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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公主见到这幅情景,不禁微微一笑,她虽然不知道蒋南的布置,可此刻正是一个大好的时机。她面上不露声色道:“皇兄,我大肆搜索怕是不妥吧。”
太子了她一眼道:“如此重要的军队布阵图丢了,当然要找回来!便是父皇在这里也会赞同我的举动,皇妹到底有什么话要说吗?”
临安公主笑了笑,不露痕迹地了一眼李未央道:“事情明摆在眼前,在座诸位都是越西的贵族,谁会无缘无故盗取这样一份情报呢?此人必定非我族类,这样一想,答案不就出来了吗?”
她的声音柔美,语气温和,可是字字句句却是别有用心。在座的众人听了,目光便都落在了李未央的身上。
临安公主的话很容易明白,在座的人都是在越西的贵族,没有人会出卖自己的国家,只有一个人是例外的,那就是郭家新认的小姐,她曾经在大历生活过,而且还是深受大历皇帝喜爱的郡主,又是李丞相的义女,这样一来她的身份就十分的复杂了。谁都不想被搜身,听到这里,便都怀疑上了李未央。只要检查她一个人就行了,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想。
还不等郭家人说什么,临安公主又道:“在大历好端端放着郡主不做,非要跑回越西来,不早不晚偏是这个时候,不让人觉得怀疑吗?”
郭夫人冷冷地道:“临安公主,没有证据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的女儿决计不是那等出卖国家的人!更何况她从宴会开始以来就从未接近过房,哪里盗得了如此重要的情报呢?”
临安公主冷笑道:“郭夫人这句话可不要说得太早,她自己不去,难道不会让身边的丫鬟去吗?而且,我瞧着这院子并不是很大,人们又都聚拢在一起,她若是趁大家不注意悄悄地去了,又早早地回来,谁能发觉呢?难道你郭夫人能够保证一刻也不让她离开你的视线吗?”
郭夫人面上变得一片寒冷,她刚要开口,李未央却握住了她的手,向她微微一笑道:“母亲不必担心,所谓清者自清,我既没有盗取这份情报,又有什么好辩驳的呢?”
郭澄淡淡地道:“妹妹,话不是这样讲,咱们郭家人向来不会*鸣狗盗的事,你既说自己无辜,那便证明给临安公主瞧一瞧吧。”
郭澄的话反倒激起了郭夫人的不满,郭夫人心道:你这小子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无缘无故反倒帮着外人说话?在这里被人搜身是多么难堪的一件事情?!堂堂郭家的小姐怎么能沦为别人怀疑的对象?!传出去,还要不要做人了?
可是李未央却笑了笑道:“三哥说的对,我既没有做这事,当然要证明给大家,只是光我一个人证明还不够,在座的诸位女眷可愿意陪我一起走这一遭呢?”
在座诸人听了这话,心里头都有几分明白,这便是郭家小姐不好意思一个人接受盘查了。和郭夫人向来交好的侍郎夫人站了起来道:“既然这份军报这般重要,那么我们便陪郭小姐走这一趟吧,也当是做个见证。”
李未央笑道:“多谢侍郎夫人,只不过光是女眷接受盘查恐怕有遗漏,在座的诸位男宾是否也能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呢?”
太子淡淡笑道:“郭小姐所言到是十分合我心意,刚才我便已说过要搜查一番,可大家谁都不愿意被怀疑,既然如此,不如由我带头,请搜查一番吧。”说着,太子走到了侍卫的面前,示意他翻查自己的衣服。
然而那侍卫哪里敢真的去搜查金尊玉贵的太子呢?便只是伸出手在太子的胸前背后轻轻碰了碰,几乎没有都没有挨上去,便躬身行礼道:“太子的身上绝无此等物什,请大家放心。”
既然太子都这么做了,虽然只是做样子,可其他人都纷纷站了起来。
元英和元烈对视一眼,心头却都不约而同掠过一丝冷笑。
众人纷纷都接受盘查了,当然女眷是特意隔开了一间雅室,由德高望重的贵妇人进行监督,一个一个的接受盘查。
等所有的人都转了一圈出来,桌子上倒是多了不少可疑的东西。郭平一样一样的检查,最终目光落在了一封信上,他拈起那张信封,抽出了里面的纸条,随后抖了抖,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这张纸却是完全空白的!并没有郭平所想的那布阵图。郭平微微一愣,便预备放下纸,转身去盘查其他的东西。
此刻只听到郭澄高声道:“稍等一下。”
郭平扬眉了郭澄一下,郭澄大跨步地走了过来,一把抢过郭平手中的纸张,对着阳光了,随后又仔细辨认一番,才笑道:“这张纸张颇有奥妙,郭大人不妨请人用烛火来照。”
郭平面上露出一丝惊疑,他心道:这又是怎么回事?但是当着众人面他又不好说些什么,便命人去办了。蒋南冷笑一声,郭家公子自作聪明,他是故意让人搜到,到时候便说是在地上捡来的,反正那信可是元烈和李未央的情信,这样一来,他们自然暴露在众人面前。
很快便有人送了一盏蜡烛来,郭澄微微一笑,将那烛火点燃了,用纸在上面照了三照,随后将熏出来的字迹给众人。
众人一瞧,面色皆是一变!
