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七十七章 :新婚礼,鸳鸯澡

风之岸月之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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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村,日子很安宁。

    边庶这里,阿酷的日子就有些刀光剑影。

    外族入侵攻破雁门关,之前安宁了两天,如今战事又吃紧起来,二殿下带人前来支援,一番恶战,总算是将外族赶出雁门关去,但他们也是伤亡惨重。

    阿酷任职校尉,有些事明明不用他自己亲为,但他还是亲力亲为,他人虽冷,但事情做的一丝不苟,在军中也算颇少有人气,尤其是经过那一番恶战,跟着阿酷一起出生入死的士兵更是对他死心塌地,直把阿酷奉做头领,可对于他们的热血沸腾,阿酷只是撇了一眼,转身就走。

    像是一盆冷水瞬间从头上浇下,让众人都愣了。

    赵飞在旁看着,哈哈笑道:“王伦,傻站着干什么?阿酷的意思还不懂啊,让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他认你们了呗”

    王伦等人一听顿时大乐,赵飞笑骂他们两句,一转身里直接去了阿酷的营帐,结果刚进去,里面就有东西砸来,赵飞刚侧身一躲,同时听见阿酷的怒吼:“出去!”

    房间里有水声,所以这是阿酷在……沐浴。

    赵飞摸摸鼻子,老实的转身走了。

    他记得阿酷有怪癖,不允许自己沐浴的时候被人围观。

    出了营帐,赵飞摇头晃脑,心里怎样也想不明白,阿酷这怪脾气是怎么回事,这沐浴不给看,又不和大家伙一起洗澡,把自己保护的像是大姑娘一样,什么情况。

    难道阿酷真是女扮男装来参军的!

    赵飞步子一顿,心里顿时翻江倒海了似的,忍不住他又偷偷往阿酷的营帐跑去,刚准备偷看,结果……

    阿酷突然掀开帘子出来了。

    赵飞一脸尴尬:“额那个,哈哈哈,我路过,路过”

    阿酷冷冷撇他一眼。

    赵飞正要再说点什么,两人身后来了个士兵,看着他们就问:“前面的,可是张子酷?”

    阿酷抬眼:“我就是”

    那士兵说:“二殿下要见你,跟我来吧”

    如今的朝廷国号北燕,皇室贵姓为玄,皇帝膝下一共有五个儿子,大儿子已经夭折,三儿子才刚成亲,四儿子常年在外行走,并不回京,五儿子如今年幼不过三岁。

    二殿下名唤玄澈,这两年颇得皇帝看重,边庶战事,玄澈放下手里一切事宜带兵来了这里,经过多时,终于是将外族赶了出去,但战事却还没有结束。

    阿酷进到大帐的时候,玄澈跟几位将军正在里面,他们似乎商议完了正事,阿酷刚一进去,众人的目光就看了过来。

    阿酷微垂着头,上前抱拳:“末将参见二殿下,拜见几位将军”

    “你就是阿酷?”玄澈盯着他看:“听几位将军说,你很是勇猛,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几位将军抬爱,末将愧不敢当!”

    玄澈只是一笑:“孟将军的眼光不会错的,能得孟将军看中,一年一升,说明你确实有过人之处”他话风一转:“与敌军和谈之时,你便随我同去吧”

    阿酷微微拧眉:“末将领命!

    和谈,谈拢了,他们平安归来,谈不拢,就等着被人送回来。

    玄澈是军中目前职位最高的人,由他亲自出面算是给足了敌军面子,若是敌军不要,一场狠战是免不了的。

    一眨眼,崔晟跟张萱叶的亲事眨眼已经近在咫尺,这大喜事,张老太爷又去了庶大爷家,想请他们参与婚事,结果张老太爷话刚说完,子房就问他:“为什么要去?他们那么坏!”

    张老太爷一噎,说:“他们不坏,他们都是你叔叔跟妹妹”

    “我不要他们!”子房气鼓鼓的:“他们敢来,我就敢打他们!他们成亲关我家什么事!你也别欺负我爹老实,什么都要我爹让一头,再这样,我放狮头咬你!”

    汪汪汪!

