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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沈清让算过一卦,九月九,伴帝星现,贵女出嫁。
皇帝把傅问渔跟方景城成婚的日子,也定在了九月九。
方景城知道傅问渔喜欢在院子里坐,依然让人在院子里架了两把藤椅,两把椅子中间是一张小茶几,一壶简单的茶清香袅袅,还摆了个果盘,里面放着些应季的果子,两人闲情逸致倒是好,好得连说不动听的事情来时,语调也显得轻松自如。
“最近宫中在选秀吧?”傅问渔躺在藤椅上半闭着眼睛,午后阳光晒得她全身懒洋洋。
“嗯,正是,已经选了快一个月了,再过些日子,秀女就该进宫了。”方景城看她神色放松也心情柔和,秀女进宫这种事不是小事,早在三个月前就开始就着册子挑人选,两个月前开始画画像,打听家世出身,一个月前千挑万选,定下人来,再经宫中嬷嬷验身,教习礼仪。
等到都不错了,才会送进宫里,由着皇帝和皇后两人挑挑拣拣,留在宫中,等着皇帝临幸。秀女不愿意怎么办?没有怎么办,这可不是说书人讲故事,动不动就有哪个贵人相助你逃离命运,宫中多的是白头娥,一生青春耗费在那处,半点也不奇怪,若是出了头,那或许死得更快。
总之,在宫里做女人,难呐,哪个秀女不是千金小姐出身,进了那宫里要收了全部的小姐脾气,才能勉强讨个活路。
“我记得是夏末的时候,秀女大选,看来是快了。”傅问渔慵懒地蜷起身子窝进藤椅里,借着好时光就这么睡了过去。
方景城坐在旁边笑她怎么随时都能睡得着,挪了挪风架子,不让太凉的风正对着她吹,又扔了外衣落在树叶上,挡住透下来的光圈只晒下来一片阴影,她便能好眠。
自她醒来过后,其实是变了一些的,眉目彻底舒展开,原先还有些小女儿家的气息,如今却越具风韵和神采,修长的身形也更为曼妙,眼角眉梢流转的都是若有似无的风情。
好在她不甚爱着浓妆,否则未免美得太过嚣张。
温琅摇着扇子进来时,他比了指示意他不要太大声,着了毕苟和花璇留在这处不可离得太远,才与温琅走到隔壁的屋子说话。
温琅笑他堂堂大丈夫却像个小女儿家你侬我侬的多情,却止不住地在心底泛酸,方景城真是走了狗屎运,傅问渔才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我要回祈国了,来向你告辞的。”温琅收了扇子不痛快地看着方景城。
“嗯,一路顺风。”方景城当然明白他的不痛快来自哪里,但也懒得多问。
“你就不留我喝一杯你跟傅问渔的喜酒啊,好说我也是为你们两个拼过命的好吗?”温琅气道,这没良心的。
“成亲是我与她的事,与旁人又没有干系。”方景城依然不觉得他的话哪里不对劲。
温琅噎得说不出话,“哗啦”一声打开扇子,摇了摇风:“行,那本宫走了,日后有缘相见。”
“最好不要见吧,再见也是十年后。”方景城坦然说道,与温琅相见,更多的可能是在战场上,最好不要打仗,最好不要天下大乱。
温琅这一回倒没有跟方景城对呛,他也知道方景城指的是什么,只说道:“本宫答应过你不会把傅问渔的身世说出去,就一定不会说,但少将军,若你不能护她周全,请将她送祈国,我虽无能了些,但护她平安却不成问题。”
方景城抬头看他,笑了笑:“本王的女人,怎能由他人保护?”
“你……”温琅气得就要甩扇子打他。
“不送了,温太子好走。”方景城说着真的站起身来离开了,这就算是送别了温琅,温琅这下简直是不想走也不成了。
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方景城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去找傅问渔,不顾花璇和毕苟一脸的凶神恶煞,半点也不怜香惜玉,踢着藤椅架子,活生生闹醒了傅问渔:“醒醒,醒醒,本宫要走了。”
傅问渔恼火得很,好梦被打断再难续,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温太子,一路顺风。”
这跟方景城一模一样的话,真不亏是两口子啊。
温琅想着怎么说他也是救了傅问渔一命的人,好说在狩猎场也是帮她演过戏的人,她能不能有点人之常情做个挽留什么的,留下来吃顿便饭也好啊。可惜傅问渔全无这个打算。
“你……有没有兴趣去祈国玩?”温琅打着擦边球。
“没有。”可是傅问渔回得干脆。
“祈国很漂亮的,很雄伟的,有机来跟少将军一起来啊。”温琅继续游说,总不能真的要等十年再见她吧?而且十年后也未必见得着她。
他难过啊,娶不了她得不到她,只是想看看她这样的要求难道过份吗?