很快便有人将那张纸呈给太子,太子了一眼,眸中划过一丝厉色:“郭大人!这可是你丢失的布阵图吗?”
郭平一愣,随即上前一瞧,面色顿时变了,这的的确确就是他丢失的布阵图!只不过这布阵图怎么会突然隐形的呢?他怎么想也想不出其中的关键,猛地回头,他厉声道:“这张纸究竟是从何人的身上搜出来的?!”
蒋南的脸色变得十分的可怕,他突然隐隐的明白了什么,随即便是浑身巨震!
郭舞认出了那纸条,心头不禁掠过一丝惊异,随即生怕扯出蒋南,赶紧道:“这还用说吗?这里唯一的一个大历人便是这张纸的主人吧!”
李未央却微笑道:“众人说得不错,只可惜我并非唯一来自大历的,在座的诸位中可真有一位真真正正的大历贵公子,大家怕还是不知道吧?”
太子一听,面上出现一丝诧异,慢慢地道:“郭小姐此言何意?”
李未央的目光望向不远处的蒋南,冷笑一声道:“临安公主身边的这位南公子到底是什么人,难道太子殿下也不清楚吗?”
临安公主勃然色变,恼怒道:“郭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牵扯到南公子的身上?”
李未央慢慢地笑了,那笑容里含着一丝嘲讽,仿若叹息地道:“临安公主将此人留在身边多时,却不知道他的来历,这不是很奇怪吗?所谓南公子乃是大历蒋家的四公子蒋南,曾经的虎威将军,赫赫有名的人物!这样的人来到越西却隐姓埋名,大家不觉得奇怪吗?”
众人脸色变得难起来,关于蒋南的来历,他们都曾怀疑过。只不过越西向来繁荣昌盛,引来不少异国他乡的人士,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刚才听李未央所说,这蒋南的身份倒真是不同寻常,大历的蒋家那可是赫赫有名的豪门贵族,他们家的四公子,怎么会跑到临安公主府上屈尊做一个小小的男宠呢?这简直传出去都没人相信,滑天下之大稽!
临安公主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她没想到蒋南的身份被李未央一语道破,其实在这之前她也并不知道蒋南的来历。对于她来说,男人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只要能讨得她的欢心,蒋南恰恰合了她的心意。
当然在她倾心蒋南之后也曾经一度想要找寻他的来历,所以派人暗中查访,只不过最终得到的不过是只言片语,并不知他真实的身份为何。直到后来,他主动坦白一切,她才知道对方的身份,以及和李未央之间的深仇大恨。
在场众人之中,唯独郭平和郭舞面上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情,那一日在房之中,蒋南已经明明和他们说的很清楚,他是来自大历的蒋家,与李未央有不共戴天之仇,只不过此刻被李未央当众揭穿实在是难堪,郭平面上不禁闪过一丝怒色:“郭嘉,纵然南公子来自于大历,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你提这个做什么呢?”
李未央淡淡一笑道:“是啊,我曾经是大历的安平郡主就让诸位念念不忘,怎么换成南公子大家就完全忘记了呢?这岂非是故意偏袒!”
郭平面上闪过一丝难堪,他冷冷地道:“郭嘉,南公子的确是来自于大历,可这也不能证明布阵图是他偷的啊!”
李未央冷笑一声,问旁边的护卫道:“你们刚才搜索了半天,那张纸究竟是何人身上的,为何不敢说呢?”
众人便都向搜查的护卫,其中一人瑟瑟发抖地跪下道:“太子殿下,这张纸条正是从南公子的身上搜出来的。”
众人不言声了,谁也想不到这纸条竟然是从南公子的身上搜查出来,想到临安公主刚刚信誓旦旦的模样,有人想笑却是不敢。
李未央冷笑一声道:“刚才已经言明,若是纸条在谁的身上,那么行军布阵图就是谁偷的,怎么现在大家都不说话了呢?”
临安公主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厉声呵斥道:“郭嘉!分明是你故意栽赃陷害!这纸条一定是你偷的!”
李未央轻轻地笑了,笑容之中说不尽的冷漠:“临安公主殿下,我虽然是个弱女子,可也不是随随便便也能冤枉得了的,南公子的武功在这园中恐怕无人及得上,真正能偷布阵图的人不是他,难道还是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吗?这事传出去都没人相信吧。”
郭平的目光冷冷地逼视着赵月!眼中恨意无限,如今他再笨也明白了,赵月当初是演了一出苦肉计给他们父女,目的便是为了让他们相信赵月和李未央之间生出了嫌隙,随后赵月再故意将李未央和元烈的信函出卖给了郭舞,郭舞信以为真,自然会藏在身上。事发之前却又被蒋南夺了去,只不过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所谓李未央和元烈之间的情竟然就是他们心心念念要栽赃陷害的布阵图!
