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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一切,总算都要过去了。”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双小鹿般清澈的眼,李虎嘴角不由露出一个柔和的笑意。
六子啧了一声,摩挲着下巴道:“你这是有情况啊?”
李虎笑而不语,六子越发的好奇,缠着问了半天,发现他嘴巴像蚌壳一样撬不开,不由得泄气。
李虎开着车从停车场驶出来,李一山和李凤珏的乘坐的车刚好进入。交错而过的瞬间,李一山从打开的车窗,瞥到了李虎的侧脸,发出了一声轻咦。
“父亲,怎么了?”李凤珏疑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一个车身。
那张脸,竟然有些说不出的熟悉?但李家的绝对没有这个人,李一山皱了皱眉,转回目光,“没什么,走吧,下车。”
车子稳稳的停下来,李一山率先打开车门出去,李凤珏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多想。
两人一路沉默,脚步不算快,但也不算慢的走到了住院部的高级病房区。
“二爷。”守在病房门口的两名西装男子,看到李一山走过来,不由恭敬道。
李一山一心都想着怎么把李叔同手里的那笔钱要过来,闻言只点了点头,就推门走进病房。李叔同正倚着床头坐着,双眼半开半阖,听到声响,他缓缓的睁开眼,看向李一山平静道:“你来了。”
李一山脚步顿了一下,随即点头应了一声,“是。”
“爷爷。”李凤珏落后李一山一步,此时恭敬的喊了一声,垂着的眼睑遮住了他的眼,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嗯,坐。”李叔同出人意料的平静,让李一山和李凤珏心里都有些诧异,不过,两人都没表现出来,听到他这样说,也就在病床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气氛有些冷漠疏离,沉默半晌,李一山终于开口道:“父亲,您这几天还好吧?家里忙,也没时间过来看您。”这是事隔一个月之后,他第一次说出这种略带关心的话。
不过显然,有人并不领情。
“死不了。”平静得如一潭死水,李叔同看向李一山的眼神,让他浑身都非常不自在。
“父亲,我知道您对我有怨言。可是,三弟的事情,我也想不通。好歹是亲生儿子,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呢?”李一山平静了一下心神,“我问您为什么,可是您一个敷衍的答案都不肯给我,那个破石头有那么重要么?而且,就是因为他,凤亭才会被人……”
话到这里突然断掉了,李一山深吸一口气,让心底的火气慢慢的消下去,面前的这个人是李叔同,是他的父亲,也是李家现在的家主,可是爆炸发生过后,他的所作所为,让李一山觉得失望。
“父亲,喝水。”
李凤珏把杯子递到李一山的手里,随后又端了一杯递给李叔同,“爷爷。”
李叔同掀开眼皮子瞧了李凤珏一眼,“不用。”说完,他眼神幽幽的看向李一山,“今天过来,有什么事?”
在这一个月里,李叔同过来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且,每次来的时候,都不是单纯的看望,更何况,那张报纸上的内容,还一清二楚的记在他的脑子里。
李一山闻言,神情晦涩,“家里,现在遇到一些事,我需要资金周转,凤珏说,您这里有一笔资金。”
李凤珏瞳孔一缩,他没想到李一山这样就把他出卖了!垂着头,他有些语无伦次的解释,“爷爷,我不是打探您的**,是,是我无意中听见的……”
心里埋怨李一山,他的话越说越小,面色也不太好看。
“唔,是吗?”李叔同面色不变,只是看着李一山父子两人的眼神带着说不出的寒意。
李一山像是没有看到儿子李凤珏的窘迫,他只是直直的盯着李叔同,“父亲,我需要这笔资金周转。”
“呵呵,是啊,族里的产业都不剩下什么了,不缺钱,那才是怪事,可是,我为什么要给你呢,我的好儿子?”李叔同突然怪笑起来,一双眼睛充满恶毒,“你趁着我生病在床,架空了我的权利不说,更是把我拘禁在这医院里!现在,你知道要求我了?”