可是傅问渔却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摊手无辜道:“城王爷去,我才可能去啊。”
“你还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温琅嘟囔一声。
“这叫夫唱妇随。”傅问渔纠正他的话。
“啧啧,真受不了你们两个,爱来不来!”温琅恼火一声,挥了挥扇子拍拍屁股走人,末了留下一句,“有事来祈国找我,本宫心地仁慈,会收留你的。”
傅问渔只是笑着摇头,她是何等聪明之人,温琅对她有意她岂会看不出,不过既然是无缘之人,她实在不必如此吊着温琅,不如回绝利落,他也可以早觅良缘。
回了书房,方景城接过杜畏递的卷宗,对正在磨墨的严叶说道:“我与杜畏有话要说,你先下去吧。”
严叶乖顺地点头,退出书房。
方景城给了杜畏一个眼色,杜畏摇了摇头:“不是她,很干净。倒是府上有几个伙夫不太利索,属下还在查。”
方景城这才放下心来,既然是杜畏说了干净,那就不会有问题了。
“沈清让最近如何?”方景城难得有良心地问了一句。
“他受伤极重,正在休养,所以闭不见客,少主要不要让傅小姐去看看他,毕竟……”杜畏一边说一边小心地观察着方景城的脸色,生怕他不高兴。
“不用了,过两日我去看他就好。”方景城不太想让傅问渔与沈清让接触,尤其是两人把身份都挑明了的时候,更是尴尬,他不想让傅问渔为难,又说道,“说说让你查的情况吧。”
“方景阅正在准备回京事宜,他在寺庙里那种地方是呆不住的,然后皇后的确在准备傅怜南的出嫁之事,听说已经让她娘家的一个远房亲戚认了傅怜南做干女儿,名正言顺嫁过来。”
方景城听罢一笑:“名正言顺?这些人也真是无耻。”
“是有些可笑,但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如今傅家已亡,傅怜南总不能以罪臣之女入嫁,还是正妃。”杜畏说道。
“方景阅要回京必要通过许多人进行活络关节,看看有哪些人,不必动先记着,让他忙活。”
“是,少主,其实这些天京中还有一桩怪事。”杜畏的消息真是源源不断,还未必都是好消息。tqR1
“什么怪事?”
“京中来了不少生面孔,一直在沈国师府外游荡,跟踪之后又没有特殊之处。”杜畏也疑惑。
“跟之前那批刺客可有相似之处?”
“正是怪在这里,他们的手法跟蛛网都大同小异,蛛网真的有奸细,而且还在外面成立了一个另一个模仿蛛网的存在。”杜畏忧心忡忡,蛛网成立近百年,可从未出过这种事。
“这个人的地位一定不低,你处理此事要谨慎,不可打草惊蛇,我们已经被动了两次了。还有之前与方景悟接头的人是否跟这批人有关,都查一下。”方景城逐一说着,当初倒不是没有想过刑讯拷问方景悟这个神秘黑衣人的身份,不过以他的性格只怕到死也不会说,就是要恶心方景城和傅问渔,方景城便也没有多问。
如今正是彻查内奸的时候了。
“尽快查出来是谁,尽早解决,最近蛛网不要有太多动作,休养生息,京中的事我跟问渔来处理。还有,叫花璇和毕苟尽量不要离京,如果真的是冲着城王府来着,他们只要离了蛛网视线,就会遭人追杀。”方景城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只是没有发现他叫傅问渔的小名越来越顺口,杜畏听着低头发笑。
“笑什么?”
“少主还是早日和傅小姐成亲吧,我们也多一位城王妃。”
“快了,下月九。”方景城脸上有掩不住的喜色,哪怕他是再不动声色不过之人。
“恭喜少主。”其实消息杜畏早就知道了,看着方景城拿出来显摆得意,还要跟着恭贺。
“挑京中最好的绣娘,给她制嫁衣,不要太艳俗她不喜欢的,轿子要十六人抬的不能委屈了她,首饰要简约但不是简单她……”
杜畏早就忍不住了笑意,别过头憋得肩头都在发抖,他们的少主何时变成这絮絮叨叨的样子了?简直大开眼界。
“退下!”方景城瞬间黑了脸,却没什么震摄力。
“是。”
出门去的杜畏笑得难以自持,笑声都传进了方景城书房里,方景城窘得皱起脸轻打了一下自己嘴巴一下,怎么一到婚事就收不住嘴,你看看人家傅问渔,啊,人家多淡定,该吃吃该睡睡,半点不紧张上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