如此的设计其实非常的简单,怪就怪在,他们报仇心切,误信了赵月这个小贱人!郭舞踏前一步,恨不得上前给赵月一个耳光!
郭平及时挡在她的面前大声道:“太子殿下!此事怕是另有玄机!南公子无缘无故为什么要盗窃这个布阵图呢?说不定有人故意陷害!”
元烈冷笑一声道:“郭大人刚刚你还说偷布阵图的人来自大历,怎么换了南公子你就改主意了呢?还是说你分明就是故意陷害郭小姐,见这张图不在她身上,便想要反口吗?这蒋南的的确确是来自于大历,而且是显赫的贵族,他隐姓埋名来到越西不是别有所图还是什么?寻常男子会甘心去做一个男宠吗?”
元烈的话一出口,所有的人脸上都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男宠二字是蒋南心中最深的痛楚!他几乎忍不住上前就要动手,可是他及时的克制住了心中的恨意,他冷冷地望着元烈,慢慢地道:“旭王殿下,谁人没有过去?你对我如此咄咄逼人,是想让我将一切都抖出来吗?”
旭王微笑道:“抖出来?抖什么?你是不是想要告诉众人我真实的身份呢?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父王和陛下早已知晓,不错,我也是在大历长大,而且就住在李家,原来的名字是李敏德,是李丞相的侄子,怎么?很惊讶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是什么值得威胁我的事情吗?这不过是为了我的安全,隐藏了真实身份罢了。”
众人没有想到,元烈的身世也这样稀奇,元英笑了笑,竟然开口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旭王叔在世的时候曾经与我们说过,他的儿子流落在外,他多方查证发现他便是成长在大历,只是究竟在何方,在哪一家,他一直没有找到,如今来,旭王和郭小姐还真是有几分缘分啊!”
元烈瞧了元英一眼,冷笑,你还真是多事,生怕别人忽略你的存在。
可不是有缘分吗?这两个人都是越西的血统,却莫名其妙在大历遇上。众人不禁想到前不久元烈对郭嘉那副追求的态势,心头便明白了过来。虽然事情确实是巧合了点,但这样一来也就可以解释,旭王元烈对郭嘉穷追不舍了,是啊,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一见钟情,怕是日久生情来的更多一些吧。
郭夫人了郭嘉一眼,心头越发地惊讶:元烈竟然也是在李家长大,这一点嘉儿为什么从没提过呢?这样一来,他们两人的感情岂不是更加稳固了吗?
她想了想,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如今对方咄咄逼人,目的就是把一切栽赃在女儿的身上,她必须想法子帮女儿摘了这个罪名才是。想到这里,郭夫人向了齐国公。
齐国公此刻才开口,慢慢地道:“太子殿下,刚刚临安公主所说不无道理,盗窃布阵图的人必定不是越西人,可是在座的在大历长大的却有三人,南公子,我的女儿郭嘉,还有旭王元烈,可惜不管是郭嘉还是元烈,谁都没有必要去盗取布阵图,唯一可疑人便只有南公子,因为他既非越西血统,也无所凭靠,难道还不够确认他是奸细吗?”
临安公主怒气冲冲地道:“齐国公,蒋南好端端的在我身边坐着,他何曾去过房,又何曾盗窃过布阵图?”
郭导哈哈大笑道:“临安公主,即便不是他做的,也有可能是他身边的人做的,你刚刚不是说过这个话吗?怎么又反口了呢?”
不错,刚刚临安公主的确是这样说李未央的,现在郭导将这话还给临安公主倒也没什么奇怪的,临安公主恼怒得眉头隐隐发颤,却说不出一个字,现在人赃并获,她要怎样为蒋南开脱,这真是一个难解的题。
就在这时候,从刚才花园里聚会开始便不见了的郭敦从院子外面走进来,他的手上还揪着一个穿着破烂衣衫的少年,他一把将那少年推倒在地,冷声地道:“你们这小子在外面鬼鬼祟祟走来走去,我瞧他可疑便将他捉了进来,郭大人你可认识他吗?”
郭平仔细瞧了瞧,却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他。”
郭敦了那少年一眼,冷声道:“还不说实话,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少年地抬起头,瑟瑟缩缩地了众人一眼,见满座都是贵人,心头不免害怕得很,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只是在街头乞讨为生的乞丐,想着……今天这里有乐声传出来,必定在举行豪华的宴会,结束后大人们能够赏赐些吃的,所以才在门外徘徊,没成想却被这位公子抓了进来。”
太子了他一眼道:“郭公子,既然他只是一个寻常乞丐,你将他捉进来,又是想做什么呢”
郭敦冷笑一声道:“乞丐?!乞丐会在门后不断地窥探?乞丐会向人打听里面有没有一个年轻的公子传消息出来?!”
郭平面色一变,冷声道:“传什么消息!?”
