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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卓斯年迟疑,李菲不由地喜上眉梢,“和鸣,你知道和鸣是不是?”
卓斯年不认识自己没关系,因为自己本身就是无名小卒,但是他应该能记住他在乎的东西,比如黄连,比如和鸣,比如正阳......
李菲还没腹诽完,就听卓斯年深沉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和鸣这个名字很熟悉,最近在网上经常可以看到,好像是国内一个以中药研制为主的制药集团。? 怎么,这位小姐,你跟和鸣有什么关系吗?”
汗......
看着卓斯年说这番话时非常严肃平静的样子,再加上那双深邃眸子里的无波无澜,李菲崩溃了,不相信地皱眉问,“和鸣跟我没关系,但跟你有关系啊!你老婆就是和鸣的董事长,和鸣是你送给她的礼物,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卓斯年迷惑地看着她。
搞不懂这个女人胡言乱语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懂。
像是在看着一个胡言乱语的疯子一样。
李菲不死心,急切地说,“卓斯年,你还记得谷遇东吗?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总不会就连谷遇东先生也忘记了吧?就算你不记得谷遇东,郑东是你的助理,你总应该记得郑东吧?就算他们两个都不记得,卓一航,卓志山呢?卓斯文呢?他们可都是你的亲人啊!卓斯文还曾经陷害过你,难道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终于,卓斯年眉梢爬上一丝不耐烦之色,“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我没有胡言乱语!卓斯年先生,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你还记得我吗?”
李菲指着自己,“曾经我被您打过,谷遇东先生是您的朋友,郑东是您最得力的助理,还有卓一航是您的侄子,卓志山是您爸爸,之斯文是您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些都是真的,您好好想想呀!您一定能想起来的!”
“什么卓斯年?我不是卓斯年。”
李菲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好似一下秒就能从眼眶里弹出来似的。
她骇然一惊,“您在说什么?您不是卓斯年是谁?您就是卓斯年先生!”
“我不是卓斯年,你找错人了,我姓艾名佳明,艾佳明,并不是你要找到卓斯年,也对你说的东西说的人完全没有记忆,我不是你要找的卓斯年。”卓斯年烦躁地皱皱长眉。
这个疯女人说的人和事,他完全一点印象都没有,除了青城和古城,曾经他和老婆万佳怡去过这里的寺庙拜佛过,其他的完全没有一点记忆。
她恐怕找错人了。
他是艾佳明,不是什么卓斯年。
什么正阳集团什么和鸣药业什么谷遇东郑东,他还郑南西北呢。
“你出去吧,我不是你要找那个卓斯年,你找错人了。”
卓斯年不耐地挥挥手让李菲赶紧走。
李菲哪里肯走。
好不容易寻到这里,还被谭乔森打了,差点她就要死了,豁出去了这条命,终于找到了卓斯年,怎么能说走就走。
李菲不死心,不放弃,咬了咬牙,一跺脚,她干脆走到书桌后面,抓住卓斯年的手,“拜托你再好好想想!我肯定不会说谎骗你!你要相信我,你真的就是卓斯年啊!你别不相信我啊!你在想想!”
李菲一直在耳边喋喋不休,胡搅蛮缠,纠缠着他,卓斯年最讨厌被人捧了,脑袋里面好像有一百只鸭子在叫一样,听得他心烦。
暴躁地甩开李菲的手,卓斯年霍的起身,脸色阴冷黑沉,“说够了没有?!你给我闭嘴!我都说我不是卓斯年了,我叫艾佳明,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抵死纠缠,不要烦我了,赶紧滚出去,你找错人了!”
卓斯年气得干脆拿着手上的书籍,书房旁边就是房间,一拉开门就能离开书房,卓斯年离开书房,反锁上了联通书房和房间的门。
“卓斯年先生!”
“……”
不管李菲怎么喊,都得不到卓斯年的任何回应。
“怎么会这样,卓斯年,你怎么能变成这样,要是小妞知道你变成这样,不仅失忆了,还不知道自己是卓斯年了,完完全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小妞知道了该有多么伤心啊!”
一下子从天堂坠入地狱,李菲的心里说不出的绝望。
双膝一软,李菲啪地掉在地板上,目光呆滞。
现在怎么办?
