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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婕眼珠闪过一抹疑惑:“你知道?”
“告诉我。刚才那个男人是谁?”陆寒显得很焦躁,普约尔家族?难道说就是跟杀组有牵连的那个欧洲权势家族吗?
尹婕犹豫一下,他透过门缝,看了眼外面,眼神中有忌惮、还有一丝凝重。
“那个男人是普约尔家族的新一代家主,马科尔*普约尔,旁边那个女人是他的干女儿,唐媛。”
“干……干女儿??”陆寒差点没被惊得软在地上,他真是吓了一跳,惊骇、震惊、甚至是惊慌,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没想到唐媛竟然跟普约尔家族有这层关系。
怎么办?怎么办?
陆寒身体有点僵硬,刚才的打斗好不容易让血液沸腾一些,现在急速冷却,他就像坠入冰窖一样,通透的寒冷包裹着他,他不知道该怎么做,究竟该不该继续执行任务,该不该杀掉唐媛,他现在很迷茫。
“你怎么了?没事吧?”尹婕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冷淡,但** 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关心。
陆寒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他眼神有些空洞的意思,好不容易回过神,一眼就看到尹婕关心的模样,脱口道:“尹婕,谢谢你。”
陆寒忽然没来由的道谢,尹婕脸一红,赶紧将头底下,她睫毛在颤抖,嘴唇好像动了动,但声音太小,听不清。
两人的气氛有些尴尬,甚至是怪异,仿佛都还为以前的事情不能介怀,当然,最尴尬的还是陆寒,他毕竟不是被邀请来的,现在出现在这里,他很心虚。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陆寒忙转移话题。
“我替我爷爷来的,他身体不是太好。”尹婕换了一种偏凝重的语气,继续说:“这次普约尔召开这个晚会是有着某种宗教意图,大概类似于宣誓大会,但具体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也是跟着朋友一起来的。”
“就是李锐浩,你见过的。”尹婕飞快的补充:“他的家族跟我们家有生意上的往来,算是世交。”
陆寒点点头,没说话,他透过门缝,看到大厅内聚集了好多人,人头攒动,外面跳舞喝酒的宾客也进来了,加起来差不多二、三百多人,密密麻麻的站在大厅,显得拥挤,陆寒认真注意每个人脸部表情,发现竟都异常的兴奋,眼神放光,音乐此刻早已经停止,他们不再交谈,不再窃窃私语,而是很期望的注视着最前方。
最前面站的当然是马科尔*普约尔,唐媛站在他身旁,在他们身后,竟然还有一尊耶稣圣像,刚才陆寒并没有注意到,这雕像是直接镶刻在墙壁上的,没有染色,是耶稣在受难时的画面,巨大的十字架上耶稣被钉在上面,两只秃鹫落在十字架上面,叼啄着他的肉体,耶稣面色痛苦,看上去隐隐有些阴重的感觉。
实话实说,陆寒虽然不是宗教分子,但也很尊重宗教,他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信仰的自由,这很正常。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老感觉这里阴森森的,弥漫着恐怖的感觉,就好像坟墓、火葬场,这种说法可能会夸张,但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潜意识中,他甚至很想离开这里,想赶紧杀掉唐媛,远远的逃离这里。