郭敦淡淡一笑,转而对少年厉声道:“你自己说,不让我就把你交给京兆伊大人投你下狱,你可得想明白了!”
少年吃了一惊,连连在地上叩头道:“公子息怒!公子息怒啊!我不过是街边的乞丐!混口饭吃而已,您何必这样生气呢?”
郭敦冷笑一声道:“你只要说了实话,便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可要是说半句谎言,哼!小爷绝饶不了你!”
那乞丐被郭敦一吓,喉咙都像是被手抓着,说话瑟瑟缩缩,倒也还清楚:“我,我……我不过是为了五十个铜板!公子,公子何必难为我!今天一早,我本在街边行乞,突然有一位公子找上了我,说只要我今天午时到这院外,他在院内丢一块石块出来,石块上绑着一封信,叫我带着这封信悄悄地出城,除了城之后,他说自会有人联系我,我,我,我其实什么也不知道啊!只不过是送信而已!但是我在外面绕了很久,却迟迟不见他出来,想要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此言一出,众人便都恍然大悟,所有人的眼神都向了那蒋南。
蒋南的心刚才提的老高,如今一下子又跌落到了谷底,此刻这花园里寂静得连一个火星就能爆燃起来!他把心一沉,快步走了出来,立刻跪倒:“太子殿下!蒋南没有!绝对没有收买这个乞丐为自己送信!”
他的声音虽还沉着,可是不易察觉之间却像是秋风里的树叶,手脚在瑟瑟发抖。
郭家的几位公子,见到蒋南这副模样心头都觉得解恨。
李未央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蒋南一直对自己紧追不舍,如今到他明明害怕,却还要装作无所谓的神情,不免觉得快意,只是脸上一点都不肯露出来。
临安公主还护着他:“皇兄,蒋南不是这样的人,他绝不会收买这个乞丐!”说着她拔出周围护卫的长剑,快步走过去将长剑架在那乞丐的脖子上:“说!到底是谁收买了你!只要你老实说我就放了你!不然你人头落地!”
大家都吓了一跳!谁也没有想到临安公主竟然如此霸道无理!
那乞丐的眼中涌出无限恐惧的神情,声音更加的破碎不堪:“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就是这位公子!”他的手指指向蒋南,一个劲儿地颤动道:“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给了我五十个铜板让我送信!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饶了我吧!绕了我吧!”他一边说,一边拼命的往后退,脖子却在那剑刃上擦出了血痕。临安公主怒气冲天,手中的长剑高高举起,眼就要落下!
郭敦一个箭步上去,一脚踢飞了长剑!那长剑“啪”的一声,刺入木桌面上!真真的‘入木三分’!剑身还在不住的晃动!的人胆颤心惊!
郭敦怒道:“临安公主,你这是要杀人灭口吗!为了区区一个男宠,公主你竟然不顾国家大义!你还配做越西的公主吗?!”他的声音透出了极端的怒意。
众人的脸上都出现了异样的神情,他们用一种特别愤怒的眼神着临安公主。
临安公主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随即转头向了太子:“皇兄……”
太子突然站起,勃然大怒:“临安!到了如此地步,你居然还袒护着蒋南?!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吗?!居然敢做这种无法无天的事情!还不跪下!”
临安向来畏惧太子,见太子发怒,腿下意识地就发软,可是着跪在地上的蒋南,她不由自主挺起了脊背,快步走了过去,并肩和他跪在了一起高声道:“皇兄!蒋南一定是受人诬陷!你若不为他做主!便将我这妹妹一并杀了吧!”
太子面色一白,顿时怒气冲冲地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来人!给我把临安公主拉下去”
太子身边的人闻言,全都涌上来。临安公主还来不及反抗便被那些护卫捉住了手臂,硬生生地拖到了一边,临安公主不住的反抗,鬓发都散乱了都全然不顾得,实在是失去了一国公主的风范。
为了心爱的男人,还真是疯狂,不过,这还只是刚开始。李未央远远地瞧着,面上划过一丝冷笑。
郭平和郭舞胆战心惊地着,心头的那种恐惧就别提了,他们深怕蒋南把自己供出来。可是蒋南却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并没有把一切都说清楚的意思,郭平心中暗自庆幸。其实他不知道,蒋南并非不想把一切都说出来,而是他情愿自己身死,也要给李未央留下一个隐患,只要郭氏父女在,迟早会逼着李未央走上绝路。
说到底他就是不愿意让对方称心如意,以为从此可以安享太平,更何况,这件事情并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等到临安公主回到公主府中,自然会想办法营救他出来,他既然能从大历的天牢中逃出来,难道换了越西就不成吗?所以他低着头,并不为自己做徒劳无功的辩解。
郭平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道:“好在太子殿下英明,及时替我捉住了着奸细,否则让布阵图传了出去,我的脑袋也要不保了。”说着他上前向太子叩首,太子亲自搀扶他起来,安抚道:“既然布阵图已经找到,此事便到此为止吧,我会向父皇求情,让他宽恕你保管不善的罪名。”
郭平等的就是这一句话,赶紧地说道:“多谢太子!多谢太子啊!”
