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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皇宫,南宫玉便被北宁国随行而来的武将请去驿站,凤奕郯重伤卧床,作为皇帝,即使前去探望是表面功夫,他也得做好,省得落人口舌。
“娘亲,娘亲!”凌小白蹲在寝宫外的台阶上,一见墙外那抹熟悉的人影,便吆喝着蹬蹬跑了过来,撞入凌若夕的怀中,顺手将她的腰肢搂住,小脑袋轻轻蹭了蹭:“娘亲~”
“做什么?”凌若夕用力一扯他头顶上那戳随风摇曳的呆毛,蹙眉问道。
“娘亲,肿么样?银子呢?宝宝的老婆本呢?”
敢情他今儿这么热情就是为了银子啊,被抛诸脑后的事顿时浮现,凌若夕尴尬的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小白,钱财来是身外之物,不可强求,你懂吗?”
“娘亲,你说,你是不是反悔了?不肯把银子给宝宝了?呜呜,娘亲啊……那是宝宝的银子啊……”凌小白可没这么轻易被她糊弄过去,撅着嘴,眸光幽怨地嘟嚷道,一副她若是敢点头,立马就会哭出来的架势。
汗!凌若夕忽然间有些后悔,她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早知道,她就不该答应什么分成,不,她根本不该培养儿子敛财的癖好。
后悔之意如同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云旭忍俊不禁的垂下头,双肩上下抖动着,险些破功大笑,见到凌姑娘吃瘪的机会,少到可怜啊,出来混还真是迟早要还的。
想想自打认识凌若夕后,屡屡锐减的钱囊,云旭此刻只觉得心里平衡了不少。
好吧,自己的快乐果真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小白,你听不听娘亲的话?”凌厉的眼刀狠狠刮向一旁偷笑的男人,云旭立马收敛好脸上所有外露的情绪,眼观鼻鼻观心,端正的站在原地,凌若夕满意的收回视线,垂目盯着怀里正在不依不饶撒娇的宝贝儿子,正色起来。
“不听不听,人家就不听,娘亲骗人,娘亲答应过宝宝的!呜呜……我的银子啊……”凌小白各种委屈各种不乐意,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的从他的眼眶里夺出,顺着那粉雕玉琢的脸蛋,哗啦啦浸入了衣襟中,留下一滩湿润的水迹。
凌若夕抬起手,用力蹂躏着他的脑袋,“小白,你想想,他如今已经是阶下囚,哪儿来的银子可以让咱们打劫?”
“才不是打劫!这是合理的报酬。”凌小白义正严词的反驳道,别说得他好像是一只土匪,他才不是那么不华丽的身份呢,“没有报酬,咱们就不救他!哼。”
说罢,他索性直接拿后脑勺对着凌若夕,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暗生闷气的模样。
“那就补救了。”凌若夕顺口说道,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让凌小白彻底愣了,喂喂喂,到底发生了什么?为毛会这样?
凌若夕看也没看他那副活见鬼的样子,绕过他身侧,抬脚踏上台阶,进入了寝宫里。
凌小白怔怔地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房内,傻愣愣的转过头去,看着云旭,“娘亲和坏叔叔闹翻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似乎还真是这样。
想到天牢内剑拔弩张的两人,云旭不由得叹了口气。
“坏叔叔被娘亲杀了?”凌小白推测道,他不认为一个让凌若夕动怒的男人,还可以安然无恙的存活下来。
云旭嘴角一抽,他刚才看错了么?否则,他怎么会在小少爷的脸上,看到幸灾乐祸的微笑?
“喂,你有没有听到小爷的话。”凌小白双手叉腰,一副怒目相视的样子,故作凶狠地瞪着云旭,他居然在自己说话时走神了……欺负自己人小吗?
云旭讪讪动了动嘴唇,“小少爷,您很讨厌少主吗?”
凌小白古灵精怪的转着双眼,“怎么会呢,小爷喜欢他还来不及呢。”
他可没有忘记云族的少主有多值钱,这百年难得一遇的肥羊,他是傻了才会讨厌。
想到那人初次见面就送了自己好多银子,甚至还附带一只魔兽,凌小白的双眼立马变成了y字形,但紧接着,整个人又恹恹的,垂头丧气起来。
云旭一脸茫然,小少爷这又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端端的么?
“你说,小爷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和小黑团聚?”耳畔响起了小奶包糯糯的嗓音,夹着着些许黯然,神采奕奕的小家伙此刻如同被烈阳烤焦过的茄子,云旭仿佛看见从他的头顶上飘出的黑色乌云。
脸部的肌肉微微抽动几下,其实他不认为身为云族神兽的黑狼会被区区御兽心法折磨致死,顶多会受些伤痛折磨,这也是云族至今未曾对轩辕家族开火的最根本理由。
“不知道小黑现在过得怎么样,小爷好想它。”凌小白缓缓蹲下身,指尖不停的在地面上画着圈圈,嘴里不停嘟嚷着黑狼的昵称,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同小黑有什么不得不说的关系呢。
云旭幽幽叹了口气:“小少爷,相信凌姑娘会把黑……小黑带回来同你团聚的。”
“废话!”凌小白白了他一眼,“小爷绝对相信娘亲有这个能力。”
那你还一副牵肠挂肚的样子,做毛?
