:“那为妻就天天儿哄着你,疼你……”哎,这不是脱不了手吗?
“妻主!”北堂傲一阵娇颤,就宽了最后的衣物横陈而卧,直拉着柳金蟾共赴云雨,俨然一副再献身状了。
柳金蟾待要说她要看书,无奈她天生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不会对漂亮的男人说“不”,尤其这男人是北堂傲,还已经蓄势待发之时,“不”字就真开不了口了!
她的读书计划哦——
一个翻身过去,就变成了一片旖旎之色。
北堂傲岂会放过今儿这话头,耳鬓厮磨之际,天生资质过人的他。早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此刻更是趁着柳金蟾应接不暇之际,游刃有余地继续大吹枕边风:
“妻主……为夫的胞姐……说……等妻主进京赶考之……时,就住她哪儿……好不好?啊!”
“好……好?啊——”胞姐?
“为夫……就知道妻主疼为夫……妻主要……当官儿……为夫求姐姐帮你……在京里寻个……差事!好不好?”
“等……啊恩!”不行了!
“……为夫明儿……就修书回去……”……
翻云覆雨还能谈事儿?
难道别人家相公吹枕边风不是在完事后,趁着余温未冷时?
柳金蟾颓然地趴在靠枕上,无比无语地仰望着她的疯相公:说什么?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柳金蟾说不出来,北堂傲可没闲着,精力旺盛的他早已经跳下卧榻,开始舞笔弄墨要趁热打铁写家书告知家姐,他过两年要和妻主进京小住了。
他那脸儿笑得就跟花开了似的,半天嘴都合不拢,弄得柳金蟾想说点异义都舍不得开口:
她要和疯子认真岂不是自己也疯了?而且眼看着北堂傲这样的好相貌,偏偏是个疯子,说实在的,她挺心疼,尤其又是为了贞操那样的问题疯掉,她真觉得打心底地想要疼北堂傲多一些——他应该是个被妻主捧在手心里细心呵护的小男人!
眼见着北堂傲小心翼翼地吹干信笺,还小心翼翼地捧来给她看:“妻主!”
柳金蟾能说什么,抬眼一扫,一目十行,无非就是他北堂傲现在一切很好,妻主对他极好,还怀了宝宝,他年底就要当爹了,再然后就是妻主仍在书院读书,等到春闱时就带着他和孩子回京看他们,还要小住云云……柳金蟾末了淡扫了那末尾北堂傲欲给她谋个官职的语句,少不得道:
“相公啊,咱们做官不求人!金蟾好好儿考就是了!”
虽说疯人疯话,未必有人信,但……欺负人家脑子有病,还趁人之危去要挟人家家里给官做,真不是她柳金蟾的为人!
北堂傲立刻垂了眼,嘴巴似是不满的嘟着,心里却是对柳金蟾的按耐不住的佩服。
柳金蟾见北堂傲不开心,习惯了宠他,想让他欢欢喜喜,此刻自然也舍不得他不欢喜,只得坐起身来,将北堂傲拦在怀里,软言相慰:“相公生得这么标致,性子又这么好,为妻得夫如你,对你娘家人肯把你许配于我,这感激还不够,如何还能给她们添烦恼呢?”
北堂傲垂眸,撅起的小嘴被深深地抿成了一痕,却还是不言语。
这女人吧素日里可以顺着相公,不以己为尊,但这到了关键时候却是要能自己拿主意的!尤其是这讨官做的,首先不是小事,再着,她占人便宜在前,又明知北堂傲有病,岂能学那等无耻之徒意图要挟,拿捏人家家人?
“傲儿啊,不是为妻不领你情,只是你而今出嫁了,你家姐养你这么大,这养育之恩,咱们不思如何报答她一二分,倒给她添这许多事儿,岂不是大不孝?依我说,你要回娘家,为你家姐争争气,我们进京去住就是,只是这讨官做的事儿,为妻是绝对不会做的!”
柳金蟾捂着北堂傲儿手,合十,言语轻柔。
北堂傲低着头嘟囔道:“若是不难呢?”他也能为她弄个京官的!
“难不难都是事儿!你都要当爹了,怎么还能不懂事呢?乖!到被子里来睡会儿,先把信搁一边儿,待晚上,为妻陪你另写一封可好?”
北堂傲待动不动,无奈禁不住柳金蟾柔臂一收,他这人就乖乖地躺进了衾被里,任凭柳金蟾搂在怀里说私房话了。
为不让北堂傲病再犯,柳金蟾素指柔柔地勾勒着北堂傲的眉眼,低低细问:“你上月回娘家,为妻也不得空去接你,你是自己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