卓斯年不记得自己是卓斯年了,她也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过,得知卓斯年现在和万佳怡在一起,在美国的某个农庄。
虽然不知道位置,但是知道这些也足够了。
小妞也一定会很开心。
只能先回国去和谷遇东先生和郑东他们商量对策了,她一个人是不可能相处什么应对之策的。
李菲深吸了口气,才缓过劲来,伸手扶住书桌的一角,爬起来。
一个不小心,手肘碰到了放在书桌边缘的一本书。
那本书啪地一声砸到了地板上。
书的扉页里,夹着一张纸。
那张纸也从扉页里掉落了出来,轻飘飘地落在了地板上,正好在李菲的脚尖前面。
李菲俯身弯腰一瞧,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字迹十分冷厉挺拔,看上去像是男生的字迹。
这难道是卓斯年的字?
李菲好奇心大,忍不住将那张纸拾起来,捏在手心。
定睛一看,李菲吓得差点叫出了声来。
上面密密麻麻的那些字,全都是一个人的名字!
那个名字竟然是——
黄连!
满满的一页纸,被黄连两个字挤得满满当当。
虽然不知道卓斯年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写出来这些字的,李菲看到这些字的时候,呼吸都加快了,心跳也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仔细一看,纸张不起眼的地方,还写着一行小小的字:“黄连,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我明明很想记得你,却在逐渐忘掉的你。我怕我会忘掉你,只好把你的名字一遍遍重复。”
李菲大惊失色,难掩震惊,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一样。
连忙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幸好谭乔森和万佳怡没有进来。
这张纸要带回去给小妞看看才行!
李菲将手里面的这张纸折叠起来,然后藏到了鞋底,穿上高跟鞋。
做完这些,李菲把掉在地板上的书捡起来,做贼心虚,紧张得肚子都有点疼了。
好在之前在和鸣偷到重要资料有过前科,也算是熟能生巧了。
站在书房门外,听到里面传出来卓斯年和李菲的对话,万佳怡的脸上升起了欣喜的笑容,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
“看来卓斯年已经彻底完了自己姓甚名谁了,也不记得正阳集团和和鸣药业,更不知道自己是卓家人了。”
“没错,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艾佳明,只认识你。”
“对,他对我很忠心!”万佳怡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底里面的这块大石头总算是放下来了。
卓斯年在李菲的面前绝对不可能演戏,当初李菲对黄连做了那种事情,黄连他都忘了,还会记得李菲?不仅李菲不记得了,就连谷遇东都不晓得了,催眠的效果真的是很好。
卓斯年完全相信自己就是艾佳明,只有她万佳怡一个老婆,绝对对她忠心不二!
万佳怡冲谭乔森挑了挑眉,媚眼如丝,露出一个妩媚动人的微笑,“你的提议不错,催眠很有效果!”
谭乔森眯起眼睛,微微一笑,手搭上了万佳怡的肩头,指腹摩挲着万佳怡细腻光滑的皮肤,“那是必须的,谁让我是你的俘虏呢……”
似是听到了一个大笑话,万佳怡意味不明地嗤笑了声,拽掉谭乔森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行了,被佳明看到了不好,我们两个只是朋友,你不要过分了。现在佳明对这个家忠心耿耿,我不想再和你藕断丝连,你趁早断了心里头对我的望向。”
语气里充满了警告和生疏。
谭乔森心底升上一股怒火,不过转念一想,似是想到了什么,就又不生气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的好朋友!”
万佳怡冷冷一勾唇,往前走了几步,站定在房间门口,回眸一笑百媚生,“带着你的小女友离开这里,最好别让她把消息泄露出去,否则我就找你算账。”
“必须的,如果没有信心,我也不会带着她过来这里。”
“这样最好,你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招,否则……”
万佳怡冷艳地收回眸光,深吸口气,脸上变回原来的清纯甜美,这才伸手推门,入内。
看到卓斯年,万佳怡的声音变得像是小女人一样娇软,“斯……佳明,你在看书呀?”
