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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楼:【楼主听到什么番邦国师要跟楼主开个什么见了鬼了的杂技大赛,当时就要崩溃了。楼主没练过好吗?就算是脱逃术,楼主当时想的也是拆穿,而不是自己下场表演,完全不会好吗?T T坑爹的是楼主连爬刀杆的原理都不知道!真是天要亡我!
楼主……楼主真的做不到哇!看来只好想办法避免直接面对了,楼主认怂,主要是没见过解秘爬刀杆儿的,反正楼主自己是不行的。就算行,楼主也没那个闲功夫天天跟人斗杂技。这个时候,楼主就要庆幸自己会胡扯,而且楼主的徒弟们,都相当地凶残。
那个国师嘴皮子功夫还是比较利害的,可是谁叫楼主是穿来的呢?本来不想欺负信息闭塞的老人家的,楼主一个没忍住,又把他给憋屈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To be 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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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妮一听大长公主说什么爬刀杆儿,只觉晴天一道霹雳,脑子里闪电般划过一个念头:来了,来了,后妈的大招终于来了。可她对此没有任何对策,哪怕大长公主的眼睛瞪得再大,也照不亮她那一片浆糊的脑子。
宫使到来,伴山居虽然是经常见的,但是也不能寻常对待。范姜柏在京内未归,范姜老爷子和范姜爹在宅,范姜娘带着黑四叔他们一伙人又跑出去散心了。但是余下的人——仆役除外——都一齐出迎,金罗和小新正站在姚妮身边,另一边站的是香附和叶铭。姚妮条件反射就望向了金罗,那眼里的意思相当地可怜巴巴:你师傅我应付不来,求出主意。
大长公主一直在那儿看着姚妮呢,她一直就是个灵醒人儿,不然也不能从亲爹到兄弟到侄子屹立三朝不倒,跟在位的领导关系越来越好。一看姚妮的脸色不像是有把握的样子,虽然以前姚妮也会哭丧着脸说不玩儿了,可没有一回像现在这样奇怪的。大长公主心底涌起一丝不安,犹犹豫豫地问姚妮:“这……怎么……不好弄么?”
金罗是知道姚妮的,虽然时常感叹“我的老师是奇葩,永远不知道她还会些啥”,但是,她会的东西里面,必须不包括体力劳动和体育运动。见大长公主态度动摇,金罗连忙接上:“殿下,我师傅又不是那些镇日无事生非,办弄些障眼法糊弄人的神棍骗子,怎么有功夫弄这些个东西呢?”必须不能让蠢师傅丢人。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大长公主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怎么仙师竟然不会吗?这可怎么是好?
金罗已经说了下句了:“再者,话又说回来了,难道别人要比,咱们便要接下来了么?此例一开,只怕人人效仿,则与走江湖卖艺又有何区别?这不是要成笑话儿了吗?我师傅又不是靠这些杂耍成名,理他怎地?他说灵就灵了么?”
大长公主听他说得有理,却仍然不放心:“可番使已经上殿,正式跟圣上说了呀!”
宫使倒是给大长公主面子,由着这个女人把前因后果都给说了,此时才道:“圣上的意思,是告知先生此事,先生好有个数儿,并不是要请先生与那蛮夷对阵。”
姚妮听着金罗的“分析”慢慢缓过神来,对啊,你说比就比,你说谁是真的谁就是真的,你以为你是谁啊?人总是下意识地去留意她想听的,就记着了金罗这话了。
再听宫使这般说,也冷笑一声:“这种杂技,我们那儿十几二十年前还流行,现在都没人看了,也拿来说嘴!”
金罗原本是看姚妮被这消息吓着了,才接了话来说的,没想到姚妮居然迅速回神了,还放了狠来鄙视了番邦国师,不由有些意外,心说,这反射弧也太长了点吧?到现在才想起来这是做什么的吗?
