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生死一线

乡村原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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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三。下章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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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铜连连点头,忧心道:“我就是不放心小铁。他自小身子弱,我就担心……黎兄弟你接着说。”瞥了一眼钱明,“不用理他。等到了战场上,老子看见敌人砍他也不救。”

    钱明顿时傻眼,急忙叫道:“魏老大,你不能这样。我错了还不成嘛……”

    秦淼和魏铁都笑了起来。

    板栗也不理他,细细地跟魏铜说了训练想法,“先把咱们这一火人鼓动起来,早晚勤练,每天少睡些。命都要没了,睡这几晚上管什么用,还是先想着保命要紧。”

    说得振奋起来,魏铜、钱明和板栗就月光下对练起来,又对魏铁和秦淼两个进行追杀,让他们躲闪还击,直到四天才回帐篷去睡。

    自此后,魏铜对这一火人严加训练,除了校场操练外,还将人拉到山林里实地厮杀。

    其他火人见了惊奇不已,待听说了缘由,再也不敢怠惰,也跟着苦练起来。一时间,军营忽然沸腾起来。

    几日后,队长高林亲自带着他们练习;后来营指挥使程望发动全营人都跟着苦练,后扩展到其他营。

    可惜,这种情形并未持续多久,九月底,他们就开往前线去了。

    何霆将军统领十万大军驻扎岷州与南雀国交界眉山县境内。中军营寨设眉山正南丘陵地带。背后五十里是眉城,作为第二道关卡,也驻扎了五万后备军队。

    这里没有西北凌云关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险峻地势,这里无论从眉山西南、正南、东南,敌人都可以进入靖国,因此这些地方都驻扎了靖军。

    之所以将主战场放眉山正南,乃是因为从这里翻过两百里山林,就可以直达南雀国国都——孔雀城。因此,无论是南雀国,还是靖国,都视此地为必争之地。

    自永平十五年三月底与南雀国开战以来,中间停了六、七、八三个月,其余时候。均是摩擦争斗不断,双方各有伤亡。

    进入十月,情势忽然紧张起来,大战一触即发。

    板栗他们到了主战场,才停留了两天。就接到出战命令,由副将军何风领着他们迎击敌人。

    集合出发时,望着黑压压军散布山坡下。虽然也是旌旗蔽日、枪戟林立,但细看之下,却有些杂乱无章,且那些军士脸上都带着惶惑不安。

    板栗只觉不对劲。

    可是,他不过是个小小军士,根本不知道上面将官是何用意,整个战局是一概不知。

    他再无嬉笑模样,和魏铜对视一眼。均面色严峻。

    侧身对秦淼低声道:“等会跟紧我。不必一心杀敌,只要跟紧我,千万不能冲散了。”

    秦淼觉得喉咙干巴巴。艰难地咽了下口水,用力点头。

    她右手握着一把轻便长剑,这是板栗特意为她配制。刀枪之类。怕她拿不动。除此之外,左手还攥着一把匕首,袖内是藏了三根钢针。

    这一战,她能活下来吗?

    望着远处山峦,她又想起葫芦哥哥,他是不是还活着呢?

    到了这生死关头,她才对这点产生疑惑,不再像平日那般笃定葫芦还活着。

    大战眉山西南爆发。

    至此,板栗终于确定,他们这些军是被当做弃子来用,为了吸引拖住敌人,靖军主力肯定另有行动。

    这哪里是打仗,这是屠杀!

    这是一场胜负悬殊屠杀!

    这西南战场跟北方战场不同,没有一望无垠战地,双方山地丛林中厮杀。南雀军士身姿矫健,山林中如鱼得水。相比之下,靖国招募军队简直不能看,故而一败涂地。

    板栗暗自庆幸他曾带着秦淼山中历练了几个月,加上他自身战力,秦淼反应也灵活,且魏铜始终将这一火十人拢身边,大家相互照应,居然严酷形势中存活下来,暂时没有一个死亡。

    板栗高喝道:“就这样杀!想活命,大伙儿就要齐心。”

    魏铜紧张地护着弟弟魏铁,也不住高喝:“兄弟们,要活着回去!咱们一定要活着回去!老子一定要活着回去!”

    他们山林中穿插,遭遇一拨又一拨南雀军士。每当这时,板栗和魏铜、钱明就充当主战,秦淼、魏铁、王大爷等人就协助,合力杀敌。

    钱明这时才发现,黎章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凶狠异常,只怕几个他也不是对手。他暗自捏了一把冷汗,紧紧追随他身后。

    战场上岂能容得一丝侥幸?

    他们好运气并没有持续多久,首先是王大爷,被一根流失射中后背,颓然倒地。

    板栗心中一酸,他本来是可以帮他拨开那支箭,可是,秦淼正跟一个敌军对战,他立即赶了过去:他不允许秦淼有一点危险,只好放弃旁人了。

    他始终不离秦淼左右。

    一个披散无数小辫子敌军凶狠地扑过来,疯狂地用弯刀砍向板栗,一边冲另外一个南雀军士大喊道:“杀了那个小疤脸!”