“佳怡,刚才书房的那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说我叫卓斯年?”卓斯年见万佳怡进来,蹙眉问她,很烦扰的样子。
“哎呀,你别理睬她,那个女人一准把你误认为别人了,而且她脑子有点问题,可能是认错人了,你别放在心上。”万佳怡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反正他现在深信自己是艾佳明。
卓斯年拧着眉,沉声道,“我只是觉得奇怪,她的反应一点也不像是认错了人。”
“没什么好奇怪的,你可是艾佳明呀,不过这么世界这么大,两个人长得相似也不是不可能的……你在看书呀,你在看什么书?”万佳怡连忙转换了话题。
卓斯年翻了一页,表情淡淡,“关于中药的,说了你也不懂。”
万佳怡讪笑,“哦呵呵,是吗,我帮你把窗帘拉开,房间太暗了,不适合看书呢。”
万佳怡拉开窗帘,只听到窗外响起汽车引擎动的声音。
矗立在床旁边,看着谭乔森带着李菲上了车,悍马越野车驶离了这个地方。
万佳怡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伸手拢紧窗帘。
“佳怡,不是要开窗吗?”原本窗帘半拢,光线朦胧,现在万佳怡全部拉上窗帘,房间变得昏暗了下来。
卓斯年愣了一下。
因为眼前出现了一双**的双腿。
万佳怡将自己剥了个精光站在卓斯年面前,“佳明,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了,我想要个孩子,我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她的身材曼妙,凹凸有致,比一般女人更傲人的上围,腰肢比一般女人更为紧窄,这身段,就算是女人看了都会血脉喷张,何况是男人。
她趋向前,捉住卓斯年的手放在自己的胸上。
就在卓斯年的手掌,还有o.1秒就要碰到那傲人的上围。
卓斯年霍的起身,从万佳怡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中药好像要熬好了,我去厨房看看!”
即便面对着一丝不挂的她,也面无表情。
门,嘭得摔上了。
万佳怡气馁地跪坐在地上,狠狠地砸了一拳床,“斯年!你为什么不要我??”
是,现在即便卓斯年不是卓斯年,是艾佳明,可是卓斯年的性格永远根深蒂固在卓斯年的身体里,这是她无论如何改变的。
即便卓斯年对这个家庭,对这个老婆再忠心不二,他还是不要她!
不过没有关系,只要卓斯年是她的人了,早晚有一天卓斯年都会要她的!
衣服被万佳怡一件件穿回身上,整理好了仪表,拉开门,她走出了房间。
卓斯年站在厨房的料理台上捧着中药书,搅拌着锅里熬好的中药。
中药刺鼻苦涩的味道在室内飘散。
万佳怡咬牙走到卓斯年的身后,水蛇一样柔软细长的手臂悄无声息地环住了卓斯年紧窄的腰腹,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卓斯年衣服后坚硬紧密的腹肌,再往下一定是性感的人鱼线……
不知道这样的肌肉碾过她娇嫩的肌肤是什么滋味。
定了定心神,收回心中的心驰神往,万佳怡娇声软语道:“佳明,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要是你不想要我,我也不会逼着你要我,我们还像是以前一样,举案齐眉,好不好?”
头顶响起卓斯年喉咙里出来的淡淡的:“嗯。”
万佳怡松了口气。
固然不甘心,可是强扭的瓜不甜,反正现在卓斯年已经完全是她的所有物了,连黄连都不怕了,还怕卓斯年会逃走?
一辈子这么长,只要卓斯年一直呆在她身边,男人她最了解,饥渴不到一年,绝对会要她!
念及此,万佳怡适才稍稍安了心。
......
中国,古城。
伊倩怀中捧着一撂报纸,叩开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董事长,是我,伊倩。”
“伊经理啊,快进来吧,找我有什么事吗?”黄连从电脑后面探出半个小脑袋,冲伊倩笑盈盈地道。
伊倩开门见山地道:“多亏了康子仁先生的信任以及帮助,和鸣总算能继续开张做生意了,工人们也都纷纷松了一口气,市场反响极好,除了一些被人雇佣的水军,刷差评影响我们,不过也只是隔靴挠痒,不痛不痒,伤不到和鸣半分。和鸣的销售业绩一天比一天好了。”
“是呀,我也看到了,多亏了康总,我们和鸣的名声比以前更好了,新闻上面都是赞美我们的。”黄连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那些水军用不着理会他们,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放下报纸,伊倩拿起一份行程表,“董事长,今天有一场新药布会,时间是在上午十点半到十一点半,下午还有和鸣董事会以及高层的会议,他们会给您汇报这一周来和鸣的销售业绩,时间是在下午三点半到五点,然后五点半到六点半有一场新药布会。”
