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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有事吧。”在徐行的车里,吴汐担心的看着林语。
“没事,她应该只是昏了过去,我们先送她去医院。吴汐,你怎么了?为什么哭的这么厉害。”
“徐行,你是怎么做到的?面对这么多的生离死别,依然可以这么冷静。我觉得我做不到,看到韩毅为了保护林语,甘愿被玉扳指收走,我太难过了,我……不想再面对这样的事情了,真的,我觉得自己承受不起。”
“吴汐,不如换个角度想,如果没有你,韩毅可能永远都不会甘心的进入轮回,还是一只孤魂野鬼,而林语,也依然还在贾季成的阴影下惶惶不可终日,所以,其实是你帮了他们,成全了他们,对吗?”徐行看着吴汐缓缓的说,他的眼睛里略过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温情,“你今天做的很好。”
“徐行,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什么?”
“一会儿回去,给我做一碗热腾腾的汤面,里面的材料要放足,我要吃排骨,大虾,鱼丸,还有……”
“要求这么高?”
“好像是有一点高。”
“干脆煮火锅好了。”
“那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日后,吴汐去医院看望林语,在寒暄过后,林语找了个借口支出了林芸。
“吴汐,我想知道昨晚出了什么事?林芸说你告诉她我在家里晕倒了,而她和崔主任都喝得不省人事,所以你就把我送到了医院。”
“嗯。”
“你在说谎,昨晚我去了玉蝶桥,可是,你,是怎么知道我去了那里的?”
“……”
“你,也能看到他,是吗?”
“林语,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只告诉了他我要去那里,要为他报仇,只告诉了他一个人,而且我走的时候,你明明就……”
“所以,第一次把贾季成约到玉蝶桥的也是你对吗?”
“那个畜生,他告诉我总是能感觉到韩毅没有走,我干脆就将计就计,给他留了张字条,让他去玉蝶桥,希望能借机杀掉他,可是,没想到那天你们竟然也在。所以,我只能再一次……”
“你邀请我们来做客,是想让我们做你的时间证人对不对?”
“对不起,利用了你们。只是韩毅他说过,为这个畜生死太不值得,所以我听他的话,不让自己为了那个人赔上一辈子。”
“林语,韩毅他……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你胡说什么呢吴汐,他每晚都会来找我的,真的,起初我也以为自己疯了,可是不是这样,我能感觉到他,感觉到他在我身边陪着我,甚至,有几次我还听到他的声音,他告诉我不要再惦记他,不要再想着为他报仇。可是怎么可能呢,那天,如果不是那个人,他就不会到现在还连尸首都找不到。吴汐你告诉我,你也可以看到他是吗,他确实还在这里对不对,你告诉我吴汐。”林语像是溺水的人似得抓住吴汐的胳膊拼命的摇着,她多么希望眼前的这个人,能肯定的告诉她那个人还在这个世间,无论以何种方式。
“林语,”吴汐轻声唤她的名字,就像韩毅最后一次做的那样,“韩毅他,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
那晚,河水像黑的发亮的丝绒,在宁静的夜里泛着粼粼波光,映出了岸边每一样事物,唯独映不出男人单薄的身影。在消失前的最后一刻,韩毅深深的凝望着他爱了一辈子的女孩,说出了他一直想却又从未说出口的一句话:我爱你,至死不渝。
吴汐推开门走出病房,她把身体靠在门板上,听着里面的哭声由压抑逐渐变得歇斯底里。“韩毅,对不起,对不起……”
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当陆吾大摇大摆从窗户跳进来的时候,徐行和吴汐正在吃早餐。它看起来圆润了不少,浑身的毛油亮光滑,绿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可是即便如此,它的外表也就是一只养的比较好的猫咪罢了,吴汐完全不能和将它那天威风凛凛捕捉蛊雕的神兽联系起来。
陆吾把嘴里衔着的东西丢到了吴汐的碗边,然后卧下,邀功似得瞅着她。“给我的吗?”吴汐边说边把它抓起来仔细端详:半尺来长的一个黑色的事物,顶端尖尖的,利如锋刃。“这上面好像沾上了什么东西。”吴汐发现它的尖角上有一些暗红色的不明物质,于是用手指抠了抠,没想到竟然被她抠下一大块来,她放在鼻子便闻了闻,皱了皱眉头,“好腥,这是什么啊?”
“蛊雕的角。”徐行一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着,一边把一块面包塞入嘴里。吴汐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冲到厕所,拼命用洗手液搓着双手,仿佛恨不得要将自己的手搓下一层皮来才罢休。她知道那红色的东西是什么了,就在几天前,她亲眼看到了蛊雕用头上那只角刺穿了贾季成的脑袋,刺得他脑浆迸裂。
吴汐战战兢兢的重新坐回到座位上,她的背绷得笔直,贴在椅背上,尽量离那只角远一点。
“它,它怎么变得这么小了?”她望着徐行。
“应该是陆吾故意把它幻化成适合你的大小。”
“适合我?”
“在这只犄角下惨死的人和妖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所以它是极凶之物,充满煞气,不过用来辟邪是再好不过的。”
“我还是觉得它不太适合我,你看你需要就把它拿走吧。”吴汐一边讪讪地笑着一边又向后挪了一下凳子。
“这可是陆吾的战利品,它只会送给自己认定的主人,它的一片忠心,你可不要辜负。”
仿佛听懂了徐行的话,陆吾轻轻地呜呜了两声,又用爪子把那只角向吴汐的方向挪了挪。
“好好好,我收我收,我收下就是了。”吴汐坳不过它,只得用一张餐巾纸捏着这只尖角放到盥洗池中,用八四消毒液对它进行了一番彻底的清洁,而后又小心翼翼的把它拿到飘窗上晾晒。
蛊雕的犄角漆黑油亮,光可鉴人,在阳光的照射下煞是好看,吴汐托腮看着它陷入沉思。
“没想明白是吗?”徐行慢慢合上手中的报纸问道,“这种恶兽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玉蝶桥,必然是有原因的,就像陆吾,是因为你才出现的一样。”
“那它,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出现的?”
“那天你去林语家吃饭的时候,我去了趟图书馆查找了D市的地方志,果不其然,关于玉蝶桥,确确实实有一段故事。吴汐,你知道它为什么叫做玉蝶桥吗?”
“难道不是因为这座立交桥的形状像是一只巨大的蝴蝶吗?”
“并非全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