李一山没想到李叔同已经得到了外边的消息,愣了一下,随即他面色难看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李家。我问心无愧!”李叔同瘫痪了不说,更不能让他忍受的就是他那怪异的脾气,李家正式危急时刻,李叔同或许能力挽狂澜,但他或许也能彻底毁了李家。再加上,他对老三的狠心,他不过是让人把他看好,他确实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李叔同的声音陡然低沉凶狠起来,“无故残杀族人,使得李家人丁凋零,你居然说自己问心无愧!”
“我没有残杀族人。”知道李叔同指的是谁,李一山眼底闪过一丝隐忍,“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那谁是该杀之人?”
“李凤举。”
砰!
李叔同猛然捞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狠狠的砸向李一山,冷声道:“在我看来,你才是该杀之人!”
玻璃杯碎裂一地,李一山被李叔同尖锐的语气刺得心脏猛然收缩,半晌他才平息了怒气道:“李凤举仗着你对他的偏信,撺掇分家的人挑战本家嫡系威严,这么多年里,更是贪墨族中的财产无数!这样一个不安分的分家族人,我杀他是为了家族的稳定和谐,自然问心无愧!”
李叔同冷笑,“你杀他是为了家族的稳定和谐,那么其它族人呢?”
拳头紧握,李一山不明白,李叔同为何会如此在意李凤举,那种在意,完全超过了他们这些亲生儿子!
“他们的死,是因为中了别人的阴谋诡计,和我不相干!如果有错,我也只是错在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这个阴谋,以至于大家都死于非命!”他一心为着李家好,没想到在父亲眼里,他就是那种为了家主之位而残杀同族的冷血之人?
“要是大哥还在,用得着我来接这个烂摊子?费力不讨好,说的就是我这样的!”最后还搭上了小儿子的一条命,想到这里,李一山心里的不甘和愤怒,几乎要毁灭一切,可是对上李叔同那双冷漠的眼,他就像一下子掉进了冰冷黑暗深潭,浑身都觉得冷——一个儿子,被父亲用看仇人的目光盯着,估计没有几个人,能够坦然面对。
“父亲,有一个问题在我心里憋了好久——李凤举到底是谁?你一直对他有一种超乎寻常的信任,那种信任,超过了对我,对大哥、三弟,甚至家里所有人都比不上他!这很不寻常!为什么,他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分家的子弟!父亲,他到底是谁?”李一山控制着自己不移开视线,盯着李叔同的眼眶发红,面色开始狰狞。
李叔同闻言,嘴角微微的翘起,“我知道你们早就心生怀疑,我一直等着,等着你们开口问,没想到,一直等到现在,老大、老三死了,最后就你问出了口!”
李一山压低声音,目光灼灼,“他是谁?”
“他是你弟弟,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李叔同缓缓开口,看到李一山因为自己的回答而脸色大变,眼底露出一丝厌恶,“你母亲和我不过是因为家族利益而走到一起,她讨厌我,我也讨厌她,不,我恨她!因为她,我的第一个孩子没能出世,云璃多年不孕。不过老天有眼,她早早死了,云璃却在我四十九岁那年,再次怀孕,生下了凤举!”
李一山不可置信的瞪眼,李叔同脸上的畅快和怀念之色,是他从未看到过的。他以为,父子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在大家族里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回想自己小时候和李凤举年幼时的待遇,他恍然,原来李叔同一开始就并不在意他们三兄弟!所以,他从未在他的脸上,看到温情!
“您四十九岁的时候,母亲去世还不满一年!”李一山的声音低哑晦涩,一如他的心绪,复杂难明。
李一山的母亲本身比李叔同小了八岁,去世的时候,不过四十刚出头,但在李一山的印象中,母亲的面相却比实际年龄要大上好几岁。
李凤举出生那年,大哥已经二十五,大侄子也有三岁半,自己刚满二十三,结了婚,大儿子李凤珏也已经在妻子的肚子里!那时候觉得生活很满足,他虽然不满大哥,两人也还未到争锋相对的地步,自己尊敬的父亲,对自己也多加赞赏……可是,现在想来,这一切多么可笑?
