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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战斗并非势均力敌,虽然同为真仙,但有着两千年积累的青锦仙人,外加因听道所完善的各种神通法术,一旦他熟悉了战斗节奏,俞元绝非是他的对手。所以在最初的时候,俞元还能和青锦仙人相持一二,但等二人交手过一阵之后,俞元这边很快便落入下风。
两人之间的争斗,很快就以俞元一方地落败而告终。俞元这边落败后,便被青锦仙人用法术给擒住。而后他便被禁住了浑身的法力,丝毫动弹不得。
“俞元,你当初暗算元元道兄时,可曾想过今日?”看着被禁住全身法力,动弹不得的俞元,青锦仙人咬牙恨声说道,“当初道兄已被你打伤,夺去道法金书,后来你又为何将其肢解,更将元元道兄打得魂飞魄散?”
“留着他作甚么,让他养好伤了以后找我寻仇么?死了便死了,反倒不如把他的一切拿来成就我!”俞元面上毫无悔意,只是淡淡瞥过青锦仙人,冷冷说道,“是我技不如人,当初若是再小心谨慎一些,肯定不会被抓住形迹!败在你手中,我无话可说!”
俞元的这番话,不由得引起了青锦仙人更大的怒火:“你如今被我擒下,竟然还敢如此狂妄!我不显一显手段,你却不知我的厉害。”说话间,青锦仙人直接把手一指,一道仙气落在俞元身上。
顿时间,俞元就感觉从骨髓里透出一股酸痒之意。这股酸痒之意游走四肢百骸,仿佛亿万蝼蚁于其体内蚁行不止。未及片刻,那股酸痒之意还未退去,忽然又有撕心裂肺之痛,从体内涌现而出,伴随蚁行之酸痒触感,令人感到难受痛苦至极。
这还未完,两般感觉交替不止,突然又有一股倦怠慵懒涌来,俞元虽然感到浑身痛苦不堪,但又懒洋洋地提不起劲,那种酸痒痛楚反倒更加清晰明了。
于此同时,俞元鼻端还嗅到各种气味,时如身入芝兰之室,清香袭脑,温馨荡魄;时如入了鲍鱼之肆,腥气扑鼻,恶臭熏人。所有天地间各种美气恶息,次第袭来。最难闻的是一股暖香之中,杂以极难闻的臊膻之味,令人闻了头晕心烦,作恶欲呕。
鼻端侵扰还未散去,口中异味忽生,酸甜苦辣咸淡涩麻,各种千奇百怪的味道,一一生自口内,无不极情尽致,哪一样都能令身受者感觉到百般难受,一时也说之不尽。
不过,这些还不是最狠的,受到此等酷刑倒还不算什么,最难的是他的心绪,忽然间情绪如潮,齐涌上来,意马心猿,怎么也按捺不住。以前的,未来的,出乎料想之外的,一切富贵贫贱、快乐苦厄、鬼怪神仙、六欲七情、无量杂想,全都一一袭来。此念甫息,他念又生。越想静,越不能静;越求不动,却偏要动。
在这些撼摇心神的杂念中,无数阴暗之气缓缓滋生,就在俞元毫无所觉之中,动摇了他的修行根基,使他一身修为竟在不知不觉中流散消泄。等到他察觉的时候,他的元神竟已溃散了三分之一还多。
修为一点点消散,元神也在止不住地溃散,不禁令俞元惊恐万分:“我的修为怎么了?为何我的元神会在消散?”
青锦仙人看着满面惊恐之色的俞元,不禁快意地笑着说道:“若你得完正果,我这手段还奈何不得你。但你得法不正,修行有憾,更兼之元元道兄薄有功德,你杀他便有杀孽,我这些手段就能动摇你的根基,让你修为消散,境界跌落,元神溃散,复归凡俗。”
“我今日不杀你,我会令你从高上真仙跌落尘俗,被人践踏成泥。日后那凡尘乞讨,便是你的归路!”
说着,青锦仙人在俞元身上下了禁制,使其无法自戕,更使其四肢无力,只能匍匐于地前行。这还不止,青锦仙人又在俞元身上下了法术,使其只能食人残羹冷炙,如同癞狗一般——虽惹人怜,又惹人厌!
赤阳子在一旁看着俞元的手段,也深觉大快人心!
两人虽欲一报还一报,也令俞元如同元元真人一般魂飞魄散,但两人却觉如此太过便宜他了,更兼之两人不欲手染鲜血,身犯杀孽,所以才想出来这个恶毒的计策来报复于他。
不是想要更进一步,成就仙上之仙么?我就让你跌落凡尘,更让人将你一切尊荣践踏成泥,让你余生就此从悔恨之中度过!
两人寻了一处凡俗城镇,将修为散尽的俞元丢了进去后,便转道离开。
却说俞元被散去元神,散尽修为,又被青锦仙人破去修行根本,外加种下法术禁制,余生是再无机缘重返仙道了。
被丢入凡尘,只能匍匐蠕行的俞元,心中充满了无限怨恨。
他恨着青锦仙人与赤阳子,更是恨着当初与他一同联手的另外两位真仙,心中对此反倒没有一丝悔意。只可惜,俞元被法术封了口舌,就连破口大骂也是不能!
几日之后,俞元在街边暗巷中横躺,心中怨恨愈发浓重。他本欲不饮不食,意欲饿死,却被法术驱动着去吞咽残羹冷炙,如同街边癞狗一般。偏他无法自杀,便是被人打伤了,也因仙体残留之能,无需药石也能自然痊愈。如此这般,可谓是受尽了屈辱。
怨毒恨意逐渐吞噬其身心,最终生出点点肉眼看不见的阴暗之气,缭绕于俞元身周,渐渐将其淹没。只可惜,此地乃彻底的凡俗之地,修行之人因厌离红尘,很少会有修行者来到此地,所以也就无人能够发现俞元的变化。
此是后话,暂且不说,却说青锦仙人与赤阳子二人,将俞元丢入凡尘后,便转道去寻当初另外两位真仙去了。
路上,赤阳子向青锦仙人问道:“道兄,你觉得俞元落到如此下场,他会觉得元元道兄之死而心生悔恨吗?”
“不会!”
“为何?”
青锦仙人冷笑道,“原本此人极擅装乖买巧,我等原先倒还不曾发现,也不知昔日所见之面目,原不过是他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今日见过之后,我才知其天性有缺,极度自私唯我,一旦有朋友伴侣触其利益要害,翻脸能比翻书还快,此乃其天性,不可更改!这次我将他丢入凡尘,他必会心生怨恨。可他修为已废,于我们又有何干系呢?”
闻听此言,赤阳子不禁默然无语。看赤阳子沉默,青锦仙人也不再说话,两人一路无话,来到了百兽真仙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