和鸣的销售越来越好了,黄连也越来越忙,每天的行程几乎都是排满的。
晚上加班到凌晨,早上六点钟天还不亮就爬起来了。
等到伊倩起床的时候,黄连已经洗漱好,穿着一身笔挺的小西装,头全部梳起来,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白皙的脸蛋上淡妆精致,一丝不苟。
黄连坐在早餐桌上喝着黑咖啡,一边看今天的文件,对着笔记本电脑荧幕,处理各种琐事事情。
伊倩每次都是震惊的,但同时也是欣慰的。
少奶奶一天天成长起来了,如果先生也能看到这一幕,一定也会很欣慰,少奶奶终于成长了起来,就算先生不在,她一个人也可以。
当然,先生陪在身边,那会更加圆满。
中午。
新药布会结束,黄连一口气都来不及喘,叫了外卖,吃过午饭,黄连又赶回和鸣药业,同事们都在休息,黄连却一个人在会议室准备。
“伊经理,给我一杯黑咖啡。”黄连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了。
昨晚凌晨两点才睡,六点半起的床,大学的时候要她这么早起床,简直比登天还难,但是现在真的这么做了,黄连现其实还挺简单的。
只要一想到卓斯年,黄连就有动力了,连起床都变得简单了很多。
黄连抿了一口伊倩端上来的黑咖啡。
苦涩在齿间蔓延,大脑顿时就清醒了很多。
“伊经理,你也去休息吧,今天一整天你都没能休息过。”
“不用,我陪在您身边。”
伊倩在黄连身旁坐下,给黄连递文件。
谷遇东和卓一航在忙着处理正阳集团古城分公司那边的事情,和鸣就剩下他们两个来打理。
瘦瘦弱弱的少奶奶,一个人扛起整个和鸣的重担。
先前和鸣的销售业绩一般,也还没有开拓网络销售渠道,她和谷遇东瞻前顾后,忙得累死累活,更别提现在和鸣线上线下的展都欣欣向荣。
可见,压在黄连肩上的担子有多么重。
伊倩好几次都不忍心,劝道:“董事长,您歇会吧,等会再做也没有关系的,没有人会指责您。”
“不行,我要是歇一会,这些事情没有人处理,只会积压得更加多。我没有关系的,我还年轻呢,放心吧伊倩,我的身体状况我清楚。”
“董事长……”
劝的多了,伊倩也就不再劝了。
这么辛苦,可是少奶奶半个字都没有抱怨过,含辛茹苦,任劳任怨。
真是看不出来,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黄连,竟然这么能吃苦耐劳。
换成是平常的女孩子,早就已经叫苦连天,哭爹喊娘了。
早上的新药布会,黄连的气场从容不迫,稳重得伊倩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记者尖酸刻薄的尖锐提问:“请问和鸣董事长,这个新产品是否也用的是劣质药物?”
众人哗然。
伊倩也是闻言色变,朝黄连看去。
黄连面不改色,脸上一丝恼怒也没有。却也不是软柿子,给人拿捏诋毁不吭声。
黄连嘴角噙了一抹冷笑,不疾不徐地开口说:“和鸣的药物成本高昂,二十块一盒的药物,基本上十八块都用在产品上,五毛钱用在包装费,一块钱是人工费,销售出去一盒,和鸣才赚不到五毛钱,薄利多销,如果能用伪劣药物制作出高质量的药物,能让群众反响极好,我倒是愿意高薪聘请您,给您年薪百万,来用伪劣药材制作出高质量药物产品。”
言下之意就是:群众都说好了,你一个小记者瞎逼逼什么?你行你上啊?你咋这么能呢?看老娘不怼死你!
一席话说得那个记者脸色涨红如猪肝,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那场布会,再也没有记者敢刁难他们。
伊倩不禁啧啧赞叹。
真不愧是卓斯年的女人,真不愧是少奶奶,少奶奶和先生愈的相像了。
手段凌厉,雷厉风行。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其实这样的情况已经生过很多次了,每次新产品布会都有心怀叵测之人想要刁难少奶奶。
伊倩在台上看得气愤,真是恨不能冲下去抽这些人几个大耳光子。
黄连心底头肯定比她更生气,有人对先生的心血恶意诋毁。
但是黄连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镇定和从容,彻底震惊了伊倩。
给谷遇东说起,谷遇东都会不禁感慨一句:“我们的小连也长大了,要是斯年知道他的小丫头长成大姑娘了,成熟了,一定会很心痛的吧。”
“心痛?怎么说呢,少奶奶成长了不是好事吧。”
谷遇东笑笑不说话。
伊倩愈的好奇了,为什么少奶奶成长会让先生心痛呢?