姚妮是早想到这是个杂技,可是她不会这个,所以不知道应对,也没办法拆穿。杂技与魔术不一样,魔术知道了原理,就会觉得没意思,杂技却是实打实的练出来的真功夫,不服都不行。她又没办法昧着良心说这人是骗子,这应该是有技巧的杂技才对。姚妮记得小时候,好像看过么一档电视节目,说的就是某个少数民族的节庆,这爬刀杆就是其中一项很重要的庆祝活动。这不是虚假的,是需要练习而成的。可恨当时年纪小,没记住人家说没说这里面有啥窍门。可就算记住了,她连树都不会爬,让她表演爬杆儿,那不是净等着丢人么?
金罗的说法为她打开了一扇大门,是啊,你说比就比啊?那我多没面子啊?于是她也理直气壮了起来,十分违心地去鄙视一项她自己做不到的技术。不过她也没说错,这爬刀杆的技术不是谁都会的,开始知道的人还多些,到了后来,大家都看什么近景魔术啊、大卫魔术啥的,看杂技的人就少了。连在她很小的时候,记忆里有的大篷流动马戏团都逐渐消失了。
说到最后,她又生出一股怒气来:“我招谁惹谁啦?老老实实教书,我懂的都教给人,也不招摇撞骗,也没哄人钱财,怎么我不找事儿,事儿偏找我来了呢?”这货的脑电波终于爬完了天生超长的反射弧,说话也利索了起来。
大长公主劝道:“先生且息怒,三郎一向英明,当不至答应这等荒唐的要求。咱们天朝的事儿,还轮不到它番邦来指手划脚!”
宫使也跟着说:“先生息怒。”
姚妮越发说:“我不但见过爬刀杆儿的,还见过嘴里喷火、口吞宝剑、空中飞人、胸口碎大石呢!这些个我还真做不来呢。”她如今是打定了主意,这活儿是死活不能接的,接了就真没完没了了。再说了,她啥时候也没承认自己是神仙不是?更没承认自己有什么“神力”,才不要为别人的脑补负责呢╮(╯▽╰)╭
大长公主开始以为她这是故意找个台阶下,后来听什么嘴里喷火之类的,忍不住笑了出来。胸口碎大石她没看过,可这嘴里喷火她是看过的,旧年宫里热闹的时候,也会召人表演一二。只不过胸口碎大石这个比较凶残,她没见过,想来也是有门道的。听姚妮这么说,心头一松,暗道,只要这不是什么真的神神叨叨的事情,那就不碍事儿。
打定了主意,大长公主就起身道:“我这就回去跟圣人禀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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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一走,宫使也跟着走了,剩下伴山居的人围在一起开会。因为见姚妮最后说得轻松,至少是香附等人对她抱有着盲目的信心,先不急着想对策,倒是把番邦国师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他又不是判官,能判人是不是神仙。”什么“哪里冒出来的蠢东西,欺负天朝没人了吗?”最后把番邦整个儿都卷了进去“能让这等货色来当国师,这番邦也快要完了。”
姚妮开始听着乐,听了一会儿之后道:“好啦,该干什么干什么吧,不值当这么生气的。”然而香附和叶铭都比较兴奋,摩拳擦掌,表示想先摸一会儿鱼再去写作业。然后就被金罗板起脸来轰走了,叶铭一面走,一面哼哼:“我才不是怕你,我是给小新姐面子。”她其实两个都怕,金罗武功虽然不高,整人的手法实在是太凶残了。给番邦国师点根蜡。
金罗自己却留了下来,这么多年下来,以他的聪明才智,也只是对姚妮的表现十分熟悉,至于其神秘的内心世界,真是猜都猜不透啊!一个人,怎么能从一开始的“惊惧”(这是真的),突然就转变成现在的轻松了呢?金罗不明白,就直接发问了:“师傅,您这是……有对策了?”
姚妮有点自信地笑了:“放心好了,皇帝不会让我应下来的。”
金罗秒懂,好几年了,足够金罗把皇帝的心思猜个七、八分的,皇帝已经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把姚妮的形象给树了起来,怎么会允许有人来冒犯呢?这跟农民起义是一个道理,官员贪污、官逼民反是不对,但是,即使上头追查下来,你这扯旗造反的,也不能被赦免。顶多是只诛首恶,不问协从。难道皇帝、大臣们都不知道这农民造反,是因为官员横征暴敛引起的?当然不是!但是,朝廷的尊严不容冒犯,这,就是规矩!再怎么着,你也不能造反呐!
