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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施柔听温子洛提起如姨娘,握着独孤玉泽的手紧了紧,这小蹄子果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宋琬却是微微一笑,这温子洛当真是个通透的,有趣。
“如姨娘是你的亲娘,嘴上不说,心里自然是高兴的。本宫记得如姨娘好像是妹妹你的亲妹妹,如今儿女双全,她到底也算得上是享齐人之福了。”宋琬淡淡道,不着蔻丹的指甲修饰精致。
“这个自然。”李施柔颇有些不自在道,随即又对温子洛道:“上次你说想要本宫赐你一对明月珰流翠耳环,但本宫念想着那是当年皇上赏赐给本宫的,所以想来想去,决定把这七色彩光环送给你,女孩子带这个再合适不过。就当做是本宫送给你成功回京的礼物。玉泽,你给洛儿拿过去。”李施柔将手中的雕花檀木盒子递给独孤玉泽,示意他给温子洛送过去。
温子洛眸色微沉,她何时向李施柔要过什么明月珰流翠耳环。但见独孤玉泽嘴角含笑的朝她走来,这七色彩光环她是不要也得要了,李施柔究竟想做什么。
见独孤玉泽走近,温子洛这才道:“臣女多谢贵妃赏赐。”
独孤玉泽递给温子洛笑道:“这七色彩光环可是个好东西,以前皇妹们吵着向母妃讨要,母妃也没给呢。”想着李贵妃竟然送礼物给温子洛,独孤玉泽心里便忍不住高兴。看来母妃这是要和他一起拉拢温子洛,先送礼物笼络她的心,当真是好极。天下女子,有几个不喜欢漂亮首饰的。
温子洛正欲接过那檀木盒子,秦微遗忽然长手一伸替温子洛接过,打量外周片刻,又打开里面细细观赏。
独孤玉泽见秦微遗竟替温子洛接过他送来的礼盒,难免有些不满,压住心头怒火,温声道:“秦大学士这样急不可耐的替柔淑人接过盒子,莫不是有喜欢女子首饰的癖好?”
秦微遗检查完毕后,笑着合上,递给温子洛,歉意拱手道:“七皇子这是误会了。微遗乃是一个男子,怎么会喜欢女子的首饰。刚才见这首饰盒做工异常精美,,所以这才一时失控接过来细看。且不知这首饰盒是贵妃娘娘叫哪个工匠做的?”
“秦大学士这样急不可耐的想要看着首饰盒,莫不是有心仪的女子想送这样的一个首饰盒给她?”李施柔柳眉扬起,笑道。
“瞧秦大学士脸红成这样,估摸着也是了。”宋琬点点头笑道,“这檀木盒子是宫里惯用的,你若是喜欢,本宫派人送一盒到秦大学士府上便是。”
秦微遗顺势而下,行礼笑道:“臣谢皇后娘娘赏赐。”
李施柔不满的看了宋琬一眼,倒是让她又捡了个顺水人情!
温子洛淡淡看着手中的檀木盒子,里面也的确是李施柔所说的七彩流光环。而秦微遗刚才亲手接过察看后递给她,说明这盒子里并无毒药机关,那李施柔送她这耳环究竟有何用意?
“什么事说得这样热闹?”独孤谟乾人还未见,声音却是远远的传来。只见独孤谟乾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进,踩着地上的积雪发出咔擦的响声。
宋琬一听,领着众人站起来,见独孤谟乾走进,立即从容行礼。一举一动间全是水一般的温柔婉从,当真是无娇胜有娇。
“都请起,即是赏梅就不必在意这么多的虚礼。”独孤谟乾大笑的扶起李施柔,完全无视宋琬。
宋琬淡淡的看了一眼,仿若没看见般,柔声道:“皇上说的是。”这么多年来,无论她如何顺从打扮,独孤谟乾对她一直都是爱理不理,当着她的面宠爱李施柔也如家常便饭般上演。年轻的时候还在意着生气,可随着年纪越发的大,虽仍旧在意,但不再如同往昔般给自己找气受。
“母后怎么没有来?”独孤谟乾环视一周坐下问道。独孤西谟一脸寒冰,见只剩温子洛右手下处还有空位置,径直走到她旁边坐下。温子洛手一紧,随即又渐渐松开,淡然的看向独孤谟乾。
“母后嫌天气太冷,所以没来。但臣妾已派人将各个品种的梅花盆栽都往母后宫中送了两盆,以供母后观赏解闷。”宋琬道。
独孤谟乾这才点点头,又道:“今年哪种梅花开得最好?”