没看到李一山面上的不平和屈辱之色,李叔同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凤举出生那年,我很高兴,不,应该说是欣喜若狂。云璃给我生的儿子,我想把所有好的都给他。我想把他接回本家,我想让他认祖归宗!我要把他当作下一代的家主继承人培养!可是,云璃誓死都不同意……”
“爷爷也没同意吧?”李一山回过神,嗤笑一声,他想起了那时候李叔同和爷爷突然的争吵,心里已经了然。
“他同不同意我不在乎!关键是云璃,她很固执,我想不明白。不过,除了这点儿小小的分歧,我们一切都很好。可是,他不该去见云璃!”李叔同的眼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恨意,“因为他,云璃郁郁而终,独留下我和凤举!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您反抗不了爷爷,只能把李凤举寄养在分家?爷爷的死,和您有关?”看到李叔同眼底的狠厉,李一山不用猜,也能想到后面的发展。李叔同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妥协的人,心爱的女人死了,还有爷爷搀和的原因在,他肯定会做一些事!
事情的经过,李一山已经不想再深究,因为身体里留着一样的血,他用脚指头都能猜出一个大概。何况,那时候的他,已经成年许久,家族里的暗涌,他察觉到了,但没想明白缘由,哪曾想,这么多年过去,却由当事人给他揭开了这些迷惑。
李叔同从回忆里醒神,古怪的一笑,“你猜到了吧?我对你爷爷做了和你现在对我做的差不多的事,不过,我比你更狠得下心!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并不是你爷爷的长子,他还有三个儿子,可是,最后坐上家主位置的却是他当初最不看好的我。”
“我并不记得我有叔叔伯伯。”李一山眉头皱了皱,他不知为何李叔同会突然提起这些,脑海里却跳出刚才在停车场偶然瞥到的那张侧脸,心里有种隐隐抓到了什么的感觉,但最后又消失不见了。
“你当然不会记得,在你五岁之前,那三个人就被我送去见阎王了!李家的人,或许天生就是冷血的怪物!你爷爷是踩着他的兄弟上位,而我同样,现今的你,嘎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讽刺的意味很浓,李一山沉默了,半晌,他缓缓的摇头,“不,我和你不一样。除了李凤举,我从未动作杀掉其他人的念头!就算是和大哥争斗得最激烈的时候,我也没想过直接杀了他了事,因为,我要他心甘情愿的认输!”
不过,到最后如果输的那个人是他自己的话,他或许也不会排除动用武力,做最后的一搏!最后一句,李一山没有说出口,心里苦笑,他果然是面前这个人的儿子,同样的冷血无情,同样的心狠手辣,同样对不在意的人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
可是,他坚信自己和李叔同不一样,至少,他不会在有能力的时候,对亲生儿子见死不救!想到李凤亭,李一山的眼神暗了暗。
“可是那些人到底是死了!”李叔同无情的指出事实,而且,他根本不相信李一山的话,冷笑一声,他要求道:“现在李家已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中,我手里的那笔资金可以给你,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我要出院!”
说了那么多,李叔同终于提出了他的要求。李一山反射性的就想说不行。可是看到李叔同的眼神,他就明白了,如果自己不答应,那笔资金他是绝对不会交出来的!
咬牙,李一山压低声音道:“您现在还是李家的家主,家族有难,您居然真的打算放手不管!而且,还以此为条件威胁我,父亲,您百年之后,还有何颜面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嘎嘎的笑了两声,李叔同毫不在乎的笑道:“见不见得到他们,还是两说。就算见到了,我也问心无愧啊。因为不是我不尽力,而是因为你,我的好儿子,你因为不满架空了我,我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不管怎么样,老祖宗们要怪罪,都怪罪不到我头上,他们只会找你这个不肖子孙的麻烦!”
李一山呆了,一直在旁边听着两人争锋相对的李凤珏也呆了,这么无赖的态度,这么恶毒又幸灾乐祸的表情,居然出现在他们尊敬的长辈脸上!这叫他们如何接受?
特别是李一山,他虽然在听到李叔同明明有办法挽救三弟的性命,却不让人给他敷药的消息时,心里就对他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但怎么也没想到,李叔同竟然是这么卑鄙又无耻的人!
“我真的不想是你的儿子,父亲!”最后的那个称呼被咬得异常的重,带着说不出道不明的失望和冷漠,不想看李叔同脸上得逞的笑,李一山死死的捏紧拳头,垂下眼睑,“我答应你的要求!”