郭舞向太子投去含情脉脉的一眼,但太子只是淡淡的一瞥,丝毫不放在心上。
就在这个时候,李未央却突然道:“请等一等!这件事情恐怕还未水落石出。”
李未央说这一句,众人便都愣住了,纷纷向她瞧去,她一身华服衣袂翩飞,本就生得容貌温柔。这些年来稚气渐渐退去,美丽的面孔上竟也历练出一丝迷人的英气来,顾盼之间风采照人,那一双美丽的眸子更是凌冽之极:“太子殿下,不知这布阵图可否借郭嘉一?”
郭平挡在了太子身前,喝道:“郭嘉!这岂是你这等女子可的?还不退下!”
李未央淡淡一笑道:“大伯父何必如此惊慌不安呢?莫非这图上还藏了什么秘密不成?”
郭平恼怒道:“这布阵图乃是军机大事,你个女儿家怎么能关心这种事?!既然今天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你就请回吧。”
李未央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若是寻常,我必定不会做出如此无礼的要求,只是今天的事情,你们众口一词都说此事都与我有关系,为了证明自己的无辜,我才同意搜身,好不容易才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心中终究存了疑惑,若是太子殿下允许,可将这图借我一观,也好解我些许的困惑。”
太子凝目瞧她,似笑非笑道:“郭小姐心中有何困惑吗?”
李未央不疾不徐地道:“房重地,闲人免进,蒋公子一介外人怎么能够摸到房在哪里?又怎么会在侍卫重重的情况下得到这布阵图呢?此事不觉得奇怪吗?”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元烈上前一步,笑着道:“郭小姐是闺中女子,不方便这布阵图,我算是朝中重臣,我想这图给我一,应当没什么吧?”
不只是他,连元英也走出来道:“皇兄,这图可否借我一观呢?”
他们两个咄咄逼人,太子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擦觉的冷意。事到如今他若是再捂着这张图不放,倒显得别有用心了,众人的目光都着他们三人,掩饰住了脸上的惊异。
郭平虽然有一点恼怒,在他来这倒没有什么不能瞧的,想到这里便了一眼太子道:“不知殿下的意思是?”
太子点了点头道:“既然静王和旭王两位都有心一眼这布阵图,倒也没什么,给他们瞧吧。”
郭平闻言实在无法,便老老实实地将这图交给对方。
元烈抢先拿到了图,仔细上下瞧了瞧,最终指着这宣纸角落一头的蝇头小字道:“这是什么?”
太子和郭平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上前一瞧,只见见那宣纸上的确有一行小字,只是模模糊糊不清楚。
元烈淡淡地道:“传闻天下之间有一种秘术,即为微刻,想不到这里也有人能用这样小的字将话写出来,只是不知这一行字究竟写的是什么。”
元英微微一笑道:“这也无妨,我那里有一样从异国传来的宝物,可将字体放大无数倍。来人!去取来吧。”他的护卫即刻便去了,不多时便从马车里取出了名叫多宝镜的东西。
元英将这多宝镜放在了纸上,透过镜面去瞧纸上的字,随后念了出来:“大历皇帝陛下亲启——”
然后元英的面色微微的变了,他将这张纸突然递给了太子,冷声道:“太子殿下!后面的署名,是台甫!”
所有人都呆了,在场众人都知道,这位兵部尚郭大人便是字台甫!
李未央微微地一笑道:“大伯父,这封信莫非是你要送给大历皇帝陛下的吗?”
郭平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雪一样的白,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张纸上竟然会有这样一行字,而最后的署名竟然是自己的字!他的牙齿隐隐的在颤抖!猛地跪倒在地道:“太子殿下,此事纯属诬陷!我绝不敢做出这等背叛皇室!背叛国家的行为啊!”
郭澄慢慢道:“大伯父,你说这话,未免是推卸责任了!刚才嘉儿说的对,这戒卫森严的房怎么会无端的让人闯了进去?这蒋南公子若无人引路又怎么会找到这封秘信?!尤其他又怎么知道这布阵图在你的房呢?可见是你一早将此透露给他,还故意用此诬陷我妹妹!真是其心可诛其罪不可恕!”他说这话的时候言辞咄咄逼人,眸光也放出厉色。
郭平的汗水“唰”的一下全都流了下来,这下连郭舞也恐惧的说不出话来,他们谁也没想到这张纸条上还有这样一行字!一心一意想要诬陷别人,不曾想成了他人的笼中鸟!这天与地的反转来的如此快!让郭平几乎都没办法狡辩!
他砰砰地在地上磕着头道:“殿下!多年来我兢兢业业为陛下效劳,为国家烦忧,从未做出一星半点对不起国家的事情!这份布阵图自来我府上开始我便日夜派人严密守!我实在不知道这南公子是怎么得知!是如何盗窃的!更加不明白着这信上竟然有这样一行字啊!恐怕是有心人故意陷害我呀!”