同理,皇帝一个很看好的、人品不错又不生事的先生,好好儿地过日子,你来横插一杠子,说她是个假神仙,这不找抽呢吗?如果是本朝人员质疑,那还能容忍,你偏偏还是个番邦人士,让先生跟你搭话,那都是掉份儿。
不过,还是要预防万一有脑抽的提出不接茬儿就是向番邦示弱,要求姚妮出面比试,这个姚妮也想好了对策了:“去把京城弄杂耍的找一找,看谁有拿手绝活儿的……哎~不用了,范姜柏不是来了么?他的轻功很好的,到时候叫他水上飘一个,请国师学一学好了。国师要是会水上飘,那就再隔山打个牛!”
金罗终于“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答应了一声:“好。我再与他们武林高手们通个气儿,想来有看家本事的人是不少的。显摆显摆,也是扬名立万儿,十个里面有五个会答应,只怕朝廷不给这个机会呢。”
姚妮也笑着点头,又咬牙切齿:“老子说了十万八千回了不是什么狗屁神仙,怎么还有人往我头上扣这帽子呢?!哎,你说,逮着一个啥也没做的人,先说他是个贼,再打一顿,一点证据都不拿的,这不是跟人有仇他干不出这事儿来啊。”
金罗:……把自己比喻成贼神马的,这种事情必须不能外传!
金罗的行动力惊人,很快就联系了能联系上的许多江湖人。巧了,今年巧的是头一年颁发出海许可证,谁都想拿原始股不是?于是,原本因为派出可信高手出海,自己坐镇总部的黑社会老大们,得到了消息都急着齐聚京城。有那一等亲自带队出海的,留下来看家的大弟子们也玩儿命似的往京城跑。都怕来晚了弄不到许可证,下一批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如果还想下海,想享受朝廷福利,那就得挂靠在其他帮会名下,需要缴好处费,那赚得就少了。
京城里的江湖人,是一天比一天多。好在有求于人,都很老实本份,殴斗的事情都不在这时候发生,他们每年一度开个大会,黑白两道一起,凭功夫定份额。今年的早打完了,如果有什么不服气的,有什么恩怨想解决,可以,再过几个月,等明年大会。
金罗的帖子也写得大义凛然,说这番邦挑衅我大天朝的尊严,真是该杀!老子又不是馆子里的厨子,你点啥给你做啥,你闯人家里想白吃白喝白拿?做梦去吧!
接到金罗正经发的帖子的人都拍胸脯表示:挑战“鬼母”就是跟弟兄们过不去,管你番邦不番邦的,咱们都剁了他去!黑社会真是相当地凶残。
这个时候,范姜柏已经听到了风声,把生意交给老掌柜的接手,自己奔回了伴山居。到了之后第一句话就是:“甭理他!妈的!叫我老婆大庭广众爬杆儿,还脱鞋赤脚的?他想得美!”
这句话戳到了姚妮的笔点,她一直笑着就停不下来了。范姜柏莫名其妙:“这是怎么了?”
老周:……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淡定吗?
金罗十分淡定地说:“师傅笑够了就会停下来啦,应对之策已经有了,我来说与您听。”
范姜柏挠挠头:“你说。”
“皇帝未必肯的,就算皇帝肯,师傅的那些个斯文学生也是不肯的。皇帝还是要看一看民意的。纵使非要比试,也不用师傅上,他点了名,难道师傅就得听?想得美!这样,您的轻功……那老国师比得上么?”
范姜柏举一反三:“江湖能人多矣!谁没几手看家本领呢?”
