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0《图片报》的橄榄枝

摇曳菡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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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悉球场内响起了云达不莱梅队歌《一生绿白色》。

    数万人发出声浪席卷整个球场,那效果不可谓不震撼人心,而鹦鹉军团球迷们希望借助队歌给主队带来点好运气。

    但下半场开始后第6分钟,先进球却还是慕尼黑186。

    越来越多前场逼抢,默契流畅传递跑位,由数个三角组成狮队攻击线轻而易举就撕开了云达不莱梅防线,足球禁区内被互相传递着,后来到耶卡斯脚下,希腊人巧妙一脚捅射,足球贴着地面滚进了球网。

    “TR!耶卡斯向云达不莱梅心口上插了一刀,下半场第6分钟,慕尼黑186成功将比赛逆转!对于这名希腊球员,我们了解不多,他无论场上还是场下都十分低调,属于那种典型埋头苦干型球员,但无论他再低调,也有一个事实不容否认,那就是他是球队里名副其实二号射手!耶卡斯目前射手榜上,也排到了前十位置!”

    逼抢,越来越多前场逼抢。

    慕尼黑186将他们跑动战术发挥到了极致。

    很多球员早已汗水淋漓,脸上也显出了疲态,大量跑动无疑非常消耗人体力,但他们精神仍然亢奋,士气依然高涨。

    因为威悉球场上演对云达不莱梅逆转大戏,是任何一支德甲球队都拒绝不了诱惑。

    云达不莱梅没有变阵,也没有做出换人,沙夫其实不是那种固执不知变通主教练,他之所以还没有做出改变,一是他对比赛胜利仍然还保有希望,二是因为他了解自己球队,云达不莱梅变阵不够,防线也不够坚硬,与其死守,还不如险中求胜。

    所以沙夫准备将他“用进攻对抗进攻”战术进行到底。

    鹦鹉军团球员们也保持着强烈进攻*,不过他们跑动与配合明显不如对手那样有效率。

    别说,今天对手还不停骚扰着他们前场核心。

    克洛泽简直要烦不胜烦了,他心头溢满怒气,并且还怀疑今天是不是霉运当头——不然话,怎么慕尼黑186球员一个个像是磕了药似,非要往他身上贴?

    还有他们表情,他们动作,全都透着一股阴险味道。

    像是要对自己图谋不轨……

    担忧之下,克洛泽犯了好几个低级失误,给对手制造了几个进攻机会,使比分变成了2:4,云达不莱梅主场两球落后。

    为了弥补他造成损失,球队不得不再度加节奏,

    所有鹦鹉球员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进球!进球!”,但他们节奏已经到极致了,再加速只会使球队失控,让本就不甚牢固后防漏洞百出。

    沙夫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回天乏术,他第78分钟将克洛泽换下。

    很难说克洛泽被替换下场时候心情到底是什么样,是失落,还是大松了一口气。

    不过对于主力球员来说,此时被换下不会令人感到尴尬,球迷们不会觉得“是他导致了比赛失利r主教练觉得他没用了”,而会理解成“主教练非常爱惜这名球员,不愿过度使用。”

    主裁判吹响终场哨时,计分牌数字终结2:4。

    ……

    11月底慕尼黑天气已经开始变得寒冷,当训练告一段落时候,球员们披上厚厚外套,带着帽子,捧着一瓶矿泉水挤一起休息聊天。

    然后不知发生了什么,斯文突然迈开步子球场上狂奔,拉斯紧紧追他身后,两人绕着球场跑了两圈后,拉斯终于追上了自己弟弟,他拽着对方衣领一把扑上去,将斯文扑倒地后对着脑袋又一通乱揉,然后飞站起身跑开。斯文顶着一头狂乱头发从地上爬起来,又开始追自己哥哥报仇,而其他球员,他们站场边哈哈大笑,从嘴巴里喷出一阵阵白气。

