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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楠去做什么事,金老板跟张丹都不知道,不过这谢楠一走,金老板就开始八卦,弄得张丹一阵的不自在,铺子里,两人闲聊着,好一会了谢楠这才回来,他的私事,张丹也不好过问,两人出了金老板的铺子,就跟着杜妈妈坐着杜磊的马车回了村子。
可到村口时,谢楠并没停下,他却是将张丹、一路送到了家门口的梅林前才停下步子。
张丹有些别扭,还是朝他道谢。
谢楠只道:“我家就在村口边上,那有个四合院便是我家,你以后要出村子,你二哥又不得空时,可以找我”。
张丹一愣,抬眼看他。
谢楠只道:“女儿家,还是不要轻易出远门的好”说完,谢楠转身就走。弄得张丹一时有些微愣。
刚才的口气……真不像叮嘱,反而更像吩咐。
张丹狐疑,摇摇头,总觉得是自己会意错了,转身回家,却在门口看见一辆停着的马车。马车旁站着阿酷,而车里,刚好出来个衣着清雅,气质温煦的男人。
庶大爷等人出门迎接,看男人下了马车,急忙上前:“七爷来了,快快,屋里请,这一路七爷辛苦了”。
“不碍事的”七爷笑道:“我早已习惯了天南地北四处跑,这点路途,算不得什么”。
几人说着话,庶大爷将七爷迎进屋里。阿酷转身,看张丹站在外头,明显是刚回来的样子,顿时拧眉,朝张丹走近:“你今日又进镇去了?怎不告诉我一声,等我回来?”。
张丹急忙认错:“我也是突然想起来,上次大哥要的衣服放在镇上的铺子里了,不过二哥放心,蒲大叔有让杜妈妈陪着我去的,对了,路上我还遇到了谢楠,他也陪着我去了”。
“谢楠?”想到这人,阿酷的眉眼才软了几分。
“是啊,谢楠也陪我去了,刚才他还把我送到了门口才走的”张丹急忙点头认错:“二哥,你别生气,别生气,我以后不会了,以后一定等你回来再陪我去”。
阿酷轻叹,拍她肩膀一下:“你不小了,以后多长个心”。
“知道知道”张丹连连点头。
张丹今日也确实是突然想起这个,只是阿酷陪包氏跟张怡他们外祖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犹豫着的时候浦沅就跟她说,让杜妈妈陪她一起。想到杜妈妈的厉害,张丹才迟疑着点头,在村口遇上谢楠时,这悬着的心才彻底落了。
要是浦沅跟杜妈妈知道,早前张丹差点出了事,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带张丹出去的。
深深呼一口气,张丹随着阿酷进了屋,刚进院子,里头就听到子房兴奋的声音传来。
“七爷七爷七爷七爷!”子房兴奋着一直喊他,就差蹦蹦跳跳了。
七爷也面色含笑的看他:“许久不见,难为你还记得我”。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啦”子房一脸笑意,眸光闪闪发亮:“七爷以前说过,下次来看我的时候要给我礼物的!”子房伸手讨要:“礼物呢?”。
庶大爷跟包氏被子房弄得一阵尴尬,怕七爷多心。然七爷却在微微一愣之后,突然朗声一笑:“原来你记得的不是我,而是我的礼物啊?”。
“不对不对”子房说:“要先记得七爷才能有礼物,但是没有礼物也容易忘记七爷,所以七爷跟礼物一样都很重要!”。
七爷被他这话说的好笑:“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
子房一脸认真:“不用说了,给礼物就好!”。
七爷摇头一笑,当真让人拿了两个盒子递上来:“这个是给你的,收好了,要弄丢了可就没有了啊”。
子房嘿嘿嘿的笑:“不怕!还有七爷!”七爷再给补礼物!