先前伊倩还想不明白,但是看着黄连面露倦色,还咬牙盯着文件,专心致志。
伊倩顿时如醍醐灌顶。
所有的成长以及成熟,都是建立在苦痛之上!
黄连也不例外!
黄连嘴上不说,因为苦都往心里流,就像一杯一杯的黑咖啡,流进肚子里,不会告诉别人这杯咖啡真苦呀。
伊倩转过身背对着黄连,轻轻颤抖,抹着眼泪。
批阅了文件后,黄连看看时间,已经三点二十分了,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会议了。
看看伊倩,鼻头通红,趴在桌子上,体力不支,已经睡着了。
黄连微微一笑,也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下。
一眨眼,董事会和高层就来了。
伊倩也被吵醒了,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揉揉眼睛,看到黄连,伊倩吃了一惊。
黄连神清气爽,刚才眯了会眼睛,然后去盥洗室洗了脸,卸了妆,敷了面膜,快化了妆,又重新梳理干净头。
一切都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黄连就正襟危坐在圆桌旁边。
有些高层还打着哈欠,和鸣销售业绩提升后,事情也多了,他们都没有休息够,一脸的疲色。
这些大男人尚且如此,何况是董事长呢。
伊倩心疼极了。
会议开始了。
黄连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好了,给我汇报一下和鸣最近的销售情况,华南地区,华北地区,都给我详细说清楚。”
“是的,董事长,最近一星期,华北地区相较于之前同比增长了百分之六十……”
转眼到了下午。
新药布会是在别的城市,飞机上一两个小时,黄连才能眯一会眼睛小睡一会,如果不是伊倩叫她起来,都差点睡死了。
实在是太困了,不过想到下午的新药布会还有中医药论坛,很有可能会碰到卓斯年,黄连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下了飞机,新药布会结束后,黄连精神颓靡地上了车,去往下一站。
“董事长,新药布会结束了,我们现在要去参加一个论坛,晚上还有中医药的慈善晚宴,另外古城那边的和鸣,高层有事情要请求您的决定……”
车上,时间不多,伊倩飞快地如连珠炮弹般扔下一堆事情。
黄连有些无精打采。
倒不是给累的,而是新药布会上来了很多这个城市的有名的中医药专家,可是黄连没有看到卓斯年。
不过听到伊倩说,等会还有一个论坛,晚上还有中医药慈善晚宴,说不定能看到卓斯年的踪影。
论坛开始前,黄连一直在分心,左顾右盼,四处张望嘉宾席,就是没有搜索道卓斯年的踪影。
黄连大失所望,扫兴地收回视线。
说不定晚上中医药的慈善晚宴,卓斯年会出现呢?
黄连暗自给自己打气,打起精神来,脸上空姐般的标志性微笑:“是的,和鸣的新药比起市场的药物最大的优势,就是我们的药物绝对没有任何的副作用!”
一场论坛结束,天色已经暗凉了下来。
回酒店,有化妆师服装室伺候着化妆更衣,去参加慈善晚宴,黄连换上晚礼服,拿着晚宴包,微微惊艳了在场的中医药专家,有不少男人上前搭讪。
黄连兴致缺缺,潦草应付,在豪华气派的宴会厅上来回搜寻着卓斯年的踪影。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慈善晚宴结束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了,回到酒店将近十二点整,黄连累得一进套房差点就想倒在地上躺着一动不动,将自己扔进沙了葛优瘫。
伊倩拎着夜宵进来,“少奶奶,我买了您最喜欢吃的麻辣烫!”