    不远处高楼中,卡尔正站落地窗前看着这一幕。

    一切都朝着好方向发展,卡尔想,他球员们彼此之间相处融洽。

    相较于其他主教练,卡尔有时候生活可以称得上是轻松至极,他球员们没怎么给他找过麻烦,比起其他球队,慕尼黑186没有层出不穷绯闻和勾心斗角内讧,起码现还没有。

    不过卡尔倒不奢望这个轻松友好环境能永远保持下去,现慕尼黑186衣室平静无波,离不开这几个原因:队长霍夫曼是个沉默老实人,他年长资历高,但不喜欢搞集权;其他老球员基本都为主力位置而奋斗,顾不得其他;年轻球员目前是衣室里大一股势力,而他们几乎全由卡尔一手提拔。

    现衣室是卡尔天下,他就是这里国王。

    但等过几个赛季后,可能就不是这样了。

    球队越是发展壮大,就越需要球星,无论是从内部诞生还是外界购买——买来球星多半心高气傲,他们才华横溢,无论聪明还是不聪明,加入一个团队后都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掌握衣室权柄孤立其他人,要么被衣室权力核心孤立;而年轻球员们也有变得成熟一天,当他们彻底长大后,每个人走路都会不一样,有人仍追求纯粹足球,有人追逐名利,有人渴望权势,有人沉溺美色和酒肉中……无论如何,他们总是会想要多。

    人都是会变,而卡尔希望自己看顾下,他们能变慢一点。

    突然想起电话铃声惊断了卡尔思绪,他拿起话筒:“喂。”

    “奥斯顿先生,有一位《图片报》记者找您。”是俱乐部秘书费恩小姐,负责主教练办公室对外电话联络。

    “我说过了我不接受采访。”卡尔语气里带了一丝隐晦指责。

    “我已经这样拒绝过他了,奥斯顿先生,可是。”费恩有些为难说:“这位记者说如果您不接他电话,明天一定会后悔,所以我……”

    “对不起,费恩小姐,我没有要责怪你意思。”卡尔放缓了些语气道歉,他知道对方其实是好意:“把他电话转进来,我来对付他。”

    费恩松了口气,她愉笑着说:“为您服务是我荣幸,奥斯顿先生。”

    “奥斯顿先生?”电话里那个陌生男声说:“我是《图片报》记者哈罗德·毕尔曼。”

    听见这个名字,卡尔心中多了一丝警惕之意:他知道哈罗德·毕尔曼这个人,不仅因为对方是一个资历深厚足球记者,文笔犀利老辣,《图片报》体育版上有一个专栏,还因为对方经常能抢其他记者前面爆料很多球队球员□消息,这说明毕尔曼足坛里有很广人脉。

    “我知道你,毕尔曼先生。根据你对我秘书说那些话,不如我们停止客套,直接切入正题吧。”

    沉默了几秒钟后,毕尔曼才发出低沉笑声:“我喜欢你做事方法,奥斯顿先生,那么好吧,我就直接说出我目了。我手里有一些东西,你应该会非常感兴趣。”

    卡尔并未因为毕尔曼那半遮半掩态度所动摇,他语气仍然冷静:“什么东西?如果又是什么非法途径获得我裸/照话,恐怕我会不想再听下去,而是直接建议你与我经纪人联系。”

    “虽然确是一些照片,但是你并不牵涉内,奥斯顿先生。”毕尔曼说:“它跟你球员有关。”

    ……

    当卡尔到达那间位于市中心咖啡厅时候,对方已经等了那里。

    哈罗德·毕尔曼看起来顶多三十多岁不到四十,但头发却灰了一半,戴着副黑框眼镜,无论长相还是穿着都非常平凡,但只有当你与他对视时候,才能发现那些从镜片后面透露出来眼神是多么精明。

    “你选地方环境不错。”落座之后,卡尔环视了一下四周说道。

    “交通也很方便,从报社和你办公室赶到这里不过十几分钟。”毕尔曼打量着卡尔:“坐办公室时候你也这幅打扮?”