齐国公到这里,其实心里已经隐隐的明白了,这件事其实跟自己的女儿郭嘉和他的三个儿子都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但事已至此他不能多说什么,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出,是这大哥诬陷郭嘉与大历勾结,妄图盗取国家的机密在先,若非如此,也不会被郭嘉反咬一口。
齐国公转开了目光,不再去瞧那郭平凄厉的模样。
太子的口气沉甸甸的,带着巨大的威压道:“这字迹还得好好地辨认,是否真的出自于郭大人手中,恐怕还未必吧,说不准是有心人陷害,所以郭小姐不必这么急着下定论。”
李未央淡淡一笑道:“是不是有人构陷,只要略微核对便可以知道,在座不少都是法名家,一验便知道,太子殿下又何必推诿?”
太子冷眼望着她,面上却只是淡淡的,不置可否。这时候。旁边一位张御史快步走来,躬身行礼道:“殿下,我愿意查验一番,以正视听!”
这位张御史向来是最公正不过的人,因为个性刚正不阿,曾经因为得罪过临安公主,一度被贬官三千里。近日才好不容易又回到了大都,他这时候突然走出来说这样的话,众人都纷纷点头,赞许道:“是啊,就应该让张御史来验一验!”
“张御史是出名的法大家,他的眼力一定不会有错!”
众口一词,太子点了点头,将那张字条递给了张御史,张御史接过来仔细辨认:“字迹十分潦草,但从笔锋笔力,运笔的方式来,的的确确是郭大人亲手所。”张御史了半天,最终这样说道。
此言一出,郭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冷汗如浆。
李未央冷笑一声,郭平处置军务多年,手迹传遍天下,极易为人揣摩伪造。而且她那顽劣的五哥便是最爱模仿各大名家法,郭平为人虽然让人不齿,但他的法绝对是一流的,郭导学了几年倒也似模似样,外人来每一个字都十分神似。
只不过神似是神似,郭平行迹之中却没有郭导那般飘逸笔直,害得郭导一边写一边咒骂。当然这话她是不会告诉众人的,当下她只是淡淡地道:“既然张御史已经确定这是郭大人的笔迹,足以证明郭大人与蒋南勾结,将情报出卖给大历,为了混淆视听,还将此事污蔑在我的身上,怕是想乘乱将情报送给刚刚的那个乞丐,太子殿下,如今你要作何处理呢?”
太子听到这里,微微一笑道:“既然证据确凿,我这便带着郭大人,哦,不,应该是郭平,和蒋南二人一起回宫,向父王禀告此事,然后着刑部详细审问,具体的结果我会告知大家的。”
太子殿下却执意他们带回去细细审问,明显是故意偏颇,虽然大家都是这样想,面上却不露出丝毫。
唯有元烈上前一步说道:“这就不劳太子殿下了,我会亲自送这两人入宫,并且向刑部大人说明一切。”
太子面上露出一丝冷意,他此刻十分的冷静,这个时候不管是袒护郭平,还是坚持亲自押着他们入宫,说不定都会引起公愤,引火烧身。太子一边寻思,口中转了风:“既然如此,那便有劳旭王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郭平见到救星要走,急忙扑了过去,一把抓住太子的袍角,嚎啕大哭道:“太子殿下!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他一边喊,一边抓着太子不肯放手。
太子瞧了他一眼,身边的护卫已经上去拖开了郭平,郭平还在挣扎,拼命地想要靠近太子,一个护卫狠狠地给了他后腰一脚,喝道:“太子面前岂敢无礼!”
众人到这一幕,心中不由自主叹了一口气,刚才还意气风发的兵部尚,转眼就成了阶下囚,谁能想到世事的变化如此得快?
郭舞也跌倒在地,浑身瑟瑟发抖,她恐惧地着这一幕,心知:完了,一切都已经完了。
很快,旭王便吩咐人将蒋南和郭平带进了宫,与他们同去的还有那作为证人的乞丐。元烈临走之前,着李未央微微一笑道:“你且恭候佳音吧。”
所谓的恭候佳音,便是要让李未央放心了,李未央淡淡一笑道:“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等着你的消息就是。”
李未央没有等多久,三天之后,皇帝的判决已经下来。郭平勾结奸细出卖国家机密,被判抄斩,家资全部罚没充公,家中成年男子斩首示众,女子则被贬斥为奴。而蒋南作为大历的探子,受到的是腰斩的刑罚,这种刑罚不可谓不严厉!
临安公主几番进宫哭闹,却只被拦在了宫门口,她在宫门外跪了三天三夜,皇帝都不肯见她。最后,裴皇后亲自出宫,却并非为了赦免蒋南而来,而是狠狠给了临安公主一个耳光,临安公主哭哭啼啼的回来,心头将李未央恨之入骨!
此时的李未央正听赵月说着皇帝的判决,她问道:“行刑是什么时候?”