    狮头听到自己的名字立马冲了过来,那身子小小的,还没一个土狗的身子大。

    张老太爷看着,却是突然有些无言以对。

    庶大爷说:“爹,你也看见了,子房现在是个什么样子,难道你觉得还不够?爹这么偏帮着他们,不肯给我们一个平静,是不是非要让我带着子房他们搬出村子,爹才肯让我们一家清净一下?”

    张老太爷当即就惊了:“怎么能说搬家呢……”

    “那就请爹给我一家一条活路吧”庶大爷态度坚决:“爹我们一家再是庶出,再上不得台面,我们也是个人!爹,你看见了,子房现在的样子,你还要我们怎么做?别说只是让我去给二弟他们捧场,就是让我白吃酒,我也不去,爹你请回吧!”

    庶大爷跟张家老房那边已经彻底决裂,就是张老太爷还一心想要拉拢他们兄弟。

    张老太爷愣了愣,看看庶大爷又看看子房!最后颤巍巍走了,子房用力把门一关,看着庶大爷笑:“爹,不生气,咱们不生气啊”

    庶大爷摇头叹息:“不生气,也不值得,你去厨房看看阿丑的臭豆腐弄好了没,弄好了拿出来,叫上蛋蛋一块吃”

    “好!”

    张萱叶出嫁这日,张家老宅很是热闹,村子里来了不少婶子跟叔伯,房间里,张萱叶一身红装,脸上描绘着精致的妆容,张老太太拉着她的手,一个劲的叮嘱她婚后要如何如何,张萱叶听着,点头应下。

    外头鞭炮声起,是崔家接亲的人来了,嫡二媳妇笑着,摸摸眼角,让儿子将张萱叶背了出去。

    村子里难得办一次喜事,众人都赶去帮忙,崔南观看着孩子们那心不在焉的样子,一挥手,就直接让大家放学了,孩子们顿时乐得拔腿就跑,一个个欢喜着直接冲了出去。

    同是村子里的办喜事,按照规矩,为了热闹,接亲的人都会在接了新娘子后,围着村子走上一圈,以示新人婚姻的长长久久,村里人,虽然有些看不惯张老太太的作风,但到底都是几十年的交情,还是要给一些面子的,是以崔晟跟张萱叶成亲这日还是相当热闹的。

    张丹坐着杜磊的马车,从村口进来,远远的看着他们的热闹,当下微微拧眉。

    “今天好像是张萱叶成亲了吧”杜磊说。

    张丹扭开头:“杜磊哥哥,我们绕道吧”

    “好”杜磊一拉马车,带着张丹绕道走了。

    崔晟带领着接亲队伍,正与身边的人说笑着,可这一错眼就看见前面马车上的张丹,顿时崔晟愣了。

    崔江看他盯着前头发愣,催他一声,崔晟这才回了神,领着队伍,往崔家走了。

    张丹回到家的时候,屋子里,山竹跟熊蛋蛋正在睡觉,张怡在做着家务,庶大爷跟包氏有事出去了还没有回来,阿丑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在做什么,张丹使坏,放轻脚步走向阿丑,正要吓唬他,却发现阿丑正拿着之前阿酷让人送来的信在看。

    张丹一愣,突的问他:“你认识字?”

    阿丑被吓了一跳,猛然回身,下意识的将那些信藏到身后。

    张丹狐疑:“怎么了?我吓到我你了?”

    阿丑大大呼一口气,摇头,他手里比划两下,张丹看着猜测:“你只会一点点?才学的?”

    阿丑急忙点头。

    张丹突然一笑:“是村里新来的崔夫子教的吧?他教村里的孩子都不收学用的”

    阿丑急忙点头。

    张丹又说:“你刚才是在看二哥的信?”

    阿丑刚要点头,顿时就愣了。

    张丹失笑:“你怕什么,我跟姐姐早就猜到了”

    阿丑顿时涨红了脸,他想辩解,想说话,却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急得把信纸往张丹手里一塞,就跑了。

    张丹看着一通好笑,可笑过了,她却有些惆怅。

    阿丑不会说话,但他的意思心思都很好猜,但是……阿酷……连包氏都不敢说,包氏能猜得到他……

    崔家崔晟跟张萱叶成亲,庶大爷一家不愿意去,可是子房却一个人来了这里。

    他浑身像个泥人,只露出一双眼睛,趴在草丛里的他尽量把身子缩成一团,在他的手里还提着个裹满泥浆的包袱,子房屏住呼吸,等崔晟的接亲队伍从坎下路过的时候,子房双眼一亮,用力将那包袱扔了出去,刚好扔到花轿门前。

    “什么东西!”

