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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洛退后一步,淡淡一笑道:“原来大姐穿这个是要去参见李贵妃的寿辰。”
她身为三品淑人,宫中照例都是提前五天便会发来请柬,可她一直迟迟未收到,想了想也只有可能是如姨娘替她给收了。所以她今天也会来清心院,不过是再求证一下罢了。
如姨娘将她的请柬以这样一个烂的借口为由给收了,摆明了是不想让她在李施柔寿辰那天进宫,同时也说明了,那天她打定了主意让温子妍好好的露一手。为保万一,所以宫都不让她进。可见如姨娘急于恢复温子妍名声迫切的心情。
之前的那些倒当真是她想太多了。但如姨娘以为收了她的请柬她便不能进宫,未免想得太过简单了。
温子洛轻蹙眉头,颇有些委屈的道:“见着大姐穿着这样漂亮的衣服进宫,洛儿倒是好生羡慕啊。”
温子妍见温子洛那表情,心头瞬间燃起浓浓的优越之感。温子洛如何狡猾,在财富地位面前终究是低人一等。
如姨娘见温子洛这样,却是不相信温子洛会因为一件衣服而会羡慕什么。一定是打得要回请柬的目的,看来她当真是没有估计错,温子洛是想那天进宫的。可她怎么可能会让她进宫!为了温子妍那天不出一点儿意外不说,单是温子洛和红妆是一伙儿的,她就不决计不能让温子洛进宫,有些事啊,哪怕对手没有想到,也是不得不防的!
“你若是羡慕,赶明儿我也叫绣娘给你做一身便是。你也是看着,红妆啊拘谨的很,你可是要替我好生照料照料红妆,说到底红妆怀着的也是我的孙子。”
温子洛心中冷冷一笑,如姨娘当真是习惯了往自己脸上贴金,即便红妆当真是怀了孕生下孩子,以如姨娘妾室的身份,那也只能是独孤汐的孙子!
“洛儿谢过如姨娘。可是听说宫中的寿宴都是极好的,洛儿倒是想去的很呢。”温子洛又继续说道,装出一副不拿到请柬不罢休的表情。她现在若是装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反倒是会让如姨娘更加怀疑,她想要进宫便更难了。更何况想要进宫,她有的是办法。现在不过是想要打消一些如姨娘的顾虑罢了。
“洛儿,我听说上次李贵妃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李贵妃落了水。想必李贵妃现在是不怎么想见你的。你又何必去惹不高兴。罢了,我也累了,你回去吧。”如姨娘继续回绝道。早在之前李施柔便给她传了消息说要将温子洛给弄进宫,趁着寿辰那天好好捉弄一番。
她顾念着温子妍已经回来,名声在外面有一点儿影响,急着给温子妍大振丞相府大小姐的身份,好说歹说才打消了李施柔这次的计划。怎么可能会让温子洛再去。想让温子洛进宫捉弄有的是机会,可是这么好的一个给温子妍重振名声的机会可是不容易遇着。
温子洛眸中划过一抹失望,随即道:“那洛儿听如姨娘的话便是。洛儿也就不打搅如姨娘你休息了。”
温子洛说罢,带着绿琼无霜离开清心院。
温子妍看着温子洛的背影跺脚道:“姨娘何不若让这个贱人去,有姨母在宫中怕什么!”
如姨娘下床道:“连你姨母都在温子洛手上吃了两回亏,你以为温子洛当真是个好对付的。对付温子洛什么时候都有机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你的名声。你哥哥是个指望不上的了,可我还指望着你呢。孰重孰轻,该如何取舍,你都这么大了,心底儿也该有个数!”
“可温子洛那么一副想要去的模样,你就不怕她偷偷溜了去。”
“偷偷溜了去,你以为皇宫是想进就能够进的,我自然会防她,妍儿不必担忧。你只需在你姨母寿辰上好生表现才是。现在你二舅舅也从边关回来了,定然没有人敢轻看了你去。”
“二舅舅?听说二表哥死了,大表哥疯了,现在只剩下个三表哥还有个盼头,想着二舅舅就觉得可怜。”温子妍口气中不无担忧道。
如姨娘冷冷一笑道:“你二表哥死了到底是可惜了,可是你以为李家是吃素的,你大表哥读的书学的术是白学的!”
“姨娘你是说大表哥她……”
“好了,切不可说出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胆大的竟然敢伤李家的人,到底是不怕一家人祖祖辈辈的命都不要了!”