赵月微微一笑,慢慢地道:“就是明日。”
明日?从前判决斩首都是三月后问斩,这次倒是十分的快。李未央想了想道,来元烈还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明日你就随我好好去一吧。”
赵月望着李未央,却是有一分惊讶:“小姐想要去!为什么呢?”
李未央笑了笑道:“不亲自着他死,我又怎么能放心呢?这李代桃僵之事可一不可二,蒋南必死无疑了!”
蒋南没有想到,临安公主刚刚安排死囚替换了他,他便被人劫持。此刻,他被困在一处郊外山庄之中,他的左右两侧站着十几个临安公主府上的护卫,却是个个带伤,浑身浴血,已经无力支撑了。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自己刚刚逃到了事先选好的隐蔽地方,就被人偷袭,自己措不及防,竟然被这些人困在这里。他心里越想越糊涂,围困自己的这些人是十分精锐的杀手,却又并不是越西出名的死士,在如今的越西,怎么可能有一支这样精锐,竟丝毫不逊于曾经令他震惊的越西死士!他握紧手中的长剑,却听见外面有人朗声笑道:“放火!”
蒋南面色一变,却见到两捆柴草扔到了门口,一个火折子丢了过来,眼着火焰升起,马上就要烧进来,外面人大声道:“把蒋南交出来,就绕你们性命!”蒋南心中一惊,转头去那些护卫已是目光闪动,若是他再不投降,也会被这些护卫联手出卖!不得已,他大跨步地走了出去:“我在这里!”
刚走出去,他便被长剑架住了脖子,双手很快也被牛筋紧紧地捆在身后,他扬眉,冷声道:“是李未央让你们来的吗?”
没有人回答他,站在面前的二十人仿佛是铁心铁面,目光冰冷,毫无感情。他们并没有留下活口,将剩余的公主府护卫全部杀了,随即押送着蒋南到了一处秘密的地方。蒋南被硬生生掰开嘴巴,灌入了一颗药丸,双拳难敌四手,他原本想要反抗,却被打晕过去。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宽敞的房间,没有门,整个房间里只有一扇高高的窗户,他猛地站了起来,大声道:“李未央,不要再装了,我知道你在这里?!”
黑暗之中,有人轻轻笑了笑,道:“是啊,我的确在这里。”
蒋南冷笑一声,道:“你捉我来,是想要杀了我吧!如此肖小行径,令人不齿!”
那声音温温柔柔的,毫无生气的征兆:“的确,我是女子,喜欢的手段都不太见得光,不过,你能对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动手,你又能强到哪里去?”
蒋南大笑起来:“说到底,你这么恨我,就是为了替你那娘和傻掉的弟弟报仇吧。”当初,正是他领着越西死士开展了那场屠杀,李敏之也是他刻意留下,他知道,李未央到一个已经吓傻了的孩子,一定会气得发疯,这种痛苦,比杀了她都要痛快。
李未央轻声地笑了:“是啊,那场景我终身难忘。”
蒋南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你是不会放过我的,咱们两人,总有一个要先死,你送我一程,我还要谢谢你。”他蒋南,从来都不是一个怕死的人,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何足惧也!
李未央叹息一声,道:“你这条性命,本来就是要交托于战场之上,可惜了!”
可惜了三个字,传到蒋南耳中,他不禁痛苦地握紧了自己的手,是,他本来应当在战场拼杀一生,成为战功赫赫的将军,可是李未央却害得他一无所有,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他简直是恨到了极点,痛到了极点!他再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怒声道:“你杀了我吧!立刻就杀了我!”
李未央的笑容很淡漠,只是此时,对方根本没办法见她的表情:“我早料到临安公主会救下你,便趁着机会捉了你来。你知道,每次到敏之那个样子,我有多么心疼吗?”
“弱肉强食,本就是天底下的生存之道,不管是你弟弟还是你那个瑟瑟缩缩的娘,都没有活下去的理由!”蒋南毫无感情地道。
李未央闻言,静了静,良久才道:“在蒋公子心中,弱者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么?”这还真是蒋家人的理论,她是庶出的,就活该被利用、被践踏,因为她是弱者。七姨娘、敏之还有老夫人没有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就活该被折磨,被杀戮,因为他们是弱者。好,真是太好了!她慢慢地道:“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准备送蒋公子一份大礼。”说着,她轻轻拍了拍手。
只听到咔咔咔三声,这个房间的三面墙壁竟然突然打开了,蒋南一怔,随即瞳孔猛地放大,他听见了野兽的嘶吼。李未央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像是在对情人低语:“这三面墙壁背后,是一头猛虎,一头狼,还有一条毒蛇。我知道蒋公子武功盖世,是真正的强者,我想对付他们应该不在话下吧。”
蒋南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三只畜生就能让我死吗?”
李未央叹息一句,道:“你知道自己刚才吃了什么吗?”
蒋南一怔,道:“你下毒?”