    崔晟兄弟惊了。村民轿夫们也意外的,花轿猛然落地,狠狠的颠了张萱叶一下。众人惊讶过后,围拢上来想看看这是什么,那知张萱叶突然下轿,刚要揭开盖头就看见轿门口的包袱,她面色一怒,就一脚踹了过去,这一下……

    捅马蜂窝了。

    数不清的马蜂嗡嗡叫着从包袱里飞了出来,见人就蜇,村长一看,惊得大喊:“马蜂!快跑!”

    村民们一哄而散,谁还记得接亲队伍,张萱叶站在轿门前,也被吓得脸色全变,她转头想跑,结果一头撞在门上,疼得她呜呜惨叫。崔晟看着,急得想要上前,被崔江一把拉住:“哥!马蜂太多你想去哪!快走!”

    “你先走!”他一把推开崔江,直接跑向张萱叶。

    整个场面一阵混乱,马蜂密密麻麻满天嗡嗡的叫。

    子房躲在草丛里面,看着他们到处逃串,被吓得大叫连连的声音,捂着嘴笑,憋不住了,他干脆锤地偷偷的笑,那样子活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没一会,底下的人都逃串不见,子房这才乐得笑出声来,他坐在地上,一身的泥浆,等乐够了想走的时候,子房起身一看,顿时就……虚了……

    “新……新夫子……”

    崔南观站在不远处,静静看他,也不知道是看了多久。

    子房扭头四处看看,没人,他这才委屈巴巴的说:“他们坏!张萱叶她们最坏!她爹以前还想要卖了我妹妹!他们还还关我!我……”

    崔南观朝他走近,拿了怀里的帕子,给子房擦着脸上的污泥,子房话音截然而止,他睁着眼,盯着崔南观看。

    崔南观轻叹:“你这么顽劣,要是被马蜂蜇伤了怎么办?不怕疼吗?”

    子房嘿嘿一笑:“小谢说的,用泥浆裹身体,马蜂就不会蜇伤我的”

    “小谢?”崔南观问:“可是谢雯?”

    “是呀”子房笑说:“小谢人可好了,总爱给我和蛋蛋带吃的,都不知道他哪里有那么多的钱,明明他就很穷的,还有啊,小谢做的东西可难吃的,所以他有时快饿死的时候,都会来我家吃饭,不过看他人好的份上,我就不收他的钱啦”

    崔南观轻笑:“走吧,我带你去小谢那里洗洗”

    子房也知道自己满身泥浆很脏,他乖乖的跟着崔南观往谢雯的茅屋走去。

    此时,谢雯正在家里,翻看账本,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正恭敬的站在他的跟前。

    谢雯随便看了看,也没说什么便放下账本:“做的不错,去吧”

    “少爷,您……”

    “对了”谢雯打断男人:“被军中征用的药材,记得找他们的军医拿银子,要是不给,告诉其他铺子的人,以后凡是军人,都不得给他们看诊施药,谁敢不听,就打出铺子,以后都不再用”

    “是,知道了”

    “那你回去吧”谢雯叹:“有事再来找我便是,账本这事,你跟婶子做好便是”

    男人点头,动唇还要说话,茅屋外就传来子房的声音:“小谢,你在家吗?我又弄脏了啦!”

    谢雯一怔,顿时轻笑,他朝男人挥手:“赵叔,你回去吧”

    赵叔只能转身走了。

    谢雯拉开房门,就看见子房脏兮兮的站在自己家的篱笆外,身边跟着的人是崔南观。

    谢雯挑眉,上前拉开院门。

    赵叔直接从里面出来,出来时还朝崔南观跟子房点头。

    崔南观微微拧眉,盯着赵叔,却听谢雯笑问:“你这是又做了什么弄成这样了?”

    子房神秘兮兮的说:“我跟你说,但是你要保密才行!”

    谢雯笑:“我给了保的秘密还少吗?”