宋琬笑道:“若论开得好的,还是当数绿萼洒金开得最好。远远望去,委婉的红了一片,又是清香袅袅,当真是让人看着如痴如醉。”
独孤谟乾忽然略有些伤感道:“朕记得以前梅妃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的便是绿萼梅花。想来好长一段时间也没有看到筠凰和祈儿两姐弟了。”
独孤筠凰和独孤祈乃是梅妃梅安安所出。梅妃当年不过是一个小小宫女,某一日独孤谟乾忽然性头忽起便宠幸了她。生下长公主独孤筠凰后便被封为妃位,时隔十六年因生小皇子独孤祈难产而死。宋琬是六宫之首,便向独孤谟乾请求将独孤祈过继到她膝下抚养。而大公主独孤筠不过是一个政治的牺牲品,如今二十五岁却已是被迫嫁了两嫁,现在独孤谟乾赏赐给她的公主府中居住。
“前几日祈儿还来到臣妾宫中,身上一片淤青,在臣妾那里哭闹了好一会儿才肯听话乖乖的上药。”李施柔看了宋琬一眼,对独孤谟乾娇嗔道。
独孤谟乾一听,不满的看向宋琬道:“好好的怎么会受伤?”
宋琬立即低了低远山眉,颔首道:“祈儿自幼调皮,摔倒也是常事。前几****因贪玩荡秋千从秋千上摔下来才会受伤。臣妾本想给他上药,可是一眨眼又不见了人影,派人去找才知道是去了李妹妹的馨雨宫。”想着独孤祈宋琬就有些头疼,那孩子自幼好动爱惹事,想当初独孤瑞的调皮和他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独孤谟乾冷哼一声道:“照顾好就是没照顾好,哪里来这么多的说辞。祈儿不小了,也该好好教养了!”独孤谟乾丝毫不给宋琬台阶下,说得宋琬身为一国国母也不由得委曲的红了眼。
“父皇!”独孤瑞见自己母后被辱,急急上前一步,带着几许怒气。
独孤西谟离得独孤瑞远,即便是像阻止他也来不及。
“你有什么要说?”独孤谟乾问道。
“我——”独孤瑞见宋琬不停的给他使眼色,勉强压下心底的不满,毕竟他是否为太子不过是独孤谟乾的一句话,而他身为儿臣,如若对父皇不敬那便是大大的罪过,想了想道:“儿臣记得每年梅花盛开时,父皇都会领着众人赏梅作诗,今天看天色也是时候开始了。”
独孤谟乾点头道:“既然来赏梅了,自然是会写诗助兴的。”
“玉泽,你且先吟上一句,王喜,准备笔墨。”
独孤玉泽折扇一收,看了看这满院子盛开的梅花,还有满地的皑皑白雪,自信道:“盛梅雪里话诗意,疏枝漫光衬才思。”
温衡道拍掌道:“七皇子这句话不错,着实应景。”温衡道话音一落,众人也跟着拍掌叫好。
温子洛和秦微遗相视一笑,也跟着拍起手来。这样的诗句坊间里要一百句也是有的,看来温衡道正直是正直,也有拍马屁的时候。自古为臣之道,办实事七分,溜须拍马皮三分,温衡道拿捏得倒是不错。
独孤玉泽微微一笑,坦然接受温衡道的赞美,与李施柔交换了眼色。若是叫宋琬那傻包儿子即兴作诗定然是吟不出的。
独孤谟乾摸摸下巴,蹙眉道:“这句话听着还行,但起的平平,更无甚高雅之意,玉泽还得多下些功夫才是。”
被独孤谟乾泼了盆冷水,独孤玉泽自是不高兴,扇了几扇子,笑道:“父皇说的是,儿臣的确还应该多锻炼锻炼才是。不过大哥身为长兄,才情更胜,不若让大哥来吟上几句。刚才玉泽的权且当做是抛砖引玉。”
独孤瑞一听,立即头大起来,他作的诗,连太傅都会头疼上几天,独孤玉泽这样说分明就是想要他出丑。
宋琬笑道:“瑞儿做的诗,皇上还不知道,又何必再为难于他。不若西谟作上一首让大家开开眼界。”
独孤西谟看了温子洛一眼,正欲脱口而出,却听王喜道:“皇上,笔墨纸砚都已准备好了。”
独孤谟乾瞟了独孤西谟一眼,道:“既然准备好了,以一炷香为限,谁若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做出好诗,朕自是有赏。”
李施柔起身走到独孤谟乾身旁,笑道:“皇上你也是知道的,臣妾向来不喜欢做什么诗的,如今天气渐冷,臣妾身体也开始犯懒。皇上不若行行好,让臣妾先回馨雨宫歇息吧。正巧洛儿也来了,皇上也恩准洛儿在宫中陪臣妾几天解解乏。”
温子洛立即抬头看向李施柔,又是莫名其妙的送耳环,又是让她留在宫中的,李施柔到底是想怎么设计陷害于她?
身旁秦微遗也眯缝起眼睛,幸好他在宫中有眼线,必要时也可护温子洛安危。
独孤谟乾刮了刮李施柔的鼻子道:“瞧瞧你这幅懒骨头模样,朕准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