“唔,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愧是我李叔同的好儿子呢,嘎嘎!”李叔同的话,怎么听怎么讽刺。
李一山面无表情的起身,留下一句“希望你信守诺言”就出了病房,没一会儿,就有医生和护士过来给李叔同做最后的出院检查,两名守在病房门口的西装男也走进来,帮忙收拾东西。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人的预料,李凤珏眼神闪烁的看了眼沉浸在胜利中,一直微笑着的李叔同,突然有了一种到了末路的感觉。
或许,可以到外公家要一笔钱,然后尽快离开,这京都再不能待了!
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李凤珏眯眼,打算离开医院,就直接去外公家。他的直觉一向都很准,要不然经历这么多变故,最后活下来的本家嫡系血脉怎么会是他!
拿定了主意,李凤珏也不耐烦待在病房里等待,直接转身离开,留下一屋子不相干的人服侍李叔同。
李叔同顺利回到李家的时候,李一成夫妇轻车简从的出现在京都的机场。六子在出站口等了好一会儿,看到两人,眼睛一亮,就笑嘻嘻的凑上前,“姐,姐夫!”
王兰看到好久不见的弟弟,眼睛高兴得眯成了一条缝儿,“六子,你什么时候来的京都?上了飞机,你姐夫才告诉我你会来接机,我还不相信呢?”
六子下意识的看了李一成一眼,随即笑道:“前两天就过来了,因为公事。”
李一成微笑的听着两姐弟寒暄,此时插嘴道:“走吧,上车再说,堵着路了。”
王兰扭头看了眼,果然后面有人正面带不悦的盯着他们。歉意的笑了笑,她拉着两人快速的往前走了几步,让出出口,脚步才恢复匀速,“虎子呢?你到京都,有联系他吧?”
“那当然。到了京都不联系他,我到哪里落脚呢?我可不想再住宾馆!”六子理所当然的点头,虽然李虎有帮他在京都置房产,但因为他少有机会过来,就都租出去了,合同没到期,一时也不能把人赶走。特别是那套四合院,他亲自去看了,非常满意,不过和租客签了一年的合约,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才到期,他想住都住不进去。
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次到京都来,并不是出差那么简单,和李虎住一处,有事也方便商量。
当然,后面一个理由,是不能和王兰说的。
好在,王兰关心的也并不是这,听到六子的回答,她立即追问道:“小寒哪儿呢?你有去吗?”
六子摇头,“没有。我连电话都没打,不是等着和姐你一起过去,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吗?”
王兰唇角弯弯,脸上露出一些得意的笑容,“小寒看到我们三个,肯定会大吃一惊!”
这时,三人已经出了机场大厅,六子的车就停在外边,一眼就看到了。李一成伸手揽住王兰的肩膀,扶着她上去,自己也跟着坐好了,才笑着道:“那我们直接去小寒那里吧,他住的地方是四合院,古色古香,房间多,也宽敞!”
“我是为了住那四合院才想直接过去的吗?我是想我闺女了!”
王兰嗔怒的看了一眼李一成,李一成无辜的耸耸肩,“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
王兰瞥了他一眼,笑吟吟道:“明明昨天你还念叨小寒呢,今儿就假装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真是服了你了……”
误会,这真是个美妙的误会。李一成苦笑,昨天不过是和人商量事情的时候提到了小寒的名字,妻子就误会他也想闺女了!这开学才一个多月呢,有什么好想的?
不过,这事儿还不能解释,李一成心里叹了口气,面上才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半真半假道:“被阿兰看出来了?我只是想到彼此之间好久不见,有些紧张。”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王兰奇怪的看了李一成一眼,就被窗外的街景吸引,没再说话。
六子透过后视镜打量自家姐夫,心里明白李一成说的彼此,并不是他和张小寒,而是那些几十年没见面了的故人。
眼底有寒光闪过,六子不再去想那些让人不愉快的事,一边开车,一边绘声绘色的给王兰讲沿途的建筑风景,中间穿插着民俗还有各色美食。
于是,王兰听得兴致勃勃,六子说得唾沫横飞,李一成微笑着,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心不在焉。
一个小时后,张小寒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三个人,眨了眨眼睛,又扯了自己一把,才终于确定不是自己在做梦,面前的是真人!