    子房嘿嘿一笑,就把他之前干的事说了,谢雯听着有些哭笑不得:“你呀,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快进来,我去给你烧点热水”

    子房乐滋滋的进屋,一点也不客气,谢雯刚回身将房门关了,子房就动手脱衣服!

    “子房!”崔南观一惊,忙按着他的手。

    子房懵懵的看他:“做什么,要脱衣服啊,一会要洗澡的!”

    谢雯呛崔南观:“子房的身体我又不是没看过,你焦急什么?”

    “就是!”子房严肃的点头,他挣开崔南观的手要脱衣服。这一次谢雯按住子房的手:“子房,你进房间里去再脱”

    “为什么?”

    谢雯笑:“有外人在这里,这样不好”子房看了崔南观一眼,腼腆的笑着拉紧衣服:“这样确实不好”

    崔南观郁卒,子房却已经跑进谢雯的房间去了。

    谢雯挑衅地看崔南观一眼,转身去厨房给子房烧水。

    崔南观看看那紧关的房门,又微微拧眉,便跟谢雯去了厨房。

    “刚才的那个人,不是村子里的人”

    崔南观话音突然。

    谢雯也没什么反常,只说:“他是镇上药铺的掌柜,隔些时候,就会来我这里,订购一些药材”

    “他是陈诉的人”

    谢雯表情一惊,放柴的动作顿了一下。

    崔南观看他的手一眼,问:“既然已经来了这里,选择隐姓埋名,为何还要与陈诉的人再有交集?你不怕,会把张恒引过来?”

    “我不是隐姓埋名”他说:“我娘姓谢,我外公叫谢楠,陈诉,是我外公的人”

    崔南观诧异看他。

    谢雯淡淡垂了眼:“再说,我来这里,并不是等于我就放过那些人,我只是在等而已”他起身看向崔南观:“你不也是在等吗?就不知道,我们等的是不是一样的”

    崔南观拧眉看他,久久不语。

    火炉里的火越烧越旺,没一会,凉凉的水已经气了热气。

    房间里,子房突然喊了起来:“小谢,水还没好么?我好饿啊”

    有些严肃的氛围,瞬间因为这话而破坏殆尽,谢雯眸色一闪,眼底带了笑意:“马上好!”他大声回应子房。

    崔南观看着他将热水倒进桶里就要给子房提去时,才说:“我等的,已经等到了”

    谢雯没有反应,像是没有听见。

    房间里,子房脱的光溜溜的,谢雯提了水来,倒浴桶里面,子房就迫不及待的想钻进去。

    谢雯看着冷说:“想杀猪呢,这么烫的水,你也不怕疼”

    子房默默将腿缩了回来。

    谢雯好笑:“等我给你兑点冷水再洗”

    “好!”子房看着他的背影开始拍马:“小谢你真好!你真是英俊潇洒!贤良淑德呀!”

    谢雯瞪他:“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

    谢雯去给子房兑水洗澡,崔南观一个外人就只能在小堂屋里等着,没一会,就听外头传来村民急切的声音:“谢大夫!谢大夫在家吗,崔家出事了,好些村民被马蜂蜇伤了,谢大夫快去看看吧!”

    崔南观站在窗边,微微拧眉,没有想要出去的意思。

    房间里,谢雯也是一把捂住子房的嘴,不让他出声,子房就睁大眼睛看着谢雯。

    外头村民喊了几声,都没得回应,这才转身走了。

    谢雯确定没动静了,才松手看着子房:“你刚才想说什么?”

    “想说你不在家”

    “……我不在家那你怎么进来的?”

    “我翻墙进来”

    谢雯要给他气笑:“好好洗,洗干净点”

    “好!”子房答应着,就呼啦呼啦开始洗,弄得水花四溅。

    谢雯看着,大怒:“张子房!”

    子房根本就不怕他直接一泼水给谢雯泼去。

    崔南观坐在小堂屋里,看他们出来的时候两人都换了衣服,顿时心里就有点堵。

    子房还笑嘻嘻跟他说:“新夫子!我刚才跟小谢洗鸳鸯澡!可好玩了!”

    崔南观脸色一黑,他看着谢雯。

    谢雯只揉着额头,似乎有点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