    “这幅打扮怎么了?”点完单后,卡尔低头扫视了一下自己衣服:“我甚至都没有打领带。”

    毕尔曼指着他黑色衬衫说:“我打赌这一件抵得上我半个月工资。”

    卡尔只是朝他微笑了一下。

    “我从没见过哪个主教练非比赛日还穿着价值几千欧元正装晃来晃去,他们平时大多是一身运动服打发自己,只有对着镜头时候才会把自己打理体面点。”毕尔曼继续点评着卡尔衣着:“知道吗?我同行们曾经拿你打过赌。”

    “赌什么?”

    “赌你也是那种只公众面前乎形象人,赌你回家后就会换上短裤跟汗衫。”

    卡尔微微点了下头:“然后?”

    “有人挫败发现,哪怕是从高空俯拍你厨房窗户,他们也只能拍到穿好像立刻能去参加宴会某人。”毕尔曼有些得意:“依靠敏锐直觉,那次我赚了一顿午饭钱。”他注意到卡尔表情发生了变化:“你想什么?”

    卡尔挑了下眉毛:“想我应该给厨房也装上窗帘了。”

    毕尔曼大笑起来。

    卡尔点咖啡到了,他端起来喝了一口。

    毕尔曼开始喝他红茶。

    两人各坐各,气氛变得十分沉默。

    五分钟后,毕尔曼忍不住了:“为什么你还不问我?”

    “问你什么?”

    “我手中筹码——那些照片到底拍到了什么。因为这个你才同意跟我见面不是么?”

    卡尔耸了下肩:“我只是觉得无论我问不问,你都会说。”

    “好吧,我就知道你是那种喜欢把主动权掌握自己手里人。”毕尔曼从衣服里掏出一个信封放桌子上:“东西这里了,你自己看吧。”

    卡尔拿起白色信封,倾斜了一下,里面倒出很多张照片,他一张一张拾起来:

    厄齐尔、科赫、拉斯、斯文、奥戈从两辆汽车上走下来,他们几乎每个人都穿着一身昂贵行头,而这些衣物卡尔平时没见他们穿过;

    五个人勾肩搭背走进了一栋别墅大门,而别墅外停着很多辆豪车;

    一个中年男人从房子里面走了出来,将他们领进了屋子;

    别墅每个房间都灯光通明,但所有窗帘都紧紧拉着;

    照片上时间显示,午夜三点多左右,五个人头发凌乱走出了别墅,他们身后跟着几个衣着暴露辣妹;

    辣妹车前与五人吻别;

    两辆汽车发动,但车牌却被清晰拍了下来。

    卡尔目光凝聚一张照片日期上,他熟悉这个日子,因为前一天就是慕尼黑186与美因茨比赛,比赛他们赢了,所以卡尔就给球员们放了一天假,让他们回家好好休息,只是没想到当天晚上就有人去找了乐子。

    毕尔曼从卡尔面前挪走一张,手指点着照片上那栋豪华别墅:“房子属于一个很有名律师,但律师全家却长期居住市内另一处房产,别墅对外说是租了出去,但租客是谁没人知道。这里一周之内会举行三次聚会,每次举行前一天,都有大批模特般美女入住,聚会当天是豪车名流如云。现你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地方了么?”

    卡尔表情阴冷吐出两个字:“妓/院。”

    毕尔曼却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言辞很犀利,奥斯顿先生。”他将照片全部塞回信封里:“你点出了它终性质,但要仔细研究起来,它也不是一间妓/院,因为这个地方从不给客人提供过夜服务,它只是每周三次卖出许多张天价门票,让买到入场券人和别墅里美女们结识,跳舞、饮酒、交换联系方式,然后等到第二天,客人可以自由打电话给自己看上女人,将她带到酒店,或者家里去。也正是因为经营者小心,所以虽然这栋别墅被附近邻居投诉了很多次,但警察始终拿它没有办法——当然,对于做我这行人来说,它本质是什么,我们扫一眼照片就能看出来。”他用意有所指目光看着卡尔。

    卡尔直视着毕尔曼:“你想要什么?”

