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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州城内这几日发生了一件令富人脸上贴金、令穷人高兴的好事。
一向让富人头疼的上善基金会,一改往日追着富户捐款捐物的做法,用帮工的形式来资助上善基金会最近举办的一项活动,而这项活动的幕后推手就是林倾宸。
林倾宸将上善基金会的袁理事夫人所传达的意思、金夫人所代表的富商之心态、以及自己所考虑的问题融汇贯通到一起,和宗泽翰详谈了一个晚上,立刻就得到了他的赞同,他甚至还建议将代表军中女眷的城防将领张大人的夫人也拉拢过来,一起进行这件事。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唱的那叫一个响亮,四个女人凑到一起,那绝对叫四方辐辏,不到三天就在洪州城内掀起了一股热潮。又在上善基金会的大力推动之下,很快西五州都加入了进来,又在洪州城防将领张大人直接上报幽王的公文中大肆宣扬,对军中的士兵也是一种极大的鼓舞。
具体活动是这样的:
富商们不是舍不得掏银子吗?行,那就用帮工的形式来代替。将裁剪好的军服领回去,让家中的下人做好,到了约定的日子再交回来,至于每家领多少数量,无所谓,反正有名册登记,日后按照此次帮工的数量给各家贴标签,当然是越多越好了。总之,没人拦着你,也没人威胁你,一切你自己看着办。
但是面对平民,则是付给一定量的工钱,当然,免费帮工的富户以后享有的某些特权,现在拿了工钱的平民是不能享用的。
如此一来,大家都满意了。
虽然富户们心里揣疑,但是有了袁、金、张三位夫人身后所代表的势力。他们还是选择冒一次险,当然,林倾宸身后所代表的文家,信誉度就更不用说了。
洪州大街上,人来车往,大家眼里看的,心里想的都是军服、军被,富人们和穷人们难得团结到一起,共同为了军士的穿衣问题而操心着。幽王所属的军中将领和士兵听了以后,很是感动。都说定不负西五州百姓的厚爱,一定守好西五州,让他们安安稳稳地过个好年。
按照事先约好的。文、袁、金、张四位夫人逢双日的巳初初刻(上午九点)要在文府聚头开个碰头会议,将各自负责的一些事情向大家通报一声,要是有新的变动也好及时更改。
袁夫人看着手中的账册,先将各方捐款数额向大家汇报了一下:“……十八日从滕州转过来一笔五百二十六两银子的捐款,十九日从巴州转过来二百五十四两银子的捐款。二十日……二十二日,……加上洪州有名字登记的捐款两千五百六十两银子的捐款,一共是四千二百六十五两银子的捐款。付工钱、买布匹、棉花、针线等物用去了两千一百两银子之外,现在还剩余两千一百六十五两银子。”
张夫人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袁夫人,“这是第一批交付的军服费。我家老爷说了,这是百姓们为士兵们做的好事,以后这运军服的事情就不用我们管了。到时候他们会用军中特有的联络方式,让驻守各州的士兵联合起来,一起押运,谁的功夫也不耽误。”
袁夫人也没客气,直接将五百两银票入了帐。并将银票又推到金夫人那里保管起来。
现在袁夫人主要管理军需厂的出入账,金夫人则管理出入的银钱。
刚开始是用文家暗中储存的布匹做的军服。可是自从各州的富人平民一起加入这项工作后,布匹明显的就不够用了,宗泽翰就提出在当地购买,以现做现卖的形式和幽王交涉,让布匹和资金能够滚动起来,争取在立冬以前,所有的士兵都换上新衣。
有人免费做衣服,幽王当然乐意了,但他也不是一个贪财的人,该给的费用绝不拖延,每次只要军服和棉被一入营,银票都是当场给付的。
林倾宸有一次笑着揶揄宗泽翰,“你直接把这钱给我们就是了,何必又经过幽王这道手续呢?”
宗泽翰笑着说道:“时机还未成熟!”