“不吃了,吃辣明天爆痘了精神就不好了。”黄连摆摆手句句了伊倩的夜宵。
她以前怎么吃辣都不担心会长痘,吃习惯了,但是现在每天晚上熬夜,肝脏透支,甚至她连肉类和盐都很少碰了,太咸的食物吃都不吃一口,就是担心肝脏会受不了。
每天都要精神饱满,她会补充很多蛋白质,让自己更加有精神一些。
毕竟每天事情都这么多,要确保每一天都不能出错,不能再像是以前一样肆意妄为了。
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做之前也要想一下后果了。
黄连从沙上爬起来,卸干净脸上的妆,换一套舒适的居家服,敷了一张面膜,打开台灯,便在沙上办公了起来。
“少奶奶……”伊倩只好将麻辣烫扔垃圾桶了。
她不放冰箱的原因就是,黄连说不吃,真的一口都不会吃,放个几天都不会吃。
思想成熟了,意志力也会更加坚定。
伊倩给黄连煮了一杯热牛奶,“少奶奶,今天您赶飞机赶会议,累了一整天了,好歹也休息一下吧。”
“我没事,你几天跟在我身边也忙坏了,赶紧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来就好。”
黄连目不错珠地盯着文件,专心阅读。
伊倩叹了口气,在沙上坐下,给黄连递文件。
黄连不睡,她怎么好意思休息呢。
……
美国。
摘下脸上的眼罩,还有几分钟就回到庄园了。
一路上,地形之复杂,显然谭乔森不想要她知道农庄的位置,就算她知道也记不住,比山路的地形还复杂,山路起码还十八弯九连环。
庄园去农庄的路简直堪比迷宫,一路上转弯的时间都比直行的时间久,还不加上司机会特意绕路。
李菲也就打消了记路的念头。
心底头心心念念的都是那张纸条。
卓斯年不是失忆了吗。
怎么会记得黄连的名字。
不对,看上去应该不像是记得小妞的名字,应该是从什么地方知道了黄连这两个字,但是又想不起来这个名字的主人是谁。
李菲的心脏绞痛了一下。
卓斯年……一定非常痛苦吧!
明明很想记得这个人是谁,可是就是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了,只能重复反复写下黄连的名字,逼迫自己想起来。
每写一个字,都像是在自己的左胸膛里捅了一刀,心脏血流如注。
这种好似被五马分尸,撕心裂肺的痛感,连她这个外人都能感同身受,更别提当事人了。
李菲想着想着,红了眼眶。
谭乔森从后视镜瞥见李菲通红的眼圈,以为李菲是在为卓斯年失忆而难过,也就没有理会。
悍马越野车徐徐停在庄园门外。
李菲走下车,一边观察着庄园的地形,现庄园有一个后门,给平常时仆人们进出用的。
抵达庄园是美国时间的晚上八点整。
夜幕低凉,冷月昏黄。
“乔森,我上楼洗个澡,我好累,想好好睡一觉了。”
“唔,你去吧。”谭乔森坐在客厅看橄榄球比赛,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外面那些看守他的人果然没有了。
虽然李菲说是用重金收买了他们,先抛开李菲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现金不说,那些人可是别人的手下,李菲给多少钱,雇佣他们的人肯定会比李菲的钱更多让他们来监视他们。
由此得知,李菲肯定认识派人监视他的人。
所以一个电话过去,那些人就撤退了。
谭乔森牵起嘴角,一个算计的笑容。
李菲啊李菲,都说出生牛犊不怕虎,可惜了你有勇无谋,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你自认高明,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谭乔森抓了一把玉米片塞进嘴里,悠闲地看着橄榄球比赛。
房间。
李菲警惕地反锁上了门,扑进被窝离,她拿出手机和郑东联系:“今晚十二点整,夜深人间的时候,派几个人在庄园的后门开车过来接我!我有卓斯年先生的消息了!”
看到李菲短信消息的郑东,瞬时间大喜过望,回复了一个字:“好!”
李菲删掉了短信,脱下高跟鞋,拿出那张纸。
铺展开,夹在一本书的扉页,再把书放进自己的包包,拉好包包的拉链。
李菲松了口气,安心走进盥洗室。
洗完澡出来,她换下身上的紧窄的包臀裙,换上一身牛仔裤和防水连帽卫衣,很轻便,脚上穿的是运动鞋,运动鞋走路没有声音,方便今晚逃跑!
......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约莫十一点左右,谭乔森的橄榄球比赛终于结束了,楼下的客厅关了电视,整个庄园像是被摁了静音键,彻底没了声音。
庄园彻底变得一片幽静。
李菲心底升上一个信号:机会来了!
耳朵贴在门上,听着谭乔森走上楼,脚步声路过李菲的房间,走向自己的房间。
门外,走廊,路过李菲的客厅的时候,谭乔森的脚步一滞。
他嘴角无声地噙了一抹阴谋得逞的笑。
只可惜隔着一重门,李菲全然看不见谭乔森脸上算计的表情。
脚步只停顿了一秒钟,谭乔森很快就又迈开脚步,若无其事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进屋后,谭乔森特意将关门声弄得很大声,像是要给李菲知道似的。
听到重重的关门声,李菲暗叫:“好耶。”
谭乔森终于回房了,轮到她出场了。