“干妈!”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张小寒惊喜的跑过去,给了王兰一个大大的拥抱。
“诶!”王兰响亮的应了一声,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心情超级好。喜滋滋的搂着张小寒,揉搓了一翻,她才狐疑道:“怎么感觉你瘦了好多?”
张小寒失笑,“干妈,我才回京都一个多月呢,好吃好喝好睡,哪里会变化那么大?是你的错觉吧,我没瘦也没胖!”说完,她从王兰的怀抱里离开,改挽住她的手臂,冲李一成和六子笑道:“干爹,小舅舅,你们也来啦!”
六子上下打量她一眼,才打趣道:“怎么,不欢迎?”
“哪有?我只是奇怪你们突然有空了。”张小寒摇头,心里确实也有些奇怪,不过她也没多想。
“干妈,走,我带你们去院子里看看吧?这院子可大了,我一个人住挺冷清的,现在好了,你们过来,大家住一处,天天都能见面!”拉着王兰往院子里走,张小寒又扭头招呼李一成和六子。
一边走,一边介绍,王兰时不时的惊叹一句,六子也会笑嘻嘻的插嘴,别提多热闹了。
“主人,先生出门一趟,晚上回来。”阿远端着一盘晶莹的水果从莲一待的那个小院儿里出来,碰到张小寒立马说道。
张小寒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指着旁边的王兰三人道:“我知道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干爹干妈,这是我小舅舅,这段时间都要住在这里,我上学的时候,有事儿你和项叔一起帮忙吧!”
阿远闻言,礼貌的和王兰三人打了招呼,才转身离开。
六子盯着他的背影,有些奇怪,“他为什么叫你主人呐?”
“对啊,感觉像是几百年前的仆人称呼主家一样,怪别扭的。”王兰也有些不解,如果是普通的雇佣关系,绝对不会这样称呼的。
张小寒笑了笑,“阿远是师傅介绍过来的,他本身就是欧家的仆从,我却是师傅的弟子,因为这层关系,他一直都固执的称呼我为主人。”
“原来是这样,欧老倒是对你不薄!”李一成了然的点头,“欧家这样传承久远的家族,对仆人的要求也是很严格的。他能把阿远给你,说明这个人各方面都不错。”
“嗯,师傅某些时候,还是很靠谱的。”张小寒摸了摸鼻子,笑着摇头。
“对了,刚才他说的先生是谁?”又往前走了几步,六子突然想起道。
张小寒脚步一顿,想了想直接道:“也是我师傅。最近才拜的。”
“又一个师傅?”六子皱眉,“他教你什么?不会还是武术吧?”
“嗯,是这方面的事情没错。”张小寒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莲一的不同。而且,修真的事,能不能告诉家人,她也不清楚,所以只能模棱两可。
“欧老不介意?”六子惊讶的挑眉,“一般来说,这种事情,不是很让人忌讳的吗?”一个徒弟不能拜两个师门。张小寒这样的,在几百年前,这完全属于师门叛徒。
“师傅知道。”张小寒不在意的耸耸间,直接道。
六子咋舌,“欧老的思想还挺开放。”
“多一个师傅也不是坏事,反而能多学几分本事呢!晚上虎子也会过来,到时候,叫上那位先生,一起吃个饭?”王兰笑呵呵的插嘴,脸上带着骄傲和欣慰。
“这个恐怕不行,莲一师傅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张小寒苦笑,为了给王兰他们接风洗尘,六子已经定好了酒楼,而那种地方,莲一也是绝对不会去的。更何况,他那么妖孽的家伙出现在那么热闹的场所,指不定要造成拥堵……
“啊,为什么?”王兰不解,不就是上酒楼吃饭吗,有什么不能忍受的?而且,“六子订的包厢,不会很吵的。”
“干妈,我也不知道和你怎么解释,不过莲一师傅是绝对不会去酒楼的。今晚你见到他,你就会明白了!”摊了摊手,张小寒解释道。
李一成若有所思,看王兰还想问,直接道:“好了,坐了两个多小时的飞机,你不累啊?洗个澡,再休息一会儿,虎子就该过来了。”
“也是,先去收拾一下,我们再说话!”王兰闻言,笑着点头。
见状,张小寒把三人带到了一个独立的小院儿,院子里植物生机盎然,还有一个石头砌出来的小水池,里面有几尾金鱼悠哉悠哉的游着。
“干爹干妈你们就住这里,房间随意选,珍嫂每天都打扫着,很干净,被褥什么的,都在房间的柜子里。浴室也在房间里,很方便的!”