金罗抚掌道:“大妙!师傅也是这么说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总之,不能叫师傅上去了。”
两人几句话谈定,背景音一直就是姚妮的笑声,直笑得打嗝,范姜柏不得不伸手拍了她的穴道,把她给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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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邦国师是在两日后抵京的,基本上没给朝廷什么准备的时间,他就上朝了。
皇帝一看,这老国师高高瘦瘦,须发花白。穿着番邦特有的窄袖袍子,头发辫了满头小辫儿,又扣了个帽子。脖子上挂着奇奇怪怪的好多金银珠宝,身上、手上都是——却没有穿鞋子,一对脚,脚掌奇大骨头突出,不止是脚底连边上都生了厚厚的茧子。
互相见礼毕,国师也不给皇帝行双膝跪地礼,皇帝也没挑衅——先前闹礼仪已经闹过了。国师就提出了:“前使已向皇帝致意,我欲见贵国仙师,试一试究竟谁个才是真人!不知道……贵国怕了没有?”
不用皇帝说话,就有官员跳出来喝斥:“尔等休得胡言乱语!”接着便是劈头盖脸一顿痛斥,姚先生是老师,又不是国师,跟你比个毛线啊比?有本事你跟姚老师比画画啊!诸如此类的。
国师也不恼:“既然贵国朝廷作不了主,老朽便也不强人所难了。”接下来的议程,他都表现得很正常,如同以前番使一样,不外与朝廷磨牙、互相贬低又吹捧自己。然后搞个互市,敲诈一点朝廷的钱帛之类。
就在大家以为这事就算揭过去了的时候,国师居然跑到了伴山居,点名要姚妮应战,这一天,恰是八月初一,伴山居不说人山人海,也是听课者众多。国师带着手下,扛着杆子带着刀,就奔伴山居来了。
姚妮当时正高坐在讲台后面,课讲到了一半儿,就被这国师打断了。姚妮心说,我要是应下来了,才是真傻缺了呢!
老国师不依不饶:“这门外山下,叩拜你的人可不少!你身无官职,出行却有人让路、停下有人供饭,难道不是因为他们相信你吗?接受这些的时候,怎地不见你不要呢?只受其利,不受其害?譬如一张纸,总得有反正面,你想得未免太好!”
姚妮面无表情地听他说完,又面无表情地问:“纸?”
香附耳朵一动,伸手往袖子里一掏,她就掏出一张黄纸来。
姚妮:……【合着你还没忘了这茬儿啊?】默默地接过了黄纸,折一折,撕下一条来,一扭、一粘,奏粘出一个莫比乌斯环来。
亲,多储备点知识没坏处啊!
国师拿着纸环,翻来复去,发现这纸环只有一面!叶铭胆子大,金罗心细,两人一看,都乐了,叶铭就从香附手里把剩下的黄纸拿了来,金罗使个眼色,她就颠颠跑去把纸给分了。就算没拿到黄纸的,手头也有笔记纸啊,大家一粘,发现真的只有一面!而且真的是由一张纸弄成的。不由都惊异了起来。
只听姚妮盯着国师,慢慢地说:“我知道你是谁,你说你有本事,可那又能如何呢?你能爬刀杆儿,那是你厉害,你能让所有人都爬刀杆儿吗?都会爬了,又能怎么样呢?我的道理,却是所有人都能听、能学的,学会了,大有裨益。我从不藏私,也不愿藏私,光我自己好了,看着别人不好,又有什么意思呢?就算能受人供奉,我也不快活。我从不以为自己是什么神仙,做神仙又怎么样?你抛却的烦恼,又给了谁呢?我还有许多知识,都可以逐渐公布,只要与人有益,都没有什么。我将开课,公布肥皂配方,只是教案还在编写罢了。你,打算带给人们什么呢?这世界,终是人的世界。若是人人都能过得好了,就不用去向往虚无缥缈,就能每天都踏实快乐。这,才是我想要的。你,又想要什么呢?是万人崇拜?是手握大权?还是别的什么?你今年多大年纪了,觉得有意思吗?你做了什么为大多数人谋福利的事情吗?”
国师不语。听者不语,老先生们扔了纸条就抢过纸笔刷刷地亲自记录,嗯,姚老师又背诵了古早之前穿越者常用的桥段:“人,最宝贵的是生命,它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他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已经把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这个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
当然,最后一句她给篡改了,这也不妨碍产生的一种振聋发聩的效果。
然后老国师就被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