林倾宸也就不再多问了。
如今,军需厂那边进展的很顺利,除了一些照常缝制军服的女工以外,为了配合城中缝制军服的速度,林倾宸又抽调了二十个人,只负责裁剪的工作,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更好的控制资源,也就是控制制作军服后,剩下的边角料。可别小看这些边角料,林倾宸还准备用它来做军鞋呢。既然军服要做,那军鞋肯定是少不了的。可是现在是特殊时期,西五州实行的是完全封闭的统治,要想从外面运送物资,那可是要冒风险的,虽然文家也有秘密通道,但是她觉得能省就省省吧。所以,她将原先赶鸭子上架缝制棉被的那些男子抽调出来,专门将这些边角料打浆粘成鞋底子,然后按照大中小三个尺码切割好,到时候采取同制作军服一样的方法,由富户们或是平民直接领回去纳鞋底上鞋帮,大大缩短了每双鞋制作的时间。
城中热火朝天的景象,曾府也都知道了,因为曾大人特意命管家亲自去文府求来了两百套军服、两百套棉被、两百双军鞋的任务,下令所有的丫鬟婆子都要做工,就连妻子曾王氏、两个姨娘、三个女儿也无一幸免,都要缝制这些东西。
两个姨娘就不用说了,本来平日就常做这些事情,所以从早到晚窝在自己的屋子里,除了吃饭、睡觉、如厕这三件事以外,其余的时间都用在做针线上,二小姐是大姨娘生的,天性乖巧,自然跟着母亲一起做这些事情。
曾雪歌虽然也是二姨娘生的,可是自小就嘴巴甜,人也机灵,在曾老爷和嫡母面前很会讨巧,对于费力费工夫的事情也就不怎么关注了。现在想让她呆在屋子里做这些东西,而且还是给那些军中士兵做的,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认认真真给宗泽宇做了一套大号的军服之后,就再也不肯动手做了。
曾雪歌吩咐屋里的丫环替她做这些针线,她想溜出去看看大姐曾美歌在做什么。
“小姐,你不能出去,老爷要是知道会打死奴婢的。”贴身丫环兰花苦着脸哀求道。
自从那天老夫人过完寿之后,老爷就勒令小姐不能出院子半步,这都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可还是没有松口。
“笨死了,你不会不告诉老爷?再说了,我只是去大姐的院子坐一会,等爹爹回来的时候,我早就回来了,他肯定不会发现的。”曾雪歌不耐烦的说道。
说起被禁足的事,她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纰漏,竟然让爹爹查到是自己使人找了乞丐去找文夫人的麻烦。当时被爹爹直接说了出来,又有那个小厮趴跪在面前,她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要不是后来大姐求情,爹爹估计会让母亲取家法来伺候了。
她从来没见过爹爹那么狠厉的对待一个下人,送走了府里最后一个贺寿的客人之后,爹爹将全府所有的下人都聚到一起,当众将那个和乞丐传话的小厮杖打了三十大板。那一声声的惨叫,让府中不少人狠狠做了半个月噩梦,自己也没有幸免。
事后,爹爹关起房门对自己说:“雪儿,你不该惹他们,他们你惹不起。爹也是没办法,你好自为之吧。”
之后的大半个月,她一直都没有出自己的院子,除了二姐时常来看自己以外,大姐连一次都没来过,就是自己几次派人去请,她都没有露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记得那天,她可是很赞同自己的恶作剧呢,怎么出了事之后,这黑锅要她一个人背呢?
不行,她要去问一问,再不问会把自己憋疯的。
推开兰花的阻拦,曾雪歌径直去了大姐曾美歌的院子。
只是当她踏上主屋的台阶时,曾美歌的贴身大丫环兰蔻就将她拦在了外面:“三小姐,您现在还被老爷禁足呢,要是拖累了大小姐就不好了。”
“放肆!什么叫做拖累?我只不过是许久未见大姐,心里挂念她过来看看,怎么就成了拖累了?等爹爹回来,我倒是要问问,我这个做妹妹的就不能同自己的姐姐亲近了?”曾雪歌心烦气躁地说道。
兰蔻脸色一僵,正要解释,就听见屋内传来一声柔柔的声音:“兰蔻,快别跟三妹妹开玩笑了,让她进来吧。”
曾雪歌闻言瞪了兰蔻一眼,也不等她打帘子,自己动手就掀了帘子进屋。
兰蔻则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撇了撇嘴,跟着曾雪歌的后面进了屋子。
屋内,一身素雅衣衫的曾美歌正在伏案看着什么,听见曾雪歌进来之后,连头都没抬只说了一句:“三妹妹坐,我在看书,紧要关头停不得。”
曾雪歌脚步一顿,脸色涨得通红,委屈地看着这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