“啧,你这个地方真的不错!虎子帮我买的那个,虽然也很好,但和你的这个一相比,就有种茅草屋比砖瓦房的感觉。”六子欣赏了瞧了一眼院子,吊儿郎当道。
张小寒翻白眼儿,“如果你那院子是茅草屋,那剩下的华国那么多人住的是什么?”
“猪圈啊。我以前住的地方也是猪圈。”想也没想,六子的话脱口而出。
王兰顺手敲了六子一记,没好气道:“讲得什么话呢?”
李一成似笑非笑,“按你说的,你姐夫我,这么多年,也是住在猪圈里的!”
“我不过是比喻,嗯,有点儿夸张的比喻。我真的没有骂人的意思!”六子脊背一凉,后退了两步,赶紧解释道。
“哼。”李一成哼了一声,和王兰挑了一间房间就进去了。院子里只剩下张小寒和六子两个。
张小寒看六子心有余悸的样子,觉得好笑,“我再去拿一些生活物品过来,小舅舅你自己选个房间吧!”说完,冲他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
王兰他们来得有些意外,毛巾牙刷什么的有常备的,但洗发露、沐浴露等等,还需要再添置,张小寒想了一下,和在厨房忙碌的珍嫂打了一声招呼,让她晚上只准备阿远两人的饭菜,才拿着钱包出了门。
至于这里的另一个寄宿的人——欧阳,今天早上起床之后,不小心见到了莲一,惊为天人,然后,她秉承着一贯作风,想要伸手摸摸。
莲一眼也不眨的挥袖,她就被掀飞出去,以至于现在都还没“爬”回来……
张小寒接到欧阳的质问的电话的时候,她说,她好像到了锦阳,那是挨着京都的一个城市,听着不远,但坐高速都得花四个小时,才能回得来。
加上人生地不熟的,欧阳早起身上又没揣钱,现在都没音讯,也是很正常的。张小寒能想象欧阳的此时的惨状,不过她可不担心,以她的本事,只有她骗人欺负人,没有别人骗她欺负她的份儿!
摇摇头,张小寒在最近的超市买了急需的物品,然后脚步匆匆的提着回了家。
李虎在差十分钟六点的时候到了四合院,一行人就呼啦啦的上车出发,去向京都有名的酒楼,把京都的特色菜吃了个满足,才回来,那时候晚上九点半。
时间不算晚,心情又好,大家都在客厅里聊天看电视。
“小寒!”欧元幽怨的出现在门口,一身衣服皱巴巴的,双眼盯着张小寒手里的鸭脖吐口水。
“欧阳!你这是怎么了?”王兰扭头一眼,瞧见是她很高兴,不过立马就发现了不对,奇怪道。
“王姨。李叔。六子。虎子。”欧阳收回眼巴巴的眼神,礼貌的问好。
大家都算是老熟人了,六子见到欧阳这样子,眼神诡异,“你这是闹哪样?”