七爷实在不知怎么说了。
包氏也哭笑不得的拉过子房:“你这是没规矩,会惹人厌的”。
“哪有人厌了?”子房哼哼:“明明就都很喜欢我的!”。
包氏被他这自信也弄得无法。
七爷笑笑,又看向人群后的两个孩子。
熊蛋蛋乖乖的站在山竹身边,两个都不说话,就盯着七爷看,七爷上前,摸摸过两个孩子:“是山竹,跟蛋蛋吧”。
山竹点头喊他一声:“七爷爷”。
熊蛋蛋仰头看看山竹,又看看七爷,却是突然说:“他们都忘记了我的生日”。
这话,让众人微愣。
熊蛋蛋却是眨眨眼,而后,那泪珠子就这么突然落了下来,整个神情,好不委屈。
七爷一怔,忙弯腰将熊蛋蛋抱起,熊蛋蛋直接埋在七爷的颈子里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包氏等人看着好笑却又无奈。
七爷摸着熊蛋蛋哄:“原来蛋蛋的生日被忘记了啊?那是挺难受的,来蛋蛋,不委屈,跟七爷爷说说,生日是什么时候,蛋蛋想要什么生日啊?”。
包氏笑道:“哟,这可不是真忘记了么?之前家里出了不少事,还真忘记了这事呢”实在是事情接二连三的,一下子众人当真忘记了。
熊蛋蛋听得呜咽起来。
子房眨眨眼,上前摸摸熊蛋蛋的头:“蛋蛋不哭,蛋蛋乖”。
张丹一愣,似乎也想起了早前金老板送给自己的水晶,她刚想上前抱过熊蛋蛋哄,就听七爷说到:“蛋蛋不哭,他们忘记了你的生日,没关系,七爷爷来给你补过生日好不好?”。
“好!”熊蛋蛋立马抬头,那一脸明媚的笑靥,葡萄似的双眼闪闪发亮着,哪里有半分的委屈?
七爷也是被怔了一下,而后都随着众人啼笑皆非。
庶大爷家,七爷来了,而谢楠这里,他回去时,就看见崔严怔愣愣的站在自己的门外头,也不知是站了多久,谢楠拧眉,上前拍他:“来了怎么不进去?我记得我有给过你钥匙”。
崔严扭头看他:“你回来了?”。
“你真这里等了许久?”谢楠问。
崔严没回,他垂了眼,微微拧着眉。
谢楠干脆推开房门,将崔严迎进院子。
崔严看着谢楠的背影,他想到今天看到的,谢楠站在张丹身后,以及护着张丹的模样时……崔严紧了紧手,又松开,他暗暗吸了口气,脸上的神色又一副故作轻松的模样:“我就是特意在你门外等着你,想看看你什么时候回来,今天我来时,似乎看见有人英雄救美来着啊……”他故意打趣着。
谢楠没有发现,他直接开了堂屋里的大锁:“原来你从那时候就过来了,你不会一直等到现在吧?”。
崔严只是笑着问他:“那你今天的那个劲头,可是对那姑娘……”。
谢楠撇他一眼:“你这样子,让我觉得你像个村子里的婶子们一样,可一点也不似个读书人”。
崔严面色微窘,他掩嘴轻咳,似乎想要掩饰尴尬。
谢楠摇摇头,拿过桌上的茶壶试了试温度,发现冷了些,他拿到院子里的小火上加热了才说:“你说的那个是村子里的姑娘,姓张,我与她不过是在镇子上铺子里见过罢了,这姑娘挺笨的,凶一点也不会,之前见她身边只跟着个妈妈,她又是想要进镇子去,碰巧我也打算进镇子去,便与她一路罢了”说到此,谢楠不知想起什么,突然看向崔严:“对了,你之前不说你有个心仪的姑娘求而不得吗?我觉得这姑娘就挺好的,不如你舍了那位,改日我介绍你们认识?”。
谢楠说的坦荡,反倒让崔严怔愣,回过神后,崔严心里突地就有些拧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卑鄙了。
“不用了”崔严一笑:“我已经放下”。
“当真?”想到之前,崔严因为那求而不得的姑娘,在自己这里喝醉的样子,谢楠就满是狐疑的看他。
崔严笑笑,他说:“是啊,放下了,再说……”崔严拧眉:“如今崔家这般模样,我大哥是撒手不管了,我总不能……也撒手不管……”是放下,只是有时想到也难免会……
谢楠拧眉:“你想复起崔家?”。
崔严苦笑:“我没我大哥那样的本事,只是……最起码能让我爹娘不用一辈子背负罪臣之名,只能在这村子里过下辈子”。
谢楠看向别处,眸光忽地变得冷漠起来:“村子里有何不好?这里虽然辛苦一些,但生活平实,即便是有口角,却不会弄得危害性命,毁人一生”他扭头看向崔严:“以你大哥当初的名声,崔家出事,我不信他没有办法力挽狂澜,而他却选择袖手傍观,想来也是被你崔家伤至心骨,才有此举”。
崔严一怔,他诧异的看着谢楠。
他觉得……谢楠似乎很懂他大哥,而他大哥的事……有些时候,他大哥不说,崔严都看不懂,如果懂,他当初就不会离家游学……
小火上,水壶被烧得咕噜咕噜的冒,谢楠将水壶拧起,进了屋子,拿了茶杯将杯子满上,口中却道:“朗朗乾坤天地分,复复皇鸣手中吹,平平学子苦寒窗,年年往来年年回,山川不移住家户,门庭院前落繁花,输赢有成手中掌,真才不敌朽木梁,为官两口无人说,红门院前权贵当,繁华朱门三佳姓,举头三尺坐高堂,一织两网盘丝错,大鼓高震无声响,清流翻浪黄沙扬,何得晴天见明日。”
这首打油诗,当初在京城几乎是每个学子都能朗朗上口的。
“你……”崔严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个的?”