李未央微微一笑,低声地道:“毒?不,这不是毒药,是会让你觉得异常饿的药,不光是你,还有那猛虎、毒蛇和狼,都灌了这药物。你不是说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吗?饥肠辘辘的你为了活下去,当然要吃掉那三只野兽,不过,它们同样也是如此啊。不知道,你们四个,谁的运气更好一些呢?”
蒋南一怔,那三只野兽已经悄无声息地向他扑了过来。
李未央回过头来,微笑着问道:“和我下一盘棋吗?”
元烈笑容温柔:“你既然有此雅兴,我自然奉陪。”
两人相视一笑,竟然当场命人摆上棋盘,对弈起来。旁边的旭王府护卫都是面无表情的站着,心中却是纳闷。那屋子里不断传来惨叫声和野兽的闷哼,显然是一场异常惨烈的厮杀。
不多时,便有护卫禀报道:“他被毒蛇咬了一口,蛇被他捏住七寸,硬生生摔死了。”
李未央充耳不闻,一颗棋子慢慢落下,元烈不满道:“你是在耍诈!”
李未央失笑,不以为然道:“这叫兵不厌诈。”
又过了片刻,护卫禀报道:“那狼吃掉了他的一条腿,不过,很快被他打死了。”
元烈着棋盘,道:“这颗棋子,可怎么办呢?好像已经坐困围城了。”
屋子里面传来蒋南的惨叫声,那声音叫人连头皮都发麻,实在可怖得很。
李未央了一眼,道:“你心不在焉,这盘棋来我要赢了。”
元烈哼了一声,借机会摸了一把她伸出来的手,李未央横眉,他懒洋洋笑道:“有什么关系,我会翻本的。”
两人渐渐投入进去,护卫再一次来禀报:“猛虎过于饥饿,抠了他的一只眼睛吃了。但他也算顽强,居然打断了猛虎的前肢。如今谁也奈何不得谁——”
一盘棋局告终之后,元烈继续道:“再来一局!”
李未央笑了笑,道:“你总是坐不住,再来几次,赢棋的人都是我。”
护卫低下头去,里面是惨叫连连,外面却春意暖暖,这强烈的对比不知为何起来如此恐怖。
良久,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护卫固然冷酷无情,声音却也有一丝颤抖:“他的药力发作了,不得已,与那老虎一起活吃了那死蛇和狼。”与牲畜同食,鲜血淋漓,真是可怖的场景,实乃此生罕见了。
元烈一拍桌子,道:“好!这回一定赢了你!”
再过半个时辰,护卫的声音已经变得低下去:“王爷,那人……那人疯了一样,饿到了极点,竟然活生生捉住那猛虎,那猛虎也是饿极了,互相浑然不顾一般地撕扯着对方的肉吞吃了……”
这场景委实让人觉得震撼,哪怕他们这等杀人如麻的,都不免心头恐怖。
元烈挥苍蝇一般道:“好了好了,知道了!未央,你让我三子嘛!好不好嘛!”俊美的面容,仿佛耍赖一般地道,只是配合着里面的惨叫声,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李未央却笑了笑,毫不留情地封死了棋路。
又过了半个时辰,李未央连续赢了三盘棋,把元烈杀的溃不成军,而那屋子里已经再无一点声音,她才站起身,慢慢道:“算时间,差不多了吧,我该回去了。”
元烈见她翩然离去,好奇一般地走到窗户前,仔细向内望去,却见到蒋南双腿早已被那猛虎吃掉,只剩下半只手臂,而那虎头却也同时被蒋南啃光,他拼命地趴在地上,往嘴巴里塞着生肉,大量的鲜血夹杂着白色的脑浆,从他的嘴巴里流淌出来,然而他却像是“打摆子”似的全身颤抖着,还是控制不住地拼命吃着东西,这场景委实过于骇人。
元烈的目光变冷,这药物服下去,只会一刻不停地吃,不停地吃,直到把肚腹涨破为止。最可怕的是,他的意识还会异常清醒,清醒地着自己把一切都吞下去,清醒地感觉到每一丝的疼痛,清醒地着自己躯体发疯。蒋南一边咒骂着,然而此刻已经没人在意他咒骂什么,而他的肚腹也越来越大,很快,他再也摸不到东西可吃,他竟然抬起自己被猛虎咬断的身体,往嘴巴里塞进去。只听到一声啪嗒,他的肚子竟然硬生生裂开,仿佛有什么器官在他体内炸裂开来,他猛的顿住了动作,砰然倒了下去……
元烈叹了口气,道:“谁让你非要说什么弱肉强食,这世上哪里有强,哪里有弱?她顶不喜欢听这些话了,瞧瞧,活生生撑死多没意思,将这尸体包扎好,送去给临安公主吧,希望她会喜欢这份礼物。哦,扎得漂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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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我发现,你在黑暗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小秦:是啊,我一直努力奔赴阳光,结果一群群的渣妹向我伸出的罪恶的爪子……所以,我就下去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