可是,外面的那些宾客好像都没有这种感觉,每个人都很淡然,甚至是兴奋,跃跃欲试的表情非常醒目,他们仿佛在期待着什么,每个人一瞬不瞬的等待着,等待的看着前方。这些人中,不乏有模特,成功的商人,甚至还有好莱坞的大明星,陆寒在画报杂志上看到过她们的面孔,很熟悉,只是叫不出名字。
“他们是在等教皇登场。”尹婕在身后突然小声说着。
“教皇?”陆寒乍一听这两个字,还有点懵。
尹婕现在就好像导游一样,一点点的解释:“这次的宗教活动从梵蒂冈请来了教皇,他负责这次晚会的主持活动。”
关于教皇的事情陆寒还是知道一些,教皇自称是基督的在世代表,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是天主教徒的精神领袖。他们大多是博学多识、有极高威望的人,为终身制。新教皇的选举,是一件神圣庄严的事。候选人的条件要求非常严格,需经过多层次的、按部就班的正规学习和多年的培训,最后必须取得梵蒂冈圣经学院的证书成为神甫,以后再成为教区的红衣大主教。全世界各地选区层层选举,最后有一百一十七名大主教集中在西斯廷小教堂内与世隔绝参加选举,竞争十分激烈。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关于教会的负面消息却有不少,听说他们权利越来越大,然后参政,进而干预政府,就连一些黑帮的地下交易,也有很多是教堂内部人员直接参与,更有甚者传言核武器的制造,都与教皇的思想密不可分,反正关于欧洲的那些宗教信仰乱的很,很多人为此把命都搭了进去。
所以说现在东欧的政坛领导人都不太敢与宗教分子过多的接触,害怕那些教皇参政或者狂热的宗教分子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毕竟以前的教训太深刻。
正在思索,大厅内骤然变得闹哄哄的,从两旁小门忽然窜出许多身宗教服侍的人。
这些人身穿宽大的白色长袍,胸口处则围着一个巨大的红色披肩,进来一共八人,左边四个,右边四个,他们都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在满是美国人的大厅里,欧洲人特有的轮廓让他们显得有些突兀,但这并没有任何影响,他们动作迅速的战成一排,一只手放在胸前,一脸虔诚,表情一丝不苟。
“他们梵蒂冈教堂的红衣大主教,也是普约尔请来的。”
这个陆寒还是知道的,教皇是教会的最高领袖其权利甚至超过世俗的国君,主教只是他的下属,分为红衣大主教,大主教,主教,这些是教会中的贵族但是他们的权利远远比不上教皇,他们的关系差不多等于世俗皇帝和大臣。
与此同时,二楼忽然也出现一群人,这次不是宗教的人,而是清一色的大汉,他们身材高大,统一穿着黑色长袍,而且连头上都戴着黑色的头罩,只露出鼻孔和两只眼睛,他们动作很迅速,步调一致且很利索,快速站位,每隔五米一个人,背着手,腰间都别着一把鼓鼓的手枪,脸上表情很冷酷,锐利的目光隐隐有着军人的痕迹。
二楼和三楼一共出现了四十名大汉,让本来就很凝重的气氛更加诡异,但全场的宾客好像丝毫不在乎,甚至连抬头看都没看,依旧是保持着高昂的兴奋状态,直盯着前方。
八名红衣主教微低着头,闭着眼,脸上闪现严谨的意味,他们小声的吟唱着什么,字符不像是英文或者法文,类似于圣诗班的吟唱,音节很诡异,很晦涩,让人听了甚至会莫名生出一丝戾气。
奇异的一幕出现了,八名红衣主教在歌唱的时候,场下竟然有一半的人露出虔诚的表情,单手摸胸,低着头跟着一起唱,而另外一半人虽然没唱,但也露出谨慎的神色,不苟言笑,此刻全场笼罩在一种宗教的光芒之下,但奇怪的是,陆寒竟丝毫没有圣洁或者神圣的感觉,只感觉很阴森,很恐怖……
陆寒瞧着唐媛,他已经跟普约尔站在第一排,同样的是虔诚的低下头,口中念念有词,而不远处的孙丹妮跟小龟站在人群的正中间,他俩没办法,也只能装模作样的跟着一起低头吟唱。
现场气氛顿时变得可怕起来,陆寒甚至有种错觉,天花板上的那些奇怪狰狞的画像会不会突然间活过来,变成真真切切的活物。