谢楠道扭头看他:“崔坪的权利太大,大到能够考场舞弊,只差没有将这朝堂换成他的姓氏,以这打油诗来看,他已经犯了天威,触了龙须,便是将你崔氏一门满门抄斩都不为过”。
崔严拧眉:“这都是那些学子编出来的”。
“若无真事,谁能胡编得出来?”谢楠说:“前四句,已经道明了,他收受贿赂罔顾贫寒学子,这谁是状元,谁落榜,都是他说了,复复皇鸣手中吹,若将‘鸣’换成命,将‘吹’换成‘崔’你崔家便已经是大不敬之罪了,更别说繁华朱门三佳姓,举头三尺坐高堂,更是目无君上,这个时候你确定你想要为崔家洗脱罪臣之名?”。
崔严怔愣愣的,他看着谢楠,一下子觉得脑子有些混乱。
难道……洗脱崔家罪臣之名……不对吗?
谢楠轻叹一声,他拍拍崔严的肩膀:“你到底还是年轻了,崔家现在最应该做的是韬光养晦,而不是急着洗脱罪名”。
崔严嘀咕:“我也不是想现在就……”他虽然想,但也却是不是现在马上就做,他之前都被谢楠说懵了一下,感情是这里出了岔子。
谢楠轻笑,将茶杯递到崔严手里:“若不是,那便最好,你且安安心心在这里呆个三五年,等上头对崔家的事情淡化了,再去想这个最好,千万不要给别人拿捏了你崔家的把柄”。
不是真心相交的人,谢楠不会如此与他多说。
谢楠又道:“这几年内,若是你能安安稳稳成了家,脚踏实际的过日子,指不定日后洗脱罪名会更轻松一些”。
“那你呢?”崔严突然问:“以你之名,若是一直埋没在这小小的村子里,岂不可惜?”。
谢楠一怔,他脸上的笑意,顿时淡了几分。
崔严认真问他:“你可有想过认真的娶个媳妇,过日子?”这句话,不存在任何试探的私心,而是崔严出于对谢楠的真心关心,因为崔严发现,谢楠回来了村子里这么久,他这里总是冷冷清清的,村子里,那些婶子们,也极少提起他来……
“我跟你们不一样”谢楠话音冷然至极:“我是个杀人犯,我曾经亲手手刃嫡母,被判了刑,这天下,有哪个女子敢嫁给我?”。
崔家是罪臣,但是崔严他们手里是干净的,而谢雯,他的手里却沾染了血腥,才子之名?在众人眼前,除了一个杀人犯,谁能看得到其他?
谢楠的事,让崔严心里有些堵,他说不清,总觉得这谢楠若是因此埋没实在可惜,回家的路上,崔严一直摇头晃脑,若有所思。
当初崔家刚刚出事的时候,他走的匆忙,刚离开没多久他就听到谢楠手刃嫡母的事情传来,因着当时崔家危机,他也没时间去问谢楠,更无法确认谢楠的事是不是真的,现在看来……谢楠能在不认识崔南观的情况就这么懂他,想来当初也是被家里打压狠了……
崔严长长一叹,他甩甩头,想着谢楠的事,因为太过认真,都没注意身后有人骑马过来,一直到那白色的骏马从自己身边擦过,崔严才回神看了一眼。
马很漂亮,骨骼均应,马尾修长,马背上的人穿着一身蓝色,肩宽体大,一看就不是村子里的人。
崔严盯着对方,对方干脆吁马朝他走来,问:“请问崔家可是住在这前头?”。
崔严一愣:“崔家?是在前头啊”不对……他找崔家?
那人道了一声谢谢,吁马要走。
崔严却停步了。他心里狐疑得很,因为他们家就在前头,可是这人,难道……是大哥曾经的朋友?
崔严还在想着要不要再喊住他问问,那人却突然调转马头,回到崔严身边,他手里拿着马鞭,一伸手,就用马鞭挑起了崔严的下颚:“崔严?”。
“?”崔严一脸迷茫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