    毕尔曼微笑了一下:“《慕尼黑186夜店小王子们》这个标题怎么样?或者《狮队明日之星集体招/妓》?当这样报道出来后,会球迷中形成多大爆炸效果?整个俱乐部,所有教练球员都会为闻感到头疼,球迷会举牌抗议,其他媒体会追着你们不放,还有那本来一帆风顺比赛——”

    “他们没有招/妓,这是你自己说。”卡尔朝信封歪了歪头:“这个地方从不给客人提供过夜服务,嗯?”

    “但如果有哪两个人看对眼了非要去厕所来一发,也没人会去拦不是么?”毕尔曼耸肩说:“我觉得这些照片拍已经够明显了,我甚至不用加一个字,当读者们看到它们自然会明白一切,而且说不定联想比现实还要龌龊。”

    卡尔目光凝视着毕尔曼每一个动作,后停了他双眼上:“所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被那双灰蓝色眼睛逼视着,毕尔曼忍不住垂下目光,推了推自己眼镜,又抬头微笑说:“乐意跟我交个朋友么,奥斯顿先生?”

    卡尔放松身体,背部倚着身后沙发:“我以为交朋友应该是双向,而不是一方被另一方威胁。”

    “我没有想威胁你,奥斯顿先生。”毕尔曼推了推信封:“这个只是诚意,底片我已经毁了,你只要拿走照片就万事大吉了。明天报纸会风平浪静,没有一丝一毫有关慕尼黑186负面闻。”

    “那做你朋友要付出代价是什么。”

    “独家闻,奥斯顿先生,有关你和慕尼黑186许多事情里,我要确保自己能够成为先知道□那个人。”毕尔曼说出了他终目。

    “这些照片也是一个独家,而且会是非常轰动闻。”

    “但它带来好处太少了,只是短暂眼球效应,过不了几天,当出现了加轰动闻,人们自然会将这个遗忘。你知道,读者们从来都是喜厌旧。”

    毕尔曼见卡尔始终面色不变,耸耸肩,又换了个说法:“我注意到你来到慕尼黑这么久,似乎还从未德国闻界中交到一个朋友,你这种谨慎小心态度我很敬佩,但有时候,人任何地方都需要有一个朋友——或许你也发现了,你球队城中有点孤立无援,连《慕尼黑日报》偏向都是你隔壁。当你想要放出什么风声时候,这样不是很不方便么?如果你有我做朋友,那就方便多了。”

    “听起来像是一件互惠互利好事。”卡尔审视着毕尔曼:“但有一个问太多问题朋友也不是好事,你会拿不准他什么时候大嘴巴,将不该说事全说出去。”

    “我不是贪得无厌那种人。而且我感兴趣也不一定就非要是什么*又敏感东西,不是只有□消息才会使报纸大卖。”毕尔曼量让他精明目光显得真诚一些:“而且无论我问什么,回答主动权都你,不是么?”

    卡尔瞥了信封一眼:“你确定这是唯一一份照片?”

    “用我信誉发誓。”毕尔曼露出笑容,他知道对方同意了自己提议:“你可以叫我哈罗德,为了庆祝我们未来合作愉,一起去喝一杯?”

    “谢谢你照片,毕尔曼先生。”卡尔将信封放入怀中:“喝一杯就不用了,我还有工作要做。”

    ……

    慕尼黑186训练场上,哈斯勒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接通电话:“什么事,卡尔?”

    “训练结束了么?”

    哈斯勒看了看表:“还有五分钟就结束了,然后我们也能下班啦。”

    “留住所有球员,让他们到衣室等着。”卡尔坐进自己汽车里:“我有事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Ps:谢谢ina、溪绛月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