    他早就发现板栗护着秦淼,认为这是他弱点,遂两边齐上。

    板栗岂会上当?

    他闪避开来,根本不接招,却从衣袋里掏出一粒石子,“嗖”地一声砸向攻击秦淼敌人,正中他面颊。

    虽然力道不大,并未造成大伤害,却让那人吓了一跳,手势一顿,板栗大喝:“阿水,刺他——”

    秦淼紧张得手心冒汗,开战以来,她都板栗护持下作战,没有人能伤得了她,可她也没有杀死一个敌人。

    此时听见板栗叫喊,想也不想地一扬手,长剑迅疾地插入那人咽喉,一击毙命!

    看着那异族汉子喉部鲜血汩汩而流,她傻呆了——她想着刺他缺盆穴。杀人了!

    可不就是想要杀人么,要不干嘛刺那儿?

    她手上拿可是长剑,不是银针!

    板栗早奔了过来,见她第一次杀人吓傻了,忙喝道:“就这样。你不杀他,他……”

    他也说不下去了。那满头发辫敌军怒吼着扑过来,嘴里怒喝,弯刀闪着蓝汪汪光芒,惑人心神。

    板栗挺刀就跟他战一处。

    一边对秦淼大喊:“帮我!”

    他用自己安危唤醒秦淼,不然话。战场上发呆,那不是找死么!

    秦淼见那可恶家伙一刀接一刀地砍向板栗哥哥,果然生气了。从震惊中醒过来,上前帮忙。

    板栗其实能对付那人,但他有意训练秦淼,刀砍头部,脚踢手腕,一边暴喝:“再刺!”

    秦淼正位于那人身侧,长剑一指,刺入他腰胁下章门穴。其迅疾稳准。不知道人看了,还以为她是什么高手呢。殊不知她这一刻心无旁骛,神思凝聚。盯着就近凑手穴位,顺势刺出。

    大夫果然可怕,名医教出来闺女可怕。全不像旁人乱砍乱刺,她是剑剑致命!

    满头发辫南雀军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腰侧: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这个小疤脸看上去缩手缩脚,是个不中用,怎么出剑这么利落?

    不等他抬头,劲风过处,被板栗一脚踢飞,重重地砸一棵松树上。临死时,眼中还满是不解和不甘。

    板栗和秦淼刚解决这两人,随即又被另外几个南雀军包围,陷入一轮苦战。

    任凭魏铜和板栗如何勇猛,并且将手下人协调得跟老军有一比,但双拳难敌四手。随着一面倒屠杀进行,靖军越来越少,南雀军越来越多,他们身边倒下同伴也越来越多。

    后,只剩下魏铜、板栗、钱明、魏铁和秦淼五人,钱明腿上挨了一刀,魏铜和板栗也受了些轻伤。

    板栗和魏铜背靠背,飞说道:“咱们靠拢,往那边杀。”

    他指向树林深处,想倚仗林木掩护。

    魏铜也发现他树林里似乎特别灵活,遂点头,一拉堂弟魏铁,再招呼钱明一声,一起往树林深处杀去。

    可是,入眼好像全是南雀军,杀了一个又一个,杀不完敌军涌过来,让人感到绝望和无奈。

    板栗才拨落一只射向秦淼厉箭,眼瞥见一个大胡子敌军挺枪直刺魏铁。那少年却跟傻了一样,呆呆地站着等死。遂高高跃起,弹腿踢歪了长枪,跟着手中刀劈下,将那人劈作两半。

    还没喘口气,就见秦淼被人追杀。

    秦淼那两下子,也就适当时机,才能发挥作用。若让她跟人对战,便有些手忙脚乱了。躲闪工夫又没练到家,因此处境岌岌可危。

    板栗心一缩,不要命地赶过去。

    半空射来一只飞箭,钉入他肩头。他一个踉跄前扑,脚下却不停,杀向追赶秦淼敌军。

    秦淼见板栗哥哥被箭射中了,惊叫道:“板……大哥……”

    钱明刚解决一个敌军,顺手捡起一柄弯刀,掷向跟板栗对阵敌军,才使他得以喘口气。

    秦淼扑到板栗跟前,惊慌地喊道:“你……你受伤了?”

    板栗忙对她摇头,速低声道:“不要紧。你忘了我穿着藤甲。”

    秦淼这才明白,放下一颗心,却不敢离开他半步了。她提着长剑虎视眈眈地对着那些虎狼般南雀敌人,摆出拼命架势,似乎突然变厉害起来。

    魏铜带着弟弟魏铁也赶过来,对板栗道:“多谢黎兄弟救了小铁。黎兄弟,再这样下去,咱们就撑不住了。怎么办?”

    板栗心直往下沉:能怎么办?

    他们已经被抛弃了,大战进行了几个时辰,却连救兵影子也没发现。

    树林中大多是南雀军,只散布着三三两两靖军,还被敌人追得惨叫逃跑。

    难道,他和淼淼就要死这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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