云旭聪明的没有把心底的腹诽说出口,而是尴尬的笑了两声。
“知道是一回事,可是,小爷还是想念它啊。”凌小白没有理会云旭古怪的神情,黯然叹息着。
是想念折腾黑狼的滋味吧,云旭继续在心底吐槽道。
回想起黑狼在这对母子身边饱受煎熬的岁月,云旭忽然间觉得,说不定让它被轩辕勇抓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算是一件幸事。
入夜,凌若夕盘膝坐在软塌上,双手搭住膝盖,双目紧闭,体内蓝阶巅峰的玄力正在筋脉中高速运转,一次又一次冲击着她的奇经八脉,浩瀚的丹田隐隐有突破的迹象,却总在最后关头停止下来。
她总是卡在这最后的节骨眼上,难以步入紫阶。
“该死!”凌若夕懊恼的低咒一声,运转的玄力立即停止,她刚睁开眼,立即感应到了在这静谧的寝宫中除却床榻上的儿子外,多出来的另一个熟悉的气息。
手指微微一动,袖中的银针蓦地滑入掌心,锋利的针尖好似长了眼睛似的笔直的朝隐匿在珠帘旁的暗处飞射过去。
“呵。”一声夹杂着兴味的低沉笑声传入耳膜。
她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唇瓣紧抿着从软塌上缓缓站起身体:“你现在应该在天牢里。”
“你认为那种地方能够困的住本尊?”话语一如既往的邪肆、狂傲,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反感,反而生出他本就该这么说话的错觉。
昏暗的烛光下,云井辰一席妖冶的红衣从暗中走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撩开面前垂落的珠帘,指缝间夹着一支白色的银针,眸光内敛光华,好似两颗乌黑透亮的黑曜石,“这是你送本尊的见面礼么?本尊收下了。”
说着,他手腕一翻,将那支以千年寒铁制成的银针收入衣襟,贴着胸腔的位置紧身藏好,甚至还饶有兴味的拍了拍胸脯。
“还给我。”凌若夕身影一闪,速度快得宛如一道闪电。
云井辰侧身避开,顺势擒住她的手腕,用力往怀中一拽,凌若夕被拉拽得往他胸口撞去,面容一冷,双腿瞬间朝他腹部的要害击出。
“女人,本尊说过你该学着柔弱一些。”嘴里这么说着,他看似随意的挥出一掌,两股庞大的玄力在空中对撞,脚尖与掌心隔着半寸的距离,隐隐能够看见两道白色的光辉将其包裹住,谁也无法再逼近半分。
凌若夕不悦的轻哼一声,身体凌空九十度旋转,逼得云井辰松手,若他再继续擒住她的手腕,必定会导致她骨折,为了不伤她,他只能这么做。
身体得到了自由,凌若夕立即朝后退去,拉开了同他之间的距离。
“若是本尊方才不肯放手,你打算受伤吗?”云井辰沉声问道,嘴角那抹勾魂的笑多了几分冷意,这个女人非得如此倔强、如此要强不成么?
凌若夕冷笑道:“这是我的事,与其被你抓住,我宁肯自伤。”
云井辰又好气又好笑,心底那丝丝恼怒,终是化作了惆怅的叹息,“本尊怎么舍得亲手伤你?”
暧昧不明的话语让凌若夕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她搓了搓手臂,浑身的鸡皮疙瘩此刻正争相窜出头来,“春天还没到,你的发情期是不是来得太早了?”
“见到你,本尊难以自持冷静,你懂的。”云井辰笑吟吟地朝她抛了一个媚眼,秋波暗送。
擦!好想掐死他。
凌若夕暗暗磨牙,但她也知道,如果不抱着杀了他的信念,不抱着拼死一斗的想法,她远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索性保持沉默。
“他倒是舍得,呵,居然让你住在这皇后才能居住的寝宫。”云井辰已不是第一次造访此处,但每一次来到这儿,总能让他心生不满,这里的摆设无一不是顶尖的,从这些微小的细节中,他就隐隐能够感觉到,南宫玉这个天子,对她的那番心意。
凌若夕总觉得他这话似乎带着一些酸意,眉峰暗暗一皱:“你私自离开天牢,就为了跑来说这些废话?”
“你怎么总是如此不解风情?”云井辰无力的揉了揉眉心,脚尖轻点地上的白色地毯,人在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凌若夕甚至来不及戒备,身体已被一个温热的怀抱紧紧搂住,那强劲有力的臂膀如同钳子狠狠地固在她的腰间,后背紧紧贴住一个炽热的胸膛。
那属于这个男人独有的紫罗兰般的淡香,扑鼻而来,排山倒海似的将她整个人团团围住。
“松手!”深沉的眸子里冷光乍现,她浑身杀气暴增,整个人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随时会向敌人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