回听竹院的路上,绿琼心中虽替温子洛心疼,但仍旧是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小姐心中自然是有自己的计较,她又何必多说什么,只需听小姐的安排,好好的陪在小姐身边,不让她一个人便是了。
无霜想了半晌,却忍不住问道:“小姐若是想要进宫,我这就去把请柬偷出来。”
温子洛看着远方只道:“原以为你是个侠女,没想到你还可以做个飞贼。如姨娘既然不想给我,自然也不会再留着那麻烦东西,还会留着让你去偷。”
无霜摸摸头这才明白道:“说来也是啊,这个如姨娘果真是个老王八,还是个母的。”
绿琼听罢,到底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莫不是刚才听了四小姐骂人,你就有样学样了。”
“也不是啊,如姨娘不是个母王八难不成还是个公王八不成,这也不对啊。”无霜继续摸着头道,见温子洛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仍旧是没有表情,一股挫败之感在心头漫开,也不知道温子洛到底在想些什么。
无霜又道:“既然如姨娘不让小姐你去,那我就去把温子妍的衣服全部都偷走,让她三天后没有衣服穿,到时候她们也进不了宫了。”
温子洛停下脚步道:“不,温子妍的东西你别去动她的。我可要她打扮的如花似玉花枝招展的进宫。”
无霜心头燃起的火苗被温子洛给扑下去,又见绿琼正在对她使眼色,知道温子洛在想着一些什么,虽然不解但也不再多说什么话。
“把这个想办法悄悄交给秦微遗。”听竹院内,温子洛将写好的信亲自封好交给无霜道。
无霜点点头,身子一跃便消失不见。
“好好准备一番,明天我们可是要进宫的。”温子洛转头对绿琼道。
绿琼惊讶道:“不是……”随即一想这么说自然是有她的理由的,又道:“那绿琼跟着小姐你进宫么?”其实绿琼心中明白温子洛口中的“我们”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她自己和无霜。
温子洛理了理绿琼耳边碎发,道:“你就不必了,好好的在听竹院等我回来便好。”绿琼虽然改变了许多,但宫中毕竟是个是非之地,她不希望绿琼有危险。
温子洛看着绿琼关切的眼神,忽然想起清风来,顿时错过视线去,不是说好不再想清风的吗。
温子洛站在窗台处,长袖中拳头紧握,很快,很快她就可以报仇了。
“二小姐,红妆姑娘来了。”出画推开门带进阵阵风雪,温子洛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回过神来。
“也不知道二小姐这次主动找我是要作甚?”红妆走进来,脸上带着疲倦,整个人清廋不少。看来在丞相府的日子果然是不好过。
温子洛淡淡一笑,斟了杯茶递给红妆道:“自然是有事告诉你。”
正月十二这天,风雪停住,冬阳高升,人人都说这是个吉利的日子。
独孤谟乾因这天是李施柔的四十生辰,大喜,赦天下中罪以下之犯人,并大宴群臣。京中鞭炮烟花爆了整整一日,未有一刻的停歇。
李施柔一时风头无两,百姓几乎忘记皇后宋琬的存在。
如姨娘一大早便带着温子妍和温子初进宫,老夫人以身体不适未去。
“可处理好了。”温子洛任由绿琼装扮好衣裳头饰,淡定的烤着暖炉出声问道。
“如姨娘这次请的这几个侍卫身手还不错,我足足用了一百零三招才将他们全部打晕绑了起来。”无霜饮下一大杯茶说道。
温子洛点点头,如姨娘自然是不会就这么放心的进宫,所以请了几个侍卫在她屋外守着,不过现在都被她叫无霜给解决掉了。
温子洛起身道:“该是时候去千昙院了。”
马车上,独孤汐爱怜的将温子洛的头饰取下来,又装扮了个明珠流苏钗上去,道:“现在看起来比刚才更好。有时候头饰多了,反倒是累赘。”
温子洛看着镜中的自己,妆容素丽,既有着这个年纪该有的俏皮,又不是高雅清贵。而她不过是去千昙院告诉独孤汐她想进宫参加李施柔的寿宴,独孤汐原本是不去的,听她一说,便立即答应带她进宫。
其实她也不知为何如此笃定独孤汐一定会带她进宫,但她就是相信独孤汐会答应。那样的直觉,错不了。
“大夫人,到皇宫了。”马车外小厮高声说道。
独孤汐和温子洛相继下车,徒步走入皇宫之内。
温子洛见皇宫金砖碧瓦依旧,只是处处红绸,宫人脚步匆匆,可见独孤谟乾对这次寿宴的重视。
温子洛一抬头,便瞧见秦微遗正朝她走来,而秦微遗身旁还有一人,独孤西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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