看了眼身旁的尹婕,她也没有了刚才的淡然,很慎重的盯着前方,两人都没动作,也没人说话,共同听着这格外刺耳的圣歌。
圣歌很短,一分多钟,在唱完之后,八名红衣主教率先放下手,下面的人才敢抬头,站在正中间的一名主教忽然走上前一步,伸出两手,念念有词,然后大声用法语喊了一句:“#¥#%¥%”
场下人立刻兴奋地跟着大吼,刚才的沉闷与阴郁一扫而空,几乎点爆了整个大厅的气氛,他们像是疯了一样,顷刻间陷入欢腾的海洋……你无法想象一个个身穿范思哲、香奈儿名牌的绅士和名媛在你面前歇斯底里的疯狂大喊大叫,也无法想象他们又蹦又跳,像是过节一样,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这是彻彻底底的癫狂。
陆寒皱皱眉,因为他不懂法语。不过红衣主教的那句话应该是有请谁谁登场。
正在纳闷时,忽然,从二楼缓缓走下一个瘦小的人影,他身后还有两名黑头罩大汉的陪护,一步步,缓缓的从二楼走下,他速率很慢,但却很有气势,仿佛每向下走一步,连气氛都要严肃几分。
当他真正走下楼梯,来到八名红衣主教的身前,陆寒才开始好好打量他。
他应该就是教皇。怎么说呢……只能说很普通,从气势上来说甚至还没有身后红衣主教威严,年纪大约在60岁左右,白色的头发紧贴头皮,带着一副圆形的金丝眼镜,身穿一件到脚踝的白色大袍,有披肩,有纽扣,很繁琐的衣服,然后他脖子上还戴着一个十字架项链,上面刻着耶稣受难的图像,手中拿着象征权力的权杖,是金色的,上面刻着不知道是什么图案,密密麻麻,像是某种图腾。
说实在的,这个教皇给陆寒的感觉真的很一般,有些斯文的气质,不像教皇,倒像是一名大学里白发苍苍的教授。
他冲下面招了招手,立刻引来歇斯底里的欢呼,脸上写满了对宗教的狂热追崇,他们眼里充满着激动,充满了兴奋,很多人甚至单膝跪地,流下了虔诚的眼泪,掩面哭泣。
陆寒被这一幕着实震慑住了,他不理解这些人究竟怎么了,宗教信仰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这些人虽然大多是帅哥美女,而且身穿名牌,打扮的光鲜亮丽,但这一刻,他们却像极了原始人,不安的骚动,毫无顾忌的大吼大叫,丝毫不像一个正常人。
而站在台上的教皇好像对此很满意,露出微笑,只是这笑容在现在看来竟有丝诡异的味道……
他将权杖抬起来,微微向下压了压,场面立刻安静了下来,那些哭哭啼啼的人,也被搀扶着站起来。
教皇随之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然后开口说道:“弟兄姊妹们,晚安!你们都知道,这次我来这里是代表天主给你们庇佑,我的枢机弟兄们似乎快要走到世界的尽头去找到这一位……不过,我们都在这里……谢谢你们的欢迎。”
这次说的是英文,陆寒大体上可以听得懂,只是艰涩的意思与发音还是让他摸不透,他看尹婕,目光同样闪烁着不解与疑惑,看来她跟自己一样,对这个教皇颇有些不信任。
场下发出一阵阵热烈的欢呼声,但与刚才相比小声了许多,等安静下来之后,教皇再次开口:“首先,我希望为我们为这个肮脏的世界祈祷。我们全体一起为它祈祷,愿天主降福大地,愿圣母看顾我们。让我们……主教和天主子民开始这段旅程,这段罗马教会在爱德中为所有教会身先士卒的旅程。这是我们在手足之情、在爱中,以及在相互信任中的旅程。”
顿了顿。他缓缓吟唱了一首诗词,很短,然后他再次说:“让我们再一次祈祷,为这一次受到上帝眷顾的圣女祈祷,是她们……是她们为我们带来和平与平安,是她们让这个世界重新洗礼,我们感谢她们,感谢天主。”
这次他说完全场并没有再一次的大呼小叫,而且全都低头缄默,口中一同吟唱着刚才那首不知名的音曲。
怪异的音符仿佛实质一般,穿透耳膜,遍及全身,陆寒很不习惯这种晦涩的音调,他心跳的很快,很慌,甚至马上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