“一言难尽。”欧阳干笑,随即一屁股坐到张小寒身边,抬手就把拿了一个鸭脖,丢到嘴里,“唔,我真的是饿惨了……”
“谁叫你爪子痒?”张小寒没好气,把手里的鸭脖放到桌上,无奈道:“早知道会这样。晚上吃完饭,我有给你打包,让开,我去你叮一下。”
欧阳闻言,感动的抱了张小寒一下,“还是师妹对我最好。”
“如果你还不把你的爪子拿开,今晚就没的饭吃了。”张小寒咬牙,眼睁睁的看着欧阳油汪汪的爪子,在衣服上印下一个明显的痕迹,心里只想抓狂。
“嘿,不小心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欧阳立马心虚的松开了爪子,人也往旁边挪了挪,让张小寒好起身。
张小寒见状,翻了个白眼儿,不要说莲一,就是她某些时候,也很有一脚把人踢飞的冲动。
“呵呵,欧阳还是那么活泼!”张小寒去了厨房,王兰笑眯眯的看着欧阳,如是道。
“活泼是褒义词,姐,欧阳是活泼过头了。”六子十分不给面子的挑刺。
欧阳瞪他一眼,“啧,这么久没见面,见面你就想找茬是吧?”
六子耸肩,“我说的是事实。”
“屁。”
“女孩子家家,粗俗不好。”
“抱歉啊,我一直都这样。”
……
王兰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心里想着要是这两个人能凑成一对倒不错。不过,好像傅全那孩子喜欢欧阳,欧阳对他也有好感,不知道两人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王兰有些惆怅了,小弟和侄子,都这么大年纪,都不着急结婚,这是让她无可奈何。
李一成在旁边看着,就知道王兰在想什么。瞧了六子和欧阳两人一眼,他摇头,这两个人,当朋友倒还好,过日子还差点儿。
张小寒端着热好的饭菜回到客厅,欧阳看到丰富的菜色,又狠狠的亲了张小寒一口,弄得她哭笑不得。
欧阳狼吞虎咽,半晌才终于打了一个饱嗝。完了抬头见众人都兴致勃勃的瞧着自己,纵使脸皮厚如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晚上众人都没等到莲一,张小寒望着黑黑的天,心里有些担忧。不过想到莲一一身神鬼莫测的本事,又觉得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天色黑沉,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过,张小寒进了空间打坐,本该休息的李一成和李虎,却在六子的房间里相对而坐。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虽然中间也出了一些让人难以预料的事情,但对我们并没有影响。李家名下的产业,除了一些不动产,大部分都已经被我们收入囊中。现在李家又莫名其妙死了那么多人,他们已经走到末路。”李虎看着李一成,沉声说道。
“所以,我才终于又回到了京都,我要亲眼看着李家覆灭。”李一成闭着眼,轻声叹息。
六子和虎子对视一眼,有些迟疑道:“姐夫,直接把李叔同那些人感出李家不好吗?李家,也是你的李家……”
“不,李家从来都不是我的。我也没兴趣接手它。”李一成摇头,随即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李叔同费尽心机当上家主,现在呢,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架空,落得个半身瘫痪的下场?我从来看重的都不是这些,我只是恨,他为了这些东西,对我父亲那样残忍。还有两位叔叔,死不瞑目。”
回想许多年前的事,李一成面色晦暗,不过一瞬,他就又恢复了平静,“我逃出来京都的时候,我发过誓,总有一天我会再回来,而那时候,就是李家的覆灭之时。现在,我做快要实现我的誓言了。”
“好吧,我其实对这些大家族也没多少好感,李家是超级家族,我们能把它翘翻,嘿嘿,我们也是不错的!”六子笑嘻嘻的自卖自夸,笑了半晌发现李虎和李一成都没什么反映,讪讪的摸抹了摸鼻子,“这么严肃做什么?事情都敲定下来了,不会出岔子的。”
“但愿如此。”李一成闻言,轻声道了一句,随即眼底闪过一道厉光,“就算有意外,我也不允许失败。”
“姐夫,你这样好霸气。”六子故作崇拜的冒出一句,毫无意外的被敲了一记,气氛活跃了些,李一成站起身,沉声道:“行了,休息吧,明天我们去李家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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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早上八点就开始停电,天黑了才来,吃晚饭都是开的充电式的台灯,不知道区里是要闹哪样。酒今天完全退回原始社会,用笔纸写了一下午,来电了又才照着打出来,啧,一个累字完全不能形容我的状态。手腕快要废了的赶脚,还有手指头,多年不拿笔,疼死我~
好吧,诉苦到此结束,希望大家看文愉快,如果看到有错,记得提醒我一声,匆匆检查了一遍,肯定有疏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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